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極點，忍具投擲不能例外，當快要觸摸到極點的時候，進階緩慢瓶頸隨之出現。

止水的投擲水平開始停綴不前，帶土和哲的水平一天一變，三人實力開始縮短，追逐任務翻的倍數越來越低。

哲算是喘上了一口氣，每天下午拉著止水去林間玩耍，止水性格雖然早熟但終究是沒脫童心，沒能抵擋住哲的誘惑。

帶土還如以往那樣，除了吃飯就是修煉。每天早上從倉庫拿一塊全新的木靶，然后打上一桶井水把刀磨利，開始一天的修煉。

因為訓練量遠遠高出行人定下的標準，帶土不在計數，只知道晚上結束修煉時，新拿的木靶成了馬蜂窩，靶心開出了一個窟窿。切開的木板堆疊成了一個小床。

漸漸地止水在帶土手中落敗，時間走到了月底。

這天傍晚，沒人待在那顆棗樹下，眾人在寢室里把衣服裝包，興奮的聲音只把屋頂吵掉了個個。

耿敲著昨天摔裂的臉盆呼喊道：“回家嘍！回家嘍！”

“耿你不收拾東西嗎？”

“我不帶東西回去。”

“那請你把臉盆放下，太吵人了。”

耿等到北院和桂人收拾好東西，三人和站在門口的行人打過招呼后一同離開。

學舍成員迎來了每個月的三天假期，帶土也提早結束修煉，坐在床位上沒動。

心情大好的哲難得關心帶土一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家里沒人不怎么想回去。”

哲沒有傻瓜到追問家里沒人的原因，結果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類人群不在少數，還有個專有的名字稱呼他們——戰爭遺孤。

“帶土大哥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帶。”

帶土輕松道：“不用，有什么想要的我自己去村里買好了，沒準興致一來就跑回家住了。”

“老師再見。”有馬向行人行禮，依照行人要求，在學院里不能以爺孫稱呼。

行人把有馬拉倒一邊：“路上拿著吃。”

隔著紙袋已經感受不到鯛魚燒的熱度了，但有馬還是高興的，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點生意。

“有空記得帶陽樹去看看你奶奶，最近她老是念叨你們。”

“好。”

二宮和司介從門口走出，行人拉開和有馬的距離：“行了，走吧。”

二宮和司介一走學舍靜謐下來，行人檢查各房屋門窗，看到帶土一人躺在床鋪上翻看小說。

行人敲了敲宿舍房門：“帶土你還不走嗎？”

帶土把小說放到一邊，起身回話：“老師，我不回去了，想在學舍待著可以嗎？”

行人想了想道：“可以，不過你明天來我家一趟吧，真紀很想見你一面。”

帶土想到還沒跟真紀婆婆當面道謝一口應下：“那就打攪了。”

“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不要出去到處亂跑。”

“我記住了。”

……

“我回來了。”

有馬站在昏暗的走廊里無人應答，客廳里傳來弟弟和母親的笑聲，他換上拖鞋去客廳和父母打招呼。

“歡迎回來。”有馬母親去廚房洗了一副碗筷添置上。

有馬父親仰頭喝下杯中殘酒，看到大兒子手上帶傷，有意關心幾句，對上那雙駭人的重瞳和一臉死氣，頓時沒了興致，像是沒看到有馬一樣自飲自酌。

陽樹拉開身旁的座椅，聲音透著喜悅：“哥哥坐我旁邊。”

有馬親昵的在陽樹臉上捏了一下：“還有幾天就要上學了，作業都寫完了嗎？”

“還有一點，比起那個，哥哥明天可以陪我修煉嗎，爸爸教我了手里劍法，我想讓你看看。”

有馬心里鈍痛，父親從小到大還沒指導過他修煉。

盡管隱藏的很好，有馬父親還是敏銳的發覺有馬臉色不對：“陽樹不要在纏著你哥哥了，讓你哥哥好好休息休息吧。”

陽樹乖巧的點了點頭。

有馬父子二人全程沒有交流，母親倒是詢問了有馬兩句近況，一問一答沒聊幾句也就沒話了。

有馬放下碗筷：“我吃好了，先去樓上休息了。”

“媽，我幫你收拾盤子。”

“陽樹真乖，盤子你別動，幫忙把碗筷拿到洗手池吧。”母親擔心陽樹把湯湯水水撒到地上。

“臭小子這盤我還要吃。”

陽樹搶走了盤子：“媽不讓你吃肥肉。”

“就知道聽你媽的話，也不知道是誰在陪你修煉。”

有馬上樓后，樓下又有了歡笑聲。

有馬喜歡陽樹的眼睛，烏溜溜的眼睛明亮傳神，富有激情和活力。陽樹仰著小臉，眼睛閃閃的盯著有馬，有馬抵擋不住，答應陪同修煉。

兄弟二人來到一條清澈的溪流邊，這段溪流積水最多，水深四五十公分。

相接的下游地勢較低，溪水從出水口湍急而下，不時有魚蝦滑落。

兩岸是大小不均的石塊，陽樹輾轉騰挪只踩大的石塊，到了泄水口陽樹賣弄道：“哥，你可看好了。”

有馬大概猜到陽樹要做什么，笑了笑。

陽樹目不轉睛的盯著傾斜而下的溪水，流下的盡是些小魚小蝦。

等了有一會不見目標，有馬道：“陽樹不如換個項目吧，水里的大魚都被補光了。”

陽樹指著上游深水坑里游動的大魚央求道：“哥在等一會，等它游下來我射給你看。”

許久，大魚沒等到一尾細長的麥穗魚脫水而出，陽樹手腕一抖，手里劍旋轉飛出將麥穗魚扎到了對岸。

陽樹高興的大叫一聲，像一只獵犬般一個助跑跳到對岸，把戰利品拿到有馬的面前。

麥穗魚不比手里劍大多少，傷口幾乎把它截成兩段，在陽樹的晃動下一半身子掉到了地下。

“陽樹你的準頭進步很大，只是力道有些欠缺，看好了。”有馬往上游走了幾步，在深水坑前停下。

腳掌一點，身體向前倒掛飛躍，眼睛快速捕捉到那尾逗留在深水潭的大魚，苦無沖過水流的阻力，大魚察覺到水流異樣波動，剛要有所動作，苦無就洞穿了它的身體。

肚子戳有苦無的大魚浮出水面，鮮血暈染了周邊溪水。

陽樹眼睛發光道：“好帥。”說著找準一尾魚兒就要模仿。

“陽樹小心。”站在對岸的有馬沒辦法阻止興起的陽樹。

陽樹學著有馬的樣子倒掛半空，眼前景物快速飛轉根本看不清事物，他賣力捕捉目標從而錯過了最佳調整身形的時機。

有馬看著弟弟頭朝下快要栽倒面前的水里，摔落距離岸邊已經很近，水深不比中心位置，看到水底的鵝卵石一直壓抑對弟弟的嫉妒突然滋生而出，惡意的念頭阻攔了他救援的腳步。

噗通一聲陽樹栽進了水里，他嗆了兩大口水從溪水里站了起來，額頭上開了一個很大的傷口，鮮血直淌。

有馬失望的同時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