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熱度加劇。

撐在早月心口的弦被繃近，迂回的拉扯間即將崩盤。

門被敲響，隨即推開，不差分毫，酒樓服務生推門探出腦，外面一室的嘈雜突兀，酒杯碰撞聲和坐上的高談闊論無情的打破了所有醞釀好的氣氛。

早月從許原生的掌心脫離，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能落在哪里，隨便掃了掃桐棕色的地板，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腳尖。

服務生愣住臉，蠻不好意思的說：“那個小姐……剛才出去的先生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先回家一趟。”

“人走了？”這話是許原生在問。

比起早月遲鈍的應答，他要冷靜的多，服務生點點頭，巴不得趕快溜，走之前不忘帶上了門。

早月將那瓶水放回桌子上，“我真的要走了。”

“我也要走，”許原生低著腦袋看她，“我送你。”

“不用……”

“你當我是在獻殷勤也行。”他把口干舌燥的感覺克制住，心里很多東西漸漸清晰起來。

如果不是認識許原生這么多年，早月很難相信有一天許原生也會用期盼的語氣跟人說話。

印象里他總是眼高過頂，溫柔是少有，更別提溫存，笑起來時彎著眼角，唇線也不提，看誰都像是嘲笑。

早月敗在自己的心軟里，“我沒有那樣想過，你不嫌麻煩就可以。”

這話無異于給了許原生希望，他也沒有表現出高興或是失落，永遠不變的漠然讓他點頭說好。

-

彩排會場五組歌手都已經準備完畢。

早月坐在許原生的車里，便看到有兩位歌手的經紀人從會場出來，他們的車子就停在一旁，為了錯開碰面的機會，早月多在車里坐了會兒。

兩輛車相繼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在躲他們？”許原生刻意的搭了一句話。

因為剛才的事早月還不是很自然，她轉過頭，“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這兒明天有演出？”

會場外的海報做的惹眼，占據了所有視線，許原生移了移目光，看到謝勉的那張海報上，顯然是很早以前的照片了，連發色都對不上。

早月也看過去，公司為了讓謝勉參加節目，連拍宣傳照都沒通知他，直接用了他以前廢棄的照片。

“對，今天是彩排時間，所以謝勉才跑了。”

“跑了？”

“害怕吧。”早月語氣不變，“但也不能怪他，我能理解。”

從許原生車上離開，她才覺得肩上有什么重擔忽然卸了下去。

彩排現場的時間因為別的歌手耽擱了，也沒輪到謝勉。

他也是剛從家里趕來，洗了澡換了新衣服，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的，早月推開休息室的門便聽見那首熟悉的曲子，旋律柔和。

謝勉在惶恐中抬頭，看到早月便忙關了手機里的音樂，一片死寂里，他恐懼不減。

“昨天跑哪兒去了？”早月淡淡瞥他一眼，這話里有弦外之音，謝勉是個愚鈍的家伙，還沒聽出來便莽撞出口。

他訕訕一笑，“我就是害怕沒靈感沒感覺，所以出去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