第2章 我們說好不分離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 我們未曾抵達的地方
- 花面交相映
- 3197字
- 2019-06-27 21:21:50
2015年 12月
班里迎來了一位轉學生,他的形象和陸川形成了鮮明對比,一米八二的身高,皮膚白白的,濃眉大眼,五官很是硬朗,讓人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兩個詞:熱血與青春。最讓人映像深刻的是他的眼睛,瞪人的時候很有氣場,就是武俠小說里所謂的殺氣,笑起來卻又彎彎的,就像一輪上弦月,眼里溫柔的像是能擠出一汪水。但作為一個男生,竟長著比女子還薄的嘴唇。整個人看起來不是那么強硬,也不娘,更不是青霞姐姐的那種雌雄合一。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太過溫潤,可他又不是那種標準的男性荷爾蒙爆棚的帥哥。只能用兩個詞來形容他:劍眉星眸,清新俊逸。陳默最后在心里得出了結論:這也許就是氣質吧。
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自信地介紹著自己:“大家好,我是許忘川,喜歡打籃球和做物理競賽題,以后請大家多多關照。”許忘川深深鞠了一躬,臺下想起陣陣掌聲,女生的尖叫聲更是熱烈,許忘川竟然還使壞地向女生們擠了擠眼睛,這也是他為何日后成績不錯,性格有點鋼鐵直男,當著校長和老師的面承諾高中要好好學習,花草不沾,依然是老師們抓早戀重點關注對象的原因,只能怪他自己剛來就作死。陳默悄悄對陸川說:“他和你的名字真像。”陸川沒有理她,迅速撇了一眼陳默那都快放光的眼睛就繼續埋頭看書,心想這姑娘八成是在犯花癡,我要是長得高點,一定不比那個許忘川差,到時候不止你陳默,全班的女生都得看到我尖叫,女人真是膚淺。陸川做著他的黃粱大夢,不小心笑出了聲。陳默氣的把他手上的書搶了過去:“陸川,你到底聽我說話沒有!”當時是三個人一桌,只有陳默和陸川是兩個人,許忘川自然就和他們同桌了。
陳默和忘川都是外向的人,自然聊的來,下課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許忘川也不在乎陳默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就喜歡性格直爽的人。陳默有時候說的說的就捧腹大笑,甚至笑得肚子疼的都做不起來了。許忘川還好一點,但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陸川聽著他們無厘頭的對話,加之笑是最有感染力的表情,陸川也想笑,但他就是傲嬌地憋著不笑,臉都快憋僵了。陸川心想,真是兩個話嘮坐一起了。許忘川總是熱情地邀請陸川加入他們的談話,陸川也只顧看書。陳默這時候就會幫許忘川拿陸川開涮,陸川氣的臉都紅了,心想陳默你個叛徒。陸川也知得加入他們的談話。
三人越混越熟,許忘川成了陸川高中三年唯一的哥們。但是許忘川并不知道陸川以前的事,因為當陸川足夠信任他,打算將一切都告訴他時,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變故,足以改變他們的人生軌跡,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由于許忘川家也路過土城墻,所以放學后會陪陳默和陸川一起散步。其實啊,三人中只有陸川家是真正在城墻附近住的。陸川是不想回家來散心,陳默已經把陪陸川散心當成了習慣。
2015年 2月
經過緊張的備考和如地獄般的期末考試,終于迎來了寒假。許忘川位居第一名,他的數理化都是滿分,可英語不及格。沉默和陸川的成績雖說都位列前十,但相比陸川就遜色多了。陳默和陸川答應了放假要給許忘川好好補補英語,許忘川高興地說:“他日我考上清華,必當......”還沒等他說完陳默就打斷了他:“別自戀了。”忘川反而提高音調和她抬杠:“那就退而求其次,選北大。”陸川已經習慣他們幼稚的打鬧了,就淡淡接了句:“許兄,我相信你,茍富貴,勿相忘。”忘川一把摟住他,故作嚴肅地說:“陸兄說的好。茍什么,再說一遍。”陳默和陸川相視一望,默契地嘆了口氣。看來,許忘川的語文也需要補了。
那個假期,陸川被許忘川強行拉到了體育館打球。陸川比以前開朗多了,個子別說還真長了點。陸川別看個子不出眾,血氣打籃球來倒也是有板有眼的,許忘川不要臉地把這一切都歸功于自己教的好。
不過還別說,許忘川為了教陸川打球也是費了不少功夫。陸川之前因為性格孤僻,從來沒有和人打過球。許忘川需要從頭開始教陸川,陸川的學習能力很強,但許忘川還是暴露了“禽獸”本質,一口一個小笨蛋地說人家。陸川懶得搭理他,對著他直翻白眼,一臉冷漠。許忘川看他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笑得都坐到了地上,一把摟過陸川,憋笑著說道:“小川川,你不要總是這么嚴肅嘛!”許忘川平時皮慣了,但這一聲小川川還是交的陸川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是除了在寒風之外能讓他感受到人間二月寒的第二件事了。陸川氣的臉有些紅,正要一把推開許忘川的時候,五六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向他們走來了,陸川放開許忘川的肩膀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幾個男生中最高的那個輕輕在忘川肩膀上砸了一拳,看了來他們應該是不錯的哥們。許忘川忸怩作態地捂住肩膀,夸張地說道:“哎呦!肩膀讓你打殘了,看我家小川川打你的。”陸川趕快低下了頭,假裝擺弄手中的籃球,心想: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太丟人了!那個高個子男生也許是習慣了許忘川愛貧,就直接開門見山:“忘川,你可真不夠意思,每年寒暑假你都會跟我們一起打球的,今年怎么說死也不來,還得我們親自來這找你。”許忘川回頭迅速看了一眼陸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大高個說:“虎子,這個寒假我就先不打了,我答應教我一個小兄弟打球的!”大高個有些驚訝:“啊?不打了,你可是我們的主力,不能沒有你。還有,你以前不是自稱體育館球霸嗎,傲嬌地誰也不教,除了女生。”正在喝水的陸川差點被嗆著,許忘川輕輕拍著他的背。大高個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他:“川子,問你最后一遍,真的不打了嗎?”許忘川堅定地搖搖頭:“不了,下次我一定好好給哥幾個賠罪,你們把我變成籃球打都行。”大高個只能無奈地答應了,帶著弟兄們揚長而去。走時,那幾個男生都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陸川,看得他有些發毛。他們和許忘川稱兄道弟多年,都沒見這小子對他們這么上心過,大高個心想許忘川可能被什么妖魔鬼怪附體了。
陸川艱難地開口道:“忘川,對不起。原來我影響你和你兄弟打球了,那個,明??????明天實在不行,你去陪他們吧,我自己練習就行了。”許忘川看著低著頭的陸川,輕輕嘆了口氣,又習慣性地把他一把摟過。這次許忘川沒有貧嘴,也沒有“調戲”人家,許忘川掰正陸川的身子,讓陸川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嚴肅地說:“陸川,你給我聽著,你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不準這樣了,不要總是看別人眼色,自己開心最重要。雖然你比別人內向,但我從來沒嫌棄過你!”陸川有點不適應嚴肅的許忘川,不知所措地眨了眨大眼睛。陸川這貨竟然鼻子一酸,沒忍住眼睛里打轉的眼淚,沒出息地流下一行熱淚。
許忘川著實被他這一舉動嚇懵了,只能拿起脖子上的毛巾在陸川臉上給他胡亂檫一頓。陸川也不嫌棄上面的臭汗,把腦袋埋在毛巾里面,抓住那條毛巾死活不放手,害怕許忘川看到他的表情。許忘川只能無奈地摸摸他的頭,柔聲道:“哎,這就感動成這樣了。真是比女生還難哄。能說說你都發生過什么嘛?”
陸川把毛巾從臉上拿了下來,眼睛有點紅,直勾勾地看著許忘川。許忘川點了點頭,表示陸川完全可以相信他。陸川的微微張了張,卻欲言又止,一把抓過許忘川胳膊把它當成紙巾抹了幾把眼淚。許忘川見他不想說,就把他的頭掰到自己肩膀上,任他哭。
陸川比同齡的孩子都要敏感,別人對他一點好,他就甚至想要感恩戴德地報答。可又怕別人對他好,因為他害怕背叛。在許忘川這里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兄弟情,也第一次有人將自己稱之為兄弟。可不知為什么,他十分信任忘川,可就是在他面前說不出自己的過往,甚至連口都張不了。只有在陳默面前,他曾那么無所顧忌,掏心掏肺。也許是知道陳默的性子吧,她無論任何人都會當朋友一樣平等對待。可忘川是個光芒四射的人,他怕忘川嫌棄他,嘲笑他的懦弱。他雖然知道許忘川永遠不會這么做,可他就是開不了口。
夕陽西下,透過球館的窗子可以看見窗外的陽光有些暗淡。陸川也哭完了,許忘川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扶起他,可是對陸川又罵不得,更打不得。只能把陸川推進洗手間,假裝生氣地說:“快!把臉洗了,待會咱們去和剛剛找我的那群兄弟一起吃個飯。順便把他們介紹給你,別給我丟人現眼啊,傻子川!”誰知,陸川突然關掉水龍頭,幽幽地說了句:“我有你一個兄弟就夠了。”這次許忘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感受到了人間二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