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男孩心中都有著屬于他自己的女孩。無論是誰
他們做了很多年的同桌。但是還是沒有做成一輩子的同桌。文良記著從二年級那次跳繩開始,她就一直扎著馬尾辮,兩邊有兩縷頭發(fā),有時候會跑進她的嘴角,皺著眉生氣的模樣,要比任何女生都漂亮。我曾經(jīng)多次在家里喊出你的名字,我知道我的家人已察覺到了你。但因為文化以及家里人都不善表達,都裝作不知道。只有姐姐,有次大聲喊你的名字沖文良神秘笑了一下。
“這節(jié)課沒背完英語單詞的,下課找你組長背完,組長給她寫上你們名字,下節(jié)課,我上課就檢查”
文良看著同桌周茹。
“看什么看,快點背啊,笨,現(xiàn)在還沒背會”
晚上回家的文良馬上就看起了電視,母親和父親在西邊的房間喂蠶,把下午揪的桑葉一葉一葉均勻的蓋到蠶寶寶上,桑葉要戳幾個洞,好讓蠶能夠吃到。
文芳這邊還剛剛下班走在回出租房的路上,暗暗的道路,有幾盞灰暗的路燈,這條路白天很少人走,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出租房在郊區(qū),房租便宜,到家的文芳啃兩包方便面,灰黃的燈光照射到臟亂的墻壁上,房間被文芳整理的很干凈,躺在窄窄的床上,喝上幾口熱水,簡單的洗漱一下,就睡覺了。因為她實在太累了,站了一天。
這邊吃過飯的文良,看會電視撩開了門簾躺在曾經(jīng)文芳睡過的小木床上,剛想閉眼睡覺,又想起課堂上老師交代的任務(wù),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天就是不想讓周茹失望,他也不想讓周茹瞧不起他,立刻拿起一直拉著拉鏈不曾動過的書包,買書包時文芳還沒去打工,開學(xué)前的一個星期逢集和母親文良三人一起買的
拉開拉鏈,看著嶄新的英語課本,背了起來,
“還不睡覺,你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
“幾點了,九點了!馬上就睡”文良在十點前背會了,笑著睡著了。
“喂!英語單詞會背了嘛?”剛剛到教室的周茹盯著文良一邊從書包里往外掏書,一邊問著
“這么多書,你看的完嘛?”看著剛剛到教室臉還微紅一直往外掏書的周茹,
“你管我,我當(dāng)然看完了,不然我拿干什么,別轉(zhuǎn)移話題,單詞會背了嘛”
“會了就馬上給我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書轉(zhuǎn)頭看著文良,哼,這家乎又變黑了,脖子也黑黑的,這要有多少天沒洗澡
周茹又把頭轉(zhuǎn)向黑板。
“哦哦馬上馬上嘿嘿”憨笑一聲立刻背了起來。在上英語課前十分鐘的課間,文良終于背了出來,
“嘿嘿,還不錯吧?”文良睜大眼睛看著周茹,很期待她能夠表揚自己
“哼,就這還不錯啊!一天才背下來,真是夠笨的,簡直笨死了”順手拿起紅筆在最后一個單詞下,一筆一劃的寫上了周茹。文良一次和周茹發(fā)生矛盾,他就把周茹的一把剪刀拿走了,一把深藍色剪刀把,本想著出出氣,就還回去,結(jié)果時間久了也就留了下來,這是文良上學(xué)很多年兩個保留下來的東西。一把剪刀,幾個貝殼。
暑假劉闖喊著幾人,把文良幾人帶到劉闖家前,他讓幾人背靠墻站起,劉闖身邊跟著幾個小朋友,對文良幾個推推搡搡的,坐在門南,房屋后陰涼地劉闖媽編著中國結(jié),時不時地瞅著他們,其中一個小胖子對文良這邊個頭年齡都最小的孩子把他的頭往下摁,文良看不下去了
一把將小胖子推開,不小心小胖子被腳下石頭絆倒,摔倒在覆蓋著落葉的石頭堆上,雖然沒有多大事。
但劉闖揚著頭,一手按著文良的肩膀,“你想干嘛”
文良與劉闖對視著心中計算著,
“他練過跆拳道,而且從體型上看我打不過他,還有跟著我這幾個都不行,我會上,他們會嘛”
突然劉闖一腳踹向文良左肩,“你最好老實的”
小胖子已經(jīng)被其他人扶到劉闖家。“行,走吧”
文良心里覺得十分憋屈,無緣無故的被喊到這,
越想越生氣,猛然用拳搗向胸口,“砰砰砰”
跟著文良幾人都看著發(fā)狂的文良,劉闖媽停下手中的活也看著文良“這孩子這是在干嘛”論輩分文良叫她大奶。她紅紅的臉,雖然在陰涼地脖子依舊留著汗水
頭上有幾縷白發(fā),但沒有文良母親的多,翹著嘴。
文良怒吼幾聲后,被幾人半推半就的回到劉青家。
當(dāng)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校園,照進教室,照到每個學(xué)生的的臉龐。
當(dāng)早晨的第一個學(xué)生走進校園,走進教室,他或她也許是好學(xué)生也許是壞學(xué)生。等到學(xué)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教室,第一眼望向心里的那個人,然后是和好朋友相互打聲招呼。
文良放下昨晚沒拉開甚至連動都沒動的書包,將課本一本本的從書包里掏出來整理好,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看看身旁空著的位子,坐在位子上發(fā)呆。
“……拜拜~”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使文良眼前一亮
她終于來了。
文良突然低下頭,他不想讓周茹認為他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一直沒動的語文課本,胡亂的翻到一頁。
“終于來了,這次還是我比你早”
“那是你家多近了!”周茹從書包抱著本子,轉(zhuǎn)頭瞧著文良,“他家比我家近那么多,還跟我比太壞了”
“過會檢查作業(yè),沒寫的站起來”急急忙忙的老師剛離開教室門,又折回
“還有別忘記那天要背的課文”
班里同學(xué)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教室,原本安靜的環(huán)境,頓時嘈雜起來。
“嘿嘿嘿,你作業(yè)寫完了沒”
“我沒寫完”
“太好了哈哈我也沒寫完”
“我少寫了幾個字,老師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吧”“……”
“哎哎哎,干嘛呢都,不知道現(xiàn)在是早讀時間,你聽聽你們班,整個樓道就你們班最吵”
背著手巡查的年級主任剛剛還在感慨學(xué)校在他的管理下,發(fā)展良好,就被一群吵鬧聲給打斷了。
“唉,這就是主任,聽說昨天就是因為有同學(xué)上課時間上廁所被他逮到被罰跑操場十圈”
“啊!這么嚴重”
“行了都安靜會吧”
班級剛剛安靜,文良就再次聽到了主任的喊話。
“整個年級就你們班最吵,你們就不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二班嘛?”文良聽到這暗自驕傲起來。
“站著的都是沒寫完的是吧,都給我出去站著吧,等下課再進來”
“好,現(xiàn)在在班里都是寫完作業(yè)的是吧,去找你們組長背課文”老師黑著臉出去,到辦公室門口笑著進去
“唉~文良你會背了嘛”看著一直坐在位子上發(fā)呆的文良,周茹氣不打一處來,
“你難道會背了?”
“我還不會,我沒你那么厲害,我腦子笨”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回答,周茹扭頭被著英語
How are you?how…我很好文良露著他的大牙齒沖著周茹笑著,他認為這是他最好的一面,周茹看著他黃黃的牙齒
“誰給你說了啊!課文會背了啊!哼”
“不是跟我說的,難道是給鬼說的?”
“對,就是給鬼說的”
“靠,你這是說我是鬼啊”
“我可沒有”
“好男不跟女斗”
“切切切,就你?男生都不算”
“……”“……”
直到下了晨讀,她的好朋友喊她上廁所,他們才停止打鬧。
“你書皮不錯啊”
“重點是這里”文良將書豎放,書本的側(cè)面是用毛筆寫的他的名字。書皮是報紙,文芳給包的書皮,名字是文芳爸寫的。
“哎哎哎,你進來啊”
“哼,你耍無賴”
“我怎么耍無賴了”
“有本事從廁所出來”
文良看著他們對罵,心里不免為躲在廁所的男孩擔(dān)心,里邊的味道可不好聞。
遠遠的文良就聽到。英語老師打人的聲音。
“啪啪”
“這個是獎勵你的,如果下次還不會,嘿嘿,就不是這兩下了”
那英語老師的笑容,讓教室悶熱的天氣都下降好幾度。
文良正從教室后偷偷的貓腰,想悄悄的回到坐位上。
“來,文良”
聽到英語老師喊到他名字,全身一激靈,懸著的心啪嘰摔在地上了,他安心了。
文良低著頭,站在身材魁梧,耷拉著臉比平常還要長,臉上似笑非笑,瞇著小眼睛看著他。
“文良啊!會背幾個了?不說會背幾個,你要是能讀出來,我今天就不請你吃巧克力”巧克力就是一塊用膠帶纏上的木板。
“額”
“來,周茹,把你課本拿過來,翻到星期五學(xué)的那頁”
“嗯…”她的筆記記得真多,字還好看
“快點的,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一叫嚷頓時吐沫星子噴文良一臉。
“l(fā) love……”
“什么?我讓你讀的是上邊綠色框框里邊的”
“我不會”
“不會還浪費我那么長時間,把手伸好,伸直”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酸爽,一陣麻,抽打完后,感覺整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袁老師,我記住你了。文良捂著手,看著那個繼續(xù)打人的老師,心里暗暗發(fā)誓,等長大了一定找你報仇。
夏季,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麥子也成熟了。那時候收麥子,不容易,需要用鐮刀一點點的割,文良嘗試過,文芳割過。割完的麥子,要平鋪到平坦的土地上,牲口拉著石碾子來回把曬了幾天的麥穗中的麥粒趕出來。
文良昂著小腦袋,張嘴,呆呆的站在葡萄架下一動不動看著那個摘他家葡萄吃的老頭,他心里不明白,這老頭怎么這么樣,提一小包的小蝦,就吃我們家這么多葡萄,而且過會他還在他們家吃飯,他豈不是白白賺了很多便宜。
那老頭是文良的姥爺,七十多歲的人了,今早硬是蹬著三輪車騎十多公里來到文良家,此刻的他無論怎么樣都不會想到他的外孫會把他想成那樣,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會笑成什么樣。半個院子都被一棵巨大的葡萄樹遮蓋著,老頭站在距離地面三四層的樓梯上,一口一個的摘著,動作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個老頭能有的。
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他所接觸的地方很少,他更是能具體的觀察一處地方,樓梯的第三層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著地方有著一種特俗的含義。樓梯下邊是一小塊土地,里邊栽著花花草草,上邊也有一小塊土層,十公分厚,半米長,三十公分寬。有時候栽花,有時候栽辣椒,有時候栽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