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楓的“斜月三星”內坐滿了人。

按照老黃的土味情話，斜月三星，就是一個“心”字，“你們來了，就是走進了我的心里。”

嘔……

這次過來的，有的是身穿長褂，仙風道骨的老中醫，也有的，則是身穿西裝、中山裝的老學究，當然還有幾個格格不入的白大褂老西醫，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觀。

“喂，老趙老齊，你們西醫湊什么熱鬧？平日里你們一個個的，不是都看不起咱們這幫老東西么？”

坐在角落的趙抦春推了推眼鏡，淡淡笑道：“豈敢。我向來都是推崇西學中用，中西結合的，怎么會看不起中醫呢？”

穿著長衫的老頭冷哼一聲，不再和這“虛偽”的人搭話。

“這個老黃，怎么磨磨唧唧的。一張食療方子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言差矣。諸如我們孟河醫派，一些如雷貫耳的藥方，那可都是以食代藥，食藥相輔的。”

以為知曉此次實情的老中醫喃喃自語道：“可這食療的方子，見效也太快了點吧？老黃這可以一夜從老廢物瞬間成了生龍活虎的小后生啊。”

“難說此方雖然大補，可后勁過猛，恐有紕漏。”

“對頭，待會兒老黃來了，一定讓他拿出方子來，咱們共同研討，以免貽害他的身子骨。”

幾個老古董冠冕堂皇地說著屁話，說到底，還是騙方子來的。

“諸位，久等了。”

賀濤跟著黃秋楓匆匆走進門，見到滿屋子都是人，頓時嚇了一跳。

需求這么大？

賀濤是少年不知那啥貴，對于這些老大爺老大叔來說，能夠煥發青春活力的方子，那簡直就是仙露瓊漿！尤其是幾個和老黃交好的老頭子，在看過效果之后，更是嘖嘖稱奇！

“老黃，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醫道天才？”

黃秋楓呵呵一笑，“正是，那方子，也是這位小友的。”

黃秋楓來之前都和賀濤說明了，這“長生蟻肉餅”首先打死都不能說出食材來源。

一方面由于之前軍府的消息封鎖，這長生蟻還處于敏感的物種；另一方面也正如黃秋楓之前“被動試驗”那樣，正常人，誰會吃螞蟻肉醬啊！

“老黃啊，我們幾個商討了一下，這方子，恐怕不可靠啊，你最好讓這位小友把方子拿出來，我們幫你參詳參詳。”

賀濤微微一笑，說道：“這位老先生，祖上世代行醫，這方子也幾近修正，如今已經是很完善了，您放心。”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一個老古董出言喝止道。

黃秋楓說道：“誒，老毛啊，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套論資排輩呢？賀濤如今是我們學院的學生。這方子既然是人家祖傳的，我們假若要借鑒方子，得看人家同不同意。”

“不錯，老黃說的在理。那這位小同學，你看……”

賀濤笑瞇瞇地說道：“至于這個方子嘛，是祖傳的秘方，所以不能透露，當然，諸位若是有需求，我可以炮制出來。”

屋子里頓時傳出來不少冷哼。

“呵。這位小同學好大口氣，你年紀輕輕，這方子的拿捏，藥量的斟酌你懂多少？這見不得人的方子，你認為我們敢用？”

“用與不用在諸位，反正我無所謂，我還很年輕，用不著。”

聽到賀濤這句話，這群老頭頓時老臉無光。

年輕——確實是一個可以在他們這幫人面前炫耀的資本，尤其是在那種方面。

“諸位喝茶，這方子——雖然我也沒見過，不過我用著挺好。”黃秋楓有意無意地敲著邊鼓。

“老黃，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也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這位小同學的醫術。這藥典學論，都記熟了嗎？對于藥材的拿捏，是否經驗老道了？這些都是需要歲月的磨練，光憑一張藥方，就想著吃遍天，那顯然是太低估了我們中華醫學的博大精深，也就只能是那些西醫干得出來的事。”

“喂。趙醫生，就事論事，你別挑事啊。”角落里坐著的那個西醫學院的老頭有些臉色不悅地說道。

賀濤說道：“若是藥方，自然不敢在這位老先生身上嘗試，不過這只是個食療的方子，所以不論男女老幼，都是一樣的，您覺得有用，多吃點，沒用，權當吃個新鮮，僅此而已。”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這些老中醫平日里就用藥謹慎，如今還是在自己身上用藥，即便是個食療方子，他們也都拈輕怕重，不敢輕易嘗試。

黃秋楓笑了笑，說道：“這樣吧，賀濤，你給諸位老先生把一把脈。”

“把脈？這么小年紀，這三根手指頭能靈光？”

“我是不相信的。這個年紀，唱個方子還弄不明白，號脈，怕是抬舉他咯。”

“就算是名醫之后，這個年紀也太嫩了。”

“姓賀？這京城里貌似也沒有賀氏一派，難不成是外地來的？”

一直坐在角落的白大褂站起來，走到賀濤面前，笑道：“來，你給我把個脈，看看我有什么毛病。”

黃秋楓臉色一變，說道：“趙醫生，我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這切脈，也就是一部分，更何況這位賀濤同學還年輕，能切出個脈象已經是不易了，你若是要切出病癥來，恐怕為難人了。”

“所以說啊，老黃，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切什么脈啊。”

賀濤看著這一地雞毛的閑言碎語，也是無語了，說道：“那我就嘗試一下吧，若是哪里說錯了，還請這位趙醫生見諒。”

“沒關系的，醫術探討嘛，又不可能你說錯了，這病就真的長我身上去了。”

賀濤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要是以前，那或許真就是一句玩笑話，以他現在非酋體質，還真有可能一語成讖。

“號脈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學長，幫我拿一個小箱子過來，前后開兩個拳頭大的孔。”

聽著賀濤的描述，周圍那群老中醫更是一臉地鄙視。

“莫非你還怕我等偷學你們賀家的號脈手法不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賀濤笑而不語，倒不是怕偷學，關鍵你們偷學也學不會，而是怕待會兒我“賀半仙”嚇著你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