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G靈之雄起小農民 閃眼
- 我是農名工
- 了心一
- 2834字
- 2019-06-20 20:01:59
孫喜和楊三仁眼見兩個兒子長大,用不了幾年就該娶媳婦兒了,倆人一合計,抓一抓經濟吧,種了三畝最纏手的西瓜。孫喜兩口子鋤草,打杄,壓條,埋肥,精心務育,功夫不負有心人,到開園的時候,又大又甜的西瓜滿地都是,孫喜,楊三仁高興的合不攏嘴,吃著甜甜的西瓜,她首先想的是給改枝家送點西瓜,好叫改枝一放學就能吃到甜映映的西瓜,人就是這樣,沒啥就稀罕啥,沒有閨女的楊三仁就是對改枝親的不行。楊三仁摘了兩籮筐西瓜,叫孫喜給改枝家送去,挑著西瓜的孫喜光顧著暗暗高興了,門也沒敲就進了梁村富的家。其實在農村,村民們互相串門,也沒有敲門的習慣,只是在外面喊一嗓子就進門了,今天孫喜光顧高興了,沒吱一聲就推門進去了,站在她眼前的蘇巧蓮正光著身子站在大盆里洗澡呢,身子白的跟剝了皮的蔓菁,見進來的不是梁村富,一下子臉羞的通紅,濕漉漉的身子趕緊往炕上爬去,孫喜就愣住了,傳說中的美人——蘇巧蓮的確是美,就這妖嬈的身段就值得人呵護一輩子,他梁村富就沒珍惜。嗨,無巧不成書,就在孫喜一愣怔的功夫,梁村富從地里回來了,看見眼前的情行,一下就變臉了:“我說么,你孫喜能有那么好心常常幫助我家哩?原來是惦記我家里這蛋貨了,你們兩勾搭成奸也不分甚時候了?”
“我——我——唉——”孫喜半天沒努出一句話,扭頭就走,連籮筐都沒要,一回家就癱軟在炕上,挖排干、洗渠那么重的活兒都沒有累倒的攢勁兒男人孫喜被梁村富的這一句話傷到了心坎上,整個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兒了。
楊三仁在地里左等右等不見孫喜過來,就有些疑惑,急急忙忙就往家趕,見孫喜睡在炕上,上去摸著孫喜的頭就問:“孩子他大(爸),這是咋了?剛剛還好好的?這一趟瓜送的咋還賴在炕上哩?”
“唉——你,你去問改枝媽去吧。”孫喜無奈地擺擺手。
還沒進梁村富的家門,楊三仁就聽見梁村富說話:“我把你養在家里剛剛氣色好點兒,你就給我出洋相哩,我說么人家咋平白無故就幫咱門了?鬧機迷才知道是這么齷齪。”
“梁村富,你不要給人家孫喜大哥臉上抹黑了,人家就不是那樣的人。”蘇巧蓮話還沒說完,剛跨進門的楊三仁就急著接著話茬說:“是呀!是呀!孫喜就不是那樣的人。巧蓮這是發生啥事了?”感情這楊三仁還不知道啥事就替孫喜說話。當他聽完蘇巧蓮的述說。
“嗨,這不就是一場誤會嘛,我說孫喜就不是那種人么,話說回來,我們都是過來人,誰還不知道誰身上有幾件家具,看一眼,又少不了一件,梁兄弟沒那么小家子氣吧。”楊三仁拍著炕沿笑著說。
梁村富一言不發摔門而去。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孫喜好幾天都渾身無力。楊三仁私下開玩笑說:“你這是眼福不淺,又被女人身子晃了眼哩。”
孫喜被女人身子晃眼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那年玉米抽穗的季節,正是需要澆水的時候,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兒的孫喜顧不上吃晚飯就匆匆忙忙拿了鐵鍬、手電往自家的玉米地里趕,孫喜放開田口半天,渠里的水也沒流到地里多少,于是孫喜就順著渠背走,他想到閘上看看是咋回事,路過翁有寬家的玉米地,聽見地里窸窸窣窣動靜不小,以為是誰家的牲口在吃翁有寬家的玉米,于是急忙打開手電去驅趕牲口,手電光里,一個人赤條條頓了一下倏地專到旁邊的地里,一個人就那么赤條條楞在手電的光里,那就是一個女人的身子,白得像洗渠口挖出來的蘆根,他就是翁有寬的媳婦王秀麗,那個跑了的人孫喜從后背就能認出來,他就是村長錢樹森,回過神來的王秀麗“啊——”的喊了一聲。嚇得孫喜轉身就跑,那天,驚魂不定的孫喜忘了關田口,他家地里的水灌滿,又淹了鄰家地里的甜菜,害的他和楊三仁一天沒顧上吃飯的從鄰家地里往出退水,才保住鄰家地里的甜菜沒受損失,累蔫兒了的孫喜悻悻地罵一句:“女人的身子就是這禍水呀。”
孫喜和梁村富之間算是結下疙瘩了。
孫喜也不好意思去梁村富家拉牲口隔套了,與其這樣進退兩難,還不如貸款買個四輪車哩。聽說國家還有農機補貼,孫喜就去村長家開證明,村長錢樹森說一棵樹村的農機補貼用完了,孫喜明白,這是他錢樹森記恨他哩,“唉!女人是禍水呀。”
這些打擊都不算什么,對孫喜一家來說最悲哀的就是他家養的那匹馬竟然死了:說到孫喜家的馬,還得從包產到戶的時候說起:孫喜通過抓鬮分到了村集體的一匹馬,那個時候,馬還在烏梁素海的牧場放養,村里見過那匹馬的鄉親就嘖嘖夸贊那是一匹好馬——“走馬”,是十里八鄉最好的馬,通體紅棕色,只有腦門囟上有一點白毛,所以人們就叫它“玉點兒馬”。據放馬的馬倌說:“玉點兒馬”是廣益站騎兵部隊軍馬的種,孫喜全家人都期待早點兒見到它。
終于在秋后的一天,馬群從牧場返圈,孫喜和兒子二后生就迫不及待的拿了家里早已準備好的帶嚼子的籠頭,到村子北面的馬圈去拉馬,到了馬圈,就見本村十幾個年輕大后生拿著長長的套馬桿給各家分馬。終于見到久違的“玉點兒馬”:的確是通體紅棕色,膘肥體壯,脊背宏圓,腦門囟上一點白毛很顯眼,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馬。由于長期在野外放養,野性十足,十幾個大后生才把他制服,帶上嚼子的它才乖了下來,孫喜高高興興拉著它回到家,把他拴在早已預備好的拴馬樁上,誰曾想被前來看馬的一個老鄉一驚,“玉點兒馬”一聲嘶鳴,前蹄騰空,一下就把碗口粗的拴馬樁掙斷了,帶著半截拴馬樁撒腿就向村外跑了,可聰明的它并沒有跑遠,每天就在村外的野地里轉悠,孫喜就每天拿著一個盛著玉米的料笸籮接近他,終于在二十多天以后,才又把它拉回了家,二后生每天給它喂草、飲水、撓癢癢,和玉點兒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因為有幾次二后生遭家長的打罵哭泣,又正好拉著玉點兒馬去吃草,也就是放馬,玉點兒馬總會用頭來蹭二后生,再打幾下響鼻安慰二后生,見二后生露出笑臉,它才肯大口大口地吃草,它吃草的樣子香得二后生都直流口水。最難忘的是有一年夏天,玉點兒馬吃的翻肥,脊梁平悠悠的,不會騎馬的二后生心血來潮,把玉點兒馬拉在一個土墻邊,輕輕地跨上馬背,起先玉點兒馬很乖,當二后生拉起疆繩一夾雙腿,它好像接到了奔跑的指令,四蹄騰空就奔跑起來,沒跑幾步,二后生就滑落在馬肚子底下,當時情況萬分危險,馬兒如果繼續跑的話,就有可能踩到二后生,就在這時,玉點兒馬一個后座就站住了,見二后生安然無恙地從它肚子底下爬起來,它打著響鼻過來用頭蹭蹭他,好像對他說:真是太危險了。就是這樣一匹任勞任怨的馬有一天竟然死了,它的死至今還是個謎,那天,它靜靜地站在吃草的地方,滿眼痛苦的神情,誰拉它也不動,后來一檢查才發現它的大腿根部到肚子那里有一個很深的傷口,也不知是哪個無良的人刺的,孫喜一家抱著它的頭痛哭,馬兒也也滿眼的淚,楊三仁無奈地說:“馬兒啊——!是誰刺的你,只有你知道,你死后得道,就去找他報仇吧。”
孫喜在角落里哀嘆著:“女人的身子是禍水呀!”
馬兒一死,孫喜不得不買四輪車了。
就要秋耕了,孫喜貸款買回了嶄新的四輪車,二后生和改枝一放學就圍著四輪車看新鮮,還沒看兩眼,梁村富就在墻那面喊了:“改枝,吃飯,不就是個四輪車么,有啥看的哩?,這么大的閨女了,整天瞎跑啥哩?”
改枝悻悻的回家了,二后生也有些失落,他就喜歡看改枝高興的樣子,改枝笑起來就像海納花一樣,迷死個人,做夢都能把二后生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