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卓然，你現在在上班嗎？這幾天，你，你不要去逛街也不要去其他地方，下班就直接回家，最好是不要上班......”

“什么呀？怎么突然叫我不要上班，這兩天接了很多單子呢，正是忙的時候......”

“你不要問，總之，你在外面要注意一些，不正常的人，他們......要不然，現在開始你上下班就等我接送。”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沒事......”

“那你為什么突然說要接我上下班，雖然是同路，但你這來來回回很不方便，也會耽誤到你自己上班啊?！?

“我......反正你要注意安全，盡量不要在外面太久，你答應我，我......我不想你出事......”

“你突然說這些話，聲音也不對勁，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你別嚇我......”

“沒事......卓然你答應我。”

“好......你真的沒事嗎？下班后我過去看看你吧?！?

“你不要過來，我現在......現在，可能保護不了你，而且跟我在一起你會更危險?！?

“你這么說我很擔心呀，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你記住我說的話。”

“我記住了，本來我也不經常逛街，下班就很累了，好不如早點回去睡覺。那，星期天的晚會，你還來嗎？”

“我......我會去的，你等我去接你?！?

“要不，你好好休息吧，我總感覺你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愿意告訴我可以不說，我能理解，但我也希望你答應要照顧好自己，在這里我朋友不多，我不想你有事......”

“嗯，我答應你?！?

......

何澤承雙手顫抖地將手機放進口袋，剛才那些冰晶除了封住他的筋脈，一部分刺入了受傷的肩膀處，骨頭上腫脹的刺痛感也慢慢消失了，想扎了小孔的氣球慢慢漏光了氣。

但現在何澤承的感覺比之前肩膀上的痛楚更加糟糕，他連正常走路都勉強，稍微小跑兩步都覺得頭暈目眩，體內的精元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了，現在的何澤承，比遇到龍拾柒之前，還要咸魚。

何澤承沒想過再回去找龍拾柒，他決定悄悄跟在卓然后面確保她每天能安全到家，龍拾柒不會理解這些，靈劍門因為李劍成的原因也信不過，至于報警，就憑一句模糊不清的警告不可能讓警方勞神費力，畢竟需要保護的人民有那么多......

所以，騎士的責任，還是由騎士來承擔吧。

何澤承搖搖晃晃回了家，很久沒吃東西的他卻根本不想吃東西，大概已經沒有什么需求了。

他在胡思亂想中疲憊地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何澤承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習慣了被精元加持過的身體后，回歸普通人的何澤承連普通人的狀態都做不到。

精神不振，食欲不佳，睡眠不好，行尸走肉一半的何澤承就像個病入膏肓的患者，公司里的同事都詫異不已，主管甚至認為他是類勞過度主動說要放假讓他休息，何澤承苦笑著搖頭拒絕了。

每天下班后他迅速趕往卓然的公司樓下，遠遠看著她出來，跟著她上地鐵，躲在人群里不讓自己被發現，下地鐵后一路看著她走進小區才再回家去。

這活像一個變態的跟蹤狂，但何澤承只能這樣選擇這種方法，他已經想好了，以他現在這種狀況，不可能再跟枯木堂的人正面硬剛，只能在感覺到卓然危險時第一時間報警，然后盡量幫她爭取逃脫的時間。

他甚至將賬戶里的工資都寄回了家，在父母的追問中猶豫良久，還是什么都沒說。

就這樣又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了幾天，卓然簡單在家，地鐵與公司間來來回回，何澤承緊張地跟在后面，卓然幾次說來找他都被他拒絕了。他問自己算不算是黑暗騎士，但很快就苦笑著否決了。

好在并沒有見到什么可疑的人想傷害卓然。

然后就到了星期天，一大早卓然就打過來說要來看他，他想了想，答應了。

他捯飭好自己，對著鏡子盡量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單鏡子中的他的樣子跟這幾天并無不同，哪怕精心選了衣服弄了發型，但蒼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眼還是一下就出賣了他。

他很擔心卓然看到這樣的他會不會被嚇到。

于是卓然果然就被嚇到了。

“何澤承，你還說你沒事......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你又什么都不說，還好我給你帶了這些......”

小公園里卓然跟何澤承坐在長椅上，旁邊放著她買來的營養品和水果，滿滿兩個大袋子。

“我沒生病，就是身體出了些狀況......”

“還不就是生病了？”卓然好像有些生悶氣，她板著臉拉開何澤承試圖阻擋的胳膊，將手掌放在何澤承額頭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是其他什么病嗎......天哪，何澤承，你不會是像韓劇里的那樣......”

“沒有沒有，我就是沒回復過來，過一陣子就好了?！焙螡沙羞B忙擺手，卻看見卓然伸出的手掌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像素凈的白布上堆上了鮮艷的番茄汁痕跡，何澤承心疼地嘶嘶吸氣。

“這些東西對我沒用，你看看你的手，你......你干什么？”

卓然看著何澤承關切的眼神，臉色又是緋紅，又生氣地皺著眉，最后她嘆一口氣，喃喃地說：“晚上你不用陪我去了，自己好好休息吧。”

“不行！”何澤承急了，“要么你也別去，要么我就跟你一起去，反正，你不能一個人在外面?！?

“那你去也行，你要答應我要好好把這些東西吃掉，每天都要吃。”卓然又試圖板起小臉，但始終不敢看何澤承的眼睛，只能盲目地看著前面的花壇。

“好，答應你答應你。不過，你們公司的晚會，我怎么去，會不會被別人拿拖把趕出來？”

卓然扭頭看著一臉認真的何澤承終于“噗嗤”地笑了出來，“放心吧，這次是總公司的聚會，還有其他兩家分公司呢，很多人也是互不認識的。”

“嗯，那好，晚上我去接你。”

“記住了，回去就吃?！?

“是是是，遵命遵命！”

......

到了晚上，何澤承去接上卓然，兩人一起簡單吃點東西后按照卓然手機里的通知來到一家華麗的私人會所，里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是年輕的男男女女，彼此寒暄互相介紹，并沒有誰懷疑到何澤承這個外人。

“那個小玲沒來嗎？”何澤承環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那個股靈機怪的小姑娘。

“她要跟她男朋友膩歪在一起呢，根本就不打算陪我來，一個勁讓我找你......”坐在角落沙發里的卓然又紅了臉。

何澤承也不知道說什么了，自從筋脈被封后，自己都感覺到精神萎靡沒了自信，面對卓然時腦子明顯不夠用了，想聊些什么都無從說起。

于是他只能到處亂看。

會所真的很大，華麗的大廳里擺著很多精美的酒桌，正中間一個大舞臺，舞臺后面居然還有個DJ臺。旁邊是很多各種娛樂的小房間，唱歌房，茶室，棋牌室，還有個小小的影院。

包下這樣一個會所開聚會，消費肯定不會少，看來卓然總公司也是個很大的企業，不知道跟周先生有沒有商業關系呢。

等一下！

何澤承忽然想起來了，李老道說過肖贊是卓然總公司副總裁的兒子，那......

“我們得離開這！”何澤承緊張起來。

“怎么了？”卓然詫異地問。

“肖贊，就那個騷擾你的，他如果在出現在這，你很危險，我現在......”

何澤承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