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聽很多遍了，你能不能有點創意？”顧漓歌無語，開始自暴自棄，反正打不贏這女子，還不如信她剛剛說的，萬一是真的呢，只是太奇怪了吧。

“怎么不怕我了？剛剛不是還那么害怕嗎？”女子唇角一勾，嘲諷般問了句。

“你要想殺，早就殺了，不用等到現在。況且你知道剛剛不是說你跟我一體嗎？”顧漓歌反問。

“嘖，還沒算太蠢。只是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說嗎？”女子血色的眼瞳微微泛冷。

“你這么說我怎么知道，而且你說你跟我一體，那你是我的誰？”心里很想罵人，但想起對方知道她的想法，只覺得心頭萬只神獸奔過。

“我是你的心魔啊，你的所有記憶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哦。”

女子的目光似笑非笑，顧漓歌渾身一顫：“還是開始的問題，怎么出去？說人話。”

心魔雙眼微瞇：“呵，你忘了，這里什么都是假的，除了我和你的意識，若果還沒聽明白就留下來陪我吧，體會下留在這的感覺。”

仔細看去，顧漓歌覺得這人相貌確實跟自己前世有點相似，但她既然在這呆了很久，時間就對不上啊。

緩了緩神，思考剛剛心魔說的話，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所有都有假的，意識不包括身體，所以生死也是假的？

顧漓歌閉上雙眼，默想匕首的輪廓。睜眼手上不出所料多出了把鋒利的匕首。

雙手緊握刀的手柄，刀尖對準心口用力刺去。沒有絲毫疼痛，耳邊隱隱聽到鎖鏈晃動的聲響：“還是這么狠呢。”

眼前白光一閃，周圍又換了一個場景。

打量一番周圍，倒是一幅高山流水，鳥語花香的景象，清澈的岸邊依稀有幾顆花草在風中搖曳。

遠遠看到兩個人影，女子身姿曼妙，紅衣翻飛，如火般的身影從花間飛略過去，后面緊跟著一個身著白衣，眼上系著白色綢緞的男子，墨色的長發在空中飛揚。

兩人的面容很是模糊，走進，除了畫面放大，沒有別的。

男子將女子擁入懷中，低聲不知輕語著什么，下一刻人影消失了。

顧漓歌撲上去卻落了個空，她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畫面一轉，又見兩人出現在一顆樹下。女子一臉靜謐，顯然睡著了，腿上趴著一只火紅色的小狐貍。

男人將女子的頭枕在肩上，另一只手拿起半塊面具戴在女子臉上。

顧漓歌眼瞳一縮，這個面具跟汐月給她的那個好像一樣，難道這些都是面具原主人的記憶？開始這和她的封印有什么關系。

男子用手輕撫著女子的發絲，嘴角隱隱勾起一道淺笑。

顧漓歌看不到，她站在原地面部呆滯，如同陷入某個夢魘之中。

等她再次恢復過來時，天空黑壓壓一片，不時劈下幾道紫色驚雷，大漠戈壁，黃沙漫天，古戰場被軍隊分成了兩邊。

兩軍對壘，氣勢洶洶，顧漓歌心中一震，看向雙方首領。

眉心皺了皺，這兩人像是開始在花中嬉戲的男女，只是都帶著說不出的濃重……

女子還是一聲紅衣，卻披上了戰甲，英姿盡顯；男子一身玄色長衣，臉上覆著黑色面具，說不出的冷冽、悲涼。

戰場中像是在回放當初的戰事，眾人并沒發現顧漓歌。

女子垂下眼簾，壓下顫音：“你魔族聯合修羅在我族邊境燒殺搶虐，殺我族民上萬余，傷士兵千余；破壞三族和平，殺害天帝義女，罪加一等。汝等，可認罪？”

男子沉默，唇瓣幾度張合，最后化為無聲。

他身后像是副將的開口嘲諷回到：“你們這些天族，一個個道貌岸然，說的那么正義凜然，你們敢說自己沒殺過我族將士？就算我族殺過你族之人，如此抵了，又有何錯？”

“吾還未曾開口，怎么輪到汝了？”男子冷冽的聲音在空中消逝。

“帝君！他們欺人過甚，我們……”副將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倒下了戰馬，沒了生息。

淡漠的看了眼地上的尸體，男子又望向對面。而女子則偏過頭去，沉聲道：“你我兩族，自此不死不休。”抬手揚下，一場大戰開始。

男子眼中愈發淡漠，看著雙方士兵和她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再握著手中的劍一步步向他走來。嘴角揚起抹無奈的笑，下了戰馬。

看到自己手中的劍毫無預料插入對方心臟旁，女子眼中錯愕不斷放大，踉蹌倒退幾步。

強迫自己鎮靜下了，女子道：“你是在為自己贖罪嗎，只是你的罪不是這一劍就贖的了的。”

“都現在了，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男人笑的有些悲涼，望向四周，尸橫遍野……

顧漓歌心口一陣陣絞痛，愈演愈烈，女子開口說話時開始痛起，她本以為熬過去便能醒過來，但現在顯然不是那樣。

她感覺像是有人攥著她的心臟，難以掙脫。

癱倒在地，兩人在她視線里越發模糊，聲音在腦海中遠去，意識開始消退。

……

“漓歌、漓歌…”恍惚間，顧漓歌像是聽到母親的聲音，下意識喊了句“母親”。

隨即一個爆栗將她敲醒。

“唔！”悶哼一聲，顧漓歌睜開雙眼，模糊間看到白羽霜的身影站在床邊。

“亂叫什么，小兔崽子，我是你師父！”

顧漓歌一懵，她什么時候拜白羽霜為師了，她怎么不記的，雖然她提過，對方不是沒答應嗎。

白羽霜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顧漓歌感覺自己身上一層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你忘了嗎，你昏過去前，我說你要是挺過去我就收你為徒。”

顧漓歌默，她怎么不記的這事了，難道自己失憶了，還是當時自己太痛沒感覺到？算了，反正沒有壞處。

意識回籠，顧漓歌問道：“我現在封印解了？”

“你還好意思說，封印雖然解了，但你差點就掛了，要不是你意識還沒散完，十個我都救不回來。”白羽霜淡淡翻了個白眼，只覺得腦殼痛。

“醒了就好好休息，這是拜師禮，不用急著修煉，先把身體養好再說，我有點事先走了。”白羽霜囑咐了句便向門外走去。

顧漓歌應了聲，看著白羽霜關上門，才收回視線垂首看向手中的乾坤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