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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很像那只兔子

“你知道你那天突然倒下去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我差點以為你要離開我了……”顧采荷吸著鼻子不住地抱怨著許志平,但是言語之間的擔(dān)心卻流露了很多。

“我聽醫(yī)生說……說你醒了,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見你,你看,讓你知道,我還很好的在維持著我們家。”這個不論從打扮還是長相都不符合婦人身份的女人睜著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眼中的溫柔簡直能把一個人看的融化了,許志平自然不例外。

“讓你擔(dān)心了,采荷。”男人自古對柔弱的女人都有些憐惜,尤其是這種嬌滴滴的性子,許志平一只手摟緊了靠在他懷中哽咽的妻子,嘆了口氣,“是我中了那小子的計,他這幾年給我們提供資金和生意全都是有預(yù)謀的……咳咳咳……”

“志平!”顧采荷著急的抬起了頭,見許志平咳嗽個不停,一只手端著水杯就往男人的嘴邊遞,另一只手不住地在許志平的背上拍著,面上那焦急的神色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乍一看,她與許志平還真是恩愛有加。

“啪啪啪……”許志平的咳嗽剛緩下來后,門口就傳來了鼓掌的聲音,許家夫婦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口。

門口的人是圍觀了溫情場面的許諾,許志平的女兒。

“我……我太激動了,都忘記說了……”顧采荷的聲音還是有著哭腔,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但是這反倒讓許志平覺得欣慰,畢竟他的妻子如此緊張他,“小諾也趕來看你了。”

門口的女人面無表情的拍著手,她微微一笑,很快又恢復(fù)了無表情,隨后她的雙手垂在了身旁。

“恭喜你啊,平安的度過了危險期。”許諾慢慢走進(jìn)來,聲音平靜輕松,就像是拉家常,由于她的聲音偏向清冷,所以說話的時候?qū)嵲诤茈y聽到情緒,再加上她表情不豐富的原因,這聲恭喜聽起來實在是沒有一絲喜悅。

不過許志平卻絲毫不在乎許諾的態(tài)度,或者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許諾對所有人都是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兩人的父女關(guān)系并不是如平常家庭那樣,但是血緣這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許諾的眼睛像極了蘇云,同樣漆黑的眸子,杏眼和微微上挑的眉毛,但是不同于蘇云的溫婉,許諾的眼中像是藏著一根刺,被看得久了,就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當(dāng)初許、連聯(lián)姻時,許志平將許諾當(dāng)成華立復(fù)興的工具與連家訂下婚約,一是許諾的年齡正好到了結(jié)婚的時候,另一個同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已經(jīng)不敢和許諾對視了。

說起來很可笑,他在生意場上已經(jīng)十幾年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對手不論狡詐還是冷酷,他都能巧妙地化解危機(jī),多少次的談判中他都能在強(qiáng)壓下堅持下來,并且粉碎對手。唯獨對待許諾,他剛開始只是覺得許諾不怎么懂事,一個小孩子看著人沒有禮貌,讓人覺得心煩,但隨著許諾慢慢長大,許志平明顯的發(fā)現(xiàn)了許諾與平常孩子的不同。

她的外表與她的行為處事完全不符,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可以做到在母親死亡的第二天照常上學(xué)、吃飯、洗漱,并且不受任何影響,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根本就不正常。

而隨著許諾成年,許志平去了新妻子,并且也有了正常的兒女后,他看著許諾的眼睛只覺得心悸,有時候會發(fā)抖。他不允許他的生活因為許諾而變得狼狽,所以他選擇了許諾與連子涵成婚,將許諾用自己的方式趕出了許家,并拯救了華立。

許諾與連子涵結(jié)婚到現(xiàn)在的四年時間,她從沒有回過許家,許志平一年中大概只有節(jié)假日偶爾去看看她,但是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讓自己的助理為許諾送了些禮物,他不想讓許諾知道他有多么害怕她。

許志平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與許諾繼續(xù)相處下去,對方肯定會發(fā)覺到他的恐懼,還有那些隱瞞已久的秘密。而這種想法隨著許諾的成年越來越強(qiáng)烈,甚至折磨起了他。

“小諾,連子涵那小子有沒有對你怎么樣?”許志平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的女人,在對方的眼神沒有從花朵上移過來的時候低下頭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接下來他就一直捂著嘴,不再看許諾一眼,“是爸爸……咳咳……沒有用。對不起……”

許諾瞥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神色中沒有任何的在意,她的手將白瓷花瓶中插著的那堆紅色雛菊拿出來放在窗沿上,取出了花瓶中的微型攝像頭。

許志平轉(zhuǎn)了眼珠子看了一眼許諾手上的東西,咳嗽聲又加重了許多,可見他很虛弱。

“叮當(dāng)!”許諾轉(zhuǎn)了下手中的攝像頭,似乎覺得并沒什么好玩的地方,又扔進(jìn)了花瓶里。

“你永遠(yuǎn)都不必操心我的生活。”許諾轉(zhuǎn)過身,一雙漆黑的眸子像是無盡的深淵,看的顧采荷覺得害怕,不自覺的就揪緊了手中的被單。

“爸爸你還是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吧。”許諾微微一笑,一雙眼睛也因為嘴角的牽動而瞇了一下,那是一個和善卻讓人覺得無比別扭的笑容,直教人不想再看見,“我還希望您能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呢。”

女人的笑容隨著這句祝福語的結(jié)束再次消失,隨后她轉(zhuǎn)過身去將那堆紅色雛菊放回了花瓶中。

“今天早上,我剛醒來,李醫(yī)師告訴我,你每天都會打電話過問我的情況。”許志平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許諾看似冷淡的性子,卻如此關(guān)心他,聽李醫(yī)師說,他住院的這些天,所有費用都是許諾在承擔(dān)。

“啊,他說的沒錯。”許諾回想了一下許志平住院的這段期間,她的確會每天問問李醫(yī)師,許志平的身體狀況,畢竟許志平如果這樣沒了,并不怎么過癮啊。

“您這個年齡,死去太可惜了。”

“許諾,你應(yīng)該知道,你爸爸現(xiàn)在身體不好,手上的股份也被連子涵拿走了九成,那么一點兒分成根本無法維持我們家的開銷。”顧采荷的面前放著一杯法式咖啡,她的坐姿中透露著不能忽視的高傲,“你弟弟在國外留學(xué),你妹妹也要上江城大學(xué),而你爸爸還要繼續(xù)住院治療,我也一樣,需要很多的花費。”

“這四年來,你和連子涵結(jié)婚的消息媒體一概不知,就連你爸爸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你嫁給了他。你和連子涵的婚姻沒有為你爸爸的公司提供一絲一毫的幫助,這些我都不與你計較。”顧采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似乎想責(zé)罵許諾,但只是嘆了口氣,“可是現(xiàn)在,你總得為你爸爸做些什么……”

“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許諾左手拿著勺子,在咖啡中慢慢攪拌著,這杯咖啡已經(jīng)涼了,但她卻一口都沒喝。

“什么?”

“有一只兔子在森林中漫步,遇到了一頭小狼,那頭小狼因為體弱,沒有媽媽在身邊,所以被兔子欺負(fù),還被兔子差點殺死。之后它就很害怕兔子,哪怕它長得比兔子還要高大威猛,也很害怕兔子。”許諾的眼睛一直盯著被她攪拌的旋轉(zhuǎn)的咖啡,聲音平靜,說出的故事卻讓顧采荷摸不著頭腦,“兔子日復(fù)一日繼續(xù)欺負(fù)狼,命令狼為它找食物,找喝的。找住的地方,還要狼給它捶背。”

“你到底想說什么?扯這么多沒關(guān)系的話。”顧采荷不滿的看著許諾,她只覺得許諾不懂事,從小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不懂事。

“那只兔子最后的結(jié)局,還是被狼吃掉了。”許諾沒有因為顧采荷的不滿中斷話題,她端起徹底涼掉的咖啡,啜飲一口,又放下,“兔子是斗不過狼的,在狼第一次遇見兔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到了該如何吃掉兔子了。”

“而它被兔子欺負(fù)了那么多年,并不是真的害怕兔子,而是為了提升游戲的樂趣而已。”許諾抬起頭,瞇著眼睛笑道,“它陪著兔子生活的期間,將兔子的所有親人、朋友,都吃掉了。”

顧采荷隱約覺得許諾在暗示什么,她咽了口口水,卻見到許諾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杏眸中映著她的模樣,瞳孔上的顧采荷有些扭曲,偏偏將顧采荷嚇得站了起來。

身后的椅子被她踢的向后移動,與地板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緊接著許諾說出了一句讓顧采荷嚇得失了聲的話,“這是我編的故事。”

“但是你很像那只兔子。”許諾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椅子,她站在顧采荷的身后,嘴巴湊到了顧采荷的耳朵上,輕聲開口,猶如幽靈的吟唱。

“你這個瘋子!”顧采荷被嚇得身體抖了一下,許諾的靠近讓她失了儀態(tài),也不管現(xiàn)在處在什么地方,而她又是什么身份,一把推開了許諾。

而這個時候她的眼睛又對上了許諾的眼睛,那黑色眸子中是她充滿了恐懼的臉,她大叫一聲落荒而逃。

“演技還是不夠火候。”許諾評價了一下顧采荷的行為,隨后留下買咖啡的錢,慢步離開了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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