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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跳水救人

  • 滿堂嬌
  • 話梅糖
  • 3577字
  • 2019-09-03 15:25:44

從城西繞過,穿出兩條長街,路經三個“天元”酒肆,有一處破宅院。因傳聞夜間有女鬼哭嚎,一直荒著。也是這樣,成了近來逃難來京的流民聚集地之一。

破屋旁邊,有條河,不是很深,卻很寬,大抵兩三丈。

著了身褐色粗衣袍的傅青宓,自府中出來后,瞧了幾處,選了這處破宅院前來查探。一連問了幾人,均是告知他:朝廷哪里有撥出銀錢,他們連個銀子都沒見著。

前些日子,降了許多天暴雨,田里食糧淹的淹、倒的倒,收成指望不得。官府不給救濟就罷了,強行征工去修筑工事,美名其曰“圣上天恩,為百姓謀福利”。

哪知作工事不給銀錢補給,時不時還得吃上監工兩頓鞭子。饔飧不飽,連命都顧不得了,怎的還顧得上工事?

傅青宓聽后,百味雜陳,悲痛懊惱一齊襲上心頭,很不是滋味。他記得,父親在世時,曾拿著一本修筑水利工事的書,對他說道:

“宓哥兒,你看這浩大工事,寫的厚厚一本書,歷代還多有研修重攥。明明步步分析得清晰通透有理,可知為何常難修筑成功?”

“孩兒不知。”

父親摸著他的頭,道:“人心難測。你估量不著奉命實施政策的官員,是如何施行的。凡為官者,非俱是百姓父母官。”

此次南方水患一事,確確實實給他來了個當頭一棒,讓他腦中清明不少。

早朝的朝堂之上,圣上因水患事宜未得解決,勃然大怒將彈劾他的奏則扔在他身上之時,就猜到定是中途有異,方才導致水患未決,大批流民入京。

他猜測了不少原因,卻萬萬沒料到南方這批官員,竟然膽大如斯,連朝廷撥出賑災的款銀都敢動手。實是可恨之極。

也全怪他,父親的話,沒能牢牢記住,才致使了今日之災。他愧對父親,也愧對南方百姓。

……

碧雪在前方領路,苦著臉抽噎道:“小姐,婢子先前去找您的時候,安康已經在那處宅院旁的河邊候著了。他告知婢子二爺就在院里頭,讓婢子先來喚你。”

沈芝急急追問:“二爺不是在院里頭,怎么就落了水?”

“婢子碰巧路過河邊來尋您之時,看到有個十二三的小兒郎不小心掉到了河里。四處有人奔走呼喊,卻又無人下去營救。二爺聽到了呼喊聲,跑出來沒待安康攔著,就跳下去救人了。”

“救人是好事,你怎的哭哭啼啼過來尋我?”

“小姐有所不知道,婢子想著姑爺身軀嬌貴,看那寬寬的河道,習武健碩之人游至岸邊也需得費些功夫。婢子擔心姑爺……”

糟了!沈芝似是回想到什么,一張臉白了又白:他到底還是落了水。

只不過上一世,他是在府內落的水,為救她。前些天,她還擔心這世他還會因為在府里救自己落水,所以只要傅青宓在家的時候,皆不往池塘等有水的地方站,處處避著。

不想,到底走上了這條路。

防著他閉門思過之初還強行出門遭人逮著,拿來詬病,卻沒防到他會出來一趟落了水。

不過好在這世她提前知道那兩夫婦定會在藥中做些手腳,只要她多多防備些,留些心眼,不怕傅青宓病好不了。

“好了。我們快些過去。”沈芝催促道,壓下心頭驚懼。

沈芝雖然安慰自己沒甚大事,但是還是在看到傅青宓閉著眼,青紫著臉安靜躺在地上的瞬間,心潮翻涌。突然感覺到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濃濃自責內疚感澎湃而來。

連碧雪驚叫著問她都沒顧上回答。

“小姐,您的手臂?在哪受的傷,回去可如何交代?”

沈芝推開碧雪,緩緩走到傅青宓身前,忍著眼眶酸澀。伸出顫抖的右手至鼻息下,感受到溫溫熱熱的氣息,總算松了一口氣。

對跪在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安康低聲吩咐道:“安康,快去把城中最好的郎中都請到相國府。我帶著二爺先回去。”

“小的這就去。”

“碧雪,快去尋輛馬車,越快越好。”

……

沈璃辭了妹妹沈芝后,沿著城西的長街走了半晌,終于到她要去的地方——城西玉靈布莊。

她是來這兒取母親一月前訂下的衣服。

她轉頭對安平笑著道:“你在此等候我便好。”

安平點頭目送她進了店鋪門。

沈璃這方剛踏進來,看到鋪子里候著位眼熟得緊的丫鬟。

“你是相國府的人?”

玉香微微福身,答道:“小姐是忘了么?婢子前些日子還跟著二奶奶回門呢。婢子是二奶奶的丫鬟,今日奉二奶奶之命前來取衣服。”

“沒忘。原是來取衣服啊。”沈璃笑了笑,朝別處看了會,復又盯著玉香看。

玉香害羞地垂下頭,咬著唇:“不知小姐直盯著婢子是何意?”

沈璃倒也大方不掩藏:“我看你長得周正,不由多看了幾眼,真是冒昧了。”

聞話,玉香嘆息一聲,過了會,問道:“周正又如何?婢子本是二爺的貼身丫鬟,起初是有望給二爺當個通房,側室的。不料二爺成婚后,老太君便將我派到了二奶奶身邊。”

“成婚后,應是如此。”

“話是這般沒錯。可婢子便再也見不著二爺了?”語氣里都是埋怨。

沈璃好奇道:“何出此言?”

“二奶奶和二爺,成婚后就再沒同過房,至今分居。二奶奶沒將此事告知小姐么?”

沈璃驚詫之于更多的是驚喜。真沒想到!她的妹妹如愿嫁過去又如何,還不是沒能得到傅家兒郎的心?那么,勢必是傅青宓對自己,其實是有意的。

他們之間,還有段尷尬往事呢!

當時年幼無知,十二歲的她心氣太高,伴著父親去傅府玩耍,彼時傅府還不是現在的相國府。兩家大人閑聊無意說起結為親家之事。她悄悄躲在一旁聽到了,想著自己堂堂將軍府長女,怎能嫁給一個京中五品小官的兒子?當即站出來,強烈反對。

嘴里還說了些讓兩家人都難堪的話。

傅青宓當時面上雖不太好看,事后每每見著自己倒也還恪守規矩,禮貌問好,完全看不出惱怒。

沈璃想,如若不是真心悅愛一人,那是什么?怎的能忍下那般羞辱,一如從前待自己?

玉香見沈璃半天沒回她,開腔提醒:“沈小姐?”

“嗯?”沈璃回過神,“啊,妹妹未與我說過這些事呢。想來也是不太方便吧。”

……

沈芝將傅青宓帶回了院子,怕老太君年紀大受不得刺激,遂告訴一眾家丁丫鬟,把嘴巴捂嚴實些,別嚷到了老太君處。

經城中多名郎中診治后,得知傅青宓身體無甚大礙,靜養兩三日服些藥便可痊愈。

沈芝安下了心,讓碧雪跟著郎中去取藥。再三叮囑:“切記藥不可離手,拿到了片刻不得耽誤就趕緊回來。”

天將晚,傅青宓從沉睡中醒來,口里干渴苦澀,想喚個人給自己端杯茶水,發現自己并不是在書房。

白色帷幔,身上棉被柔軟夾著淡淡馨香。

床頭上紫檀黃花梨海棠雕花,透著點點木香。應是沈芝一直宿的床了,昨夜他來的時候,就見著她安穩地躺在這張榻上,睡得極其香甜。

傅青宓抬手按了按眉,下床來到外間,從桌上抓了杯倒好的茶水,灌進嘴里。

沈芝推門進來之際,瞧見的就是傅青宓身穿白色里衣,披著半散墨發,站在桌前剛咽下一口水的樣子。

他握著杯沿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隨著他淡定把杯子放回桌上,沈芝耳根逐漸漫上紅色。

那杯茶,被她喝過了。

傅青宓看她神色古怪,不由問道:“這茶不能喝?”

沈芝連連搖頭,笑呵呵道:“能。就是特地倒給夫君喝的。”

“嗯。我是怎么回府的?咳咳……”

“妾身去接回來的。夫君身體如何?可好些了?”

傅青宓微微頷首,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猛咳,臉色白了不少。

沈芝聽到咳嗽,心驚膽戰。忙上前扶住人,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夫君還是快快躺上床去,傍晚涼,別又進了寒。”

“你與以前到底是不同了。”

“什么?”

沈芝正欲抬頭望向傅青宓,又顧著看腳下,錯過了他眼中轉瞬即逝的笑意。

將人扶上床,掖好被角,沈芝開口問道:“夫君識水性?”

“嗯。”

“既是識得水性,又怎會遭今日之難?”

傅青宓緘口不言。

沈芝不滿:“夫君日后才是該穩妥行事的人。先前剛教訓妾身行事不可莽撞,而后自己卻莽撞了。”

聽了沈芝的話,傅青宓忍俊不俊,哭笑不得。伴隨心中難言之隱而來的不快,紛紛散去。

“小姐,藥取到了。”碧雪在門外喚道。

“嗯。來了。”

沈芝款步走出去,附在碧雪耳邊低聲道:“咱們院里后邊有個屋子,前幾日我已將它改做庖屋,你且去那處煎藥吧。可別假借他人之手,需得時刻守著。你明白?”

碧雪點點頭:“婢子明白。”

碧雪這廂剛走,玉香從玉靈布莊取了衣服回來,跟著她來的,還有傅業夫婦。

兩人皆是一臉擔憂。

傅業坐在輪椅之上,腿上搭了層厚厚的襖被。

“侄媳,宓哥兒如何了?我聽下人回來稟報,說是救人落了水。”

言語之間,濃濃的關切之意。

沈芝面上笑了笑:“謝三叔關心,妾身方才請了城中最好的郎中來看,并無大礙。”

余氏道:“如此甚好。你瞧我們夫婦二人長期得宓哥兒庇佑,現下他落了水,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來探望一二,囑托些話。”

沈芝知傅業夫婦二人肯定不懷好意而來,然明面不好拒絕他們的探望,突然一計心頭來。

“讓嬸娘擔憂了,白日里嬸娘跟芝兒才巡查桑園回來,芝兒年紀輕都尚覺疲累,想必嬸娘定是更累了。天色不早,且三叔身體一向不太好,二位該是得好生歇息,若是煩擾了二位長輩,夫君醒來之后必定要怪罪于芝兒的。”

傅業夫婦二人,被沈芝一席話堵得,也不好強硬闖進屋去看,只得作罷。

回去路上。

余氏邊推著輪椅,邊不滿責怪道:“沈氏這張嘴,妾真是恨不得將它撕爛了。當初訂下婚約之際,還想著她在京中聲名狼藉,猜測應是個好擺弄的,沒成想……”

傅業擺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陰厲狠絕之色一閃而過。

“怕甚么,她也鬧騰不了多久。”

她以為請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宓哥兒就可以得救了?就可以痊愈了?

哼哼,婦人短見。

除非能請到名滿天下第一的廖神醫。可惜啊可惜,廖神醫早已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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