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不想在這里修行。”五臺山后山,一個丁點大的小娃娃,抱著祖師的褲腿,一臉不樂意。
“好你個潑皮,此等仙靈之處,相較其他地方,非但修行起來憑空快了三分,其中靈泉還能滋補百骸經(jīng)脈,更有益于打下根基。你竟然還還不知足,小心師父我戒尺伺候!”
祖師看著身下的小徒弟,十分無奈。這小家伙修行天賦確實異稟,就是孩提心性太強,每日除了修行以外的時光,不是鉆草叢翻石頭,就是下靈泉玩耍。
后山凌空高垂,懸崖峭壁俱有。這個小家伙事關(guān)他大道成就,正所謂不關(guān)心則已,一關(guān)心則亂。祖師由此不得不停下自身修行,每日都主要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還要配合著與他玩躲貓貓、玩石子等游戲。耽擱修行事小,若是傳出去,怕是要被群仙笑掉大牙。
自前些時間開始,小家伙便有些不滿在后山修行。祖師只當(dāng)是嚴(yán)令眾弟子不得前來,空山太過寂寥之故。卻沒想到,叫來更多弟子陪玩也于事無補。
近些時日,小家伙,都為此事折騰不斷。任祖師打罵,最多只消停半日,第二日又故態(tài)復(fù)萌。
“好吧,你說去哪兒修行,為師帶你去!”眼看打也打了,罵了罵了,還是不得奏效,祖師只好妥協(xié)讓步,另想辦法。
“真的?”小家伙仰頭望著祖師,眼里烏黑光芒閃爍,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好看。
這萌態(tài),直把祖師看得更加憐惜,進一步肯定道:“嗯,師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好!”小家伙捏著小拳頭,左右看了看,指著一個方向道:“那我們?nèi)ツ沁叄F州桂林!”
“噗嗤!”一旁早已被吵得無法修行的許飛娘,本是乖乖靜靜的站在在一旁,此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個傻瓜師弟,那便是北方,貴州在南方,是那邊!”
小家伙好長一段時間,一天內(nèi)睜開眼睛的時間都有限制,學(xué)習(xí)的東西自然沒有她多。而祖師為了讓小家伙跟上進度,只讓他修行功法,旁時一概不教。
“沒大沒小,什么師弟,我明明是你師兄,不信你問師父,我學(xué)習(xí)入門功法,可在你之前。”小家伙氣鼓鼓的看著許飛娘,語氣頗為不滿。
混元祖師只覺得頭有些大了。
將新收兩徒納為關(guān)門弟子之后,考慮到小家伙太小,便讓后學(xué)道的許飛娘做了師姐。可在小家伙叫出師父的那一日,祖師高興之余,便將小家伙先學(xué)入門功法之事說漏了嘴。自此以后,小家伙力抗他與許飛娘的雙重壓力,堅決要爭個師兄當(dāng)。
“好好好好,咱們?nèi)ス鹆郑 币亲寖扇司瓦@個問題爭吵下去,怕又是不止不休,越吵越來勁,祖師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免得舊事重演。
“那我們森么時候出發(fā)?”小家伙拉扯著祖師的褲頭急沖沖的問到,催人出發(fā)意味明顯。
“現(xiàn)在就走!”祖師也不是拖拖拉拉之人,言畢,一朵白云拖著三人,緩緩升起。五臺護山禁制,不能阻擋分毫。
“恭送師父!”旬日才得來一趟,專為兩位師弟師妹帶來黃精、靈果靈萃的脫脫大師。還未到混元殿門口,便看到象征祖師的白云離去,當(dāng)即扣手大呼。
云上,隱約有小師弟的歡呼聲傳來……
脫脫大師,祖師尚未創(chuàng)建五臺派之前,便已經(jīng)拜在門下。本資質(zhì)不錯,奈何早年魔道斗兇,導(dǎo)致道基受損。后來魔道兼修,也不能再進分毫,只好再改道入佛,將就著五臺遺留的佛教殘余真經(jīng),修起了佛法。五臺佛教本就沒有什么高深的佛法,遺留下來的殘章斷經(jīng),愈發(fā)顯得不堪。卻得益于祖師的偏愛,脫脫大師功法成就,時至今日,仍然是五臺之長。
“你看看,你個頑劣的孩子,非要來此地。到處是荒山野嶺,瘴氣毒霧,那能及咱們后山靈地的萬一?”祖師一副恨其不爭,頗為惱怒的對著小家伙訓(xùn)到。
祖師當(dāng)然知道五臺混元殿后山,在經(jīng)他數(shù)百年的改造,引入靈氣后,仍然比當(dāng)下較好的仙靈洞窟,有些差距。然而,在后山修煉《混元真經(jīng)》,卻有些額外的增益,也是不爭不搶的情況下,她們最好的修煉場所。
其實,祖師倒也有有過奪取一處更好的仙靈洞窟,為兩個弟子尋等更好的一處修行場所,然而很快又打消了念頭。
數(shù)百年前,為了奪得一處門派根基,已經(jīng)得罪了佛門。為了緩和與佛門的關(guān)系,祖師默許了大弟子轉(zhuǎn)道入佛的請求,由此和佛門的關(guān)系,才似乎有所緩和。
若是要奪得一處新的仙靈洞窟,必然又少不得得罪仙家,平白惹出一身是非,不但與他自身無益,因果牽連之下,怕是與自家兩個弟子也無甚益處。
為了將小弟子勸回去,祖師一路誘導(dǎo),讓其知道靈地難尋,后山的可貴之處。
奈何,近兩月下來,這個小家伙就是不依不饒。只要醒來,便趴在云朵一端,盯著下面那些窮山惡水,觀看不休。無論祖師怎么說,就是搖頭不許。
“師父,這里還是黔桂交界附近嗎?你沒飛錯地方罷?”小家伙看著下方越來越禿,似與其他黔貴交接不同,便問了起來。
“是。徒兒,咱們還是回去罷。”祖師真是無語至極,好歹他也是一方老祖,修行近千年,竟然被一孩童質(zhì)疑。偏偏這家伙打又打不得,手還沒伸去就開始叫喚,一言不合還絕食,也不知道哪里學(xué)來的這等唬人、自殘手段。
“師弟,你不要胡鬧了。這些日子,師父又是帶我們飛行,又要照看我們,還要為我們尋找靈果靈萃。你也體諒體諒師父,不要一味地頑皮,咱們還是回去罷。”許飛娘眼看師父被小家伙折磨的不像樣,也忍不住開口。
說起來,她私下覺得師父太過疼愛這個小師弟了,什么都依著他。口中說是照看她們,實則她心里卻認(rèn)為師父照看的都是小家伙,她安安靜靜的坐在白云中間,相比小家伙,更像是順帶。
“我是師兄,你才是師妹!”小家伙大口反駁。
“是啊!乖徒兒。師父連日勞累,法力有所不濟。一旦從什么地方冒出一個妖物,為師恐怕難以應(yīng)付,我們師徒三人怕都有傾覆之危。”祖師哄不行,改做嚇。
“哼!能打贏師父的妖魔鬼怪,還沒出生呢!”小家伙仍舊望著下方,頭也不回的說到。
‘唉’祖師在心中默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從小家伙口中感受到被夸耀之感,只覺得自家是不是展示了過多神通,以至于這小家伙竟然以為自家法力通天,無人能爭鋒了?
“小師弟,你忒不聽話了!……”許飛娘面生薄怒,把手一揚,再也忍不住要懲戒這個小師弟了。師父連日飛行,讓她看著都覺得累。雖然師父從不出手懲戒小家伙,卻是默許自家適可而止。每打一回,師父又能爭得機會下去休息一會,想來也算是自家對師父的一點孝心。
可話許飛娘還沒說完,變故橫生。
“我是師兄,你是我?guī)熋茫沂恰祝瑤煾福覀內(nèi)ツ膬海ツ膬骸?
小家伙粉嫩短小的手指指著下方某一處,臉上鵲喜不已,又急切的不行,就差點自己從白云上蹦下去了。
“好!”祖師一面用禁法限制小家伙的行動,免得他真摔了下去,一面暗轉(zhuǎn)法力,遁光方向一偏,向著下面落去。
許飛娘看了看祖師,旋即白了小家伙一眼,不服氣道:“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