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安撫著身旁的人“跟老師和師母說再見。”

稍稍過了幾秒，從男生嘴里軟軟地嘣出兩個字。

范學行先下樓去開車。程卿兩人在樓下等著。

昏暗的樓下光暈，暈染在兩人身邊。

身旁的男生有些緊張，還是緊緊揪著她的衣角不放。

聽九九說，這個世界的他，右邊聽力，只能聽到50分貝以內的聲音，若是大于50分貝都會刺激到耳膜。

如果聲音大到足以震破耳膜。真真正正成為一個聾子。

還有夜盲癥。在黑暗里，在他眼底的世界都是灰暗無光。

一片暗沉。

所以，才會那么緊張。

本來一樓的聲控燈有好多盞的，今天倒是壞了大半。只留下兩三盞，微微照亮兩人的身影。

盡量安撫著男生。握住修長的指節。

“小衍，別怕，我在呢。”

或許感受手心的柔軟。華君衍心中的那些恐懼感才微微落下來。

逐漸感到踏實。只要身旁的這個人在，他就不會感覺到害怕。

等車開到，他們身邊。

上車后沒多久，范學行才發現油箱告急了，怕是這一來，送他們回去，路上也撐不住。

而這里離著加油站還有些距離。

范學行思索兩難，開口“小卿，這車不行啊……”將緣由告知兩人。

讓程卿拿拿主意。

程卿讓范學行靠路邊停下車。

“姨父，我想您把我們放下，您去加油站加油要緊。”

“明天你還得送爸去醫院復查呢”

“我看前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公交車站，這里離小衍的家也不遠了，我先送他回去，然后我再坐公交回宿舍。”

“如果您不放心，我叫我同學來接我。你看這樣行嗎？”

聽著有理有據的理由。范學行只好點頭答應放下兩人。

看著兩人上了公交車才放心開車離去。

在公交車上的兩人，手還是緊緊牽住。

程卿知道，他沒有說實話。報的地址離他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看著臉上沒有多少肉肉的俊臉。程卿還是上手捏了兩把。

故作兇兇的樣子，兇人“快說實話，住哪里。”

等的711公交車也是他。偷偷在耳邊告訴她的。

等公交車時候她就偷偷觀察了。

711公交貫線30多個站點。猜想可能711公交是貫穿城市最多地方的一個了。

又正好在這里碰上。不由得讓她多想。

被的俊臉悄悄的紅意縱生。

一直在，剛剛說話還挺順溜的樣子。

在程卿面前，他不太能完整的把一句話表達出來。

而且，她還兇他。委屈。低頭

扁著嘴巴，不敢看人嗑嗑絆絆地說“華源小區…118棟…3樓…309。”還一字一字細細地連門牌號都報出來了。

程卿轉頭看著棱角分明的側臉。

將男生的所有表情納入眼底。

有委屈，有被假兇后的后怕。唯獨沒有抗拒。

伸手摸摸呆鵝有些卷卷的，細碎的頭發。

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你騙我，還有理了？嗯？”

只聽得見小小的奶音控訴著“我…沒…有，我…沒…有…想…騙…你…，只…是……”

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音，程卿知道他想表達的話。

再次伸出魔爪揉揉呆鵝的頭發，很軟和。

呆鵝也沒有抗拒的意思。只好哄哄人了。“逗你的，說老實話，回去還有幾站？”

“14…站。”

程卿心里算著大概還能和他一個小時。十點半應該能回到宿舍。

也沒有多去計較。

一路上，捏捏男生修長的指節。揉揉小卷毛。

甚是有趣。而仍在心虛的男生由著身旁人弄。

看見她笑的開心，他心里邊也歡喜。

只不過還有兩個站點時，徐志一打電話問，他們到了沒，里頭說，范學行車也加好油了，便回到差他打電話問問。

程卿看著大呆鵝講“人，我送回家了，我也在回宿舍的公交上了。”

“不用擔心，還有幾個站點。”

隨即電話的另一邊的人放下心來。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他們也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