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說那個啊。”卓然卻莞爾一笑，“他已經離開總公司了，董事會那邊好像正在調查他爸呢，今天他不會來這的。”

“噢，那就好，那就好。”

何澤承很羞愧自己的一驚一乍，他也沒想到沒有精元的作用后，整個人的差別會這么大。

過不多久，聚會開始了，DJ臺上開始動次打次，人群也散開開始各自的娛樂。

何澤承陪著卓然坐在角落里，偶爾有人過來互相問個好，一會后卓然說要去跟她們經理打招呼，很快又回來，兩個人繼續坐著。

何澤承覺得這樣干坐著不合適，想了半天打算跟卓然聊聊她們公司的事，還沒開口，忽然聽見DJ臺上一陣刺耳的噪音，然后音樂聲停了，一個端著香檳杯的年輕人拿著話筒說在一些開場白，說作為這次聚會的主持人，感謝大家前來希望大家玩得開心之類。

末了，突然提到卓然的名字，說有人要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宣告一件大事，有請卓然上臺。

“Ladies and gentlemen，讓我們一同見證這甜蜜的時刻！”

何澤承和卓然都愣住了。

“什......什么？”卓然有些驚慌，下意識抓住了何澤承的胳膊。

一群邊笑邊鼓掌的年輕人走過來分開他們，幾個人擁著卓然走上臺，剩下的人卻擋在了何澤承前面。

另一個穿著講究精致的年輕人走上臺來，卓然顯然認識他，眼神慌亂地往何澤承這邊看。

何澤承想上前，卻被之前那些人擋住了，一個斜系著領帶的年輕人面帶微笑地低聲說：“我們主管看上卓然姑娘了，他們在一起會很幸福，朋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并不能給卓然姑娘一個完美的生活，所以，你為什么不放手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呢？”

雖然面帶微笑，但何澤承能明顯聽出他言語里傲慢與不屑，何澤承還想擠過去，卻被幾個人一把按在沙發上，那年輕人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在何澤承手里。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何澤承一捏信封就知道裝的是什么，他將信封丟在一邊，站起來繼續往外面擠，又被按回到沙發上。

“朋友，別給臉不要臉，跟我們主管搶女人，你還沒那個資格。如果，你是嫌少，那好說，你寫個賬號，明天就給你匯過去。

朋友，該聰明的時候，就放聰明些。”

臺上，那個精致的年輕人已經單膝跪在卓然面前，手里捧著個敞開的戒指盒，大聲說：“卓然姑娘，請相信我，我會真心對你的，請嫁給我！”

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陣掌聲與尖叫聲，激動的男男女女盡情歡呼起哄。

“韓主管可真給勁，下星期就要晉升總監，今天搞這么大個陣仗就為了求婚，場面人場面人......”

“是啊，年輕有為，家境好，長得又帥還這么浪漫，那個女的是誰啊，哪家分公司的嗎？哎呀，我酸了。”

“你酸個屁，這韓連天一直被那肖贊壓一頭，肖贊就是因為韓連天喜歡這姑娘才跑去騷擾她，結果不知道被誰錘了一頓，然后突然又爆出肖贊老爸私吞資金的事，接著這韓連天就爬的飛起，誰知道這里面什么貓膩。”

“那至少說明韓主管對人家姑娘是真心的，沒了肖家這個對手，他們韓家怕是要掌控董事會了，那姑娘嫁給她可能是好事，只是聽說好像有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她主管都說了她每天都是一個人坐地鐵上下班，哪來的男朋友，就算有，也說明是個窮酸的屌絲，不然怎么會讓自己女朋友一個人。”

“啊，別說了，我也酸了。”

......

何澤承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握緊的拳頭驀然松了下來，整顆心像沒有了支撐沉了下去。

是啊，我這個樣子，談什么給她將來，明知道枯木堂會對她不利卻只能偷偷摸摸跟在后面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只能給她帶去傷害還硬要將她跟自己捆在一起，那跟那些自私自利的混蛋有什么區別。

何澤承忽然有些慶幸那天晚上卓然沒有接受他的表白，現在她有機會可以過上安全幸福的生活，那就好好祝福她吧。

“祝你幸福！”何澤承望著臺上被主持人拉著焦急地望向這邊的卓然輕輕說出這句話，低了頭，默默穿過人群往外面走去。

“喂，你忘了拿信封。”后面有人喊。

何澤承沒有聽見，他腦子里一片空洞，像靈魂被抽走，眼前的畫面，耳旁的聲音，一切都不重要了。

何澤承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會所來到街上，也不知道恍惚中走在哪里，只是低著頭，茫然地往前走。

“何澤承，你站住！”

是卓然的聲音。

何澤承呆滯地轉過身，他已經拐進了一條小街，遠處是留著淚的卓然。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么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更多的眼淚從卓然眼里流出來，弄花了眼影，打濕了臉龐。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何澤承哭都哭不出來，只能啞著嗓子說著扎心的話。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你怎么知道你給不了，你......”

卓然突然停住了，臉上淚水仍在，眼神卻變得驚恐起來。

陰影里，一個干瘦的黑衣人走出來，臉色蒼白，站著一個小辮子，用破鑼版沙啞刺耳的聲音說：

“好一對苦命鴛鴦，我過來找人算賬，卻碰到你們，那就，從你們開刀吧。”

“快跑！”何澤承對著卓然大吼，同時拼盡全力向邪笑著走過來的肖贊沖過去，肖贊隨意地避開，不等何澤承轉身，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往后一扯，何澤承在被勒住喉嚨的窒息中摔倒在地。

肖贊一腳踩在何澤承的胸口上，何澤承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肖贊再一腳，他就滾到一旁，再也爬不起來。

何澤承歪著頭望向卓然的方向，嘴里艱難地喊出來：“跑......跑啊......”

卓然沒有跑，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按上按鍵，一道閃電劈在她的額頭上，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手機摔出去，被肖贊一腳踩碎。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話？”肖贊扛起沒有了意識的卓然回到猶自掙扎的何澤承身邊，又一腳踹在他小腹上，“我說，我會好好折磨她。”

肖贊狂笑著，伸手抬起卓然的下巴，挑釁地望著何澤承說：“等我辦了她，再來收拾你，然后是那幫該死的雜碎！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何澤承伸出手拽住肖贊的褲腿，卻再沒力氣拉動分毫，何澤承抬起腿，正要踩在他的手臂上，后面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站住，你是誰？立刻把她放下來，不然對你不客氣！”

何澤承轉動眼睛看過去，視線模糊中看見剛才在舞臺上拿著戒指盒向卓然求婚的韓連天，何澤承仿佛看見了希望，用微弱的聲音向他喊：“快，救她！”

可是當韓連天看到肖贊的臉時，臉色瞬間就變了，人也不住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我正想找你，你自己送上來了，但我現在要帶這娘么回去沒工夫收拾你，滾，再往前一步，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肖贊繼續狂笑著說。

沒有任何猶豫，韓連天轉身就跑。

“哼，雜碎！”肖贊鄙夷地罵一句，又回過身蔑視著何澤承，“你倒是個爺么，可惜你惹到一個你不該惹的人！”

說完，肖贊左手幾個翻轉，一道天雷引符咒出現在空中，一道閃電劈在何澤承胸口上，何澤承眼前一黑，整個天空開始旋轉，星星點點，仿佛整個銀河流淌在他眼前。

肖贊扛著卓然獰笑著走進陰影里，身影越來越模糊，馬上就要看不見了。

何澤承心急如焚，不顧一切想掙扎起來，然而他的胸口像被巨石壓住，心臟好像已經跳不動，長大了嘴想呼吸，空氣吸進嘴里就堵在喉嚨，無法喘氣。

對不起，對不起......

何澤承在絕望中吐出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