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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名醫做出判斷

  • 松庭疑案
  • 燕一
  • 3272字
  • 2019-06-26 17:14:13

未幾,吳太太施施然走來了,身旁還跟著一個拿著盒子的大姐,看來這吳太太,把去警察局之行,看成是去戲院和百貨公司了。鐵索還思索這警車可坐得下?那邊廂吳太太卻又說了:“啊喲,就坐這個車子啊,硬邦邦的怎么坐,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可不能和年輕人比。”

又說:“坐警車啊,左右鄰居看見,會不會以為我們犯了什么案子,警察找上門來了。”

一個事多的婦女足以消磨掉好不容易培養建立起來的涵養和耐心,倘若有身邊那個人如此,鐵索相信自己一個耳括子已經扇上去了。

魯恩耐心地說:“要不叫一輛出租車?”

“那可不行,出租車上不干凈的喲,上回我坐趟出租車,車子上有跳蚤,回來身上癢,用艾水洗了好幾天。”

好在吳云仁喊看門的小廝,讓他喊司機,把新車子開出來。看來吳家新買了輛轎車,而現今的吳家,雖遵循著“善事父母為孝”的傳統,但吳云仁年齡畢竟大了,當家立紀的是他六十多歲的兒子,再說人老了,有些怕兒子,吳云仁兒子新買了輛轎車,做為姨太太扶正的吳夫人,仗著丈夫嬌寵,常常惹事生非,在家里不得人心,吳云仁兒子和這個繼母表面上過得去,內里并不和睦,因此以年齡大為緣由,限制她使用新轎車,吳太太和丈夫哭訴,嫌舊車沒有新車氣派,她出門看戲、逛街,都要司機開新轎車,無奈吳云仁怕兒子,只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讓司機開新車。因此吳太太骨嘟著嘴兒,滿臉不高興,車子開出來了,她對身邊的大姐說:“瞧瞧,新車子開出來了,上街看戲不讓開,放到家里進寶。”

新轎車果然氣派、漂亮,魯恩隔著汽車玻璃,看見轎車內的真皮坐面,這輛轎車價格不菲,堂皇、體面,就是和上海灘最著名紳士名媛的坐架停在一起,也不跌面兒,吳太太喜歡新轎車,也情有可原,有誰不喜歡新鮮、氣派的東西呢?魯恩莞爾一笑。

這一耽擱,夜幕已漸漸沉起,鐵索開著車走在前頭,吳云仁的司機開車跟在后頭,一路安靜。但在車內,鐵索還是忍不住說:“吳云仁的這位夫人,嘿嘿,跟他可不相稱?”

“人都是有弱點的,吳先生是個受情感支配較多的人,情感的得失影響不到一般人的正常生活,吳先生卻不一樣,他的行為受感情支配多過理智支配,也許是人老了的緣故,吳夫人年齡比吳先生小得多,吳先生對她,有種對母親的依賴,老變小,老變小,說的是如此吧。”

鐵索曾聽魯恩說過,他在國外時修過心理學,因此默默不語,他一個家境貧寒、沒有上過大學,從一個小警察一步一步坐到探長位置的人,也算出人頭地,但他知道只是運氣使然,他胸中并無才學,除卻那不可捉摸的運氣,他和那些如今還在底層做小警察的同伴一樣,他對兒子的前途感到擔憂,也正是因為如此。

車子馳進警察局大門,樓前的大燈已亮了起來,警員們多半已下班,幾個值班的警員,聚在一個房間里打牌,不知誰看見了鐵索,招呼一聲,大家倏忽便把牌給藏了起來,有幾人走出來和鐵索招呼,鐵索一言不發,回頭看吳云仁和吳夫人。

那邊廂雖有魯恩照顧,吳夫人還是發了脾氣:“這里就是警察局哦?我還從來沒來過,是這個樣子。”

吳云仁道:“那你想是什么樣子?”

吳夫人說不出來,不知覺得沒面子還是怎么著,突然就發了火,道:“這個時候,我們在家里歇著多好,你偏要來這里,有什么看的?”又罵身旁的大姐:“好好走你的路,蹭著我做什么,拿好袋子,茶杯帶了沒有?”

大姐囁吶道:“你催得急,沒來得及裝水。”

“和你說過多少回了,老爺出門要帶茶杯,年齡大了,外面的水不及自己家精細,你就是記不住。”

大姐兒滿臉委屈,吳云仁大概看不過去,道:“算了,一會就過去了。”

法醫實驗室和解剖室在大樓旁的幾個房內,此時一個房內還亮著燈,丁川這年輕人委實不錯,聽見魯恩和鐵索說要找一個老中醫過來,便一直等在這里,只是年輕人自詡專業知識精通,有點兒看不上中醫,抱著等看笑話的態度,看著魯恩、鐵索和吳云仁走進來,吳夫人只走到門口,便抽鼻子道:“真難聞。”

魯恩體貼地道:“夫人還是留在這里稍事休息。”

“不,我要進去看看。”吳夫人勇敢地說。

但解剖室的門剛一打開,還不及走進,吳夫人便“啊”的一聲,似要嘔吐的樣子,一旁的大姐忙扶住她,給她上下搓著胸口。吳云仁皺著眉說:“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這次吳夫人聽話地不往前走了,只是說:“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她坐到椅子上,大姐從袋子里拿出一把紙扇,給她扇風。

丁川走進室內,掀開蓋在戚佩顏身上的白布,吳云仁走近道:“中毒死的。”

“何以見得?”丁川高高揚起下巴,挑釁地問。

“嘴唇青紫、瞳仁散大,齒肉邊緣發黑,臉上有紅斑,中毒死的。”

“中的是什么毒?”丁川存心找茬。

“和羅布麻、五加皮、萬年青有點象,地黃用多了也有可能。”吳云仁不以為忤,和氣地說。

“那么死者是否有身孕?請——”丁川依舊揚著頭。

吳云仁仔細檢查戚佩顏的尸體,盡管佩顏的身旁放著冰袋,老頭的臉上身上,還是出滿了汗。

魯恩怕他體力不支,道:“吳先生,先休息,不要累著了。”

吳云仁一言不發把白布重又蓋上佩顏的臉,走到水池旁洗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丁川性急地問:“怎么?”

吳云仁走出解剖室,魯恩和鐵索隨后跟出,等在外面的吳夫人抱怨道:“怎么這么長時間才出來?這里這么亂,又臟?”

吳云仁咤道:“你少說一句。”

吳云仁雖然寵溺吳夫人,凡事慣著她,到底是男人,偶爾一發火,還是挺管用的,當時吳夫人便住了口,眼睛憤憤向別處翻著,一臉的委屈。

吳云仁在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慢慢說:“我行醫一輩子,并沒有看過死者是否有身孕?這個女子,身孕的跡象并不明顯,可以推定最長不超過五天,也許女子自己都沒有發覺,可惜讓人給毒死了。”

“你確定她已有身孕?”

吳云仁點頭道:“確實,身體些微的變化,都附合《醫卜》上的說辭,是懷有身孕?”

“從那些地方可以看出來?”丁川的虛心下問,也讓人聽得象是不服氣質問。

已然九十歲的吳云仁竟然羞澀起來,道:“女子的腹部、下身,都有跡象,你要是想知道,看看《醫卜》這本書,若有哪些地方不明白,可以到我家來,我給你講解。”

“多謝先生,但死者的實體在這里,您可以指出給我看,我再對照醫書,多謝先生。”丁川很恭敬地說,對他這樣一個驕傲的人來說,能做到這地步,委實不容易。

“年輕人好學上進,是好的,你跟我過來,都是醫學上的事,你們兩個就不要跟著了,人一多,我老頭子還真說不出口來。”

魯恩和鐵索坐在那里,等吳云仁和丁川出來,他們能聽見嗡嗡的說話聲,至于兩人說的是什么,就聽不出來了。

忽然吳夫人很大力地站了起來,大姐來不及收回紙扇,差點兒打在她身上。吳夫人“哼”了一聲,道:“這是什么事呀,鬼迷了心竅,一定要到這里來,少紅,我們走。”

大姐順從地收拾紙扇,拿起袋子,跟隨趾高氣揚的吳夫人一起往外走。

鐵索笑道:“可憐那吳云仁,回家后不知道要受多少氣了。”

魯恩一直面色凝重,鐵索的笑話也沒引動他說話。鐵索道:“喂,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魯恩道:“我聽見了。”

“你在想案子,戚佩顏懷孕,對解開案子有幫助還是又添了重迷霧?”

魯恩道:“是迷霧,戚佩顏懷孕不超過五天,那么說她的情人,一周之內還在松庭,太奇怪了,經常出入松庭的男子,只有方執中和陸其聲,方執中向佩顏求婚,佩顏對他忽冷忽熱,當著眾人的面羞辱他。”

“如果是情人關系,就說得通了。”

“怎么?”魯恩問道。

“或許女的并不愛男的,和他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寂寞,所以對他忽冷忽熱,男的受不了女人的性子,一時氣憤,殺了她。”

魯恩道:“也說得過去。”

鐵索受了鼓勵,道:“注射器上不是有方執中的指紋嗎,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這樣順利地找出方執中,是哪里出了差錯,方執中會用這么笨的方式殺人?如果殺人的人有那么笨,辦案子不是很容易嗎,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鐵索笑道:“你以為世上的人都象你一樣聰明,能精心設計一個案子,任誰也解不開,世上人自以為聰明的多,其實在你看來,還不是一樣笨。”

魯恩道:“我可沒認為世上人笨,他們都精明得很,我是說這個案子,如果佩顏真的懷孕,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錯?”

“你并不完全信任吳云仁?”

“如果能加以確認,就更好了,畢竟佩顏有沒有懷孕,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以為你已打消讓丁川去德國的念頭了,看來他還得去,為什么佩顏懷孕沒懷孕,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我只隱約有些想法,還不成熟,等丁川從國外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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