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雪一臉茫然:“怎么會?我從來沒刷過這張卡。”
柜臺小姐姐轉頭瞧他,一眼怔住,繼而溫柔地笑了起來。
好看的人,總的來說,會得到這個社會很多善意。
“有沒有綁定什么賬號?會不會家里的小孩子不懂事,花了卡里的錢?”她耐心地問。
孤雪輕輕搖頭,那對柔情、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他兜里的手機還是充話費送的女士老年機,又不是智能手機,哪有什么娛樂消費?
唯一的可能……
他手機借給過老板家的小孩玩過幾次貪吃蛇。
“這個交易方——榕城市浣熊娛樂股份有限公司應該是個直播公司,浣熊tv,聽過嗎?”
孤雪好像在哪兒聽過,但是沒什么印象。
柜臺小姐姐看他顯然不知道,又說:“你的錢可能是被刷禮物刷出去了,一共五千三百塊,如果真的是盜刷,你最好去報警了。”
孤雪垂眸,收回銀行卡,說了聲謝謝。
坐在大廳的長椅上,仔細地回想這件事。老家鄉下和自己早斷絕了關系,不可能和這事兒有關系。
而自己的銀行卡、身份證,平時都是放在樓梯間床上,想找的話,很簡單。
他盯了一眼拐杖,搓了搓臉,嘆了口氣。
總不可能報警,他自己好多事根本沒法交代。
回去找老板……自己搶了他的拐杖,沒準兒他還要報警呢。
銀行空調溫度打的很低,沒一會兒,后脊的汗都吹干了。孤雪掏手機要看時間,就看到了忽略的一條陌生短信。
又是早上那個號碼。
他疑惑地打開,一目十行,迅速讀完,目光依舊鎖定在浣熊tv一詞,這不會就是收了錢的那個公司?
孤雪攥緊手機,另一手拎著裝衣服的紅色塑料袋、一根半舊不新的拐杖,在一群人奇怪目光的注視下,走出了大門。
找了一個人少的露天地方,他回撥了那個電話。
好半天,孤雪以為他不會接了,就要掛斷,那頭終于通了,一個懶倦、清冷的男性嗓音響起。
“喂?”
孤雪盯著不遠處公交站臺的目光剎那收回,抿了抿唇。
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解釋這件事。
“說話。”
那邊有點不耐煩了,鍵盤敲得噼里啪嗒。
“額,你好,請問是張春橋先生嗎?”孤雪問。
“不是,說事,我替你轉達。”
話語簡簡單單,卻給人不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就好像小學時的班主任、工作時的上司……
孤雪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噢……我是孤雪,我銀行卡被盜刷了五千,就是在你們直播間刷的,那個,你能……把錢還給我嗎?”
“……”
那邊沒說話。
烈日炎炎下,他額角的汗,順著精致的臉頰往下流。
他冷靜地等著,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還是希望這個主播能愿意把錢退還給他。
下一秒——
“我說小朋友,老師沒教你,這種事去打電話給警察叔叔嗎?”
孤雪吸了一口氣,正要說,卻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