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書院
- 輪回守望者
- 云月小常
- 5644字
- 2019-06-21 14:10:00
“那呆子叫什么?”牙雀繼續問道。“你說誰是呆子?”黑本尼的同伴沖了過來,手指猶猶豫豫地指向牙雀。“不許告訴她我的名字!”又轉過頭,沖著黑本尼大喊一聲。“他叫拉圖格。學械術的,不過學得有些傻了。”“黑本尼,我告訴過你不許告訴她,我的名字。既然你不聽,那你自己為這件事負責吧!”拉圖格轉身走了幾步,拉開了和牙雀她們的距離。像是表示自己不再理會,這邊發生的事情了。
“我瞧這呆子的樣,似乎真有點能耐似的?”牙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指了指已經走遠的拉圖格問道。“誰允許你叫我呆子啦?”本來作出的一副,天塌下來也要置身事外的樣子。可是聽到別人的一句話,拉圖格立刻掉轉了頭來。大聲地反對道。“不要理他。”黑本尼的嘴角抖動了兩下。身子不動聲色中,已經遮住了牙雀望向拉圖格的視線。“他打小只對械變之術有興趣。對于其它的事情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時間長了,就變得不懂人事啦。他自己也常常不能清楚地分辨,他說出的意思和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不是一致。”
“呵呵,我對這個并沒有興趣。我是問他有沒有他表現出的這么有能耐?”牙雀已經覺著有些不耐煩了。想要多管閑事的興趣立刻就降低了不少。“你等下。”黑本尼轉身向拉圖格跑了過去。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著什么。“你干什么黑本尼!”拉圖格還在生氣中。“找到了。”黑本尼從拉圖格的身上摸到了一個圓圓的管子。興奮地拿到了牙雀的面前。“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么?”牙雀把這個黑乎乎的管子拿在手中,上下翻看卻看不出明堂來。“火神彈。”黑本尼的眼睛飛快地轉動著。“笨蛋!什么火神彈?告訴你多少遍了,那東西叫圓管黑丸筒!你啥記性?”黑本尼的話聲剛落下,拉圖格伸著腦袋就在不遠處大聲地糾正著。饒是黑本尼本就很紅的臉,也讓牙雀看到了耳后爬出的尷尬來。
“聽著沒有火神彈威風哦?”牙雀故意地反駁道。“這是我整出來的東西,當然得我起名字啦!”拉圖格很不高興地翻了一白眼給牙雀。“我能試試嘛?”聽名字牙雀就知道這應該是一種暗器類的東西。“不可以!”拉圖格干脆地拒絕道。“在這地方試太危險了。”黑本尼面有難色,卻不像拉圖格那樣直接。
“聽誰的?”牙雀把玩著手中的黑圓管。“當然是聽我的了!”拉圖格挺了挺他那挺不挺都沒有什么區別的胸膛。“要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可是似乎黑本尼和牙雀,都沒有一點想要征求他的意見的意思。“那是自然。”牙雀說著看向緋日小禮。“噢,后花園那里很好。沒有什么人,也沒有要注意的東西。”緋日小禮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去處。只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本尼的眼神微微亮了亮。嘴角露出個果不其然的笑意。三人都沒有理會拉圖格,甚至向后面園子去的時候,連個招呼也沒有和他打。
“喂?那是我的東西!你們怎么能隨便就拿走呢?試一下好貴的!你們知不知道那里面的東西是用什么做成的?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整出的。找出幾十種東西試來試去才……”拉圖格跟在三人的身后,不停說著全沒人搭理的話。他似乎也不期望有人和自己說話。只是一個人在后面不停地說著。
從前面的大廣場到后面的花園,三人走了十幾分鐘才到。看著平坦又寬敞的草地,牙雀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來試吧?”牙雀把東西交還給了黑本尼。“這個,還是姑娘親自來試的好。省得姑娘懷疑……”只是黑本尼推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牙雀打斷了。“放心,我還是挺相信自己的眼睛的。”“需要有個靶子。”黑本尼向四周轉動著腦袋,似乎在尋找可以做為打擊目標的東西。“就那棵樹吧?”牙雀指了指三百來步外的一棵大楝樹。“這個怕是不好吧?在書院里損壞物品,是要受罰的。”黑本尼的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有人要是故意騙我呢,我想他得到的懲罰不會比書院的懲戒要輕多少。”牙雀歪著腦袋,笑呵呵地看著黑本尼。“緋日小姐,他要把那棵樹打壞了。能不能請你出面求書院個情啊?”“姐姐說笑了。不過一棵野生的樹。書院那里會管這事。”黑本尼忽閃著的眼睛,轉得更快了。“拉圖格,你來!”“怎么?還要換人呢?”牙雀有點不太開心。“畢竟是他整出來的東西。他用著更熟悉。”黑本尼十分恭敬地道。
“這東西我都給你說清楚的了。你自己來吧!”拉圖格根本就沒有走過來。聽到黑本尼的這句話,他還裝作不經意地向后退了幾步。牙雀看到了這一幕更覺著有意思了。她扯了扯緋日小禮,向旁這的一棵樹邊走去。“黑本尼,你快點試吧。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兒耗著。”“就是老黑!我都沒說讓你賠我的藥晶錢呢?你就快點放吧?不就是一聲響嘛!快點!”拉圖格一下變得有點興奮。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在大聲地喊話。這讓牙雀看得很是莫名。不過她的眼珠轉了一下。也伸手把自己的耳朵掩上了。
“我開始了!”像是知道自己躲不過了。黑本尼大喊著,舉起手中的黑管。也沒有仔細地看看就瞄向了前面的大樹。牙雀甚至根本沒有看到他的手中究竟做了什么動作。突然一聲轟響,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牙雀跑去再看向三百步開外的那棵大樹身上,一個拇指粗細的洞出現在樹身上。她把手伸了進去,居然沒有夠到底。她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跑來的緋日小禮。
“你想去上書院?”牙雀來到拉圖格身邊不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是啊。”拉圖格一邊說話,一邊左右不停地扭動著頭。似乎很不安。“那就跟著緋日小姐吧。她會帶你去的。”牙雀腦子里的大部分念頭還在想著,自己應該用什么辦法才能避過。剛剛的那種攻擊。“我呢?還有我呢?”黑本尼似乎不怎么害怕牙雀。他雖然也沒有靠得太近。但還是比拉圖格積極了太多。
“喂?老黑!你傻了吧?你居然相信她剛才說的話?她是騙人的!我們是要去上書院的,你以為是去南市場啊?誰的車子都能捎你一段呀?”拉圖格的神情是真的不相信牙雀剛剛說的話。他拉住激動的黑本尼大聲地勸道。
“笨蛋!你還不謝謝這位姑娘。”黑本尼的手,使勁地壓在拉圖格的腦袋上。想要把他昂首挺立的頭壓彎一點。只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手臂的力量。臉都憋紅了,噢,他本就臉紅。不過現在紅得更厲害了。拉圖格的腦袋還是昂然向上的姿態。“那個姑娘,能不能把我也捎上一程啊?”費了一會兒徒勞的功夫,他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啊?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牙雀雖然想要作出一副傲然的樣子。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她自己也感覺自己沒有做成功。只是臉色稍稍地冷下來點。那里有那種傲然的神姿。緋日小禮的腦袋轉向了一旁。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那位安公子不在的時候。這位牙姐姐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會做出一些像他的樣子來。
“別介姑娘!您好人就做到底。我們倆經常是買一送一的,這么些年的感情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拆了啊?”黑本尼苦楚地一張臉,和一旁拉圖格依舊木呆的樣子。讓人真不敢相信他們是一起搭檔的好兄弟。“是嘛?可是你能干什么啊?你連這小子的腦袋壓下去的力氣都沒有啊?”牙雀故意地挑剔著。“啊,他會看書!”似乎覺著自己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一直很木呆的拉圖格居然笑了。
“不會說話咱能不能就別說啊,兄弟!你這是幫我呢還是害我呢?”“嗯……!沒有了。我只是幫你回答那位姑娘的問話嘛?我怕你不好意說出自己的優點啦。”拉圖格的臉又變得沒了表情。“只會看書啊?”牙雀故意失望地嘆了聲氣。“那我們可就有些無能為力了。”“也不是了。他只是最會看書。但是掃地,擦書柜,收拾書房這些事情也做得不錯。”拉圖格決定賣力地幫那個,一直在向自己使眼色的兄弟一把。
“是嗎?”牙雀忍住了笑意。身旁的緋日小禮卻完全沒有忍住。她已經笑彎了腰,一手扶著自己的腿,一手掩著嘴。她覺著這兩人挺好玩的。“不是,不是姑娘。你別聽他亂講。我是云書院書目科最優秀的學生。”黑本尼似乎真得有些著急了。他已經完全不顧得向拉圖格暗示什么。也不再注意自己的儀態言辭。
“哦,那個姑娘。他說的這個是真的。我可以作證的!他是云書院書目科解散之前,最后一屆唯一的一個學生。很優秀的!”“是嘛?”牙雀也忍不住了拉圖格這么認真地說話的樣子。她無論是仰頭還是咬唇,都無法壓抑住自己臉上的笑意。可是正在說話,又不能用手遮住自己的臉。只有黑本尼的臉,已經完全地垮下來了。“姑娘,我還有些才情的!你們要相信我啊!”黑本尼像也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什么了一般。也不再做什么解釋,只是很抒情地長嘆了一聲。
“好吧。我相信你。”牙雀倏然收起臉上的笑意。這一手連緋日小禮也是很佩服的。她就做不到這么瀟灑的樣子。她認為這是非常瀟灑的事情。“那個,姑娘不是在開玩意嘛?”“我還有在笑嘛?”本來已經努力著快要把臉上的笑意,收斂下來的緋日小禮。聽到牙雀的話,一下又放聲大笑了起來。這讓黑本尼變得有些扭捏。不過還好牙雀終究是沒有再笑。“你相信我?”“我相信你有才情。”牙雀認真地糾正著他的話。“嗯,嗯。謝謝姑娘。那我也……”“是,你也可以跟著緋日姑娘去上書院。”
“啊!”黑本尼立刻就跳了起來。“找你兄弟慶祝就可以啦。不要向我這撲來。”牙雀的臉上掛著淡淡地笑。手中的流圓刃帶鞘,頂在撲來的黑本尼的胸口。“是,是。不該太過忘形!謝謝你們。我們兩兄弟定不會讓姑娘失望。”“別讓自己失望就好。”牙雀收起前指的流圓刃。
“我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也不知姑娘欲行何事。不過姑娘既然收下了我們兩人。有一事我不得不提醒姑娘。”黑本尼恢復了平靜。臉上的紅早已經恢復了自然之本臉紅。“別整得這么啰嗦。有什么話就直說。”“我是這么想得。姑娘既然收留下我們,再多留一個也應不是難事。”“你不要得寸進尺啊!”緋日小禮從牙雀的身后跳出。
“姑娘誤會了。這個人的才能應不在我之下。姑娘無論今后想不想做大事。多養個閑人也不費什么事情。何況他此時無比落魄。”“老黑,你說的是洛更闌嘛?兩位姑娘你們千萬不能聽老黑的這個建議啊?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為什么?”牙雀有點好奇。“她們兩個人要是碰在一起。我根本就沒辦法睡覺了啊!”“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了?”
“她們碰在一起就吵!從無例外!當時老黑蹭我的房住。讓那位也來了。我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安生覺。我醒著她們吵,我睡著了她們還在吵。吃飯的時候吵,就連拉屎的時候她們也會隔著門吵的!”“拉圖格別亂說話。”牙雀倒沒有覺著什么。她本以為黑本尼要找的人應該是他的朋友。現在聽來更像是對手。
“緋日小姐有問題嗎?”她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交給緋日小禮。“姐姐愿意我自然就答應。”緋日小禮卻沒有領會她的意思。牙雀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把他找來吧。”就這樣算是答應了黑本尼的請求。
在這里看到了這么多眼熟的事物,雖然隱隱約約地安多已經覺出了幾分可疑。可是看到腕儀打開的卡片中的內容,安多還是吃驚了。
這張卡片顯然不是超高壓焚燃式磁電動能廠的終極授權卡那么簡單。它居然關系到那么多的事情。有一個時刻,安多都想把它送回到麥老頭的手中。
搞出這么大動靜的人,所圖一定不會小了。單單只是看到的這片書院,安多已經感覺到龐大了。這一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安多的手摩挲在左手的腕儀上。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用小和尚的話說,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憑著本能活著的低級生物。最大的愛好也不過是吃東西。像思考這種奢侈的行為,一直距離他的生活很遙遠。
他是一個寧愿在城里轉上一天,天黑找不到回來的路。也不會出門之前就規劃出行進線路的性子。本能對于小和尚來說無疑是及其貶義的詞語。但安多一直很喜歡本能地存活著。
小和尚說他能夠活這么大,已經驗證了宇宙中無奇不有的巧合性。安多卻覺著這是他再夸自己的好運。
喜歡好運的人都是怕麻煩的家伙。深刻點說,他們都有些懶。至少別人大多是這么看他們的。安多卻絕對不會贊同這個看法的。他一直很怕麻煩,但一直也不覺著自己懶。他覺著躲避麻煩是一種美德。就像現在他面對著這張卡片,已經猶豫了很久。因為現在他有些拿不定注意,這究竟是一個麻煩,還是一個機會。
額頭快要被他搓掉了一層皮來,他終于在心里做出了決定。這肯定是一件無比麻煩的事情。不僅有許多自己還不知的隱情,還會牽涉到許許多多的人。可是確定了麻煩之后,安多就發現這并不是一件自己說丟就可以丟棄的事。
這些事情似乎不是只關聯著自己,這不是自己的一頓早餐,自己可以說不吃便不吃。想到這里,他的頭就頭痛了起來。過往所有的事情,最多也不過牽涉到小和尚。安多可以盡情隨意地做,可是卡片中的事情實在太大了。
大到安多不能相信它是真的,卻又不敢輕易斷定它是假的。
一直思索到天亮,也許說糾結更準確些。砰砰地敲門聲讓胡思亂想了一夜的安多解脫了過來。“你干嘛呢?”門外站著的是納達。通紅的眼睛,比雞窩還要亂的頭發。安多一眼就看出他肯定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你是不是沒有睡覺?”納達有些生氣地問道。
“想一些事情,天就亮了。”安多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我不管你了。你要的那些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要去睡覺了!”“唉唉,你等一等師傅。”安多伸手拉住轉身就要走的納達。
“還要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可是連著兩天兩夜沒有睡上一覺了!”納達生氣地打掉安多的手。“不是讓你干活!我就是問你兩句話。”安多扶起納達的一只胳膊向外走去。
“說話也不行。我現在腦子昏昏地。你不要和我說話。我可警告你,你不要這個時候套我的話。不管答應了什么統統不作數哦!”納達一臉認真的表情盯著安多。
“隨便聊,不要你答應什么。”安多的臉紅了紅。“那些屋里的東西是什么時候弄來的?”安多故作輕松地問道。
“還說不套我的話?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就好奇!”“套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我還學生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就在那兒了。”納達有幾分高興地看了安多一眼。“那你的老師沒有和你說過它們的來歷嗎?”安多急忙追問。
“哦,我的老師?他太笨了,而且又好*色。怎么會和我說話呢!不過我倒是聽老院長說起過。”“說什么?”安多很緊張。“鼓勵我們不要失落。說我們才是書院真正的傳承,是因為我們才有了書院。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們都知道老院長那是在安慰我們。誰不知道我們學械術的,都是因為身體無法啟靈才做的這個。不過我們雖然知道這是安慰的話,心里還是非常高興的。畢竟這種安慰的話還從沒有人說給我們聽過。”安多的心里在聽到這句話時,忽然有一股沖動,他想到那位老院長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為什么寶合殿是書院最高最大的一個殿呢?而且給了行械長那么大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