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旅途辛勞,特為將軍備上一杯熱茶。東郊客棧,二樓,東廂房。”
青黛將字條來來回回看了數(shù)遍,這字像極了自己的筆跡,險些將自己都騙了去。
“來的路上,聽手下說,今日六王爺帶了蘇小姐來國安寺祈福,還帶了位江南美人,顧某便猜想那客棧中,該是姑娘你。我與姑娘并不熟識,那這字條該是有人刻意為之,目標是,你我二人。”
手中字條落地,青黛臉色有些蒼白,只是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多謝將軍信任,這字條,確實不是我所寫。”
“那姑娘可知這字條是出自誰之手?”
“知道。”
青黛極力穩(wěn)住昏沉的頭,使自己清醒。
“是丞相之女,蘇寧。”
“她為何要害你?”
顧亦安并未有色心,所以二人才得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倘若他起了半分私心,那眼前女子的清白,便毀了,那飛鴿傳書之人,真是,蛇蝎心腸。
“是想除了我罷,我若從此背了罵名,便再也不能留在王爺身邊了,即使現(xiàn)在,我同將軍清清白白,可將軍來了廂房與我會面,那樓下的守衛(wèi),怕是早已傳了消息,到六王耳朵里了。”
顧亦安未曾想到這一點,本以為這會是場鴻門宴,便帶了劍匆匆上樓,卻不想,竟中了全套,有些為自己的莽撞后悔。
“青黛姑娘,是顧某連累了你,六王那里,顧某去解釋,六王疼愛姑娘,自然會信姑娘的。”
青黛還想說些什么,那昏沉的感覺又襲了過來,丫鬟站的有些遠,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青黛便腿一軟,向后倒去。
顧亦安眼疾手快,未來得及思考,便伸出手扶住了青黛的腰。
青黛穩(wěn)了身形,顧亦安忙將手抽出,負于身側(cè)。
“姑娘沒事吧?”
青黛揉了揉鬢角,聲音有些微弱,正要開口。
便被一聲冷嚇打斷。
“你們在做什么!”
陸青泊站在走廊轉(zhuǎn)角,眼中淬滿怒火,雙手青筋暴起。
身后的蘇寧看向青黛,漏出淡淡的笑。
“六王莫要誤會,方才是姑娘身體不適,險些摔倒,顧某這才伸手去扶。”
顧亦安轉(zhuǎn)身,對上陸青泊,不卑不亢,氣息凌冽,二人誰也不輸氣勢。
陸青泊沒有理會顧亦安,看著青黛,身形不穩(wěn),眼神渙散。
心中的氣消了些,過去將青黛打橫抱起,冷冷的看向顧亦安。
“本王暫且信你一回。”
……
……
上了馬車,陸青泊便將青黛扔在馬車的軟塌上,將青黛磕疼了,眼角有些微紅。
“王爺,這是生氣了?”
青黛撐起身子,直直的望進陸青泊的眼,語氣冷漠,眼中哪還有方才的半分渙散。
陸青泊溫怒,捏了青黛的下顎,語氣篤定。
“你方才,是裝的?”
青黛復而笑了,只是笑里,藏著陸青泊不曾見過的譏諷。
“不是正合了王爺?shù)囊鈫幔俊?
這回,換陸青泊沉默了。
“顧將軍回都城,會路過此地,王爺該是查過的,所以王爺讓我隨行,我竟天真的以為,王爺是舍不得我,原來,是織了張網(wǎng),等著我啊。”
被突然戳破的陸青泊有些慌亂,想要撫上青黛的臉,卻被一掌拍開。
“那字條,是蘇小姐寫的,可蘇小姐,又怎會知道我的字跡呢?”青黛忽而笑了,笑的凄涼,“自然是王爺給她的,王爺和王妃,真是夫妻同心,竟費勁了心思,來算計我一個外人。”
陸青泊擁住眼前的人,聲音有些顫抖,“黛兒………”
“若顧將軍不是正人君子,那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王爺,捉奸在床,睡了王爺?shù)娜耍檶④姳闱妨送鯛斠环萑饲椋匀粫兜酵鯛斠慌桑鯛斦媸牵弥\略啊。”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碰你的,我會即時趕回來的………不會的。”
青黛眼底曾升起的光,已經(jīng)滅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可惜,顧將軍,沒有碰我,讓王爺失望了。”
“黛兒,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陸青泊看著青黛冷漠的雙眸,突然慌了神,“黛兒,我錯了,你罵我,打我也好,別這樣………看我。”
青黛嫣紅的嘴角勾起,眼眸薄涼,“不如王爺將我送給顧將軍,倘若他一時歡喜,興許會助王爺一臂之力,早日得了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