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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決意而去

  • 尋心孤子
  • 梅歆
  • 3769字
  • 2023-03-17 18:13:18

灑進屋內的月光勾出無數(shù)副三人月夜會飲之景。

是王嚴識不出的笛曲譜,是鄭悠接不上的飛花令,是讓王珂玉顏緋紅的杯中酒。

此時,房間里只有寂靜。

打開衣柜,取出了那蒙灰的黑刀,王嚴纏好了包裹。

他忍不住,他怎能忍得住?

“其實舅舅一直是一個自私的人,若我回不來,就好好學學隱忍這一課吧。”

因未隱忍,鄭王三人揚名。

因未隱忍,摯愛伴侶慘死。

因未隱忍,授業(yè)恩師自裁。

王嚴一生坦蕩,豪情萬丈,卻不知變通,愚勇。

床上的被子蓋了幾次,還是被鄭心濤兩下蹬開。

他也許在夢中云海暢游,也許山間縱躍,不過今夜已是最后一次了,在溫和的良夜后,一切皆無回轉。

來到鄭悠與王珂二人墓前,拔出映月白柳,擦拭劍身。

寶劍襯月,銀光流彩,他掏出腰間酒袋豪飲而下,有所剩余全揮灑在白柳之上。

調動全身內力,以劍為筆,以石為書,洋洋灑灑幾辭,插回寶劍,轉身離去,再也不多看一眼。

......

東青島常有幾艘備用船只,就停靠在漁夫出海的港灣,通常是給有急事者或阿多阿聞使用,平日里私用也沒人過問。

王嚴騙了村里人,不只是武功,過往,還有自己偷學了十二年的航海術。

取了艘最小的船,王嚴已向大海而去。

只不過在去尋那司馬家人之前,他還有個地方要去,還有事情要交代。

......

第二天上午,鄭心濤醒來不見王嚴也覺得正常,平常也是一大早出門去勞作了。

他撓了撓頭,又猛的一拍,道:“糟了糟了睡死過去了,這大田也不來叫我。”

學堂里,大田還在因為昨天鄭心濤把他甩開而悶悶不樂。

但島上的孩子倒沒多少彎彎繞繞,最多不過捉弄一下。

待得鄭心濤就坐,大田又湊了過去,對鄭心濤道:

“小濤你知道嗎,昨天夜里有艘公用船被駕走了。”

“那公用船不是隨便取去用嗎,有什么奇怪的?”

大田見鄭心濤有了興趣,又接著裝的很神秘地道:

“那你知道是誰在大半夜把這船取了去嗎?”

鄭心濤搖了搖頭,大田又把臉湊近了幾分,道:

“是你的舅舅,王叔。”

其實大田并不知道是誰取了船,只是估摸著鄭心濤這么晚才到學堂,一定是沒見著王嚴的。

鄭心濤噗嗤一笑:

“你可真會胡扯,難道不知道我舅舅不會船嗎?騙人之前都不知道先想想!”

周圍的小孩聽到笑聲,心生好奇,漸漸圍了過來。

大田只想著嚇唬鄭心濤,卻忘了王嚴不會航海這一出,看情勢不對,再說下去只有自己落得個尷尬荒唐,便撂下一句:“你不信算了!”

鄭心濤也懶得追究,停下了笑聲,翻看起書本來。

雖然大田所說在鄭心濤聽來實在是鬼扯,但他也并非完全不相信。

下了學堂,阿蘭等小姑娘本想和鄭心濤同路而行,但他實在提不起興趣,便敷衍過去,獨自一人像昨日般跑了回去。

回到家中,鄭心濤反復琢磨著大田所說的話,心中愈發(fā)不安,等了許久也不見王嚴回家。

想到王嚴既不知道那征兵官員姓作司馬,也不懂駕船航海,斷然不可能取了公船出海了。

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王嚴一切都瞞著他,那事情理所應當?shù)木统顗哪敲娑チ恕?

這時房門被推開,鄭心濤喜道:“是舅舅回來啦!”

但進來的人卻是隔壁田叔,田叔看見鄭心濤一人在家,面露疑惑,問道:

“咦,濤兒怎么一個人在家,老王呢?”

鄭心濤看見是田叔進來了自是一陣低落,但也是有禮貌地應道:

“我也在等他,飯都還沒吃呢,田叔你今天在外面也沒見著他嗎?”

田叔眉頭皺著,猶豫了一會,道:

“是啊,平日干完活回來都能撞見他,要是時間不對頭沒碰上的也有,但是今天可真奇怪了。”

鄭心濤問道:“哪里奇怪了?”

田叔道:“近幾天不是每家添新柴的日子嗎,都等著你舅舅把柴火送到家里呢,但是今天沒有一戶人見過他挑著柴來。”

此話一出,鄭心濤立馬就亂了心神,他明白了。

田叔見鄭心濤一臉的憂愁著急,好言相勸道:

“沒事濤兒,你舅舅興許是跑后山去喝酒了,肯定會回來的。”

王嚴出海尋仇在鄭心濤心中已成事實,田叔再怎么勸也是無濟于事的了。

田叔又道:

“濤兒還沒吃飯吧?走,來田叔家吃,今天你嬸燒了魚,吃完你舅舅多半就到家了。”

鄭心濤是不可能跟田叔講起這些事情來的,即使講了,就憑一介漁夫,再不過是多點漁夫,怎么能和那官兵相爭?

他只盼著王嚴武功蓋世,能報了仇就回來,或是讓王嚴武功沒到那地步,自己能夠知道報仇無望而逃回來,總之只要是能再見就好。

去到田叔家中,上了桌后大田看見鄭心濤仿佛失了神一樣,心想:

“這是怎么了,該不會又被王叔說了吧。”

大田本性淳樸,回到家后也知道自己這小聰明耍的不對,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見著憂愁心里也自然是關心。

到了飯桌上,聽父親講起了這件事,大田咯噔一下,脫口而出:

“不會吧!?”

鄭心濤隨即冷冷地盯著他,田叔問道:“什么不會吧?”

大田連忙應答:“沒什么沒什么。”

田叔也不再多問,說道:

“待會吃了飯,咱們到林子里去找找,別不是你王叔叔喝酒喝醉了睡倒在里邊了。”

吃飯的時候大田知道自己這烏鴉嘴可能真的講中了,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吃飯,全程不看抬頭看鄭心濤一眼。

而鄭心濤有事在心,沒了什么胃口,夾了幾筷子燒魚也就不再吃了。

飯后幾人便一齊去了山林里,找遍了王嚴平時砍柴的地方也沒尋著蹤跡。

大田想到:“糟了糟了,不是真被我說中了吧。”

田叔見找了這么久也沒找到人,抹下額頭的汗,看著鄭心濤道:

“就還有一處地方沒找了。”

這處沒找過的就是上次王嚴一把刀殺光所有海賊,一現(xiàn)修羅之態(tài)的地方。

那次去過的村民后來都知道王嚴在那起了新的墓地,要是他一個人喝悶酒的話,也只能是那了。

眾人來到鄭悠墓前,田叔走在前面,一眼看見那巨石上寫著幾行字:

“吾生臨川,承資跋扈,學淺而不自知,自封為才,喜斗而不自省,自詡為俠,愚勇匹夫,本無懿德,卻得悠,珂,東青眾鄰抬愛,由是感激,今欲討賊報仇,決意而去,莫尋——王嚴。”

“這,這,老王這是何意啊?”

鄭心濤走近,輕撫石上,眼淚嘩啦啦地涌出,大田和田叔見狀想上前安慰卻也無濟于事。

三人就這樣在墓前待了好久,鄭心濤仿佛是將淚水哭完了停下了抽泣。

田叔見天色快暗,好說歹說領著孩子回村子里去。

自見再瞞不住,鄭心濤把個中緣由都講了出來。

包括自己和王嚴為何會在海上漂流,他們一家與司馬家族的世仇,以及王嚴現(xiàn)在又獨自出海。

那日親眼目睹王嚴提刀殺人,田叔已經隱隱約約能察覺到王嚴來歷絕不一般,但卻沒想到其中居然還有如此往事,只覺這些事情是只能從阿多阿聞那里聽來作故事的,也不是自己這樣子的平凡村夫能夠明白,嘆了口氣道:

“這,再怎么說也不該這么莽撞,他一個人要怎么和那么多官兵打?”

說完又心想:

“要是真那么不走運,老王你叫濤兒怎么辦,他今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

在離東青島不遠的海面上,一艘小船緩緩漂蕩著。

無論這海風令其如何漂動,王嚴總是會把方向調轉,讓這小船不住地在原地轉圈。

今日天剛亮時王嚴就在此候著,沒過兩個時辰就遇上了再出海的阿多阿聞,向他們打聽到這征兵船今日多半就會來到東青島,因此一直估摸著時間,穩(wěn)住船位。

又過了一個時辰,夜色漸至。

王嚴依舊把眼睛睜的通明,見得不遠處有微微火光閃爍,水面也傳來波紋,自言自語道:

“來吧。”

......

借著夜色與海霧,王嚴很快就繞到了船的后方。

這邊把守士兵頗少且最靠近船艙,是最好的上船點。

攥緊手中黑面閻羅,王嚴一躍而起。

物是人非了,這一躍只到的船身一半,只能順著船架攀爬上去。

一直爬到船檐,王嚴懸掛著露出腦袋來向上觀測。

正好一士兵低著頭把他瞧見了,王嚴當即伸手一把抓住士兵衣領將他扯下船來,再用力猛蹬其胸口,這士兵叫也沒叫一聲便吐了口血掉入了海中。

翻身上船,只見還有三個甲士背對著他。

閻王出鞘,一斬一掃將其性命奪了去。

在三人到地時王嚴運起內功將尸體扶好平放于甲板上,沒發(fā)出一點聲響。

解決完船后這四人,王嚴徑直向船艙走去。

此船艙房眾多且寬大,連著在門外看了許多間也沒看見有什么達官貴人的影子。

“官員個個酒囊飯袋,斷然是不會去甲板上陪著士兵吹海風的。”

于是王嚴并未出艙,定下神來仔細搜尋。

果不其然,在船艙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里傳來了祝酒聲。

只聽見里面有兩男人在交談著,一人道:

“這次大人出來征兵,怕不是表明上這般簡單罷。”

另一人說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想想,若真是要征兵,在之前兩座島上為何又只收了這么點人?”

之前那人說道:

“這么一講還真是,那頭一座島上這么多剛滿十七十八的男丁,卻只收了七八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征兵的數(shù)量,反倒把別人島民搞得迷迷糊糊的。”

“誰在意這些窮犢子怎么想,哎我就跟你明說了吧,我們現(xiàn)在去往東青島,也不打算收人。”

“啊?那過了東青島,剩余島嶼哪還有什么聚落?難不成招島上的海賊?”

“非也,你聽我給你說,咱們這次出海來,為的就是東青島不遠處的那座無名天人仙居。”

門外王嚴聽到這里,冷笑一聲,心想到:

“仙人沒工夫見你們,我來送你們去見仙人。”

他踹開房門,拿出黑面閻羅指著二人道:

“司馬家的狗賊,我王嚴今日來討你狗命了!”

兩人被狠狠嚇了一跳,便發(fā)出驚叫聲,其中一人大喊道:

“來人啊,有賊寇,有賊寇!”

王嚴辨認出這人聲音,隨即踏步向前,一刀斬下,鮮血四濺,取了那人性命。

血沾到王嚴臉上,他轉過頭來,刀尖指著另一人,刺向其右肩,那人立馬發(fā)出哀嚎聲,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王嚴向前慢步走去,攥住那人胸口將其提起,重重砸到墻上。

王嚴道:

“十二年前,你司馬狗賊滅我王家,殺我兄弟,可知道天道輪回,會有今日?”

那人已經嚇得癱軟,顫顫巍巍地回應道:

“你,你是哪來的賊人?不知道這是官船嗎?”

“哼,我找的就是你這官船。”

說罷又將其丟在船板上,一刀插入胸膛,但這并不夠平王嚴心頭之恨。

他割下二人的腦袋,臉色冷峻:

“司馬狗賊,這只是個開始!”

十載之年,銳過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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