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9點,司徒景蔓拿出筆把“絡角星河長又密,何必一一細數之,回首你在燈火闌珊處”這一句話記錄在《916詩謠》記錄本里。舒舒服服洗刷后,吃下老媽放在桌上的雞湯滾蛋等若干早點,司徒習慣性地戴上耳機聽音樂消化腹中之食。?
10點半,手機備忘錄提示司徒主人該出門了。是喔,今天下午要去電臺初次報到,午飯就在外面解決吧,要不去看看唐伯他們。司徒拎起包利索地離開家。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高架上,新建的高架果然氣勢恢宏。不遠處,一輛黑色路虎正隨在司徒的車后,而聽著車載音樂的司徒只顧專心開車,沒留意到后視鏡里的這輛車。一個轉彎,司徒把車子停進星光大廈地上停車位。黑色路虎隨后也停下。
手抓餅鋪前,司徒正興致勃勃地地看著手抓餅師傅的手藝,司徒愛一切美食,是個吃貨。
“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司徒小姐回國了?”一個尖悅的女聲出現在司徒耳邊。
“墨殷………”,一個普通的男聲略帶緊張的隨之響起。
“怎么,我和我們的司徒妹妹打聲招呼,不可么?”
司徒雖然背對他們,但也可知道身后的這對男女是誰。司徒不急不慢地拿起店家做好的手抓餅,慢慢地轉過身,臉上是一副禮貌但又疏離平靜的微笑。
“司徒以為是誰那么熱情,原來是昔日司馬大哥的女伴墨殷你啊。好久不見,確實。”
“司徒你回國了。”這個被稱司馬的男人緩緩開了口,帶著一種不想被人猜透的表情,所幸司徒并不在意面前這個男人的任何反應。
“是的”,司徒言簡意賅地回答。
“何時的事?”
“不久前。”
“作為大哥的你,該為司徒妹妹洗塵啊,要不今日我們………”墨殷挑著眉酸酸地說道。
司馬皺了皺眉,墨殷停住了話語。墨殷說話聲音尖利,不像司徒說話語氣柔軟。司馬緩場道:“司徒,看你也挺忙,改日,好好為你洗塵。”
“謝了,司馬,不過,不必了”,司徒淡淡地回答,“我先有事,后會。”
司馬律行沒有想到再見到司徒景蔓時,司徒景蔓對自己的態度可以如此淡離。難道,那件事被司徒察覺了。
耳邊想起管家周伯當年的話,“如果有一天司徒小姐知道了,少爺,這就棘手了……”
“她不會知道的。更何況,我們沒有影響到她的利益,她不會為了一個朋友如此與我們家計較吧。”
“看來她一點都沒把你放在眼里嘛?果然,女大不中留……”墨殷暗喜,吹著風涼話。
“說那么多,不累么”,司馬不悅,“你不是要去買LV么?”
墨殷一聽到司馬同意帶自己去逛店,也就不多說了。
身邊這女人還是膚淺啊,司馬律行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墨殷。
望著遠處,司馬律行暗自想到,司徒,我得再會會你。
“景蔓,你來了。”唐伯寬厚地笑道。?
“唐伯好”,司徒景蔓甜甜地笑著問候。
“來來來,趕緊吃吃我和老伴新研制出爐的這道招牌菜---清心琉璃。看國外把你餓瘦的喲。”唐伯對眼前的這個景蔓丫頭甚是喜歡,他和他家老伴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就如自家孫女。
“清心琉璃??”司徒一嘗,“哇,唐伯,我要學,我改天一定來學”。
“好好好,等你忙完了,教你。”唐伯見司徒如此興奮,開心不已。
“不只這道清心琉璃哦,我要向你們學更多的廚藝”,司徒這只小貪貓開心地說。
唐伯的店面小而精致,深居鬧市卻不鬧,安靜地坐落在這小小的角落,一如唐伯和他老伴的性格,與世無爭。
洗著碗的唐伯見司徒眉宇間微現緊皺,關心地問道,“丫頭,怎么了?”
司徒也不隱晦地問道:“唐伯,為什么有些人就那么愛權愛利?”
“傻丫頭,你管他們干啥,他們和你不同道,咱們不增煩惱”,唐伯揮揮手。隨后幾秒,唐伯跟問:“你,不會遇見司馬律行了吧。”
“嗯。”
“壞心情了?”唐伯關切道。
“也沒有,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不在意的,只是他們司馬家對瑞靜家實在過分。在他們眼中,難道沒有'人'這個含義,只有錢么?”司徒看似淡淡地說,實則內心有一股打抱不平的小憤慨。
“景蔓你永遠要記住,一、歷代下來,司馬家信奉的東西與你們司徒家不一樣,二、瑞靜家的事,你幫不了,三、司徒,你少和司馬打交道,最好不要,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看看司馬身邊那些男的女的花花綠綠的。”唐伯平日對誰都和氣,但凡遇到會影響燦爛小景蔓心情的事時就會像唐僧般叮囑關照。
“唐伯,你放心,我本就和司馬家的這個富三代沒怎么多大掛鉤,以前礙于兩家族譜上的關系和一個前輩的臉面,謙讓他幾分。現在什么時代了,我不愛理的人,我何必理睬。”司徒景蔓喝了口果汁悠悠地說道。
“去了趟英國,勇敢堅強多了,有收獲。”唐伯欣喜地說道。
“唐伯,咱們就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人了,說說其他的吧”,司徒轉換話題道。
“好”,唐伯邊走邊答。
司徒景蔓瞄見墻壁上的一個可愛貼物,腦海中恍過許多年前一個可愛的小身影,瞬間笑了。
“唐伯,那個小家伙還來這邊吃東西么?”司徒好奇地問道。
“你說哪個呀?”唐伯站在廚房里遠遠地回答。
“就是那個專愛…………”
“叮玲玲……”店內的電話鈴響起,唐伯邊從廚房出來邊擦手,“好的好的,兩份,立馬做,待會就送來,謝謝你們愛吃。”
司徒景蔓見唐伯繁忙,也就不再說下去了,改日再問吧,有緣總能見到,那小可愛全名叫什么呢,好像叫……,?幾年過去肯定長大了很多,如果有緣再遇見這個小兄弟,一定要好好認識一番。司徒的臉上有了一道特別燦爛的微笑,唐伯狐疑地看了看自笑中的司徒。
主人主人該出發去電臺報到了。手機友善地提醒著時間觀念不強的司徒主人。
一個午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司徒洗了把臉,和唐伯告別,驅車前往電臺。
“來了,司徒。”
“臺長好,總監好。”
“一禮拜后正式開始,這個禮拜你先慢慢適應,可以么?接檔Amy,Amy她申請轉型幕后,她向我們推薦了你這個可愛的小學妹。果然,清水出芙蓉。”隨后,臺長和總監Devin說道:“Devin,帶司徒去她的位置吧。”
司徒跟隨總監Devin來到自己的位置,與總監寒暄了幾句后,開始鋪陳自己的辦公桌。女生嘛,總喜歡把自己的辦公桌裝點的溫馨。司徒也不例外,雖然她辦事風格麻利干練,她私底下就是個可愛小女生。
19樓的窗外,天色漸昏,夕陽斑斕了一場火燒云,把半邊天鍍得似錦如緞。遠方在視線中緩緩地蔓延鋪陳開來,盡頭是隱隱可見的越州城廓,天際有歸巢的鳥雀成群結隊振翅而過。司徒把杯中的最后一口卡布基諾喝完,與主持夜間欄目的同事再見后徑直離開了大廈。
玫瑰金手機屏幕上顯示網絡信息留言有更新,司徒邊走邊笑著回復:
--昨兒的星光看見了么?【疑問表情
--星光?啊,我睡著了,錯過了……【100個傷心表情
--神氣,夕浦方向不可能會有如此亮的星光啊!【驚嘆
夕浦,老奶奶,司徒沉思在自己的思路里。
--啊,最有耐心的老兄,我剛走神了……【sorrying,改日賠罪給你做小廝
--又一次選擇原諒你,冒失鬼……【無奈,想懟你
--謝主隆恩……我得去看電影了,啊,時間來不及了,大兄弟……【叩頭,揮手
--去吧,預言你再一次華華麗麗遲到……【不損你難受表情
--嗯,遲到鬼定會改了這毛病…【慚愧到無言以對內牛滿面
--拭目以待……【摸頭
司徒在影院門口買了kfc,攜帶著吃得進入影院,果然又遲了,哎。這時間觀念確實不強。大屏幕上,刀光劍影,弓箭四起,一個角色問另一個角色:“這一戰后,我們去哪?”
“杭州。”
“杭州是一個好地方。”
啃著薯條的司徒景蔓突然笑了,不過杭州確實是個好地方,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曾在書中驚嘆“杭城是世界上最美麗華貴之天城”。
一陣瞌睡席卷司徒的大腦,許是沒午睡,司徒在電影聲中迷迷糊糊睡去。夢中,他似看見電影中出現的那座塔,那不是杭州保俶塔么,保俶塔對面就是孤山。咦,怎么,這孤山上的人穿得衣服如電影中的畫風,司徒納悶。
突然,司徒聽到有人對話。
“師弟,今日早課又要拜托你擋著師父啦。”
“為何?”
“啊哈哈哈,因為你坐得端正啊。”
“你隨意。”
司徒從樹后探出頭尋聲望去,看見兩個穿藍色綢緞衣服的少年。誒,不對,其中一個少年看似非少年,司徒疑惑。
司徒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幅古風畫。其中那個被稱為師弟地突然唱起:“利萬物不爭學上善若水,寬容隱忍是祖先的智慧。后排的師兄又在打瞌睡,想不通為何總是我吃虧。北冥流轉劍氣揚,坐忘雪峰云浩蕩,超然入定勤修忙…………誰又在樹后面張望。”
這個被稱為師弟的聲音真好聽,絕對的天籟之音,而且這詞被他唱得挺有味道,那個師兄看來真懶。司徒靠著樹評價眼前的兩位。
懶師兄不知何時醒了,對著自己的師弟說道:“師弟,別打坐了,繼續唱歌給我聽吧。”
這回,師弟可沒像剛才答應他的師兄,穩穩地說:“拆招贏過我,我就唱。”
師兄不依不饒:“先唱再打,我要是贏了你,你就為我唱一輩子…………啊哈哈哈,好嘛,開玩笑吶,臉紅什么!”
哎,真是個可憐的師弟,司徒景蔓搖著頭有些同情這個小師弟。
“喂,你動作變得這么快。”
“師兄,你還是要勤修武藝才是。”
“啊哈哈哈,好,此生最有幸能與師弟并肩,策馬江湖看遍千山萬水。小師弟,我們來日方長。”
“好,來日方長”,那個師弟低沉笑道,眼神突然朝樹后看來,嚇得司徒景蔓一縮,就擔心被這對古人發現,一用力過猛,后腦勺撞到樹枝。突然間,腦海中的瞌睡蟲都溜光了,醒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影院里,哪有什么古人,電影剛結束,大屏幕上正放著彩蛋,映著幾個字----“所以,你以為呢?”
手機屏幕隱約閃動,提醒著有一處留言正被主人忽視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