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晴空萬里。
新皇登基,改國號為宏元,大赦天下。
新帝仁慈,百姓安樂。
都城安定,最繁華之處,一座茶樓修繕完工,恢宏的茶樓,立于晴空之下,皇上親筆題字的金色牌匾在春陽下閃著光芒。
都城百姓皆知,這茶樓是皇上下旨修建,茶樓的老板,是位江南美人。
接連數日,都城的鎮國大將軍,都往茶樓去,甚至恨不得長住茶樓。
茶樓頂樓,一間包廂內。
宋皖凝喝著熱茶,看著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
“昨日,亦安來宮中找過我。”
宋皖凝看著面前一身錦袍的皇帝,沒有接話,皇帝也不惱,又為她的杯中添了些茶水。
“他求我賜婚。”
終于,宋皖凝的手一頓。
“怎么?陛下今日來,是當說客來了?”
“朕怎么能是說客呢,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朕這是為了朕的子民著想,再說,做了將軍夫人享不玩的富貴,還用整日守著這茶樓嗎?”
宋皖凝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小酌一口熱茶,“可我就愛做一介清貧百姓,終日守著我這小小的茶樓。”
皇帝打量了這裝潢富麗的茶樓,還有樓下絡繹不絕的達官顯貴,還是無法認同她所謂的“清貧”。
費盡口舌,也不見宋婉凝同意。
“實話告訴你罷,賜婚的圣旨,朕已經下了,不過你大可放心,若是他顧亦安敢欺負你,來找朕,朕替你撐腰。”
宋皖凝“啪”的一聲,將茶杯放在案幾上,秀眉微皺,“春竹,送客!”
皇帝從廂房中走出來,剛好碰上顧亦安,今日換了常服,正不卑不亢的朝著他行禮。
皇帝撫額,無奈的嘆氣,“顧兄,朕盡力了,你保重。”
待宋皖凝回過神來時,顧亦安已經在面前坐下。
顧亦安雙手端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細細一看,額間還有隱隱薄汗。
“夫人打算何時回府準備婚事?”
宋皖凝凝眉,“誰要準備婚事了?”
顧亦安思考良久,仿佛才下了決定,“夫人不想準備婚事也行,那就全由我來負責,夫人只管回府試試婚服便好。”
宋皖凝氣結,覺得和顧亦安說話有些累。
一旁的顧亦安自顧自的從懷中掏出一沓皺皺巴巴的紙張,一一在案幾上鋪開。
“這是將軍府的地契,這是將軍府的田契,這些是府上下人的賣身契,還有…………”
“顧亦安。”宋皖凝打斷他的話,“你這是干什么?”
誰知,顧亦安突然端坐,一臉嚴肅的看著宋皖凝,“我是將軍,性命寄于江河邊關,常年奔赴沙場,這些是我的所有家當,算是給夫人的聘禮,余生便麻煩夫人,替我保管。“
“我何時說過要嫁給你了。”
“皇上今日早朝賜的婚,這舉國上下,都知道宋皖凝是我將軍府的人,夫人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宋皖凝無奈,想要開門透氣,剛一開門,便看見走廊上兩排精兵,看到宋皖凝打開房門,聲音洪亮的齊聲。
“見過夫人!”
宋皖凝揉了揉眉心,欲哭無淚。
………
………
從此,世人皆知,殺伐果斷的大將軍,不怕天,不畏地,唯獨懼他的夫人。
這日,顧亦安又被趕出了頂樓的包廂。
樓下的顯貴紛紛嘆氣,哎,將軍這是,又惹自家夫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