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間柏油路上,黑色的軍用越野車在急駛。續航和駕駛員王班長并排坐著。續航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
王班長說:“在想什么呢,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
續航說:“沒想什么。沒想到這山里的景象竟然大變了,變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王班長說:“你在這山里呆過?”
續航說:“也算是呆過吧。”
王班長說:“怎么是也算是?”
續航說:“我是在這里長大的,但現在這里已經不屬于我了。”
王班長說:“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續航說:“一個錯誤,一個愚蠢的錯誤。讓我失掉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王班長說:“你說的是愛情吧?”
續航說:“你怎么知道?”
王班長說:“這還不好理解嗎?你說像我們這些年輕人,除了愛情,生命中還有什么比它更寶貴的?但我就不明白了,你的那個曲麗,也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女神了。難道還有更勝過她的姑娘了?”
續航說:“曲麗是美,而且是我最鐘意的那種美。但和曾經兩小無猜,耳鬢斯磨一起長大的她相比,這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和哀傷。那是一種一想起來心就要流血的痛苦啊?”
王班長說:“那你為什么沒有回來找她?”
續航說:“找她?在她眼里,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個無恥的流氓。我還有什么臉回來找她。”
王班長說:“你怎么可能是流氓?是罪犯?這中間一定的著一個天大的誤會。不過誤會總有能夠消除的一天。”
續航說:“真希望能有這么一天,不然我這心時時都像刀絞似的痛苦。”
王班長說:“真希望能有這么一天?那曲麗姑娘怎么辦?”
續航說:“這正是我無法面對的地方。本來我這心已經死了,是麗麗又讓它重新復活了。但這種復活比沒有復活更讓人痛苦。”
王班長說:“這就是你們這些帥哥的不幸了。像我們這些土頭土腦的大兵,能有個傻妞相伴,安安穩穩地過上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巖隙洞廳的石階上,曲麗醒了過來,她看到了救援隊員晃動的頭燈。
曲麗想喊,但無論如何拼命,她的喉嚨里除了微弱的嘶嘶聲,竟發不出一點聲音。
曲麗摸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卻無力將其舉起。
曲麗竭盡全力終于將石塊舉了起來,卻又從手里脫落,滑入了深淵。
忽然,咚……,咚……,咚、咚……,咚咚咚。她身邊響起了石塊敲擊崖壁的聲音。原來是薛海東醒過來了,聲音正是由他敲擊發出的。
塔斯江正在崖壁上尋找著道路,聽到聲音他興奮極了。
塔斯江喊:“海東,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但敲擊聲還斷斷續續地在黑暗中回響著。
塔斯江的頭燈照在了薛海東和曲麗的身上,他急忙撲了過去。
塔斯江說:“海東!海東!太好了,你們還活著。快來人啊,找到他們了,他們在這兒,他們還活著。”
塔斯江舉起頭燈興奮地在空中晃動著。
巖隙洞廳里救援隊員們的頭燈光線開始紛紛向他們身邊聚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