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晨天氣悶熱，脖頸上黏糊糊的叫人難受，帶土粗略估計早到了半個小時。

真紀婆婆拉著帶土進了廚房：“老頭嚴肅的很，你在廚房陪我說說話。”

帶土幫著洗菜，聽聞門外有人叫門，一位身穿白色和服的老者出門相迎，引著一位身高和自己一般的少年進了客廳。

老者和少年坐在餐桌旁，初時聊了兩句陷入冷場。

帶土和真紀婆婆將五副碗筷擺放上桌，帶土趁機偷看了一眼，老者兩鬢微霜，下巴和上嘴唇蓄著胡須，面容清癯，目光如電令人心生畏懼。

帶土站在一邊：“先生好。”

老者點了點頭：“坐吧，一起吃點早飯。”

“失禮了。”帶土也不客氣，坐在了少年的身旁。

少年聞到帶土身上的油煙味，誤以為行人家的晚輩，不敢輕視：“你好，我叫宇智波壽屋。”

“初次見面，我是宇智波帶土。”

老者氣場強大，只是靜靜坐著吃飯，壓得旁人喘不過氣來。壽屋自詡能言善道想討老者歡心，幾次張口都沒能出聲，一連拖到帶土一碗飯吃完還在打著腹稿。

帶土難得吃到家常菜，剩下一點米飯沒有吃掉，對付著盤里的菜肴。

老者突然道：“再給他添一碗吧。”

帶土臉頰微熱：“我吃飽了。”

真紀婆婆幫腔：“你這個年紀哪有吃飽的時候。”搶過帶土的碗替他加了一碗。

帶土矜持的細嚼慢咽，以示自己確實吃飽了。

敲門聲響，真紀婆婆起身迎人，門口一聲中氣十足的“叨擾了”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帶著一個和帶土年齡相仿的少年一起走了進來。

行人起身道：“明城兄，不想你親自前來，有失遠迎。”

宇智波明城：“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攪老弟用餐了，來，見過你行人爺爺。”

宇智波吉臣行禮：“行人爺爺。”

行人看了眼時鐘，距離約定時間晚了十五分鐘，顧忌明城的面子沒有發作，態度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宇智波明城似有深意道：“我們老哥倆好久沒有走動了，吉臣這孩子煩請你多多關照。”

明城走后，行人也不讓吉臣入座就餐：“你們兩人都吃好了嗎。”

兩人推開碗筷：“吃好了。”

“出發吧。”

行人在前三人在后一路向東走去，行人走的極快，人煙漸少，林木繁多仿佛置身荒野。

沿著一條人為開拓的土徑走了二十分鐘，走到了一座白墻環繞的房屋門前。

透過兩扇大開的厚重木門，只見東、西、北三個方位各有一棟白墻黑瓦的大房。三座房子中央種著一棵粗壯的棗樹，細枝結滿了油光锃亮的青棗。

院里鋪著暗灰色地磚，鞋底泥沙在地磚上研磨出“沙沙”的聲響，學舍的學生們正坐在西側房屋里吃早飯，幾個好奇的透過門窗打量著三人。

西側房子共有一大一小兩間屋子，大間當做食堂，小間是雜物間。行人帶著三人去向小間，三人在門口躊躇，里面空間狹小在擠人進去根本活動不開。

行人指著墻角三個歪著的布包：“拿起東西跟我到后院去。”

三人提著沉甸甸的布包跟著去了后院，后院黃土鋪地，墻上排列著一排靶子，距離靶子五十米位置劃有一條橫線，橫線旁放著三個木桶。

行人走到橫線前：“入學舍前需通過一門考驗，三日之內忍具投擲中靶三萬次，我門下學生已有九人，恐精力不濟，只能在收錄一位學生，因此誰率先完成便獲得入學名額。”

壽屋忍不住驚呼一聲，忍具投擲本身難度不大是基礎中的基礎，正是如此他才明白三萬次練習量的含義，十足的信心不禁動搖。

行人是族內首屈一指的名師，吉臣這才舍近求遠特意登門，聽聞入門考試是忍具投擲不禁大失所望，這早就是他扔下不練的東西，行人還拿來做篩選弟子的考驗，可見水平有限。

“族里還有幾處學舍，老師不同規矩也不大一樣，我來說說我的規矩，若是覺得不能遵守自可離去，也不用遭這一番罪。”

“想要成為精英忍者，我認為需要做到靜、勤、誠三字。靜是指靜心，不受外物所干擾方能堅守初心，所以學習期間不能離開學舍。”

“勤是要勤奮苦練，否則再好的天賦也是枉然。誠是指對待我布置的修煉任務要誠實地去完成，莫要騙人騙己。如此修煉三到五年方可出師。”

“有人覺得不能遵守嗎？”沒人出聲，行人頷首道：“以免你們記錯，木桶里有三千顆石子，中靶十次可拋出一枚石子，沒有疑問現在就開始吧。”

三人托著布包到橫線前，布包里放著手里劍和苦無各二十五枚，壽屋左右雙手共夾起八支苦無，奮力一揚八支苦無全部中靶，記下中靶量打算湊滿一百之數在拿去石子。

“哆哆...”連響八聲，吉臣前方木耙紅心上擠得滿滿當當，紅心面積有限本不可能齊中八發，可吉臣特意控制苦無角度，讓苦無呈開花狀散開，互不碰撞。

緊跟著帶土甩出八支苦無，四支散亂中靶，三支磕碰到墻上，一支飛出院墻。

壽屋忍不住輕笑一聲，害怕得罪帶土連忙止笑。

結果高下立判何須再比，吉臣驕傲的看向行人。行人面無表情，既不夸獎吉臣投的好，也不批評帶土扔的差。

出眾的天賦沒有得到應有地尊重和褒獎，令吉臣心有不滿，暗罵行人不識明珠。

行人看了一陣轉身離去，指導其他弟子修煉。

壽屋認定帶土就是個陪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吉臣身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每次八發投擲著忍具。

吉臣根本不把兩人放在眼里，壽屋技巧明顯不及他，卻偏偏都能中靶，兩人你追我趕，頭上直冒熱氣吉臣也沒占到便宜。

吊車尾當習慣了，帶土沒有落后于人的焦躁，不時觀看兩人的投擲動作，調整手法。

蹲身、取物、起身、凝神、投擲，壽屋節奏明快，手感越來越好。吉臣一個恍神，兩枚手里劍相撞落在地上，壽屋心中一喜。

天氣悶熱本就讓人身體不適，現下又因為一個蠢笨的考驗落后一個不如自己的人，吉臣暴躁的一腳踹在布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