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臣和行人發生沖突自己離開學舍，壽屋一陣高興，少了個強有力的競爭者，最重要的是還不得罪吉臣。

緊繃的一根弦松懈下來，壽屋自己都沒發現投擲動作明顯放緩，雙臂稍有吃力就坐到一邊休息。心想三萬次中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比帶土多休息一會兒，等等體力也比他更加充沛。

黃昏降臨，一大木桶水見底，帶土、壽屋兩人滿身是汗，腳下方圓一片泥濘，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木桶里的井水。

壽屋沒力較勁，腳步虛浮的走向雜物間。帶土休息頻率低，全靠咬牙堅持到現在，一雙胳膊已經抬不起來，跟著回到了雜物間。

雜物間有三床床鋪，兩人鋪在地上腳對腳躺著歇息。

外出訓練的學舍弟子們三三兩兩回來，坐在庭院的走廊里閑聊。飯點一到，三名中年女子提著飯菜擺盤上桌。帶土和壽屋不能和其他人過多接觸，學舍學生們全部用過晚飯，才輪到帶土和壽屋。

二宮臨走之際，留了兩瓶藥膏給二人：“藥膏外敷使用，涂抹在手指上第二天就能好。”

“吃好飯你們有十五分鐘的洗漱時間，對面左手邊的房間是浴室。睡覺的地方在雜物間，里面準備好了床鋪和被子，你們將就兩天吧。”

東側房屋稍大于西側，共有一大間、兩小間，大間屋子是寢室，帶土透過窗戶匆匆看了一眼，五個上下床鋪兩排三列分布，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學生們坐在床沿擦藥聊天，一股濃濃的藥膏味撲鼻而來。

宿舍隔壁是浴室，一塊鍍膜玻璃把浴室分為內外兩間，外間空間較小，放著一個木柜，木柜的隔層里放著一個大小適中的籃子。

帶土和壽屋把脫去的衣服放入籃中，推開玻璃門，里間就是洗浴的浴室，三個淋浴和一個浴缸，洗漱架上放著一些洗漱用品。

赤身相見兩人都不自在，壽屋目不斜視的在淋浴下沖水，帶土目光下斜，嘴角突然多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搖桿挺得更加筆直了。

帶土沒有泡澡的習慣，沖洗五分鐘走出了浴室，門外站著兩個比他矮上半個頭的男孩。

兩個男孩站到一邊讓開道路，靠近浴室的男孩半個身子在燈光下，勉強能看清五官，長著一對丹鳳眼帶土看著有些眼熟。

回到雜物間，帶土盤膝坐在被墊上給雙手上藥。指側紅腫，仿佛要滲出血一樣，藥膏抹上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帶土拿出還沒看完的小說，沒翻兩頁，眼皮沉重昏昏睡去。睜開眼時，壽屋打著鼾聲，窗外微光點點。

帶土拖著酸痛的身軀走出雜物間，院里不見人影，院外群林環繞，一只黑羽白肚的鳥兒立足樹梢，用鳥喙梳理著羽發。

唧唧蟲鳴、啾啾鳥叫、嘩嘩水響，洗去帶土滿腹煩憂，心神怡樂。就為這山間風光，帶土也要留在這里。

鞠了一捧井水漱了漱口，帶土開始一天的考試。

五指準確的把苦無夾到舒適的位置，苦無入手感覺輕靈了很多，雙手交叉一甩，八支全部中靶。

行人看到帶土雀躍的樣子，不禁想到自己第一次全部中靶的時候，當時景象歷歷在目，臉上多了一點笑意。

行人坐在窗前面向帶土，帶土抓住感覺，接連八發中靶，帶著進步的喜悅，神情亢奮，竟然越練越有力氣，直到二宮招呼他去吃飯中途沒有任何停歇。

早飯過后，帶土和壽屋各領了一個新木靶換上，壽屋中靶后感覺聲音要響了不少，走上前去細看苦無入木深度，拽住手柄一拔，投擲力度確實比以前要強了不少。

耳邊聽到風聲，壽屋急忙往一邊躲去。兩個靶子間距很大，但不能彌補帶土給他帶來的恐懼，壽屋還清楚的記得那支跑到墻外的苦無。

八發中靶

帶土精神高度集中在靶子上，一時沒有看到壽屋：“抱歉，剛剛沒有注意到你跑到前面去。”

“沒事。”壽屋心情有些不好，驚嚇倒在其次，更多是帶土進步給他帶來的危機感。

帶土幾次投擲都沒有脫靶，壽屋忍不住道：“帶土，你中靶多少次了？”

帶土覺得拼盡全力就是，記總數沒什么意思：“總計我沒算，壽屋你呢？”

壽屋剛要脫口而出，突然改口道：“數字太大我也沒記總數。不如下午我們數一下石子，互相通報一下總數。”

“好。”

不能在像昨天那般懶散了，壽屋端正心態，下定決心帶土不休息他絕不離場。

上午兩人休息場次一致，壽屋覺得他的投擲速度要快過帶土一點，應該是他領先一些。

下午日頭一曬，帶土掀起衣擺擦去臉上的汗水，沒一會又是滿頭大汗。

壽屋頭暈腦脹，默默懇求、詛咒著帶土早點休息，不想帶土就像田間的老牛不知疲憊。

壽屋一陣惡心，腹中翻涌，捂著嘴巴跑到墻角，消化一半的午餐變成糊糊狀的嘔泄物。

帶土小跑過去，把壽屋扶到樹蔭下，又把水桶提來。

壽屋接過帶土舀來的一勺水，喝了一口漱漱口，其他的從頭淋下好受了不少。

“謝謝。”

“沒事。”

帶土陪著壽屋坐了半個小時，壽屋明白帶土的好意，口上不說心里是感激的。

壽屋終究是耐力不如帶土，沒半個小時身體又發出不支的信號，他苦笑道：“你繼續練吧，我休息休息。”

“你們都休息一下吧，過來吃冰棒。”行人兜著塑料袋讓兩人挑。

帶土和壽屋頓時覺得行人和藹了很多，帶土撿了一支水果味冰棒。

傍晚，帶土手指發顫的撿起四枚手里劍射中靶子，湊滿了100整數。帶土坐在地上清點石子，當初積滿一桶的石子快要見底了。

帶土道：“我還需要投擲9200次。”令人望而生畏的三萬次苦無投擲，就在一滴滴汗水中變成現實。

壽屋低落道：“我9980。”

帶土和壽屋就像是昨日的壽屋和吉臣，實力差距有，但行人只要求中靶。

帶土耐力強于壽屋，又十分努力，這場考試的結果已然明朗。

在忍者學校帶土習慣了墊底和失敗，現在他以勝利之姿不知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