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 唐瑟
  • 大圣莫慌
  • 18316字
  • 2019-07-01 03:10:00

秋日的早上有著淡淡涼意,但大家的心卻是沸騰的。

因為蘇無名說,這案子要破了。

大家對兇手頗有猜測,只是到底這兇手是誰,大家卻是一點都沒有信心確定的。

杭州城人來人往,各種商鋪的叫賣聲不絕,秋風吹起他們店鋪外面的帆布風鈴,給這杭州城平添了一抹詩意。

一行人急匆匆趕往戚府,此時戚仲已經被扣押,戚芳驚魂已定,只不過眼淚婆娑,好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跟自己一塊長大的堂兄,竟然要殺死自己。

古往今來,親情愛情和友情是三種最讓人不可割舍也最值得信賴的情感,可如今,戚芳卻遭到了親情的背叛。

戚仲神色平靜,見到蘇無名等人來了之后,也并未多說其他,好像他已經不準備做任何解釋了。

他的確沒有理由再作任何解釋的,殺人當場被抓,他有什么好解釋的?

蘇無名看了一眼戚仲,也并未多說其他,只淺淺笑了笑,然后等宋驚天將其他涉案人員全部帶來。

幾人在戚府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宋驚天便將那些涉案人員帶了來,其中有了因和尚、金鼎、杜峰、也有聞訊趕來的方仁,當然,就算方仁沒有趕來,宋驚天也是準備去叫他的,因為按照宋驚天的理解,他與戚芳姑娘一同被綁架,也算是與此案有關。

蘇無名見人都來齊了,于是起身說道:“總所周知,杭州城發生了一件命案,戚發戚員外在自己的女兒被綁架后被人給殺死了,此案迷霧重重,一度讓人摸不著頭腦,所幸經過本官和丁大人的不懈努力,如今已到真相大白的時候,今天讓諸位來戚府,便是要指出兇手,讓兇手認罪伏法!”

蘇無名說完這些之后,看了一眼眾人,眾人各有反應,不過多半是興奮,另外的或者驚慌,或者平靜。

將這些一一看在眼里后,蘇無名繼續說道:“我們先從戚芳姑娘被綁架說起,戚芳姑娘因為與方仁相愛,于是便多番找借口去白音寺上香還愿,目的則是與方仁見上一面,而就在幾天前他們兩人見過面之后,在回去的途中,卻突然被人綁架了,一開始,我們都認為綁架他們的人是刀疤眼,因為刀疤眼找來的那幾個小混混說他們要綁架戚芳從戚發手中勒索錢財,那些小混混被抓,刀疤眼卻一直不曾出現,這讓這件案子頗有些難辦,不過當時我們所想,找到刀疤眼,也就找到了戚芳姑娘。”

“后來,我們從戚發口中得知,戚芳與揚州城的金鼎早有婚約,當時為了謹慎起見,本官命人去揚州了一趟,目的便是打探金鼎的消息,而就在那天大雨時分,戚發被人給殺死在了自家屋中,其中的嫌疑人有兩個,一是杜峰,因為他的腿是被戚仲打斷的,另外一個則是戚仲,因為他寄居在戚府,年幼之時受盡了寄人籬下之苦,長大后自然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當家做主,戚芳被綁架,若戚發被殺的話,這戚府以后就成他的了?!?

蘇無名說到這里時,杜峰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可當他看到蘇無名的眼神后,立馬閉了嘴,靜靜的站在那里等蘇無名繼續說下去。

“戚發被殺后,嫌疑人有兩個,其一便是杜峰,不過后來經過證實,在戚發被殺之時,杜峰去了賭坊,后來又偷了一戶人家的錢財,他根本沒有時間殺人,所以我們就排除了杜峰殺人的嫌疑;而剩下的戚仲,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暫時對他并沒有多做其他懷疑。”

“而在江英去揚州未歸之時,本官因為一些線索,突然想到戚芳有可能被綁架在白音寺,為此本官與唐雄進白音寺進行搜查,最終在白音寺中救出了戚芳姑娘,而且還將幾名化裝成和尚的綁匪給綁了起來,當時詢問他們,他們說是受了刀疤眼的命令再這樣做的?!碧K無名說到這里,望了一眼金鼎,金鼎神色慌張,連忙跪下說道:“冤枉,草民跟那些和尚可一個不認識!”

蘇無名淺淺一笑:“這個本官知道,所以在我們抓到你之后準備讓你與那些和尚對質的時候,他們選擇了自殺?!?

金鼎神色稍安,蘇無名繼續說道:“后來江英回來,說金鼎家道中落,已經不知去向,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我便猜想金鼎很有可能來杭州城找戚發,并且要求與戚芳成親,而戚發若知道金家中落,金鼎又不學無術,定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金鼎為此殺人,也并非不無可能?!?

“只不過后來經過證實,金鼎并沒有見到戚發,不過他見到了戚芳和方仁,所以他一氣之下,準備綁架戚芳,只是最后沒有成功罷了,而后來因為氣之不過,又準備殺戚芳泄憤,因為本官等人及時趕到,他才沒能得手?!?

蘇無名望了一眼眾人,他剛才說的這些,南宮燕溫婉兒以及丁威他們都是知曉的,不過方仁、了因和尚他們卻并不全明白,所以當他們聽蘇無名說完這些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排除了杜峰和金鼎,剩下要殺戚發的嫌疑人就只有戚仲一人了,只是后來本官覺得,此事頗有矛盾之處,戚仲要殺戚發,是有理由的,可他卻沒有理由綁架戚芳,而且那幾個和尚誓死要保護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戚仲這樣的人,所以我便猜想,除了戚仲之外,一定還有另外一撥人,這撥人綁架戚芳,而且也有可能殺死戚發,為此本官讓丁大人幫忙調查,這戚發在府衙中可曾留下什么案底。”

蘇無名說到這里,望了一眼了因和尚,了因和尚本來平靜的神色,突然緊張起來。

“后來經過丁大人的調查,我們得知,在十幾年前,杭州城出現過一伙土匪,那戚發曾經為此向朝廷通風報信,朝廷得知消息,得以將之剿滅,本官與丁大人得知這個之后,便推想兇手殺人,很有可能是為了給那些土匪報仇,為此丁大人派人去調查了了因和尚,最后得知這了因和尚正是當年土匪余孽?!?

說到這里,戚芳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并且怒斥著了因和尚,要他為自己的父親償命。

丁威和溫婉兒等人聽完蘇無名說的這些話,心中仍舊是迷惑異常,南宮燕更是連忙問道:“蘇郎,你說了這么多,這兇手到底是誰?”

蘇無名淺淺一笑,將目光微轉,隨后伸手指了指,道:“他!”

當眾人看到蘇無名手指所指之人的時候,有些震驚,而一直怒斥了因和尚的戚芳則突然驚叫了一聲,因為蘇無名指的那個人是方仁。

方仁突然被蘇無名指認是兇手,先是一驚,隨后淺淺一笑:“蘇大人可真會開玩笑,先不說小生與那戚發戚員外并無一點恩怨,斷然不會殺他,就是殺人時間,小生也是沒有的,難道蘇大人忘記了,小生當時渴是被綁架的,根本就沒有時間殺人啊,小生與戚芳姑娘同關一屋,難不成我會分身術不曾?”

方仁說完,戚芳連連跑來附和:“蘇大人,方公子絕對不會殺人的,家父被殺之時,他的確跟民女在一起?。 ?

大家都望著蘇無名,絕對這事簡直不可能,而丁威更絕對蘇無名是個瘋子,就算要讓大家吃驚對他刮目相看,也不能隨便指個人就說他是兇手吧。

蘇無名見大家都一副不解的模樣,于是淺淺一笑,道:“從見過金鼎也就是刀疤眼之后,本官便覺得此案之中頗有幾處疑點,首先是那些假和尚的赴死,再有便是,兇手既然已經決定殺人,為何又要綁架戚芳,綁架戚芳之后,為何沒有殺了她,而且也沒有向戚發進行勒索呢?”

“一開始,那些假和尚說因為畏懼本官威名,想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向戚發勒索錢財,可他們根本不是刀疤眼的手下,那么他們說的這些話還能信嗎?他們說的都是假話,他們綁架戚芳不殺定然另有緣由?!?

“什么緣由?”眾人望著蘇無名,一臉急切樣子。

“作證,為方仁有不在現場證明作證!”

大家恍然,可仍舊覺得不通,畢竟方仁和戚芳真的是在一起的啊,不然戚芳豈會包庇一個殺死自己父親的人?雖說愛情可貴,可以讓一個女子為之瘋狂,可殺父之事,不是小事,那女子就算再瘋狂,也不會包庇那個男子吧!

蘇無名似乎知道大家不解,于是解釋道:“其實這個很簡單,兇手只不過玩了一個小伎倆罷了,還記得戚芳說過什么吧,她說他們被綁架之后,吃過飯之后便經常昏迷,清醒的時間甚少,當時她以為是屋子暗的緣故,其實不然,而是兇手同黨在他們的飯菜中下了**,而之所以要下**,便是要兇手在戚芳昏迷這段時間內有機會去殺人?!?

這么解釋之后,眾人頓時醒悟,可就在這個時候,方仁淺淺一笑,問道:“蘇大人又開玩笑了,我當時被綁,如何脫身殺人,我又因何去殺人?”金鼎被押下去之后,丁威對宋驚天吩咐道:“這個戚仲十分可疑,你要對他嚴加勘察,當然,戚芳姑娘的安全你也不能松懈了!”

宋驚天連連拱手應著,而這個時候,丁威卻見蘇無名一臉沉思模樣,他有些疑惑,于是問道:“蘇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蘇無名淺淺一笑,反問道:“丁大人覺得現在有幾個人可疑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杜峰和金鼎都已經排除了殺人的嫌疑,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只有這個戚仲了!”

聽完丁威的話后,蘇無名搖搖頭:“還有一個人很可疑!”

“誰?”

“了因和尚!”

“了因和尚?”

“沒錯,了因和尚的年齡正符合當年那伙土匪的余孽,而戚芳經常去白音寺上香還愿,他若想殺人綁架,是最合適不過的,再有便是,那些被抓的和尚從一開始就在袒護了因和尚,是與不是呢?”

蘇無名這么一說,丁威等人頓時有醍醐灌頂之感,那唐雄更是連連跟著附和:“蘇大哥說的一點沒錯,那個了因和尚的確十分可疑!”

丁威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派人徹查一下這個了因和尚,看看他入白音寺之前,是做什么的?!?

這樣分配下去之后,時間已經有些不早,不過離黃昏卻還有些時間,蘇無名閑來無事,準備去一趟方仁的家。

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而行刺的人很有可能是戚仲所派,為此,蘇無名必須前去調查一番,看看這刺客是不是戚仲的人。

方仁的家上次已經來過,所以再去便熟絡的多,方府的下人領蘇無名等人進客廳的時候,蘇無名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庭院古樸幽深,應該有些年頭了,于是問道:“這方家在杭州城有些年頭了吧?”

“這個當然啦,我們家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族譜上可都寫著呢,從太太爺那一輩,就在杭州城安居了,現在算算,也有上百年了吧!”

“那么祖上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有,有經商的,有讀書考科舉的,只是到我們公子這一代,人丁凋零了些。”

這樣說著,幾人進了客廳,沒多久,方仁便急匆匆趕了來,他趕來之后,連忙表示抱歉,說自己在屋內看書,一看就給耽擱了時間,望蘇無名見諒。

蘇無名倒沒等多久,所以對于方仁的這些道歉也沒有放在心上,淺笑一番后,請方仁坐下,然后向他問道:“方仁兄一直都在為考科舉做準備嗎?”

“正是,小生從酷愛讀書,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入得朝堂,為天下百姓盡一份心力?!狈饺收f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十分的堅定,讓人覺得他這話一點不假。

蘇無名很欣賞有志氣的人,無論這個人年齡是大是小,所以他微微頷首之后,繼續問道:“看你這方府,之前也應該是大戶人家吧?”

“正是,我方家以前在杭州城也算是數得著的人,只是后來家父做生意失敗,家道這才中落,而我又一心向往仕途,不想在這商賈之間周旋,所以就方府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樣與方仁聊了些家常之后,蘇無名才問及正事。

“方仁兄經常去白音寺,對白音寺里的人亦或者物可有什么特別的印象?”

被蘇無名問及這個問題,方仁略有尷尬,道:“實不相瞞,在下去白音寺并非為了還愿,而是為了與戚芳姑娘相守,而且我方府家資已經不多,實在出不了多少香油錢,每次都是硬著臉皮去的,蘇大人是不知,那里的和尚,說是蕓蕓眾生皆平等,可待遇也是看香油錢的,給的少,能讓你住那就不錯了!”

這點蘇無名和唐雄是深有體會的,聽方仁這樣說,他們倒有些感同身受了。

“這么說,方仁兄從來沒有注意過了因和尚了?”

“了因和尚?”

“就是白音寺的住持!”

“見過他幾面,不過他對我這種沒錢人臉色略冷,對戚芳姑娘卻是有說有笑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么說方仁兄見過了因和尚跟戚芳姑娘交談了?”

方仁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一直都在注意戚芳姑娘,所以那個了因和尚去見戚芳姑娘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不過在下對戚芳姑娘純粹是愛慕之情,絕無其他的?!?

“方仁兄過慮了,本官也不過隨口一問。”

從方府離開之后,蘇無名嘴角便露出了淺笑,南宮燕見他如此,連忙問道:“蘇郎,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了?”

蘇無名聳聳肩:“娘子怎么會這樣想?”

“因為你的淺笑很詭異!”

蘇無名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笑了笑:“那有詭異的,娘子你多想了!”

可南宮燕卻不依不饒,道:“就是挺詭異的,你是不是覺得那個了因和尚是兇手,他經常接觸戚芳姑娘,說不定就是想從戚芳姑娘那里打聽到一些線索,而綁架戚芳姑娘,為的便是手中有籌碼?!?

南宮燕這番說完,溫婉兒淺淺一笑,連連跟著附和,而唐雄他們,自然是提不出反對意見的,只是蘇無名聽完南宮燕他們的這些話之后,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說等丁威調查所得之后,再作定斷。

黃昏時分,天邊飄來片片烏云,烏云遮蓋了整個天空,讓這天提早暗了下來,很快,秋風起,吹起幾番木葉,木葉飄零,給人一種凄秋之感。

蘇無名站在窗前遙望天上黑云,許久后嘆息一聲:“要下雨了!”

溫婉兒在收拾床鋪,南宮燕趴在桌子上旋轉茶杯,當她們兩人聽到蘇無名這話的時候,溫婉兒先是笑了一笑,然后說道:“下雨也沒什么不好的,白居易白翁不是說過嘛,夜來秋雨后,秋氣颯然新,這杭州城在雨中更顯娟秀呢,相公頗通文墨,不覺得這秋雨很詩意嗎?”

聽溫婉兒這一番話后,蘇無名只淺淺笑了笑,而南宮燕則連忙跟著附和:“溫姐姐說的太多了,不過這詩意我可不懂,我只懂雨聲好聽,就像首曲子?!?

溫婉兒見蘇無名并未有任何反應,心中突然一沉,連連問道:“相公可是有所擔心?”

蘇無名將窗關上,踱步來的床頭坐下,拉住溫婉兒的手道:“如今不知兇手是誰,更不知他是否還會有所行動,若兇手再行殺人,這秋雨夜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語音剛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接著便噼里啪啦的下起雨來,南宮燕小孩心性,一聽外面下雨,連忙跑去打開了窗戶,一陣強風夾著狂雨吹來,把整個窗欞都給打濕了,風雨吹來陣陣涼意,南宮燕望著外面飄搖的樹,零落的木葉,突然心頭一悲,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微微仰頭,看到蘇無名淺笑的臉。

“好了,雨越下越大了,還是把窗戶關上吧!”蘇無名自然明白觸景傷情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想南宮燕繼續看這秋雨和飄零的落葉。

南宮燕笑了笑,她的確不應該因為秋雨而傷情的,因為她身邊有自己的親人,和自己的愛人。

雨不知何時停的,次日,陽光透過已經有些稀疏的木葉間灑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而就在蘇無名等人剛剛吃過早飯,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趕了來,說刺史大人已經調查出了了因和尚的身世。

聽到這個消息,幾人匆忙趕往刺史府,進得刺史府,丁威頗有些興奮,連忙說道:“已經調查清楚,這了因和尚的確是當初那些土匪的余孽,他逃過了一劫,之后削發為僧藏在了白音寺,并且成了白音寺住持,我看,這個了因和尚是兇手無疑了!”

消息的確很震撼,蘇無名聽完之后有些興奮的不能所以,他臉上堆笑,道:“明白了,此案全明白了!”

大家都有跟蘇無名一樣的感覺,這了因和尚既然是當年土匪余孽,為了給自己的同伴報仇,他自然是要殺了戚發報仇的。

而就在大家為此事欣喜不已的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稟報,說昨天晚上戚仲想要殺戚芳,被他們發現,給抓住了。

本來的興奮突然湮滅了,丁威眉頭微凝,問道:“戚仲要殺戚芳?”

“是的,大人,我們親眼所見!”

“戚芳姑娘沒事吧?”

“沒事,她被我們救下來了,不過受到的驚嚇可是不小!”

丁威有些愁眉,如今他們剛認為了因和尚可能是兇手,可這個戚仲卻突然對戚芳下起了毒死,這不得不讓人為難啊!

為難的丁威看了一眼蘇無名,可他見蘇無名眉宇間并無清愁,而且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看到這些,丁威問道:“蘇大人,如今這事該怎么辦?”

“去一趟戚府吧,此案可破矣!”

大家連連點頭,此時也只有去一趟戚府看個究竟了。

而在去戚府之前,蘇無名對宋驚天道:“勞煩宋捕頭將與此案有關的人全部帶到戚府!”午后的陽光靜謐,整個府衙都顯得祥和許多。

可在這大堂之上,氣氛卻十分的詭異凄冷。

金鼎不承認自己是刀疤眼,不過他的話并不管用,蘇無名命人找來眼罩和一些化妝所需之物,然后在金鼎的臉上進行了一番試驗,等眼罩帶上,疤痕畫上之后,眾人驚訝之余淺淺笑了笑,他果真是那天半路搶劫他們的刀疤眼。

如果白音寺的那幾個和尚說的是真的話,那么這個刀疤眼綁架了戚芳,后來又想殺了戚芳,那這戚發是否也是他的目的呢?

如今的金鼎顯得有些垂頭喪氣,他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

蘇無名望了他一眼,隨后很是平靜的問道:“說吧,你為何要綁架戚芳姑娘?”

金鼎猶豫了片刻,許久之后不得已,這才開口道:“因為我恨她!”

“你恨她?你與她有過婚約,你為何要恨她?”

大家都不明白,像戚芳那樣的女子,會讓金鼎這樣的男子憤恨嗎?大家實在是不敢相信的。

“沒錯,我就是恨她,我與她本已有婚約,本想著早日完婚的,家父家母去世之后,我便趕到杭州城準備與戚發商榷此事,可是讓我玩玩沒有想到的是,我剛進杭州城,便看到戚芳跟一男子關系親密,宛若戀人,這豈是我能忍的?”

“你就因為這個,便恨戚芳,便想著綁架她?”蘇無名盯著金鼎,他覺得這個男人也太善妒了一些。

金鼎冷哼一聲:“不止這些,當我看到戚芳跟人勾勾搭搭之后,我突然覺得我若貿然去找戚發,這個戚芳必定會從中阻撓,戚發很是寵愛戚芳,若戚芳不同意與我成親,那戚發定會依她,為此,我決定暫留杭州城,并且暗中觀察戚芳與那男子;后來經過我多方打聽,這才得知,那男子名叫方仁,與戚芳關系匪淺,戚芳更是說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誓言,我見戚芳如此鐵心,便知自己已無希望,可我又不愿就此離去,于是想著借此機會,好好敲詐一筆,然后到別處逍遙快活?!?

“所以你綁架了戚芳,是不是?”

“沒錯,我是準備綁架戚芳的,可是在道上先遇到了你們,后來被你們打散,等我們再在那條道上等的時候,卻再沒有等到戚芳。”

眾人聽完這話很是吃驚,蘇無名更是連忙問道:“這么說,你們根本沒有綁架到戚芳姑娘了?”

“確是如此,后來聽聞戚芳失蹤,我也感覺很納悶!”

蘇無名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這個時候,丁威有點怒不可揭,望著金鼎問道:“你說的可是實話,你若想用假話來騙本官,有你苦頭吃?”

“大人明鑒,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小人真的沒有綁架到戚芳,大人試想,小人昨天還想著殺了戚芳,若小人綁架了她,豈會讓她活著離開?”

“哼,一派胡言,你本來綁架她是為了錢,可后來戚芳被我們救出來,你知難得錢,心中怨恨又未消,這便想著殺了戚芳以泄憤,可是如此?”

“大人冤枉啊,小人的確恨那戚芳,后來也實想著殺了她泄憤的,可小人真沒有綁架到他?!?

丁威見金鼎堅持這樣說,于是對宋驚天吩咐道:“你去將大牢里的那幾個和尚全部押來,本官要他們當堂對質?!?

宋驚天急匆匆的跑了去,可很快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他回來的時候,一臉驚慌,見到丁威之后,立馬說道:“大人,那……那些和尚死了!”

“死了?”眾人皆是一驚,他們剛要讓這些和尚跟金鼎對峙,他們怎么就死了呢?

“怎么死的?”

“全是咬舌自盡!”

眾人覺得此事不簡單,為何他們剛抓到金鼎,那些和尚便自殺了呢?人皆有惜命之心,可他們卻選擇了死,那么他們必定是為了某個人才這樣的,那個人是誰,是金鼎嗎?

仔細想想,不對啊,他們被抓的時候,已經承認他們的老大是金鼎,若為了保護金鼎,他們早就閉口不言了??!

既然不是為了保護金鼎,那么必然是為了保護其他人,而他們見金鼎被抓,謊言被破,唯恐他們要保護的人受到傷害,這才急匆匆咬舌自盡。

如果是這樣,他們說的不實,而金鼎所言他沒有綁架到戚芳也就是真的了。

金鼎沒有綁架到戚芳,那么綁架戚芳的人是誰,那個昨天晚上想要殺了方仁的人又是誰?

命案的真相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只是證據呢?

蘇無名仍舊在沉思,而這樣沉思許久之后,他突然問了一個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上次讓丁大人幫忙調查戚發的事情,不知丁大人調查的怎么樣了?”

丁威有些恍惚,不過很快明白過來,道:“那事已經調查清楚了,不過實在沒有什么好說的,戚發是做生意的人,很是安守本分,甚至連與別人打官司都不多見,而且他這人很有正義感,據案底上所寫,十幾年前,杭州城出現了一伙土匪,他偶然碰到,便急匆匆向當時的杭州刺史稟報,最后刺史派人將那伙土匪給剿滅了,因為此事,杭州城附近平靜了不少呢!”

“那伙土匪呢?”

“都被發配邊疆了,現在估計已經死在外面了!”

“那么有沒有漏網之魚呢?”

“據案底所寫,是全部被抓的,應該沒有漏網之魚,蘇大人問這些,莫非是懷疑那伙土匪中有人回來了,然后殺了戚發以報仇?”

蘇無名微微點頭:“不無這種可能啊,畢竟殺人可不是小事,若非為了巨大利益亦或者有巨大仇恨,誰會隨便殺人?”

丁威頷首:“蘇大人言之有理,只是那伙賊人被發配邊疆,想要回到這杭州城來,顯然是不大可能的,如果戚發真是因為那件事情被殺的話,那殺他之人必定是漏網之魚了,如今十幾年過去,那人應該也快四十歲了吧!”

“也有可能是那伙土匪的后人,所以兇手也有可能是一二十歲的少年!”

“也對,只是……”丁威有些猶豫,許久后說道:“只是若是仇人,他們先是綁架了戚芳,必定要先殺戚芳以泄憤報仇才是,可戚芳并沒有被殺,只是被綁架軟禁了起來,所以本大人覺得,殺死戚發的人,為的還是錢?!?

丁威的話雖然說的隱晦,可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都聽的明明白白,他這是懷疑戚仲惦記戚家財產而起的殺心。

戚仲的嫌疑一直都很大,特別是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之后,大家對他的懷疑就更重了,而且,他有時間殺死戚仲,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時間殺人。

只是,他若殺人,卻是沒有理由綁架戚芳的啊,戚芳為何被綁架?

這是蘇無名最想知道的,戚芳與方仁七七被綁架的時候,戚發被殺了,難道綁架他們三人,只是為了方便嗎?

就在蘇無名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諸葛空突然問了一個大家都忽略的問題。

“據你在街上招的那些小混混說,你能肯定戚芳她們一定會走那條路,這是為何?”

金鼎見眾人對他殺人的嫌疑已經小了不少,心中稍安,可聽到諸葛空的話之后,卻突然緊張起來,而且顯得十分猶豫,久久都沒有回答,額頭之上,更是冷汗直冒。

眾人發覺金鼎如此,頓時來了興趣,心知諸葛空的這個問題,讓金鼎為難了,而他為難,必定是因為這個問題很重要,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快點說,不然本官先打你幾十板子,然后將你關進大牢之中,永無出頭之日。”

金鼎跪著地上,雙手微微顫抖,許久之后這才開口道:“回……回大人話,那都是那幫兔崽子瞎說的,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丁威冷哼一聲:“你本就要綁架戚芳,若不肯定,豈會在那條道上等候,我勸你還是老實回答的好!”丁威說完,給兩名衙役做了眼色,衙役明白之后,向金鼎靠近了幾步,以給金鼎一種緊迫感。

金鼎被逼,心中害怕異常,最后只得說出自己因何如此肯定戚芳她們會走那條道。

“小人……小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戚芳的丫鬟七七,她是戚芳的丫鬟,可卻心比天高,不想一輩子當奴才,我與之早已勾搭上了,所以為了綁架戚芳,我讓七七在她們離開白音寺的時候,讓她建議戚芳走那條道,而我們則在那條道上等待,當時你們出現之后,因為見你們馬車聽華麗的,那些小混混沒有經驗,以為既然是搶劫,搶誰不是搶,所以便貿然沖了出來?!?

“事情既然如此,你剛才又因何猶豫?”

“這……實不相瞞,小人與那七七已經有了肌膚的接觸,而且七七更是有了身孕,我怕將她供出之后,她會被你們抓來詢問,小人……小人怕傷了她的身子!”

這金鼎雖然惡毒,可對自己的骨肉和自己的女人倒還有些良心,這樣問完之后,丁威命人將之押了下去。夜更深了,窗外秋風漸涼,一木葉隨風飄落,落在了窗欞上,啪啪幾聲之后,掉了下去。

屋內的男子眼神無光,他盯著窗外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陣陣秋蟲名家之聲,這聲音很怪,或者說不夠自然。而當屋內男子聽到這個聲音之后,精神頓時為之一震,連神色都有了轉變,他連忙沖到房門出打開了門,門開之后,一條黑影一閃進了屋,男子又急匆匆把門給關上。

黑影進屋之后,一句話都沒有說,那男子也什么都不說,只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紙,外加一袋銀兩,黑影接過這些之后,急匆匆的又離開了,他們兩人好像很是了解,他們就算不說話,也知道對方想要什么,對方要自己做什么。

一起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四周仍舊是寂靜的,間而有秋蟲鳴叫,真正的秋蟲鳴叫。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宋驚天便帶人去尋找金鼎,而就在宋驚天等人離開后沒多久,方仁急匆匆來府衙報案,說昨天晚上有人要刺殺他。

有人要刺殺方仁,這讓丁威和諸葛空等人很是驚訝,這樣的一個書生,何人會殺他呢?

如今宋驚天已經出去了,甚至把能用的衙役都給帶走了,丁威很是無奈,只得讓丁俊跑一趟驛館,請蘇無名等人來商討此時。

本來,丁威是不想找蘇無名商量這種事情的,可他是武將,雖身為刺史,可對斷案實在不在行,而諸葛空雖然頗有才智,可方仁跟戚發被殺命案有關,他也有些束手無策,所以主張請蘇無名來。

當然,這三人中,最不忿的便是丁俊,他身為長史,如今卻做衙役的事情,這讓他的心里很不能平衡,所以來的驛館之后,并沒有給蘇無名什么好臉色,而蘇無名對這丁俊也沒什么好臉色,不過聽完事情經過之后,蘇無名則突然一驚,連連帶人趕往府衙。

進得府衙,方仁還在,蘇無名見到方仁之后,連忙問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方仁見過蘇無名后,這才連忙答道:“昨夜丑時左右,我睡意朦朧間,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讓我心生疑惑,于是悄然從床上起來躲在了布幔后面,接著我的房門被人用匕首撬開了,一個黑衣蒙面人拿著匕首沖向我的床,狠狠的刺了下去,當他發現床上并沒人時,心知不好,連忙向外逃,當時我本想高喊的,可又怕他突然折回來殺我,所以我就沒敢出聲?!?

方仁一介弱質書生,當時那樣做的確是最聰明的,蘇無名聽完方仁的話之后,眉頭微凝,許久后問道:“你可看清那人面目?”

“沒有,那人黑紗蒙面,實在看不清楚面目,更何況當時天已很晚了!”方仁說到這里,突然有些緊張:“我自認從來不曾與人結怨,到底誰要殺我呢?”

聽到方仁這樣說,蘇無名淺淺笑了笑:“也許這仇怨在你不知不覺中已經結下了呢!”

“蘇大人的意思是說,你已經知道誰要殺小生了?”

蘇無名聳聳肩:“沒有,我不過在說一條道理而已,這世上的人,總是在不知不覺間與他人結下仇怨,而這仇怨,當事人卻往往不知的?!?

想來方仁也頗有智慧,聽完蘇無名的話之后立馬明白過來,道:“蘇大人言之有理,有時一個人的一句話一個舉動甚至一個眼神都有可能得罪旁人,看來小生的確是有仇敵了!”

蘇無名與方仁這番說完,丁威向蘇無名道:“蘇大人,你就別說這些大道理了,現在關鍵是如何找到那個刺客,還有,這戚發被殺案以及過去許久了,你想出怎么破案沒有?”

蘇無名淺淺一笑:“丁大人放心好了,那宋捕頭不是帶人去拘捕金鼎了嗎,只要抓到金鼎,對于此案必定能有所突破。”

丁威嘆息了一聲,只得認同蘇無名的觀點。

而在丁威不再說其他的時候,方仁連忙問道:“諸位大人,小生這事不知該如何解決?”

丁威眉頭微凝,道:“你先回去吧,以后注意一點就是,現如今府衙也派不出人手來保護你了!”

方仁望著蘇無名面露難色,蘇無名淺淺一笑:“你放心好了,此事交給本大人便是,你先回去吧!”

方仁頗是無奈,點頭之后只得轉身離開府衙。

而在方仁離開之后,丁威望了一眼蘇無名,道:“蘇大人真有辦法找到那個刺客?”

蘇無名聳聳肩:“其實剛才方仁在這里,有些話本官是不方便說的,如今他離開了,倒可以說一說,丁大人覺得什么人會想要殺方仁呢?”

“這……這本大人怎會知曉!”

“丁大人,其實這也很容易推測的,丁大人試想,如今戚發已經被殺,戚家財產落入戚芳手中,如果方仁跟戚芳成親之后,這財產便成為了他們兩人的,而在整件事情當中,誰損失最大?”

聽到蘇無名這話,丁威一驚,連忙說道:“蘇大人指的是戚仲?”

蘇無名點點頭:“正是,這戚仲心比天高,若戚家產業落入戚芳之手,他還可以找機會躲回來,可若戚芳與方仁成親了,那他一個人如何對付得了兩個人?”

“蘇大人言之有理,本官這就派人將那戚仲給抓來!”

“丁大人且慢,此事不宜著急,更何況我們這只是推測罷了,現如今有件事情,想請丁大人幫忙,不知丁大人……”蘇無名的話還沒有說完,丁威便有些不耐煩:“有什么只管說便是,什么知與不知的?!?

見丁威如此,蘇無名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戚發被殺,必定是有原因的,我想請丁大人派人調查一下戚發的情況,他所有的情況!”

丁威不明白蘇無名為何想知道戚發所有的情況,不過蘇無名既然提出來了,他這個杭州刺史也不能拒絕啊,于是滿口應承了下來。

正午過后,杭州城的在秋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明媚,蘇無名等人在驛館坐等消息,而消息來的比他們想象中的快。

宋驚天將金鼎給抓住了,并且派衙役去請蘇無名,到府衙審理。

蘇無名等人再次趕到府衙,當他們看到金鼎之后,一切都慢慢的明白起來。

金鼎身材適中,略顯魁梧,眼睛很小,鼻梁高挺,嘴唇略微有些薄,這些跟戚芳那天遇到的刺客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金鼎真的有殺戚芳之心。

初次見到金鼎的時候,金鼎還未曾料到蘇無名等人已經知道他的事情,所以他跪著地上掙扎申辯。

“大人,草民并沒有犯法,你們為何要抓草民,你們為官之人,怎可亂用權利?”

面對金鼎的喊冤,丁威冷哼了一聲,問道:“你可是金鼎?”

金鼎心中一驚,點點頭:“草民正是金鼎,只是草民沒有犯法,就算草民是金鼎,又如何?”

“哼,又如何?你殺了戚發,昨天還想殺戚芳,你說又如何?”

金鼎慌張不已,跪下反駁道:“大人明察,草民何時殺了戚芳,又怎會殺戚芳?大人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丁威冷冷一笑,隨后吩咐道:“傳戚芳上堂!”

不多時,衙役押著戚芳上了大堂,丁威看了一眼戚芳,然后指著金鼎問道:“這個人可是昨天想要殺你的人?”

戚芳仔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鼎,之后連連后退,指著金鼎道:“大人,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想殺了我,大人,他是兇手,他是殺死我父親的兇手……”

戚芳突然顯得有些激動,丁威望了一眼蘇無名,蘇無名微微頷首,然后向戚芳安慰道:“戚芳姑娘,此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傳你來是想讓你認一下人,現在幾人你如此肯定,那就請你先下去吧!”蘇無名說著,給衙役使了個眼色,衙役明白之后,將戚芳帶了下去。

而當戚芳離開之后,蘇無名望著金鼎問道:“如今你還有什么話講?”

金鼎頭低著,許久之后,只得答道:“沒錯,昨天去殺戚芳的的確是我,不過我沒有殺戚發,我根本就沒有殺人?!?

金鼎說完,丁威突然冷哼一聲:“你既然想殺戚芳,又怎會沒有殺戚發,你以為我們是好糊弄的人嗎?”

金鼎還想辯解,而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問道:“你為何要殺戚芳?”

“因為……因為……”金鼎一連幾個因為,都沒能將后面的話說出來,蘇無名盯著金鼎看,突然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見過,念及此,蘇無名突然沖金鼎喊道:“刀疤眼?”

金鼎一驚,突然跌坐在地。

大堂上的人也都驚訝不已,怎么蘇無名喊這金鼎刀疤眼?

看到金鼎的反應之后,蘇無名淺淺一笑:“看來你便是那天帶著幾個嘍啰想要搶劫我們的刀疤眼吧!”

金鼎有些慌亂,連連搖頭:“我不是刀疤眼,你們認錯人了,我是金鼎,我是金鼎!”

“沒錯,你的確是金鼎,可你也是刀疤眼!”蘇無名的呵斥讓南宮燕很生氣,他可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過。

“人家不是聽說你來了嘛,再者說了,就離開這一會,能出什么事情!”

南宮燕有些嗔怒,戚仲在一旁看著,連忙勸慰道:“夫人自從來戚府之后,一直都在陪芳妹,離開一會,應該沒事的。”

蘇無名眉頭微凝,道:“如今非常事情,一刻都不能松懈,我正好有事要問戚芳姑娘,一起去吧?!?

幾人轉身趕往戚芳的房間,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戚芳發出的驚叫,聽到驚叫之后,幾人再不敢遲疑,急匆匆飛奔而去。

幾人進得戚芳房間,發現屋內很是混亂,戚芳握著胸口驚魂未定的望著房門方向,她的丫鬟七七昏倒在地,可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跡象。

蘇無名很是驚疑,上前先安慰了一番戚芳,然后才開口問道:“戚芳姑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芳神情漸漸恢復過來,她指著門口:“剛才有一個人突然沖了進來,打昏七七之后便要殺我,若非他聽到你們的腳步聲,只怕我現在已經死了!”

看戚芳剛才模樣以及屋內的情況,她說的并非謊話。

而這個時候,南宮燕有些自責,當然,她自責除了沒有盡到保護戚芳的義務外,再有便是她后悔,如果她在這里,那個兇手一定逃不掉。

蘇無名略一沉思,問道:“戚芳姑娘可看清了那人面貌?”

戚芳點點頭:“那人穿的衣服是我府上下人穿的衣服,身材適中,眼睛不是很大,鼻梁高挺,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了!”

“若將那人找出來,戚芳姑娘是否可以認出他來?”

“這個自然!”

蘇無名微微頷首,隨后請戚芳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這樣大家都坐下之后,蘇無名道:“今天來此,除了要看望戚芳姑娘外,再有便是想詢問一些事情,還請戚芳姑娘能夠配合?!?

“蘇大人說哪里話,奴家不久前被人綁架,家父又被人所殺,如今唯有蘇大人能查明真相,奴家焉有不配合之理?”

見戚芳姑娘這樣說,蘇無名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問道:“戚芳姑娘被綁架,令尊又被人所殺,不知戚芳姑娘對這些事情可有什么看法?”

“蘇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否想過,什么人會綁架你而且會殺死令尊!”

戚芳一驚,眉目微凝,許久后搖了搖頭,可她雖搖頭,余光卻是瞥了瞥戚仲,這點蘇無名看在眼里,不過他見戚芳并未說出,他也不便直言,只得繼續詢問:“兇手殺人,斷然不會無緣無故,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才殺人的,戚芳姑娘可曾想過什么人會殺你父親?”

戚芳神情悲戚,美目微微半合,眼睛隱隱有些濕軟,這樣想了片刻之后,搖搖頭:“奴家實在是想不出來的,家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堂兄在操持,而父親的很多事情,他也很少告知于我。”

戚芳說完,蘇無名有些失望,他本以為能夠從戚芳這里得到些什么,可如今卻什么都沒有得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戚仲突然站起來說道:“今天蘇大人在這里,我們不如把戚府的事情交代清楚吧,伯父去世的時候,將店鋪交由我打理,如今芳妹回來,我想將店鋪的生意交還芳妹,畢竟芳妹是伯父的親生女兒,這些東西,本就該是芳妹的。”

戚仲突然提出交接店鋪的經營權,這讓蘇無名頗有些驚訝,不知他是因為戚芳回來了才這樣做的,還是他想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場,以此來證明自己根本不會為了戚家的產業而殺人。

而在戚仲提出交接店鋪經營權之后,戚芳并未多做挽留,就好像她覺得她回來了,戚仲交出店鋪經營權是應該的,她只微微點頭之后,便同意了。

戚芳的行為讓蘇無名更驚訝,他覺得像戚芳這樣的小女子,應該十分羸弱,對于生意以及產業應該沒有多大野心,而就算有野心,她也應該韜光養晦,讓戚仲繼續管理店鋪才是,她這樣隨隨便便接過了店鋪經營權,給人一種她十分強勢的感覺,可看她的樣子,卻沒有一點強勢的樣子。

對于這對兄妹,蘇無名突然有了興趣,他見這兩人說完之后,便起身說道:“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本大人該回去了,為了避免賊人再來偷襲,本大人會派衙役來此保護,還請戚芳姑娘莫要見怪!”

“蘇大人這樣做也是為了奴家安全,奴家怎會見怪!”

蘇無名微微頷首,然后領著南宮燕和唐雄他們離開了戚府,并且讓林云去府衙找人來此對戚芳進行保護。

回去的途中,南宮燕似乎還有些生氣,一路上都不與蘇無名講話,這很不符合她的性格,蘇無名見她如此,淺笑道:“娘子還在生為夫的氣嗎?”

“當然生氣啦,誰讓你在大家面前訓斥我來著!”

南宮燕擅自離開戚芳,這的確是她的不對,她也明白這點,可是想到蘇無名剛見到他就訓斥她時的情境,她就忍不住想要生氣,蘇無名自然明白南宮燕生氣的原因,所以他連連道歉道:“娘子息怒,是為夫錯了還不行嗎,為夫答應你,以后絕不兇你,娘子就不要生氣了嘛!”

像南宮燕這樣的女人,與之講道理是不行的,想要她不生氣,就必須寵她,狠狠的寵她,讓她感覺到幸福,讓她開心,她自然就不生氣了。

蘇無名自然明白其中之道,所以在他示弱之后,南宮燕頓時喜笑眉開,假裝有些生氣的說道:“這還差不多,以后你要是再敢兇我,我讓溫姐姐也不理你。”

“好好,以后再不兇娘子……”

天漸漸暗淡了下來,杭州城慢慢變得空寂,炊煙燃起,在屋頂飄散,蘇無名等人走過長街,又轉了一個彎,這才來到驛館之中,進得驛館,溫婉兒連忙迎了出來,她的模樣溫雅,讓人想要忍不住憐愛。

“相公可曾有新的線索?”

“新的線索是有,只是還不知算不算新的線索,我們回屋說吧!”

屋內布置的淡雅,很符合蘇無名的喜好,蘇無名雖然有心為天下百姓斷解疑案,有心爭一爭天下聞名,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對這素雅清幽也有著一份喜愛,居住之所,自然是越雅越好的。

卻說幾人進屋之后,溫婉兒便端來了甜點,要蘇無名先吃著,蘇無名吃了一個,然后一手摟住一個娘子,這便要行那快活之事,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蘇大人在嗎?”

蘇無名覺得外面的人真是太煞風景了,溫婉兒從他身上起來,為他整了整衣衫,然后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名衙役,這衙役一臉欣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打擾了蘇無名的好事。

“蘇大人,據探子匯報,今天有人在杭州城發現了金鼎的蹤跡,而且就在戚府周圍!”

蘇無名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一喜,連忙問道:“這金鼎模樣如何?”

“身材適中,眼睛有點小,鼻子挺高的……”衙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無名突然想起今天戚芳說的那個想要殺她的人,難道那個人便是金鼎?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說得通了,戚芳與方仁相愛,定然不會嫁給金鼎,更何況金鼎家道敗落,品行又不端,如此一來,他便及其有可能殺人泄憤。

“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那個金鼎!”

“蘇大人放心好了,宋捕頭已經將能夠派出去的兄弟全派出去了,只要那金鼎在杭州城,明天必能將其抓捕歸案!”

衙役說完這些話后離開了,蘇無名心情大好,免不得又要跟自己的兩位漂亮娘子溫存一番的。

夜更深了,杭州城某處,燭光微黃,偶爾有風吹進屋內,燈火搖曳,把人的影子照的幽幽且長,那人端坐屋內,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他喝酒很快,而且端起來就喝,就好像是灌進去似得。

男子將一壇酒喝完之后,才終于停下來,他的臉頰微紅,眼睛也是紅的,只是這紅紅的眼睛之中,卻充滿了一股讓人膽寒的恨意來;恨意難消,而許久之后,男子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到床頭,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生寒,他微微拂拭著匕首,然后慢慢的加深力道,知道手指間留下血來,他才終于從痛苦中清醒過來。

手上的傷口并不是很大,不過血卻流了不少,男子并未因此而有任何表情,他將手指上的血擦了擦,然后涂上了一些粉末,血停止流之后,男子將匕首重新放在床頭,然后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夜色。

男子的行為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他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好像是自殘,可他卻又能及時停止,并且施救,足見這人很是理智,這樣的一個理智卻喜歡自殘的人,讓人心生寒意,而寒意之外,更多的則想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刀疤眼、金鼎、這是衙役需要找的人,而兇手是誰,卻無人能夠確定。

不過雖不能確定,蘇無名卻列出了幾個名單--刀疤眼、金鼎、戚仲和杜峰。

其中,刀疤眼可能說會因為想得到錢而綁架戚芳,甚至他曾偷偷去找過戚發,要戚發拿錢來贖自己的女兒,而戚發不答應,他便因此殺人。做這樣的推理,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刀疤眼手下有好幾個兄弟,他既然想著做完這一票到別處逍遙,那么自然是得到的錢越多越好,可跟自己的弟兄一分,他得到的便要少許多,自己一人去向戚發要錢,說得通。

金鼎,他與戚芳有過婚約,若他見過戚發,并且要求與戚芳成親的話,戚發必定不答應,而已金鼎那樣的品行,免不得會對戚發動手動腳,因此殺人,也說得通。

戚仲,是戚發的侄兒,他殺人的嫌疑最大,因為戚芳被人綁架,若他殺了戚發,那么無人再出錢贖人,戚芳回來的機會就很小了,這樣一來,戚家的財產就全落入他的手中了,人為財而殺人,大有可能。

再有便是杜峰,杜峰身材魁梧,脾氣暴躁,而且喜歡賭博,戚發之前打斷了他一條腿,導致他只能以看門為生,他對戚發必定心生怨恨,如果他想要報復戚發,很可能因此殺人,只是他那天去了賭坊,而結果,如今尚未知曉,想來是這幾天只顧去白音寺救人,那宋驚天也無暇料理此事,結果導致現在也不知那天杜峰是否真的去了賭坊。

將這事又說了一遍之后,蘇無名等人準備等消息,他相信,只要能夠找到刀疤眼亦或者金鼎,此案必能有所突破。

而就在幾人準備等消息的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來報,說一名婦人前來報案,說自己家的首飾被人偷了。

像這種小事,蘇無名是無心去管的,只是如今閑來無事,那宋驚天和諸葛空又都想拉著他去湊熱鬧,蘇無名無法,只得隨他們去了大堂。

像這種盜竊小事,刺史丁威是不管的,所以升堂多半有諸葛空來,諸葛空也算是機智之人,應對這種事情綽綽有余。

升堂之后,一名老婦人上得大堂,而她上來之后,立馬哭泣道:“大人,您可一定要為老婦做主啊,老婦……老婦的首飾被人給偷去了啊……”

諸葛空聽完那婦人的話之后,立馬道:“你且慢慢說來,你的首飾都有什么,又是如何被人給盜去的?”

“回大人話,那些首飾是我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平常時候,那些首飾我都藏在臥房的床下,每隔幾天我都要拿出來看一看的,恰巧今天到了時間,我便拿出來查看,可是當我打開盒子之后,卻發現里面全空了,我的首飾全都不見了。”

聽完這個婦人的話之后,諸葛空眉頭緊鎖,問道:“你家中可有什么人?”

“家中只有一兒子,不過我那兒子很乖的,絕對做不出這偷盜之事來!”婦人望著諸葛空,認定盜賊是外面的人。

諸葛空想了一想,又問道:“你的首飾既然放在床下,外人若進去偷盜,你必然知曉,這幾天中,家中什么時候是無人的?”

“老身一向都在家的,仔細想想,這幾天唯一不在家的,就只有那天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老身坐在家里無聊,就去找朋友聊天,而我兒子出門在外未歸,那天我們家是沒人的,大人,我想小偷一定是那個時候潛入家中偷盜的。”

諸葛空微微點頭,只是知道了時間又能怎樣呢,當時大雨磅礴,誰也沒有見過小偷,誰能知曉小偷是誰?

眾人跟諸葛空都有同樣的想法,覺得這個案子很難辦,雖然這個案子很小,可是沒有目擊者,更沒有可以懷疑的人,如何去斷呢?

讓婦人離開之后,諸葛空望著蘇無名道:“蘇大人覺得此案該如何調查為好?”

蘇無名想了想,道:“其實這事并不難辦,只是有些麻煩罷了,那些首飾雖然值點錢,可用首飾并不能用來買東西,想要買東西,那個小偷必定要將首飾換成錢,既然如此,諸葛大人可派人調查一下各個當鋪,看看是否有人去當鋪里當過這些首飾,再有便是,首飾藏在床下,外人并不容易知曉,所以小偷能夠偷到那些東西,必定對這婦人監視了許久,派人詢問一下四周鄰居,看看他們又沒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

說完這些之后,諸葛空連連點頭:“好,就按照蘇大人說的去辦。”

衙役派出去后,有去調查杜峰的探子回來,他們回來之后,道:“大人,那天杜峰的確去了賭坊,只不過錢輸光之后他就離開了,在里面待的時間不長,如果他離開之后趕到戚發家殺人,完全是有時間的?!?

蘇無名點點頭,表示明白,而這個時候,那探子又道:“根據這幾天對杜峰的調查,他在家里呆的很難受,甚至連去給別人看門都不去了,今天下午過后,他更是悄然離開了家,至于去做了什么,恐怕要等跟去的兄弟回來之后才能定奪。”

聽完探子的話之后,大家只有繼續等。

傍晚之前,諸葛空派出去的人趕了回來,他們說沒有當鋪收到那個婦人的首飾,至于監視婦人的可疑人,一個沒見到。

這兩條線索什么都沒有得到,大家突然被一個小小的盜竊案給難住了。

而就在大家為此小小的盜竊案為難的時候,一名探子急匆匆的跑來稟報,說他將杜峰給押來了。

眾人有些驚訝,可是杜峰做了什么可疑之事,這名探子才押他來的?

“這到底怎么回事?”

“屬下跟蹤杜峰,見他到一墻角亂扒,最后竟然拔出一袋首飾來,屬下認為他這是偷竊,便將他給抓來了?!?

眾人有些驚訝,諸葛空連忙命人將杜峰給押來,將杜峰押來之后,諸葛空等人先看了一眼那些首飾,見這些首飾皆是今天報案的婦人所丟失的,諸葛空等人更是驚訝,心中十分不解,他們本是在調查戚發被殺一案,可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解決了婦人首飾被盜案呢?

諸葛空冷眼望了望杜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杜峰心中十分惶恐,道:“這……這是小人偶然間拾到的?!?

“胡說八道,我看你在哪里扒了很久,豈會是偶然拾到的?”那名探子厲聲呵斥道。

而這個時候,諸葛空冷冷一笑:“本官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不然有你的苦吃,你已經斷了一條腿,是不是另一條腿也想斷啊?”

一提到腿,杜峰心頭猛然一緊,然后連連磕頭求饒道:“大人饒命,小人全都招,這些首飾是小人偷的,那天下雨之后,小人在賭坊輸了錢,心中很是不爽,我知道有一戶人家家里有這些首飾,便冒雨前去打探,結果發現家里沒人,我認為是老天在幫我,便連忙進去把這些東西給偷了出來,偷出來之后,我害怕被人懷疑,便沒敢將這些東西拿回家,而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了?!?

聽完杜峰的話之后,諸葛空仔細詢問了杜峰是在那戶人家偷的,這么問完,他們更加可以肯定,這個杜峰便是偷走婦人首飾的小偷了。

在弄明白這些之后,蘇無名眉頭緊鎖,如果杜峰真的去了賭坊,然后再去偷這些首飾,那么在做完這些之后,他應該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殺人了吧?

也就是說,因為一個盜竊案,這個杜峰突然沒有了殺人的嫌疑!

這對杜峰來說不知是福是禍,諸葛空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命人將杜峰給關進了大牢,并且派人將這些首飾給拿婦人送了去,這樣辦完后,諸葛空淺淺笑道:“此事真是太過戲劇化了,蘇大人認為呢?”

蘇無名點點頭:“的確很戲劇化,誰能想到我們一直懷疑的殺人兇手,最后不過是一個偷了老婦人首飾的小偷呢!”

“那蘇大人如今準備怎么辦?”

“等了,等幾位什么時候能夠找到刀疤眼和金鼎。”

現如今的他們,也就只有等了。

而在他們等的時候,蘇無名突然想到戚府看看,現如今南宮燕一人在那里保護戚芳,不知道怎么樣了。

黃昏后,秋風漸涼,滿地落葉紛飛,讓江英護送溫婉兒回驛館休息之后,蘇無名和唐雄兩人去了戚府,而在他們到戚府的途中,遇到了一直都在調查戚仲的林云,林云見到蘇無名之后,告訴蘇無名,這幾天戚仲很本分,一直在操持戚府的事情以及戚家店鋪的事情,沒有絲毫異樣。

這只是林云看到的,而事實是不是如此,他們必須進去之后才能知曉。

他們去的時候,府上的氣氛略顯凄冷,戚仲正在吩咐下人辦事,他見蘇無名等人來了,連忙迎上來,拱手道:“多謝蘇大人幫我們將芳妹找回來,芳妹能夠安全無恙,草民也就放心了?!?

蘇無名見戚仲如此客氣,免不得要多聊幾句,而就在他們聊的時候,南宮燕因為得知蘇無名來了而急匆匆跑了來,當蘇無名看到南宮燕跑出來的時候,臉色突然一變,連忙說道:“你不去保護戚芳,來這里做什么?”

主站蜘蛛池模板: 岳阳市| 金乡县| 唐山市| 普宁市| 炎陵县| 缙云县| 新源县| 邛崃市| 扶余县| 宾川县| 盖州市| 西乡县| 西平县| 博客| 莱州市| 探索| 庆安县| 黎平县| 页游| 石首市| 新建县| 麻栗坡县| 平果县| 台湾省| 大宁县| 依安县| 苍南县| 平远县| 梅州市| 桂平市| 南召县| 密云县| 会理县| 松潘县| 恩平市| 绥宁县| 满城县| 竹山县| 灯塔市| 上思县| 临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