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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沖冠林中嘯

  • 尋心孤子
  • 梅歆
  • 5588字
  • 2023-03-15 17:10:15

東青島的地形算是特別,海浪把西岸邊打成了灣,村子和港口也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這邊。

而島上的東邊是座矮山,因其在村子背后,村民都直接將其叫做后山,后山再往東就只有一片小沙灘了。

山中僅有些野兔,獐子,雖無猛獸,但常刮陰風,也沒多少人閑來這邊。

鄭悠與王珂的墓地就安置在這后山東坡,只是兩座土堆里沒有尸體。

鄭心濤一路哭著跑到墓前,時而嚎叫,時而跺腳,悲憤交加。

拿外人看到,定以為哪家孩子失心瘋犯了。

“氣死人了!”

他扯下一根樹枝胡亂揮舞起來。

“天天之乎者也,卻一點不講道理!教我做事動腦筋,卻一點不分黑白!說什么習武復仇,每天都是馬步!完完全全渾人一個!”

說著說著又把樹枝指著鄭王二人之墓。

“你看看你們的兄弟,一天天怨氣這么大,能不能給他托個夢叫他淡了這念想?你們要在的話,我還至于被打這一耳光?真是!”

突然心里像有塊石頭沉下,鄭心濤也慢慢安分下來。

“你們要是在,咱們會是什么樣呢,舅舅他還會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樣子嗎?”

他坐在地上望著樹林里盤旋的鳥兒。

“為什么是心濤呢?做自由自在的麻雀不也挺好?給我留個舅舅倔的跟什么一樣。”

鄭心濤托著腦袋,看向墓碑,仿佛二人活過來坐在他面前促膝長談。

“都把我當小孩兒,其實濤兒什么都懂,半夜我會給舅舅蓋被子,他晚歸我會煮粥,他手疼我便幫活,生氣了我就勸,難過了我就笑,哈,我肯定你們那時候出什么事打圓場的都是爹爹吧。”

“算啦算啦,我不知道你們模樣,也不奢求什么,只是有時候去夢里看看他吧,免得天天拿我撒氣。

回去咯,說不定我這舅舅現在正找到個沒人看見的地方抹眼淚呢,依我看,我了解他比他了解我多得多得多,哼!”

說罷就把小樹枝丟到一旁起身要走,卻在耳中忽而聽到有人說話:

“老大,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島上就一片野林子,鳥都不拉屎,哪來什么村莊?”

“給老子閉嘴,你知道個屁。”

被稱作老大的叫到,他翻了翻手里的皮紙,道:

“就是這了,翻過這個山坡,往下面走就到了。”

鄭心濤藏在叢中,只露出半個腦袋探了出去。

只見說話的兩個男子后面跟著一排破衣男人,各個手里拿著兵器。

為首的老大手上提著刀,腰間別著把劍,滿臉胡茬子。

他臉上長著一塊一塊的白癍,小弟們都稱他作大哥,其他人叫他花臉,說話盡是罵爹罵娘,只叫人生厭。

“海賊?”

就像鄭心濤自己說的,雖然才十二,但他什么都懂。

這群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得趕緊找個機會溜走下山。

可下面發生的事情讓鄭心濤完全失了智。

這群海賊走到了鄭心濤父母的墓前,一行人愣了一會,看見碑上刻的字。

花臉說道:

“公子?哪家公子埋這兒?剛上島就碰見個墳,真他奶奶晦氣!”

說完一腳踢倒鄭悠的墓碑,手中長刀一揮,王珂的墓碑也隨之倒下。

“晦氣,晦氣,呸。”作罷又吐了口唾沫。

這還了得?

還溜個屁溜,抄起木棍打死這雜種就是鄭心濤唯一所想。

一幫賊人看見一個小孩提著木棍怒氣沖沖,也是個個摸不著頭腦。

鄭心濤可不是愣頭青,他沖出去那刻就知道自己到不了花臉身邊。

“別動我爹娘!”

接著直接一棍子甩出去,讓那花臉臉上更花了。

沒等花臉動手,他的小弟已經一把將鄭心濤推翻在地,一陣拳打腳踢,嘴里還一陣罵道:

“你這小畜生,敢打我們老大,不想活啦?”

鄭心濤蜷縮著身子一邊護著腦袋一邊罵道:

“你們才是雜種,一幫老雜種!”

花臉捂著鼻子,連忙揮手:

“行了別打啦,一群大男人打一個小孩兒,真他娘出息。把人拿過來。”

兩個小弟擒著鄭心濤,把他提到了花臉面前。

他可不會安分,腳上不停地亂踢,口中也是不斷地叫罵著。

兩個小弟押住鄭心濤的肩膀,用力扭轉他的雙臂。

“給老子老實點,別亂動。”

鄭心濤只感疼痛難受,這下想不安分都不行了。

花臉用刀柄托起鄭心濤下巴,后者被這么一折騰,早就是灰頭土臉,頭發上還掛得幾片落葉。

即使是這樣,當鄭心濤抬起頭時花臉還是突然一愣,心想:

“這狗崽子還真長得清秀。”

花臉也沒往多的去想,看著鄭心濤,問道:

“小孩兒,你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干嘛呢?”

“在給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老雜種上墳呢!”鄭心濤惡狠狠道。

“誒你這小臭崽子!”一小弟道,說著又撈起袖子想教訓鄭心濤。

花臉又叫到:“干什么干什么,跟人孩子瞎計較什么。”

轉頭又對鄭心濤說道:

“孩子,我們是看這你爹娘埋的地方也太不講風水了,墓碑都還是木頭做的,以后要是被大風刮走,被蟲子蛀了可怎么辦?”

鄭心濤只是輕笑一聲,隨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模樣致謝:

“叔叔這般熱心腸,我真得跪下給叔叔你磕頭啦。”

花臉繼續笑著道:

“別這么客氣,咱都是海上人,一家子還客氣什么?”

鄭心濤心里暗罵:

“誰又跟你這賊人是一家子了?真不要臉。”

見鄭心濤不講話,花臉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弟,后者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掂著。

又對著鄭心濤笑嘻嘻道:

“叔叔們還想給你爹娘立兩塊石碑,你把我們帶去你那村子上,幫你請個石匠,然后......”

聽了這話,鄭心濤斷定這行人必然是準備去劫村的了,沒等花臉講完,鄭心濤就爭著應道:

“這林子里面石頭多的是,哪里用去請什么石匠?我也不為難你們,好好選幾塊給我爹娘立上這事就這么了了。”

“小子,我看你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鄭心濤忽然被后面那掂著刀的海賊鎖住脖子提起,臉上被冰冷的刀子貼的緊緊的。

一顆心忽然就提到了鄭心濤嗓子眼,就是昨日王嚴掀桌子的時候他也沒這么害怕過,他竭盡全力歪著頭,想要離那可怖的冰冷遠一些,大叫到:

“你們干什么,把我放開!”

可那海賊只是繼續加力,把鄭心濤的脖子勒的死死的。

鄭心濤只覺得自己已快喘不上氣來,身子不停撲棱著,想要叫喚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心想:

“要死了嗎?都怪舅舅,要是他教過我一兩招武功就好了!”

海賊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一陣陣的眩暈侵襲著鄭心濤的腦子。

但他的兩條腿一點也沒歇著,也不知怎么的,陰差陽錯一通亂踢好像踢中了什么,那海賊忽然就松開了手,鄭心濤就這樣摔的趴在了地上。

原本擒著鄭心濤的海賊也是丟了手中刀子,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襠部哭喊。

從小鄭心濤就被王嚴逼著扎馬步,腿上力氣勁道十足,踢得他是死去活來。

見到這番情形,花臉終于是急了,站起身來,指著鄭心濤罵道:

“你他娘的小毛蛋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欠揍!”

說罷,又是一腳踹向鄭心濤,把他踢飛了數米遠,又過去抓起鄭心濤頭發,一巴掌扇去。

“給老子聽好了,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把大爺們帶到村子里頭去,老子還考慮讓你多活一會,要么,老子就用這把刀子把你這臉上的嫩肉一塊一塊地給割下來,再把你給丟到海里去喂魚!”

鄭心濤喉頭一甜,鮮血滲出嘴角。

這是他頭一次嘗到人血是什么味道,也再不想嘗第二次。

無數想法從他腦中閃過,很快他就想出了對策,并在心里罵著自己真蠢,為何沒早點想到。

想到這里,希望涌上心間,有了計謀的鄭心濤也不再那么害怕,裝出一副膽子被嚇破,可憐兮兮地對花臉懇求:

“不要刮我的肉,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就是了。”

花臉接著怒罵:

“早知道就該直接把你打得個半生不死的,費老子這么大力氣。”

他叫來兩個小弟,把鄭心濤雙手綁住讓其帶路,自己則牽著繩子,遛狗一樣和眾人走在后面。

......

村子里,王嚴哪還有什么怒氣,鄭心濤說的沒錯,方才他是抹眼淚了,不僅抹了眼淚,還扇了自己兩下,用的就是扇鄭心濤的手。

此時他心里只有深深的悔意和擔心。

一旁,田叔已經懶得再念叨他。

王嚴支支吾吾地問道:

“老田,你說濤兒這去了多久了?再過會就該吃飯了,這孩子怎么還不知道回來呢?”

老田回答道:

“跑的時候你不知道去追,現在這么擔心,早干嘛去啦?我要是濤兒,今晚上都不回來,擔心死你個老糊涂。”

王嚴一時覺得羞愧,知道這是田叔氣話,也不再去回應,繼續愁眉苦臉,不斷地自責懊悔。

田叔只是嘴上不饒人,他自己也是擔心的很,見王嚴這失了神的樣子,確是不忍:

“行了,別愁了,我去叫上老黑還有大伙,一起到林子里看看。”

老黑是村子里唯一一個獵戶,精于射獵。

他本姓駱,由于皮膚較黑,就從小被叫做黑娃,現在長大了就成了老黑。

這島上獸肉毛皮什么的,都出自他手,他住在離山林最近的小屋子里,是對后山最熟悉的人。

王嚴看田叔愿意幫忙,頓時喜出望外,說道:

“那樣最好了,我也跟著你們去。”

“你不該跟著去嗎?就你這下廚功夫還想在屋里給濤兒做飯?希望濤兒沒跑遠,要是他迷了路你可就哭去吧。”

叫上了村子里幾個男丁,準備好了火把和干糧就向著林子里出發了。

老黑聽了田叔的話,為防毒蟲野獸,還專門備好了弓箭和解毒草藥。

進了林子,幾人在外圍怎么也沒尋到鄭心濤,斷定這孩子跑去那邊山頭深處了。

王嚴對眾人說道:“濤兒多半是去我兄弟夫婦墳前了,我們去那邊尋他吧。”

清楚山林地形,眾人的腿腳又快,沒過一會就走到了鄭悠夫婦二人墓地所在。

只見兩人墓碑一個被踢到,一個被砍作兩塊,王嚴的臉自如黑天暮色。

他雙拳緊握,力氣大的讓指甲嵌入了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掌之中,滲出血來。

其他人并沒有見著王嚴的異常,在一邊細細搜尋著。

老黑忽然看見地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便蹲下去,定睛一看,竟是那被踢襠的海賊手中小刀。

他拿了起來問到王嚴:“你們家濤兒有著東西嗎?”

幾人都圍了過來,王嚴連看都沒看便回應:

“沒有,是外人上了島了。”

老黑也道:

“定是如此了,這里還有人走的痕跡,看樣子還不少,奇怪了,那濤兒人呢?”

說著手指向地上,一條小道好似是人走出來的。

王嚴沒理他,一個人沿著這小道跑去。

老黑老田等人見王嚴跑的奇快,再加上這刀子,明白事情嚴重,朝著王嚴叫到:

“老王你去哪?等會我們!”

王嚴也應聲:

“我去找濤兒,你們別跟來了,快點回去。”

“你這莽漢,這分明是有賊人上了島了,咱們怎么能不跟去,大伙走。”

說罷幾人就一齊追去王嚴方向。

海賊一行人走了許久,鄭心濤也沒去帶著他們來回繞圈子,只是選的最難走的那些彎路。

天色又臨近傍晚,蚊蟲滿山遍野,使得這些賊人苦不堪言。

手上綁著繩子,鄭心濤回頭望了一眼花臉,心里想到:

“哼哼,看我怎么遛你們這群蠢蛋。”

轉過頭來,鄭心濤看天色將暗,又暗道:

“這么久了舅舅也沒來找我,煩死了,天天拉不下那個臉,看我回去理不理你。”

突然手上繩子被拉住,鄭心濤一下摔了個狗吃屎,花臉罵道:

“你這臭小子,怎么走了這么久都沒到?是不是在跟我們繞圈子呢?”

鄭心濤一下摔得夠嗆,起身想要罵這花臉狗賊,但只是弱氣地說道:

“這,這林子到村上的路本來就是這樣走的,村子在山的那頭,翻過去就能到了。”

花臉驚道:“什么!?還沒走到山那頭?你這小鬼是在耍老子?”

鄭心濤頂嘴道:

“明明就是你們走的太慢了,你看你那群跟班,一個個都像沒吃飽一樣,這還能怪的了誰?”

回頭一看,一眾海賊都是無精打采的很,花臉一時氣的不行,罵道:

“一個個的都打起精神來,都他娘不想要錢啦?”

又轉過來對鄭心濤惡狠狠道:

“小子,你最好別跟大爺耍什么花招,不然老子現在就把你衣服扒了,讓蚊子吸干你的血!”

鄭心濤聽后心想:

“笨蛋就是笨蛋,蚊子怎么可能把人血吸干,枉活了這么多歲,真沒見識。”

隨后裝作驚恐地隨便應付了幾句,又繼續往前走了。

沒過一會一行人便行至山脊處,馬上就去到西坡了。

忽然鄭心濤手上又是一陣緊繃,他心頭一驚:“又來?”

身子即刻不聽使喚摔在地上,花臉將他扯到身邊,捂住了他的嘴。

“招子放亮點,有人來了!”花臉對身后的海賊說道。

原本狀如行尸的眾海賊一聽這話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將兵器拔出,。

鄭心濤聽見花臉所說便知定是王嚴與村內的各位叔叔來尋他了,于是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哪。

幾個村民停下了腳步,好似是停止了搜尋,田叔對著王嚴說道:

“這可真奇怪了,怎么這些人的蹤跡走著走著就沒了?難不成他們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

老黑看著身旁的樹木,再抬頭望了望天,道:

“跟他們沒關系,是風吹的,這風要變大了,得快點把濤兒找回來。”

王嚴聽著兩人說話,但也并沒往心里去,自己也實在想不著什么法子了,便開始對著空蕩蕩的林子大喊:

“濤兒,濤兒!”

其余的人見此也開始跟著喊叫。

這喊叫聲如此之大,自然是能傳到花臉耳中的。

他一下就知道自己抓的這個孩子喚作濤兒,把鄭心濤的嘴捂得更嚴實了,對著他低聲道:

“不想死就老實點。”

風力漸盛,一時間風起云涌,整片林子沙沙作響,地上的葉子也被吹起許多。

一片樹葉掃過花臉眼前,鄭心濤當機立斷:“就是現在。”

把頭用力一偏,撞向花臉鼻子,花臉的臉又花了。

他制住鄭心濤的那只手也稍稍松動,后者見機猛地咬上去,把這一路上受的委屈都宣泄了出來。

手上被咬出血來,花臉一時痛的大叫。

鄭心濤即刻爬起來吼道:“舅舅我在這!舅......”

花臉猛的站起身來,手中繩子一扯,鄭心濤便傾到自己邊上來。

他繼續用剛才那只被咬的手捂住鄭心濤,另一只手中小刀緊握,抵住了其喉頭。

只不過這么大動靜已經足夠。

村里一行人迅速向其方向趕去,即刻就見到了花臉與眾海賊。

十幾名海賊見狀也是擺好架勢,馬上就要拼刀子了,心里還有些翻騰。

老黑已經把弓拉滿,箭已上弦,對準了花臉,說道:

“把孩子放了,然后滾出島去,放你們一條活路。”

眾海賊看著一幫農民打扮的人出現在面前,心里愣了一愣,隨即哄然大笑:

“你們,放過我們?難道你們這島上是專門養蠢蛋的嗎?老子十幾口刀,你呢?你有幾把?”

老黑知道這群人說的在理,輕嘖一聲,手中弓箭卻是不肯放下。

身后老田等人心里雖然害怕,但也是把身子挺得直直的。

唯獨王嚴一個人站在最前面,一點不退,惡狠狠的說出兩個字:

“撒手。”

“啥?”

見這些鄉里人不肯退讓,花臉心頭也謹慎了一些。

在他心里,最大的威脅就是拉著弓的老黑,于是對王嚴的話語不予理睬。

“把弓放下,不然咱們就看看,是你的箭快,還是我這刀子快!”

說完又將手中小刀往鄭心濤喉頭頂了頂。

鄭心濤此時被蒙住嘴,脖子上又架著刀,不敢亂動也講不出話。

只有一雙迫切的眼睛望向王嚴,似在求救,又似乎是在懇求原諒。

老黑猶豫了一下,想要慢慢放下弓去,花臉說道:

“對了嘛,這才......”

“我叫你放了他!”

王嚴氣沉丹田,伴著龍虎神合的內力發出震天虎嘯。

一時殺氣席卷,飛沙走石。

沒有一人不是被嚇得愣住,村民們個個呆在原地,雙目圓瞪。

海賊中更有甚者,連手里兵器都給嚇掉。

花臉手中小刀不自覺松開,再想要握緊刀子卻已經落在地上,心中驚道: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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