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公寓，戴陸自己推門出去，下車的時候一個踉蹌。

易怡趕緊伸手去扶，戴陸側身不理她。

易怡還是勾到了他的手臂，戴陸推開她的手，她訕訕不放，推了兩下，戴陸只好極淡的嘆了口氣，隨她去了。

進了房間，她扶著戴陸半躺到沙發上，站在廳里，就開始費勁的反手拉禮服的拉鏈，她記得戴陸在車上就說了要脫掉。禮服的拉鏈很長，她費力的脫到一半，露出半個臂膀，剩下一長段隱藏在了衣褶中，酒意漸漸的涌上來，她迷迷糊糊的和自己叫著勁。

“你！”戴陸咬牙起身，第一次憤怒的吼道：“出去！”

“啊。”易怡愣了下，恍惚中看到半個人影飛快的丟下行李，關上房門逃走了。

這才意識到不是跟她說的，這件衣服還真是不祥之物啊，她頭暈腦脹的想。

換好衣服，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濕漉漉的眼睛，她已然清醒了許多。

回頭望出去的時候，看到戴陸闔眼躺在沙發，手遮著額頭上，半條左腿搭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怡咬咬牙，抱著熱水袋，幫他扶正左腿，摸了摸，長途飛行，有些僵硬和水腫，她把熱水袋塞在了腳踝下。

又去房間里拿了兩個鹽袋，貼在瘢痕咬合處。

半扶起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哄到：”喝點熱水好不好？“

戴陸沒有放力，大半的力氣還是靠自己撐著，只是虛虛的依著她的身體。

易怡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好脾氣的道歉：”今天我幫咪咪擋酒，不能一點也不喝的，其實喝的不多的。“

估摸著，他大概生氣莊國偉抱她，可又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只好含糊道：”后來碰到熟人，就出去歇歇，然后講了會話。“

戴陸身體慢慢的放松下來，她覺得依著她的力氣大了些。

”你吃東西了么？我給你煮碗面好不好？”易怡揉揉他的額頭，”頭疼不疼？“

戴陸半垂著眼，”易怡，是我不好。“

他撐起身子，握住她在他身上揉來揉去的手，”易怡，我可以給你一個婚禮的，你穿婚紗的樣子會很好看。“

易怡突然想到了手機上收到的照片和文件，無端地哆嗦了一下。她扭頭去看杯子，低低地說：”喝點水，去睡一會，好不好？“

戴陸固執的握住她的手，”易怡，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酒好像有后勁，易怡覺得熱。

她還是掙脫了一下，去拿了杯子，自己喝了口，恍惚的想起，第一次他們見面的場景，她也是透著杯子看著他。

”現在不好么？“她覺得自己的語氣干巴巴的，”我對你不好么？“

戴陸搖頭，輕聲說：”你對我太好了，我為你做的不好，易怡，你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易怡對他微笑，像稱述事實一樣，”你對我也真的很好。你看，沒有你，我住不到這么好的房子。沒有你，我的小論文就不會有這么資料。沒有你，我就沒有機會接觸這么多好看、好玩、又好貴的東西。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覺得生活很好很安穩。“

她嘆道：”我很滿足。“又輕輕的補充了一句，”非常非常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