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人按輩份來講王坤宇應該叫外公。

王坤宇寒喧道:“外公，在忙著呢！”

“宇宇，找我有事”齊文富問。

“好久不見，外公身體還是這么硬朗”王坤宇恭維著。

“你小子說話還是這么討人喜歡，有事直說，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小時候你可是惜字如金，想聽你說句好聽的話可難了。還是想吃我樹上的果子，才主動上我家門叫的外公那是一個甜，今天又憋了什么好主意。”齊文富笑罵著。

“看外公說的，我有那么不堪嗎？”王坤宇上前雙手恭敬的遞上一根煙，苦笑著回答。

“若是沒事，你還不去陪陪你的親外公，還有閑情來找我這個假外公。有事直說。”齊文富瞇著眼，吐出一個煙圈。

“什么事都瞞不過外公你的法眼，關于我外婆過世這場法事外公您有什么看法？”王坤宇問。

“這事你得問你舅全娃子（農村稱呼自家晚輩:名字最后一個字+娃子，以表示親近。）”齊文富回答。

“他，他正和他那幾個姊妹吵的不可開交呢”王坤宇道。

齊文富問“為啥吵架。”

“還不是因為這場法事，舅舅不想辦，那幾個姊妹想辦得體面一點，這都吵半天了”王坤宇苦惱的說。

“也是，都有各自的想法，辦的風光一點也好，可是你舅沒錢這也是事實。”齊文富開口說。

“錢不讓我舅出，我媽和姨她們全包了，吹喇叭的錢，唱孝歌的錢，做法事的錢，靈屋什么的都包在內。”王坤宇說。

“幾個女子道是有心了，為啥你舅不答應”齊文富疑惑的問。

“他想讓姊妹幾個一人給他掏一萬塊錢。你也知道他們姊妹關系那么差，辦一場法事也要不了多少錢，我舅這明擺的是向她們要錢。她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王坤宇說。

“全娃子是有一點過份咧，那你的想法是啥？”齊文富問王坤宇。

“我對這事情也不懂，所以就過來向外公請教請教。畢竟人死為大，他們在那吵來吵去，徒增讓外人看笑話。”王坤宇又遞上一只煙，誠肯的問。

“你也知道，全娃子就是個僵慫，誰的話他也不聽，你去把你舅娘叫來，也只有你舅娘能鎮(zhèn)得住他，你再去把你媽叫來我問問她們的具體想法是啥”齊文富想了想說。

王坤與答應了一聲，先把自己的母親叫到齊文富跟前，就去找他舅娘了。

舅娘樊李花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也不知齊美全用了什么辦法讓她嫁給自己，現(xiàn)在雖四十多了，可風韻猶存，依然是她同齡人眼中的西施美女。

王坤宇找到她時。她正和孫玲玲說著話。眼圈紅紅的腫的桃似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舅娘”王坤宇喊道。樊李花應了一聲。

“宇宇你來了，我剛跟玲玲還說你舅那個臭脾氣，要是稍微好一點，和姐妹們把關系處好些，隨便誰幫襯一把。日子也不會和現(xiàn)在一樣窮的叮當響。”樊李花向王坤宇抱怨道。

“得虧有舅娘你這個賢內助，才能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他心里一定是很感謝你的，方圓幾里的人都怕他，可他照樣被您管的服服貼貼的。”王坤宇恭維道。

“道聽途說的話你也信。他前兩年對我是很好。可這些年來，她喝醉酒對我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我的身上到處都是被他打的傷痕。”說著話樊李花就卷起袖子讓王坤宇看。

胳膊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很明顯是不久前才有的傷痕。

不等王坤宇問，樊李花就自己說出了緣由。“這是前兩天她怪你媽他們姊妹幾個不該守在你外婆的床前，我替他們說了幾句公道話。他就把我打成這樣了，身上也有傷痕。剛才玲玲也看到了。”

“那他一直都這樣，你還能受得了。”王坤宇問。

“我這兒要不是看在兩個娃還沒有成家的份上。我早都不跟他過了，他不喝酒的時候對我也很好，我說什么他也聽。可他一喝酒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現(xiàn)在一聽到有人找他喝酒心里就害怕。我都被他打怕了。”樊李花說著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孫玲玲連忙上前安慰。

王坤宇問:“今天他打你沒有？喝酒了嗎？”

“今天沒有。我跟他說‘今天如果你敢喝酒，我就把他打我的事當著所有齊家人的面公布出去。讓他名譽掃地，一點面子都沒有。”樊李花回答。

“他不喝酒聽你話就好，齊文富外公找你說點事。”王坤宇說。

“伯伯找我有啥事。”樊李花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肯定跟舅舅有關。”王坤宇說。

“這個該死的。不會又惹什么麻煩了吧？”嘴里咒罵著。樊李花就趕快往管事房走。

看著樊李花走遠了。孫玲玲心有余悸地對王坤宇說。“你不知道你舅娘身上新傷舊傷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看到我心里都犯嘀咕。這樣的人睡在自己身邊。一睡就是20幾年。真是好忍耐力。”

“能想像的出來。我見過他小時候打小姨的場面。真是往死里打，這在我的童年記憶里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這也是我和她親近不起來的原因。”王坤宇說。

“那他這種性格形成的原因又是什么？你知道嗎？”孫玲玲有點好奇。

“哎，我也是聽人說。外婆小時候對他嬌生慣養(yǎng)太過放縱。說一不二，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外婆都會想辦法給摘下來。……”王坤宇解釋道。

孫玲玲不由得感嘆。“自古慈母多敗兒。貫兒如殺兒呀。我們的幾個孩子一定要從小好好教育。不敢長大后成為社會的毒瘤。就算是我們死了，別人也會戳我們的脊梁骨。”……

……

王坤宇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說一切事情都已經(jīng)解決了。“還是得你舅娘出馬，你舅娘一句話，你舅舅立馬就慫了。”

王坤宇心想。這次的事情舅舅是人前的妥協(xié)。不知道什么又會對舅娘打回來了。

得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情。雖說和舅舅不親近，但怎么說也是自己的血脈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