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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知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后,在四周熱心的鄰居幫助下不久警車與救護車再次打破了小區內的寧靜。

雖然喊來一輛救護車比較托大,但在一名警官的堅持下還是讓衛兵士躺上了擔架,在車內一邊輸血一邊馳往市醫院去做一個簡單的外科手術。

而若千蘭傷的并不重,則是在家先換了身衣服,后隨著到來的警察去了警局。

衛兵士再次與若千蘭見面時,也是在警局。他兩是當事人,警方自然需要他們配合錄個口供,這種事本來可以明天再進行的,但世上所有的人都等的起,衛兵士卻等不起。所以手術一完成,就要求陪同他的警官帶他去警局,不僅是為了這次事件,更是想盡快見到若千蘭。

因為他......只剩下331384秒的余生了。

......

“謝謝兩位的配合,天色還未亮,由我送兩位回家吧。”

“謝謝警官,還是不了,我們想單獨走走。”

一出警局,若千蘭就拒絕了那位警官的好意,以單獨走走為由,反倒讓衛兵士一時詫異。但這理由卻令那警官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神情,沒再強求。

W市的夜景很美,即使是隔著老遠的江水,也被城市中五顏六色的燈光映射得五光十色。爽朗的清風拂過,也漸漸吹散了衛兵士的困意。

若千蘭靜靜地走在一旁,她那雙粉色高跟鞋“噠噠”地敲著旋律,時而輕緩,時而急促,她的身影卻依舊停留在衛兵士身側,不曾落后半步,也不曾超前半步。

這是......有心事?

衛兵士暗暗心喜,雖不知為何若千蘭要拉著他深夜散步,但看得出,此刻的她內心也是相當的不平靜。而此刻這種狀態,似乎就是衛兵士一直追求的那種感覺,雙方雖然都不曾言語,但卻能感覺到對方早已失率的心跳聲。

“沒受到驚嚇吧?”最終,還是衛兵士率先打破了平靜。因為按理來說,一般都是由男方主動的。

這聲冷不丁的詢問倒也是讓若千蘭一愣,才像是剛回過神來般應聲道,“啊?嗯,謝謝你。”

此刻的若千蘭,在衛兵士眼中終于不再是昨日那般只能仰望的存在,這番靈動的神情仿佛就是個小女生般有些可人,令衛兵士沉醉不已。

“應該的......”

此刻的若千蘭話語是少的有些反常,面對這種情況,衛兵士也是欲言又止,想說點啥吧,又不知從何說起,一句問答之后就是一時沉默的氣氛,兩人間,被他帶著有些尷尬了。

于是,還是只能以今晚的事件作為話題嘮嗑了,“對了,那個歹徒究竟是藏在哪啊,我明明都找遍了整個屋子。”

回憶起那一幕,若千蘭還是有些心驚,“應該是躲在浴缸里,你沒注意到浴缸中有水嗎?”

“那他還真是沉得住氣。”

如此一說,應該的確如此。

衛兵士回想起與歹徒對峙時那歹徒的身體的確是濕漉漉的,而自己尋找他時,因為推開衛生間便能看見浴室內的情況,況且當時又十分心急,的確沒有去確認浴缸里的情況。

“對不起,這的確是我疏忽了,竟然找了兩次,都沒有發現他藏匿的地方。”衛兵士有些自責道。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若不是我太自大了,你也不會受傷。”若千蘭極力反駁,并不接受衛兵士的道歉。

“哦~小傷,沒傷到骨頭。”衛兵士寬慰道。

“那你當時為什么會想著替我擋那一刀啊?”

“我......還用問嗎?是個男人都會前去阻止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好吧。”

“真是這樣?”若千蘭的眼神流露出狐疑之色,她那好奇的眸光讓衛兵士不敢對視。

“呃......”

衛兵士故意將聲音拖著老長,卻又不正面回答。

這副模樣,卻不知為何惹得若千蘭忍不住地偷笑起來,隨后忍了忍,又問道,“那你是怎么發現歹徒闖進我家的?你不是回Q市去了嗎?”

衛兵士再次用食指撓了撓臉頰,有意回避著這個問題。

實情是不可能說的,說了對方也一定不會相信。難道要對若千蘭說:自己是因為只有七天的生命了,所以才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逛著,不愿也不知道該如何面那些熟人。昨晚的自己,只是還在抉擇去向而已。

想到自己的時日無多,衛兵士再次鼓起了勇氣,神色嚴肅地看著若千蘭,道:“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昨日離開時,我的確很后悔,本來要踏上返回Q市的列車,但那一刻,竟又不知不覺地到了你家樓下,才碰巧撞見的。”

“我不是個出色的人,而你又太過出色,所以我......或許是嫉妒心作祟吧,鉆牛角尖了。”

“仔細想想,從我們相見開始到現在,我都是處于一種被安慰、被照顧、被禮讓的一方。而我理想中的愛情是雙方對等的存在,昨日蒙受照顧,僥幸上天給了我機會,今日救你性命。我想……現在的我,再在你身旁時定不會再感到自卑與壓力了,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若千蘭靜靜地聽著,沉默著,思考著,同時也猶豫著......

“的確,我們相識尚淺,我也沒有過談戀愛的經驗,的確有些方面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若千蘭沒有回應衛兵士的請求,而是停在了橋上,望著平靜的江面,俯身于欄桿之上,緩緩道,“你知道,我昨晚為什么會找你嗎?”

說到這,衛兵士也好奇起來。這番疑惑從去若千蘭家的路上就有了,但是一直礙于面子,也不好明問,這會兒終于能知曉答案了?

“為什么?”

若千蘭依舊看著江面,她的側臉露出一抹回憶的傷感,那應該是衛兵士認識她之前的故事。

“聽說過我,你應該也聽說過李晨瀟吧?那個與我同屆的江南大學校草。”

李晨瀟?提起他,衛兵士雖未面見其人,但在13屆十佳學子的榜單上見過這個名字。與若千蘭同列。

“我出色又能怎么樣?在感情面前,也只是一個失敗者。”

“我與他高中同班,然后一起報考了江南大學,畢業后,我也進了他爸所創立的一家金融公司。畢業后的三年中,也的確做出了不少成績,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把我當做女友看待,我......最多只能算是與他相處較好的一個女性朋友罷了。”

衛兵士沒想到若千蘭會向他爆料自己的感情史,還是這么石破天驚的感情史。

若是換個人,說自己苦追某某帥哥無果。那么衛兵士還有可能相信,但要說追求的那個女孩是若千蘭......衛兵士卻難以置信。因為他覺得,天底下應該沒有幾個人能夠挑出她的瑕疵,若千蘭,可是一代江南大學男性學子的夢中情人!

李晨瀟,究竟是個何等的奇男子,才能把若千蘭這個奇女子推到自己面前呢?

“那是他沒有眼光!”衛兵士出聲否定道。

“哦~是嗎?”但也因此,若千蘭卻輕笑了起來,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怪異。

道:“知道昨天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鐘樓廣場,在人海茫茫的廣場上注意到你嗎?”

衛兵士沒有出言,若千蘭繼續說道,“昨天李晨瀟也在,而且是他約我去的。”

一陣強勁的涼風路過,微微吹起來若千蘭的秀發。

“他沒說明原由,我本以為會是場不錯的約會,所以昨天是精心打扮了好久才出了門的。”

“在廣場上剛見到他時,他穿著非常正式,手中還捧著一簇鮮艷的紅玫瑰,神態自然,嘴角掛著一道淺淺的笑容地朝我走來。”

“知道嗎?那一刻我激動壞了,以為他終于回心轉意,自己多年的的等待也終于要開花結果了。認為他是想給我個驚喜,那時我即將面對的,也將是個羨煞旁人的告白儀式……

“本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就在他即將走到我面前時......”

“他又直立立地走了過去......”

“猜到他是誰了嗎?”

此刻若千蘭燦爛地笑了起來,但笑的卻有些慘然。此刻的衛兵士,心中也隱隱有了答案。

“那一刻他似乎是沒看到我,路過時也沒和我打招呼。我本想喊他,卻看見了與你當時視野中相同的一幕。”

“李晨瀟,他將我滿懷期待的心高高捧起,然后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本傷心欲絕,自己近十年來的心意竟換得個如此凄涼的結局……我本欲含淚逃離那個地方,可就在那時,我卻又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與我近乎一樣的面孔。”

“一樣的震驚,一樣的傷感,一樣的淚痕,一樣的面如死灰。”說到這,若千蘭又淺淺笑了起來。

“廣場中多了這么個人,我反而不再覺得那么難受,竟有些心災樂禍地笑了。”

此刻的若千蘭回憶起那時情況,衛兵士看著淺笑的她,頃刻間覺得有些無語。

“......”

半響過后,若千蘭終于穩定了情緒,有些釋然地問道,“那女生是誰?我為什么會輸給她?”

此刻,衛兵士終于明白了。

原來......若千蘭之所以會出現在他的面前,竟然是因為陳婷搶了她的心上人!而若千蘭,只是想知道陳婷是誰,才一時沖動接近自己的嗎?

這樣一想,似乎自己昨天猜想并沒有錯,她看著的是我,卻又不是我。所謂的試著交往,不過是別有目的的欺騙。

衛兵士連忙甩了甩頭,將這股傷心與憤怒驅散出腦海。不管若千蘭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接近自己的,但就結果而言,沒有她若千蘭,此刻的自己一定很慘然。

衛兵士也不知不覺得笑了起來,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但知道自己與若千蘭還有著這樣的一層關系,不由得就咧嘴笑了。

此刻有些理解,為什么當時若千蘭見到他時會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原來,若千蘭與他的情感經歷竟是這么的相似。

目睹心上人和其他人好上之時,就以為自己是個天棄之人,是世間最慘的那個存在。可就在傷心欲絕之時,驟然發現一個與自己遭遇相同,但表現得更不堪的存在,反而寬慰不少。

一時間意識到,原來世上還有一個和自己相像的存在。

“她是我高中同學,與我同屆。大學不在同一個地方,畢業后她家也沒有企業能收留我。”

衛兵士借鑒著若千蘭的介紹,說出了陳婷的背景。倒是讓若千蘭聽得一樂。

“看不出來,你還挺浪漫的,一個人從Q市跑到W市來向個姑娘家表白,可惜,可惜啊,被人捷足先登了。”

若千蘭的這幅笑容,分明就是心災樂禍。

但衛兵士也不生氣,反而也跟著笑起來,“千蘭學姐,你的心上人搶了我的心上人,你是打算將自己賠給我嘛?”

“滾~”

雖然得到的答案是:滾。但她的語氣卻是帶著笑意的。這種情況,即使是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的衛兵士也能夠理解。

頓時止了止笑意,再次嚴肅道:“千蘭,謝謝你昨晚能來找我搭訕。現在的我,是真心喜歡你,要不是有你出現,我現在的生活一定是暗淡又頹廢的。希望你能再次考慮將我作為男友看待,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已經舍不得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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