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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華夏碑

  • 蜀山云仙
  • 過山河
  • 4278字
  • 2021-01-17 21:19:39

時間:萬歷四十五年。

地點:云南行府,曲靖城,文府,一座別致的小院落里。

“哇哇哇~”

文家的新生命,在無數忙碌的丫鬟,著急的產婦,焦急的文小老爺,面穩心急的文老爺和老婦人的等待中,終于降生了。

誕于戊辰,星神玉堂,是為黃道吉日。文老爺極喜,親起名為“斌”。

三年后。

玉書齋。

池水青青,綠葉蕩漾,微紅的荷花,散發著陣陣清香。

池水之上的書齋內,幾張案牘整齊擺列,數個孺子依次端坐在案牘之后。這些孺子,從三四歲到八九歲都有。

一老夫子手持一卷經書,離開與這些案牘相對擺放的案牘,來回走在個個孺子案牘之間。

他也不看經書。信口就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在座的孺子,幾乎個個都聽得聚精會神。

這錢老夫子可是在云南行府內,都有諾大名聲的好夫子,能在其門下進學,將來成就可憑空高出幾分。老夫子才氣高,性情傲。由此,這些孩童來前,父母已私下反復叮囑,不為觸怒老夫子,以致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老夫子揚言只收六人,而求入門下者眾。幾番爭奪,又經文老太爺篩選,在座子弟,皆是聰慧乖巧、孝順溫和之輩。他們最是聽父母言,因此,在課堂上,無論有心無心上學,一個個都盡量擺出一副認真好學的模樣。

但!除了一個例外。

“哼。我才不學這個!”

一聲紈绔不滿的聲音響起。

只見一個身穿一身蜀錦的三四歲孩子,從案牘后站起,將手中的經書甩手胡亂扔出。

看他身穿一身價值千金的蜀錦,案牘又在眾人之前的正中央。這無論穿著、還是位次,都彰顯著他的地位與眾不同。

他昂著小腦袋,一臉的不屑神情,“什么人豬豬,性本饞。狗不叫,貓不來的!我才不學這個!”

錢老夫子氣極,

“你!”

儒家最為尊師重道,他錢老夫子,育徒二十余載。一向受人尊敬,又何曾遇到過,如此膽大妄為,目無尊長的學生?

是可忍夫子不可忍!

當即就揮動手中的戒尺欲打。

“你敢!”

孩童將他烏黑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怒視前老夫子,頗有針鋒相對的意味。與錢老夫子的身軀相比,這個看上去才不過三四歲孩童,就仿佛一只,只能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可,就在他的目光下,這錢老夫子,硬生生的將戒尺停在了半空中。

錢老夫子怒笑道:“好好好好!文家貴公子,那是我能教得的?錢某人這就去請辭!”

言畢,老夫子棄尺拂袖而去。

書齋內其余孩童,目目相覷,一時無言。

不久后,文府少夫人趕到了書齋,將時年四歲的文斌,當眾一陣痛打,又罰其禁閉三日。

兩日后,文老太爺趕了回來,將文斌叫出,當著錢老夫子一頓痛打。只是大兒子小孫子。這文老太爺,平時就最是喜歡這小孫子,那真舍得打。

戒尺每每舉得高高,落處卻是不重。但那小家伙,無師自通,最會配合,每每都發出連連慘叫。

將屋外他的貼身仆人以及前倆探聽風聲的老婦人、少夫人丫鬟,聽得揪心不已。

一注香后,叫聲戛然而止。隨后錢老夫子被文老太爺禮送出文府,文斌則被留在了屋內,不見出來。

“好你個潑皮,你說,為什么你剛才一只堅持不愿在錢夫子門下進學問?今日你要說不出個是非道理來,爺爺我非得治你不可。”說到這里,老太爺怒瞪了文斌一眼,提高聲音道:“可不是像之前那種假打了?!?

文斌雙手支在地上,看了一眼端坐大堂左側太師椅上的文老太爺,旋即低垂著腦袋,哭喪著臉答道:“爺爺,別人不是說“讀萬書,不如萬里路?!庇钟小皩W以致用”?!?

說完,他偷偷抬頭瞅了一眼文老太爺的神情,見老太爺面上怒容稍減,臉上頓時換做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不準笑,說你從哪里聽說的這些話?!蔽睦咸珷敽浅獾健?

雖然這小孫子說的話,這里漏哪里漏的。可其中的道理,卻不應該是一個四歲小孩的口中能說出來。

孫子顯得聰慧過于常人,文老太爺心中自是歡喜異常。

莫非,那錢老夫子,真的那般大能耐?即便自己孫子不愛學習,可也能有如此多收獲?

小家伙嘟著嘴,“我在大兄讀書的時候聽到的萬卷書,又在大兄和幾個哥哥文會時,聽到學以致用的。”

原來不是。

說完,小家伙又瞅向老太爺,見老太爺面露沉吟,頓時就“嘻嘻”笑著,手腳并用,朝著爬老太爺腳邊去。

“去去去~”

文老太爺揮手作趕,可畢竟是心喜,手中動作也就顯得沒那么威武。最終小家伙還是趴坐在了他老人家的褪前地面。

“說,剛才你說的話,跟你不愿意在錢老夫子門下求學,有何關系?”

小家伙想了想,“因為,我想要找個能陪我行萬里路的夫子?!?

“再說了,那錢老夫子,也不是一個好夫子,我才不跟他學?!?

小家伙最為察言觀色,順著桿子往上爬是他的拿手訣竅。等他說到這里時候,他已經爬上了文老太爺的大腿上,像烏龜一樣橫趴著了。

“你這潑皮,錢老夫子,可是遠近有名的老夫子。你才多大,豈能妄點評?如此言出不遜,信不信我將你痛打一頓。”

姿勢正好,省了老太爺許多口舌。尋來戒尺,就要動手。

卻見文斌驚慌大吼,“爺爺,我沒撒謊。那錢老夫子,明明是給我們講圣賢書,教我們做人的道理,可他自己卻不敢行書中道理之事。我那么頑劣,他都不敢處罰。如此瞻前顧后,言行不一,那是能做我夫子的?爺爺你說是不是?”

文老太爺拿著戒尺的手一松,暗自點頭。心中決定,那錢老夫子,就不用再請回來了。過兩日還是他親自前去,將那錢老夫子辭退了吧。

只是,這小孫子,怎么能懂這么多道理?

文老太爺,再看向文斌,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

數月后,文老太爺,力排眾議。找了幾個深受社會詬病的“讀書”之人,以做文斌的陪讀。

……

松庭院,這是文府除了文老太爺住所意外,最為好的院落。

此時,院內正廳大門禁閉。

“說,你個孽子。為何要去泥田里戲水?”

文小老爺文晟,一手持這一條長近丈的馬鞭,另一只手指著跪在地上的文斌,怒喝到。

文晟貴為曾州府文老太爺的嫡出,地位尊貴自是不必多言??蓮男壩膹奈涞乃?,每每在與同年齡世家子弟接觸的時候,總是能感應到,別人在細微處無處不在的輕視。

如今,早已年過而立之年的他,算是體會到地位和名聲的好處。

可眼前這孽子,前不久竟然在幾個伴讀的,下了泥田去學這種粟。

那可是賤業,文人一沾,名聲便要毀地。

孽子那等做派,豈不是將文家的名聲,使勁糟蹋嗎?

文斌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斷的摸索著小手,眼見時不時朝著外面偷偷瞟去。

忽然瞧見了屋外有一個熟悉的影子,他頓時面露喜色。大叫道:“爺爺救我!”

“吱呀~”

在文晟的吃驚中,大門被了推開,文老太爺走了進來。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晟兒莽夫,氣力大。萬一沒個分寸,將自己天賦異稟,聰慧過人孫子打壞了,那可不不行。

老太爺站在文晟和文斌中間,看著文斌嚴肅道:“救你可以,但你要說出個道理來。否則,我還監督你爹使勁的打你。”

文斌笑嘻嘻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說完他偷偷瞧了瞧老太爺,見他老人家神色稍。立馬就爬躲到了文老太爺背后,“嘻嘻”一笑,乖乖的叫了聲,“爺爺”。

“笑什么笑,就這一首詩,還不至于饒恕你玷污我文家名聲之罪。”說到這里,老太爺幽幽的說到,“晟兒吶,要是這小子在說不出個什么名堂來,你就將他拉到一邊,使勁打。爹眼不看為凈”

話雖如此說,可問老太爺整個人卻是紋絲不動。

“孩兒知道了!”

他語氣中帶著蓄而不乏的威勢,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目似有意的冷冰冰掃了文斌一眼。將后者嚇得吞了一口口水。連忙又將文老太爺的衣袖,抓的更緊了。

“因為,因為~是非經過不知難?!?

文老太爺點了點頭,“有道理,但還不夠。”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嗷嗚嗷嗚,曾益其所不能?!?

問老太爺鋝了鋝胡須,“哈哈哈”笑道,“那里應該是‘所以動心忍性’你再完整的背一遍,我就保下你了。”

“爹!”文晟語氣中帶著不甘,手中下意識的將馬鞭捏的跟緊了一些。

文老太爺卻伸出一只手,擋在他身前。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文老太爺點了點頭,“往后你要做出了事,爺爺可以保你??赡惚仨氁獙W問有長進,還必須說出合理的道理,讓爺爺聽了后認同。”

文斌喜笑顏開,“謝謝爺爺!”

“走咱們回洗漱一番,然后到爺爺那里來,爺爺給你好吃的。”

說著,老太爺就拉著文斌朝外走了出去。

……

不一會少夫人孟忻來到松庭院時,只見文晟正在院中將一桿長槍,揮舞得風聲赫赫,任憑主人發泄這心中的怒氣。

少夫人令人盛上微咸姜湯,將文晟勸坐,又故意讓擯退丫鬟仆人,這才問起來由。

“雖然此時我們文家,聲望還與以往一般無二??僧吘沟x閑之后,我們文家再無一人為官是事實。如今文家名聲,岌岌可危??删驮谶@么關鍵的關頭,那孽子,竟然還做出那等損害我文家之事。他才四歲,那能真的種出粟來?我文家聲譽,豈能任由他兒戲?忻兒,你說父親這次是不是太過嬌慣斌兒了?”

將大概經過說了后,文晟氣呼呼的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可少夫人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

“你剛才說,斌兒將孟子的《孟子·告子下》,《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篇其中最有說服力最為核心的一句,背了下來?而且還恰好還可以被他用來為自己辯解?”

文晟顯得有些無奈,“忻兒,我要給你說的是。那個孽子,被人利用了。”

就在這時,一個“嘻嘻”笑聲傳來。

兩人先后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兩人視野的邊緣附近的走廊上,正有幾個人朝著這邊跑來。

在最前面的那人,分明就是老婦人最為信得過的貼身丫鬟荷葉。而在她身后兩個半大的書童以及兩個護衛,卻是文斌的貼身仆人。

到了近前,荷葉等人停下了步伐,再然后荷葉身影近乎消息。等余下四人再動起來,速度相交之前,明顯減緩了許多。

過不片刻,將幾人身影顯露更多,只見文晟一副吃力模樣,端著一個托盤,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而荷葉則躬在文斌身后,雙手虛護在托盤邊緣。

文晟臉瞬間變黑,大怒喝道:“孽子!你還敢來!”

文晟起身就要去追,卻見文斌將托盤放在地下后,轉身領著何也瞪人就跑,轉眼間就跑沒影了。

不一會,等少老爺夫婦將文斌帶來的托盤上的紫砂鍋和盅打開后,這才發現其中一個燉的是最養少夫人身子的雪參湯,另外一個卻是最為滋補武人氣血的靈藥湯水。

“夫婿。這東西我看的有些眼熟,你可認得?”

少夫人指著盅內的兩朵青色花瓣,看著文晟似有不解。

文晟看了看后,認真的解釋道:“這是咱們家祖傳的靈藥青花枝上的青花,專門養在后院。只是爹以往可寶貝的不得了,連我都舍不得讓碰。這花這么特殊,你也見過幾次,怎么就不記得了?”

少夫人嘟著嘴,似不滿道:“爹也真是,不就是幾朵青花嗎?有什么不得了的?”

“這你可不知道了,這青花最能滋補人氣血經脈,對我們這些修煉武功之人,可謂是無傷良藥,可惜以往爹……”

再然后,文晟看著似笑非笑的孟忻,那還不知道中計了。接下來的還沒說完的話,硬生生被吞入了腹里。

“你看,斌兒多孝順啊!”

“哼!反正將來都是我的?!?

當日,文家少老爺將盅內的湯水盡數喝完,青花又泡了三天水喝,最后將青花也吞入了腹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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