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那晚決絕的和我一刀兩斷后，徐千千就再也沒有找過我了，我知道她需要冷靜，而我也該好好反思自己，到底我該怎么去做？至少為我，為我這早已破碎的家，我就應該去改變自己那可惡至極的冷清態度。

徐千千若是火焰，那我應是安靜的水流，涼爽的芭蕉扇，環繞著她，澆落、扇滅她那暴戾恣睢的心。

只是，要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輕易改變？又很難。我若真的會為她改變，我們也不會將事情扯到如今這么糟糕的局面。

說真的，我還是真的很想她。這幾日，無數次，我會在下班后來到她的住處游蕩，希翼能再次碰見她。

對于愛情，我仍是心存幻想的，至少在我看來徐千千并沒有測底拋棄我的意思。雖然她說討厭我犯賤時惹她的樣子，但我仍能從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渴望，獲知她并不舍得離開我，離開孩子。

她曾說道：“我并不后悔嫁給你，只是我不該讓你輕易的得到我，如果你能絞盡腦力、費盡心思，或許你才會更懂得珍惜。”她當時說話的語氣很誠摯，看得出她是認真體會后才說出來的至理名言。

“那我該怎樣去做？”我并沒有狡辯，或是解釋。關于她說的那些似乎我也認可。只是，我唯一不認可的是，她忽略了我對她真摯的愛。

不管是曾經，或是現在，徐千千永遠深刻的烙印在我心海。愛她，我不止是簡單的在嘴上說說而已。我也曾為她如同斯巴達勇士般勇敢過。

2008年的某天，我清楚的記得徐千千在我公司的樓下等我下班。而我在很遠處就看見一個男生正在和她喋喋不休，爭吵著。我走上前去，拉開他問道：“哪個？你想干什么？”我一把將徐千千摟在懷里，蔑視著說道：“千千現在是我女朋友，你有事就找我，別找她。”徐千千當時沒有說話，只是露出崇拜的眼神看著我。

“滾，你哪個？”那個男生沒好氣的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我和千千之間的事，你趕快一邊去。”他沒有看我，只是死死的盯著徐千千。而徐千千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心虛膽怯，怎么也不敢看他。

“有話直說。”我也沒有客氣，以居高臨下的氣勢，大聲地說道：“別繞那彎彎道道。”

“你小子還是哪里涼快哪里待去。”那男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近乎咆哮著說道：“別惹我，若是我不高興，你也多半沒好果子吃。”他顯然在威脅著我。

對此，我一點也不怕，我哪里會理會他那猙獰的表情？我只會在意千千的想法和感受。

我瞪著他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呢？”我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又嘲笑道：“也不過是個窮屌絲，就別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了，那樣的話你會更加的失望的。”

我的意思簡單明了，我比他帥，比他有才華，我寫的那些小說、文章，是這個男人一輩子也寫不出、也想不出來的。我彈的那些樂器、詞譜，是這個男人一定看不懂的。

他昏昏噩噩，沒有氣質，如同腐朽的枯木，沉睡在荒涼大山深處。他一點也配不上千千，也不配跟我相提。要是有誰會在背后拿他和我比較，那我想那個人一定是個瘋子，好壞這不都一眼看得出？簡單概括，他沒有資本和我作比較。

當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忽略他的所有的優點。我討厭這個男生喋喋不休地纏著千千，對于他我沒有一點的好映象，也沒有什么想和他說的，他唯一讓我記憶猶新的是“討厭”兩個字。

沒有多加理會，我拉著徐千千的手走了，而那個沒風度的男人似乎還在辱罵著。我回過頭來，說道：“別心存幻想了，你配不上我的千千，要是仍有所期望，那就晚上多打幾次XX，就不再會有失望了。”

見其仍喋喋不休，我嘲笑道：“像你這么沒有素質，沒有文化，沒有內涵的人，活該一輩子單身。”見他突起的緊繃神經，我更是高興，揮揮手說聲：“再見。”

那天之后，我們都沒再提及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我想通過這件事情后，徐千千更能深刻的感受得到我對她深沉地愛，這種愛是無可附加，不予回報的。

我們就這樣愉快地走著，漫無目的，走到哪就是哪。她將鞋子脫了，要我背著，她說：“我和全智賢誰漂亮？”我將雙眼一番，壞壞的笑道：“當然是全智賢了，你如果有她那么漂亮也輪不到我追啊！”

“那你去追全智賢得了！”她有一絲不快，輕打著我寬大的后背，冷冷說道：“怎么還跟我拍拖啊？”我回過頭來，說道：“跟你開玩笑的，你上電視也很美啊！”

她噗嗤一笑，問道：“真的？”得到我的肯定后，他又說道：“那跟言夏比呢？我和她誰漂亮一些？”

“你啊！”我認真的看著她，唱道：“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美得讓我沉醉，你的壞，你的好，你發脾氣時撅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愛的人最能體會，你明了，我明了，這種美妙的滋味……”在徐千千還未唱完之際，我又跟著合唱起來。

“我真的是最美？”

“當然！”

在得到肯定的回復后，徐千千很開心，微笑著問道：“聽趙萍萍之前說言夏活力四射，又多才多藝，是不是在這一點上我比她差的很遠？”都說女人是善于妒忌的動物，雖然沒有見過言夏，可徐千千總是想從我口中套出言夏的事情。

“她嘛！”我立即解釋道：“就是喜歡看些愛情小說而已，譬如村上春樹、川端康成、杜拉斯和馬爾克斯，也沒什么特別的，文藝青年嘛，就喜歡裝逼。”

“那你呢？”她以戲瘧的口吻看著我，說道：“是不是也喜歡裝逼？”見我點頭默認，她又哈哈大笑：“怪不得你床頭擺滿了邊城啊，圍城之類的小說，原來有這個用處，改天我也看看。”

這天晚上我給徐千千講了很多，講了林徽因和梁思成，又講了陸小曼與徐志摩，最后又講了張兆和跟沈從文。

林徽因曾說過，徐志摩寫給她的那些不過是徐志摩自己想象出來的，并不是林徽因。她所認可的自己是有煙火氣息的，不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不會頻繁奔波于神州大地，游走在各種古建筑之間。

人生中的一大快事便是，和喜歡的、深愛的人，一起走遍天南地北。顯然，和梁思成在一起，林徽因是快樂的。

而在當時我徐千千看來，我們之間的愛情也該是這樣的，一起上班，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當然，婚后生孩子這件事情對于我們也是必不可少的。她說唯有等到做到一位母親的時候，她才能體會得到那種艱辛與喜悅。

多年后，枯燥無味、度日如年的日子，還是在她緊咬牙關、封存渴望下，關于房貸、車貸、孩子的奶粉、學費，這一連串錢錢錢的打擊下潸然夢碎。林梁之間的簡單愛情，在這浮躁而又充滿渴望的新新世界，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還是會很懷念她當時的純真，那日她得知沈從文寫的很多小說是以張兆和為原型時，她說道：“那你什么時候將我也寫進你的小說里？”我望著她說道：“那你想我怎么寫你呢？”她微笑著沉默幾秒，說道：“就按最真實的寫，別有出入。”她閉著眼在幻想著，自己將會是故事里的女主人公。

“好，那就按你的性格寫。”我又望著她問道：“那寫些什么呢？打算把書的名字叫什么？”

“嗯……？”一陣思考后，她突然冷笑道：“就叫千面女人。”

“千面女人？”我突然噗嗤一笑：“你有一千種性格嗎？不至于吧？我看你沒有那么多面的。”

“你想看？”只在一瞬間，她的臉色就已經陰沉下來：“這變化夠不夠快？”才說完，她又哈哈大笑起來。

“是夠快的，都把本寶寶嚇壞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要不，就叫千面女人心吧？”我努力的解釋道：“千面女人似乎沒有深度，多加一個心才更加的貼切，它讓整個作品更加有內涵、有靈魂了。”

“好。”很高興，說道：“那就叫這個了，千面女人心。那你什么時候開始寫我呢？”她迫切期待著我會如何寫她。

只是，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我仍還未動筆寫她。我總是試著去推脫，說工作太忙、時間太少，反正就是以各種理由搪塞和敷衍。

不是我不想寫她，只是我不知道我該從何處下筆，我怕將她寫的太好她又說寫的不是她，真實的她該是怎樣怎樣？而不是這樣。

如果將她寫的不夠專一，或是太差，她又說她沒那么壞，那個書中可惡的女人怎么樣也不會是她。她認可的她應該是有血有肉，不是瘋瘋癲癲，隨波逐流的。

終于我還是等到她測底地消失在我的世界后，我才開始寫關于她的故事。

自然而然，千面女人心這個標題便被我理所當然的當作小說的書名。而這次，我并沒有告訴她：“徐千千，我開始寫你了。”

很久以后，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徐千千跟我談起了她和那個男生的前塵往事。她說：“他原本不是這樣子的，他有理想，有抱負，對未來了充滿信心。”我認真的聽著她說：“后來，事業的停滯不前讓他變得很沮喪，漸漸地，他總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飯也不吃，話也不講。”

“那他脾氣怎么樣？”我摟著徐千千，關懷備至地問道：“是不是很臭，還很喜歡辱罵人？”

“這你都猜得到？”徐千千輕捏著我的臉，說道：“那你可別學他，要不然我可是會跑的，到時候你就算死皮賴臉的求我，我也不會回來的。”徐千千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那顆被冰封存的心突然變得炙熱，她擁吻著我，而我立即熱烈地回應著。

從她溫暖的懷抱中，我能感受得到她的渴望，她是多么希望這一次珊珊到來的戀情能夠美滿與幸福。

“放心，我哪里舍得讓你難過？”我微笑著輕吻她的額頭，說道：“就算天塌了，我也會給你頂著，你永遠都是我的朱麗葉，我會永永遠遠地將你高捧手心，永遠……”

“少來？就你那個子？”徐千千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嘲笑我的身高。見我沒有在意，她又莞爾一笑，說道：“你把自己說的也太好了吧？我并不希求你一輩子都對我好。我只有一個要求，在你不愛我的時候告訴我，那樣我大可丟棄這段愛情，安然離去。”

“親愛的。”我深情地看著徐千千：“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至那晚我們于地鐵相遇，我就告訴自己，我要一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都只對你好。”

“親愛的，我也愛你。”她又吻著我的唇，說道：“即使哪天我們斷了聯系，我也不后悔愛過你。”徐千千能感受得到的我內心深處的悸動，雖然并不相信，但她還是很受用。

都說愛情這東西最讓人可恨，它可以讓聰明的女人昏了頭，也可以讓那些看似愚蠢、笨拙的男人，為了取悅喜歡的女人，變得花言巧語，腹有心思。

我雖看似沒心沒肺、冷冷清清，但曾經，我的冷漠外表之下卻暗藏著最炙熱的心，對于徐千千我從未吝嗇過愛。

被我狠狠羞辱后，那個男生就視乎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和徐千千的生活當中。我們又如同以往一樣，簡單而又快樂地上班和下班。

當我以為徐千千就此拋離了那個男生后，他又出現了，手捧著九十九朵玫瑰。而這次，徐千千沒有正眼看他，只是拉著我的手，躲藏在我寬大的后背。

“你什么意思？還沒完沒了了？”我的憤怒到了無可附加，我努力的壓制著內心深處的咆哮，冷冷清清地說道：“千千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麻煩你遠離她，好嗎？”我雖不喜歡他，但我仍真誠地懇求他遠離我們的世界。

“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跟千千的事。”他沒有理睬我，而是滿懷期待的看著千千，說道：“千千，以前都是我的錯，現在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可以，我愿為你改變自己。”才說完，這個討厭的男人就一點一點的靠近千千。

“別做夢了，許諾，我永遠都不會再愛你了。”徐千千怒視著那個男人，說道：“你已經成為了過去，我現在已經不可能再愛你了，我只愛吳秋。”徐千千當著他的面，雙手環繞著我的脖子不住輕吻起來。良久，她沒好氣的說：“現在你該信了吧？我怎么也不會將剛看完的書再翻閱回來重看的，想都別想。”

“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們曾經的那些美好？”這個叫許諾的男人仍不甘心的說：“我們曾一起讀書，一起打工，一起旅游。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見徐千千仍無動于衷的表情，許諾無助的說道：“難道你真的忍心將我們曾經的美好都統統丟棄？難道你就不會多想想我們以往的那些小甜蜜？太多太多的美好，我還未來得及品味，而你卻如此一笑而過了？多么可笑！”

“別扯沒用的。”我再也不能保持風度，嘲笑道：“可笑的是你，千千已經跟你講的清清楚楚了，你怎么還恬不知恥呢？哥們，這樣沒意思，我勸你還是保留些男人的尊嚴，走吧！”我拉著千千的手走了，見其仍喋喋不休，還未死心，我又沒好氣的說道：“別讓我瞧不起你。”

“你他么的，想死？”

這個叫許諾的男人再也不能保持風度，他瘋了，測底地瘋了。

他突然叫來早已經藏在附近的社會青年，一擁而上，將我痛痛快快地狠扁一頓。而這次，我沒有一絲毫可以還手的余地。

對天發誓，這次挨扁是我有史以來最丟臉的事情，特別是在一個女人，一個深愛我的女人面前。

當然，在徐千千心中，她并不覺得我窩囊，反而我會在她心目中異常高大起來。她不會有絲毫看不起我，反而會記得我為保護她而受的那些傷。

滿身傷痕，我無助的如同戰敗后的勇士，沒有痛苦，沒有哀傷，只有一顆仍舊澎湃不已的心。

帶著徐千千驚恐萬分后的冷漠，那個叫許諾的男人帶著他的那些胡朋狗友離開了。而這一次，他知道自己和徐千千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他們從此以后便是敵人，就算無意之中在街角碰到，這個倔犟的女人也定然會視而不見的。

“親愛的，對不起！”

“沒關系，沒關系……”我不斷安慰著徐千千：“不過是些皮外傷，不要緊的，過幾天就好了。”見她仍滿臉愁容，我將雙臂一舉，試著做舉重的動作。

“好吧！”徐千千噗嗤一笑，又假意瞪我，說道：“你還真的是皮厚肉糙啊！”她用手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胸膛，而我趁機又將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我要讓她知道，我仍舊安好。

盡管我曾不顧一切的深愛著徐千千，可現實的問題是，我們因為房貸、車貸、包括孩子的讀書跟奶粉，無休無止的錢錢錢。

最后，我們筋疲力盡。徐千千拿出了她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而等待我的只能是默默地簽字。除此之外，我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當我看到書上說，兒子歸我，女兒歸她，房子一人一半。我再也不能控制淚水，泣不成聲地說道：“女兒跟兒子我是怎么也不會給你的，你要就拿房子去，反正它還欠著銀行幾十萬呢。”

“呵，把自己說的真高尚。”她冷言冷語地看著我，說道：“你既然舍不得他們倆分開，那好，都給你，全都給你。”她拿著協議書龍飛鳳舞起來。

才寫完，他又說道：“房子可以給你，但不要讓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里面鬼混，不然我會……”她將手掌比作刀，意思簡單明了，如果我敢找別的女人住里面，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道：“我已經被愛情傷的體無完膚了，哪里還會相信它？我眼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他們倆個帶大，還有將這幾十萬的貸款還清。”

“那再好不過。”

時至今日，我仍會記得徐千千那天拿到離婚協議書后悲傷的表情。她本是希望我一如既往的挽留她，而我卻沒有一點留戀，這讓她又羞又怒，以至于我們覆水難收。

在我們離婚后，我又回到了我當初讀書工作的地方，這里屬于沿海，工資高、待遇高，這里的薪水足以讓我交的起房貸、車貸跟家里的日常開銷。

而唯一不能讓我滿意的是，我要和我兩個年幼的孩子分離。也許在這里多奮斗數年后，等我還清房貸、車貸，我便會離開這座冰冷而又沒有人情的城市。到那時候，我就又能跟我的孩子們團聚了。

我回到這座城市的消息還是被徐千千知道了。不久，她則辭掉了家鄉的工作，跟著我后面又來到這座曾讓她高興與悲傷的城市。

盡管我會知道她心里從來沒有忘記過我，但一想到她的臭脾氣，又讓我無法忍受。和好如初？真的很難。

在無數次騷擾，無數次嫌棄過后，我的無動于衷讓徐千千測底絕望，她知道了，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是不值得她留戀的。最后，她終于鼓足勇氣離開了我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盡管她執拗、倔犟，但她仍渴望被人似若珍寶。嘗盡心酸、絕望，徐千千終于明白，原來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沒心沒肺的男人。

她的心才測底的死了。

所以，她離開了。

而我呢，這個沒用的男人，總是在別人離開后才會想起人家的好。一如既往，等到測底沒有了徐千千的消息，我又會開始懷念她。

在測底斷絕聯系后，我試著發信息、打電話，然而一切石沉大海，于事無補，我尋覓不到她的一絲消息，只能默默地守著她的住處，希翼能夠再一次的遇上她。

“吳秋，你怎么在這里？”徐千千的閨密彭芳看著我，問道：“難道你不知千千辭職回老家去了嗎？”見我一臉茫然，她微笑著說道：“其實她根本就忘不了你，也舍不得你們的孩子，她說就是再苦，她也要回老家照顧孩子。”

這天我聽彭芳說了很多，作為徐千千的閨密，彭芳知道我和徐千千之間的所有的事情。我們從何時相識的，又從何時相戀的，最后我們又因為什么而離婚的。

一切的一切，太多了，多的我數也數不過來。在彭芳的口述中，我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徐千千，她對我有愛有情有難舍，對孩子有愛有心亦有不舍。如果當初能夠多諒解她的小脾氣，或許我們也不至于如今這般光景。

“鈴鈴鈴……”

我如孤魂般游走在街角上，看也沒看，我一把將手機接通，問道：“哪個？”而電話那頭傳來趙萍萍的聲音，我想也沒想，不耐煩的說道：“有什么事情嗎？”

“哥，在哪？”趙萍萍一如既往，關懷備至的說道：“我在你家樓下，怎么？你沒回家嗎？”

“沒有。”我苦笑著，沒好氣的問道：“怎么？想到關心我了？呵呵，原來我還會有人關心？真是奇了個怪了，難得！”我又在犯傻，似乎已然將自己所受到的種種痛苦轉移到了趙萍萍身上，而這樣做對嗎？我不知道。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是你從未在乎過我的感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特別是和徐千千好上以后，你就全然忘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它如此不堪一擊，以至于你提都不愿多提了。”她說的很認真，不容許我質疑。

“好吧。”沉默數秒，我才又說道：“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也同時替徐千千對你說聲對不起。我不該忽視你的存在，而徐千千也不該總是對你有偏見。”

“我打電話來并不是興師問罪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和陳嘉楠又復婚了。”才說完，趙萍萍又加了一句：“為了我的女兒，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恭喜你們。”

見我欲掛斷電話，趙萍萍又連忙說道：“陳嘉楠說很久沒見你了，想今晚約你吃飯，你看有空嗎？”對于趙萍萍的關心我還是很感激的，我撐起萬般無力的微笑，說道：“我現在什么都沒有，唯一有的是時間。”我無助的走著走著，不久，就已經回到自家的住房樓下。

“哥，你回來了。”

“是啊！”我將悲傷和難過暗藏在心底，滿臉堆笑著問道：“等了好久吧？”她點點頭，我又問道：“要不也上去坐坐吧？我也好先去整理一番，免得讓陳嘉楠笑話我，說我現在已經是個糟老頭了。”見趙萍萍笑靨如花，我亦為她感到開心。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趙萍萍跟在我的身后進入我家，四處張望一番，他又說道：“到處整理的蠻干凈的嘛！我還以為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子，到處亂糟糟的。”

“哪里？”我笑著說道：“我這個人懶的可怕，哪里愿花時間來弄這些？都是徐千千前一陣子來幫忙整理的，我只是讓它們原封不動而已。”當我說完，我倆同時輕笑起來。

趙萍萍了解我，在我還未和徐千千交往之前，我幾乎所有的衣物、鞋子、包括繁瑣的家務都是趙萍萍幫忙做的。對此我很感謝她，她亦覺得理所當然。

曾經我會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要是趙萍萍能夠嫁給我，真的，也很不錯。至少她性格和我很合拍，又懂得并在意我的感受，她永遠都不會和徐千千一樣，在外面她永遠都會給足男人尊嚴。

當和言夏拍拖后，我就測底的斷絕了這個念想，我不能在一個女孩那里受到了傷害后，又無恥的將痛苦轉移到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身上，這也是我今生和趙萍萍有緣無份的原因所在。

很多人都不相信這世界有純粹的男女友情。而我信，趙萍萍跟言夏也信，至少它真實的存在我和趙萍萍之間，我們始終如同親兄妹般互相關心。

得知她和陳嘉楠拍拖后，我很為她高興。我很了解陳嘉楠，他積極、樂觀、而又開朗，他總會用自己最炙熱的情感包圍趙萍萍。

而當她們真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后，我非常為她們高興，為此我請動了徐千千這個醋壇子來出席她們的婚禮，而那次我是作為女方的親人出席的。當然，這個陳嘉楠能理解，畢竟我和趙萍萍以兄妹相稱十幾年了，他哪里會不知道？

后來由于工作的原因，或更多的是怕徐千千和陳嘉楠他們誤會，當趙萍萍給我打來電話，激動的說：“哥，我終于有了。”當我表達了自己的祝福后，趙萍萍又笑著說道：“他雖珊珊來遲，但我卻期待已久。”

“千千不久前也懷上了。”我很是興奮的說道：“看她那樣子孕感很強烈，我怕又沒好日子過了……”趙萍萍似乎沒有聽我在說什么，她又插嘴說道：“你這又在做爸爸，又在做舅舅的，你到時候忙的過來嗎？”

“當然。”我誠摯的說道：“我可以去學啊！只要我肯學，哪里會學不會呢？”我一直在電話里談論著徐千千怎樣怎樣？去忘了關懷趙萍萍。

或許我當時是認為那個關心她的人應該是她的老公陳嘉楠，而不是我。這一次電話交談中她一直在說她的，而我卻又在說著我的，或許我們早就不和群了吧！

“徐千千一直很愛你。”趙萍萍坐在沙發上說道：“那天跟言夏談過后，徐千千又找過她，并向她問起過你們的過去。”

“她問這個干什么？”

“她只是認為自己不夠了解你。”趙萍萍認真的說道：“所以她想要更加的了解你，她愿意為你改變自己。”

“改變自己？”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趙萍萍，說道：“她那么臭的脾氣哪里改得了？”我并不相信趙萍萍的話，至少我并不認同徐千千愿意為了我而改變的事實。

“你怎么還這樣子呢？”趙萍萍似乎有所不滿，沒好氣的說道：“她已經為你拋棄了所有，而你卻仍能如此鎮定的假裝視若無睹？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居然連一個女人的勇氣都不如。”

“好吧，是我的錯。”

“別，這樣說沒意思。愛情里并沒有對和錯，你和徐千千并未緣盡于此，想想還是怎么給你的兒女一個溫暖的家吧！”

從趙萍萍的話里，我似乎猜出了她意思，她是想勸我和徐千千重歸于好，只是感情的事情別人哪里說的，看的清楚？連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何況別人呢？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不管怎樣，趙萍萍還是真誠的關心著我，對此，我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