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突兀那小子,趕緊將你的法寶飛劍交出,否則爺爺讓你嘗嘗百鬼啖魂的下場!”
太乙正在移植靈藥,忽然背后傳來這么一聲冷不丁的恐嚇。他轉頭朝后面看去,只見身后數十丈遠處,正有一個一個皮膚白的嚇人得中年道士,手持一根長約尺許的枯木,兇神惡煞的指著他大呵。
再看他手中那節枯木,上大而下細,似乎是枯死許久,又被無數年歲雨淋風吹日曬后的產物。
眼前這修士,修為不過筑基兩層左右。手中的寶物,就是寒磣。就這水平,竟然也來打劫自家,此時太乙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別的什么。
說起來,他也不是這時候才注意到這個野道。
就數日之前,就在祖師離去的幾個時辰后。周圍便開始陸陸續續冒出一些野道士,修為大多在筑基、煉氣之間,在暗中觀察他。只是他自持有散仙修為,又有太乙五煙羅這等旁門至寶傍身,自是沒有在意。
沒想到,這時候,終于出現了眼前這滑稽的一幕。
不過,其中倒也有一些合理之處。他和祖師來之前已經運轉仙法,遮擋了自身的絕大部分修為。此時的他,在低階修士看來,也不過才練氣十二三層的樣子。
而這個跳出來攔路打借的散修,雖然一身真氣混雜之極,可卻實打實的有筑基三四層的修為。要是按照常理來說,要滅殺一個尋常的煉氣期的散修,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也由此可見,修士世界,可是不太平的。
眼見太乙盯著自家愣神,并且對自家威脅絲毫不在意,那散修又道:
“呔!那小子,發什么愣呢?爺爺叫你交出法寶飛劍,否則就莫怪爺爺下手不留情面了!”
這散修的名字叫董白,乃是居住在這附近的散修。
說起來,這莽蒼山雖然遠遠比不上其他修煉福地。可內里也是靈氣充裕,無論煉寶修煉,都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再加上來莽蒼山比較容易,于是就吸引了許多散修來這邊安家落戶。
只不過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隨著來莽蒼山安家落戶的散修增多,慢慢的也就生出了莽蒼山內大家心里默認的秩序。修為高實力強的,自然可以選擇他們喜歡的地方作洞府,修為低的,那就只能讓別人先選。
像眼前這位皮膚慘白的董白,他就由于實力實在太低,不允許將洞府安置在莽蒼山內。最后他聯合幾個勉強合得來的散修,共同占據了莽蒼山數里外的一個叫斜崖的地方,開辟了自家的洞府。
幾天前祖師和太乙的遁光,董白也是看見了的。最初的時候,他是連忙將洞府大門緊閉,躲在里面不敢出來,生怕被祖師那等道胎期的高人抓出去。若是只干苦力還好,就怕弄不好性命也丟了。
可過了一天,董白再出來,卻發現那位黑衣高人不見了,附近只留這個少年。出于謹慎,最初他并沒有起什么心思。只是接連又過了數日,還是不見那黑衣高人回來。他這才對只露出煉氣期的太乙,起了心思。
看著眼前這個目露兇光的中年散修,太乙心中也緊緊只有一點緊張而已,這還是因為自家第一次被打劫的緣故。
以他散仙的修為,輕易的就將對方的修為真氣甚至根基等情況,都看在了眼中。他有信心,即便在不暴露修為的情況下,只用部分煉氣期水平的真氣。仗著自身法寶的犀利和法力的精純,亦可以施展出霹靂手段,將對方輕易滅殺。以達到震懾其他屑小,給自己騰出一段時間,安心的收集靈株。
可那樣做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太過依仗自身法寶和法力的優勢。
五臺本就是旁門第一,他又是嫡傳關門弟子。吊打這種真氣駁雜,也沒有好法寶的弱小的散修固然輕松。
可問題是未來五臺要面對的大敵,大多是比五臺更厲害的對手,情況正好和現在的反過來。想要在未來下贏得一絲生機,除了狡黠機智必不可少外,還必須努力增加自身的實力,增長斗法經驗,提升斗法水平。
眼前這人雖然修為實在不能看,不過作為出山后,遇到的第一個敵對人類修士,太乙還是打算認真對待,先見識一下他的手段再說。
“哼!”眼見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董白心中怒氣頓生。冷哼過后,把手一抖,從他右手冒出仿若幾種顏料混合一起的那種駁雜真氣,往枯木中注入進去。
本來,他是只打算搶財不害命的,免得將來被對方的長輩追殺。可眼下,董白覺得只有將眼前之人滅殺,才能消除他剛才感受到的那種被輕視的不平衡感。
雖然那樣做這一帶是混不下去了,可只要時候能從對方身上尋得寶物,對他們這種散修來說,穩賺不賠。
微風一吹,真氣外泄流散了不少。
見到對于這一幕,董白也有些無奈。他心知這是由于枯木本身,大部分不太適合做法器的緣故。他倒是有心只取處枯木頂端內里的那一節血節,練成法器。只是枯木在歷經數百年風雨之后,本身材質已經十分脆弱,稍微一動,就有毀掉血節的可能,這才不得不將就整根枯木一起使用。
雖然流失了部分真氣,可大部分的真氣,還是順著枯枝,鉆入了枯木頂端內里那琥珀似的地方。受到真氣的注入,原本那黑漆漆的琥珀,逐漸的開始發亮,不一會就變成了一顆仿佛血紅的寶石,進而又從內里不斷的往外散發血紅的霧氣。隱隱間,那琥珀血節里面,似有兇厲吼聲發出。
實際上,血節里面,還真就有一只兇厲的小血魔,乃是董白花費諾達的心血才培養出來的。
血霧越來越大,很快便漲到數尺大小,直將董白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內。隨后血霧一陣翻滾,似又什東西爬了出來。
“嗷!”一聲吼叫從血霧中發出。隨著血霧往血節里面回縮,一只渾身長著血紅皮膚,頭生雙角,雙目血紅,嘴有尖牙的怪物逐漸顯現了出來。
怪物很是通靈,似乎知道自家主人的敵人是誰。方一出來,就用兇狠的目光盯著太乙,只等主人家一聲命令,就要撲上去。
太乙心中有些無語,這對手施展手段所用的時間也太長了,有這點時間,他早就可以指揮飛將,絞殺對方無數回了。
不過,此時太乙看著出現的魔鬼一般的小血魔,眼神也逐漸凝重了起來。一來,這小血魔太過嚇人。二來,生為人類的他,這輩子天生就對這些魔物有一些畏懼心理。因為上輩子,他就是被這些玩意嚇大的。
心中有些緊張,可太乙畢竟是散仙,反映速度早已超脫凡人境界。饒是經過了半天的心理斗爭,還仔細的觀察好幾遍小血魔。可在董白看來,太乙就是在自家小血魔出現之后,就立馬朝著腰間的寶囊一拍,召喚出了一柄發著白色熒光的三寸多飛劍。
飛劍繞著太乙在空中繞了幾圈,頓時化作一柄三尺多長的瑩白飛劍,直奔小血魔殺了過去。
。
說起來,由于祖師有修道之人不應該太在意身外之物的原因,太乙身上的法寶也不是很多。細細數起來,也不過才五樣而已——飛劍兩把,乾坤袋一個,太乙五煙羅以及用來凝聚五方五行真氣的千翠株。
曾經到也還有一些其他法寶,可不是被太乙弄壞了,就是被他拿去當試驗了拆解了。
此刻他召喚出來的這柄飛劍,還是祖師在風洞山時,為了方便他學習飛行技巧,而特意為其煉制的。其主材料乃是一頭六百余年的白蛟,因為飛劍本身就是拿來作練習飛行技巧之用,所以材質什么的也弄得比價隨意。大約也就相當于一般道胎期修道之人用來斗法的飛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