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人是最感性、最懂得遺忘的動物。就算你對一個人再好,當分離后,他自然又會淡忘了之前你對他的種種好。而他唯一不會忘記的是,曾經傷害、辜負過他的人。
人心嘛,總是欲求不滿,欲壑難填。當然,我亦一樣,和他們并沒有什么不同。趙萍萍總是如同我的親人一樣,關心、愛護著我。而我,自從讀大學以來,這么多年從沒有真心的想過她的好。我總是把她的傾情付出當作理所淡然,所以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傷透了她的心。
徐千千曾在離婚后給了我四個字的評價“沒心沒肺。”初次聽聞時,我曾竭力狡辯著,后來慢慢的聽多了,就已經麻木了,變得無動于衷了。
我原本以為沒人能傷我的心。而愛上曼聯后,我才知道,那個傷透我的心的人是紅魔鬼的教練和他的那些球員。
自從亞歷克斯.弗格森爵士帶著光榮與榮耀離開夢劇場后,他的繼任者無論是大衛.莫耶斯,還是路易斯.范加爾,二人怎么努力也沒能將曼聯這艘紅色巨輪駛向勝利的港灣。
2014年4月22日,聽聞莫耶斯下課,我如久旱甘霖,為之一振。莫耶斯讓我如此討厭的原因是,他居然能讓曼聯這只王者之師萎靡不振,才得區區第六名。我分明記得弗格森爵士將曼聯交給他的時候可是冠軍之師啊!
第六,區區第六,他不下課誰下課?何況他還留下八十一路傳中,要維迪奇觀看并學習賈吉爾卡踢球這樣的笑話。他不下課?那真是沒有天理。
后來,大衛.莫耶斯下,路易斯.范加爾上。范加爾的下課在我看來,沒有一點兒冤。他那千篇一律的催眠踢法讓我昏昏欲睡,以至于我常會對著電視機罵:“你他么的,進個球有那么難嗎?”
勉強支撐到第三個賽季后,范加爾還是下課了。那天,我沿著家鄉的東湖狂奔慶祝著。
他讓我如此討厭的原因是,他曾在官方新聞發布會上說過“曼聯要習慣于歐聯杯。”記者問他,是什么意思?難道現在的曼聯已經看不到爭冠的希望了嗎?
而那個曾自以為自己很有種、又很牛叉的男人,居然厚顏無恥的說:“是,現在的曼聯隊沒有什么特別的,它早已經不是那個人人畏懼的紅魔。”
當我從大洋的彼岸,電視機中聽到我的主隊的教練居然如此厚顏無恥時,我真的有種要狠狠砸掉電視的沖動,大口罵道:“我去你X的。”
不知不覺,愛上曼聯隊已經有整整十二年了。這期間它給予過我歡笑、快樂、痛苦、悲傷,我依然會記得紅魔于2008 年在莫斯科擊敗切爾西捧杯的場景,又記得阿奎羅絕殺女王公園巡游者,搶冠的場景。
一切如昨日,我清晰地記憶在我的腦海里。而這一次,曼聯隊在上帝第一,他第二的鳥叔穆里尼奧帶領下,一切都在往好的轉變。這次,曼聯隊迎來至弗格森爵士退休后最好的成績,聯賽第二名。
周亦航這次來找我的原因也多半是為此。重回榜首前列的感覺很不錯,他想要和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悅:“今年曼聯隊成績不錯,夏窗也該有大動作了,你說是不是?”他不知該說什么?反正他只要望著言夏就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當然,我看的出來,他是喜歡上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由于我在旁,或是太過緊張,周亦航這才半天憋出一句話來。
或許是對曼聯管理層太過失望,我并不認同周的觀點,辯解說道:“這誰知道?艾德伍德沃德并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更何況他身后站著的格雷澤家族更是一個吝嗇鬼,要他們拿錢?我看難。”我幫自己加了點水,以此來平復一下我那受傷的心。
也許是覺得受到冷落,言夏也加入進來,她沒好氣的說道:“曼聯隊現在踢的球能看?他們的球員拿著英超最高的薪水,卻踢著最丑陋的足球,要是我,我早就脫坑不看了!”她拿起咖啡自顧自的的喝著,絲毫沒有理會周亦航驚訝的眼神。
“她以前也是曼聯球迷。”我望著周,對他解釋道:“她以前因為我喜歡曼聯,最愛貝克漢姆和吉格斯。”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言夏先是瞪我一眼,后又說道:“以前根本不懂,哪里知道足球是什么玩意?我一直以為只有傻子才看二十幾個大男人爭一個球的游戲。”
“那現在呢?”周亦航有了興趣,認真的問道:“現在又喜歡哪個隊?”周方說完,言夏便笑道:“利物浦。”言夏見我和周亦航鐵青的臉,又笑道:“我前男友是利物浦鐵桿,他最愛杰拉德。”見我和周半天未說話,她又問道:“難道不可以嗎?難道和利物浦球迷吃飯很奇怪嗎?”
“沒,沒……”
“還好,還好……”
我和周亦航同時狡辯著。我們是怎么也不會承認我們有把言夏當成我們的死敵的。
“你們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見情勢不對,我立即想開溜,思來想去,頓覺不妥,說道:“小小羅,今晚幫我送一下這位美女回家,鑰匙拿好,明天一早我上你家拿。”沒等周亦航答復,我已將鑰匙仍在他手中。
“唉……”
周亦航本想推脫,見我轉身就走,他也沒辦法,只能默默將車鑰匙收起。言夏看出他的意思,沒好氣的問道:“作為紳士,難道送美女回家就有這么委屈你嗎?”她怒目圓睜地盯著周亦航。
“沒,沒……”周亦航竭力狡辯著,說道:“我明天要直飛臺北,怕今晚弄太晚了,明天趕不上。”
“好吧!”言夏失落的說道:“那我自己回家。”
“別……”周亦剛已經被她弄的云里霧里,戰戰兢兢,說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免得秋哥說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沒有我這電燈泡在旁,,周亦航又展現了他那情場老手的本色,滔滔不絕地說個不聽。
言夏和周亦航讓我想到了傾城之戀里的范柳原與白流蘇。范白二人雖心屬彼此,但白流蘇又怕他們之間彼此拒絕。所以,對于愛,我們原本不該輕易說出口來。能說的,可以說的,最好還是點到為止。
可,可笑的是我,我總是拿自己對于愛情的那套觀念強加于人。別人眼中的愛情是什么樣的,我怎么能知道呢?或許,愛情也可以是突如其來的,不然徐千千也不會在和我相識數面后,選擇和我交往。
看著言夏與周亦航,我又想起了我和徐千千初次約會的場景。那一天我清楚的記得,那是我們在確定戀人關系的第二天,那天她穿著粉色的長裙出現在我的住宅樓下,當我接到她的電話時,我欣喜若狂地問道:“是徐千千嗎?”她溫柔的回答道:“是,你住第幾層?”
“我啊?第五層,501。”我有所察覺,問道:“難道你在我家樓下?”她在電話的那頭,點頭說道:“是啊!原本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只是我太笨了,查不到你住幾樓。”雖是電話里,但我依然感覺得到,她的快樂。
“沒有啊!你挺聰明的!”
“有嗎?還是不要太聰明了,要是我太聰明了,怎么顯得出你的特別呢?所以,我還是笨些好,這樣才能永遠依賴著你。”
“那你確定好了,永遠依賴著我嗎?”才說完,門鈴響了,我打開,徐千千徑直站在那里,深情地說道:“我已經確定好了,那你準備好了嗎,吳秋?”
我直直地望著她,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就差您了,女王公主號隨時可以啟程。”當我張開雙臂,徐千千興奮的撲向我的懷中。她忍不住喜悅,喃喃的說道:“我不要什么女王、公主,我只要你永遠地對我好。”
往事總是這般傷人,我還未細細品味,時光已經匆匆過去許久。當我帶著昏沉的睡意回到家中時,徐千千又穿著我的睡衣,躺在我的臥室里。
我先是驚訝,后是不滿,問道:“你怎么進來的,從哪里找來的鑰匙?”她沒有理會我,仍玩著她的手機。許久,她才說道:“找房東阿姨拿的,你又沒有告訴她,我們兩個已經離婚。”
“也是!”我冷笑著說道:“好像除了我的媽媽姐姐和趙萍萍、言夏,其他人并不知道我已經離婚了,包括我的兒子跟女兒至今仍不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完整的家了。”
“這一切都怨誰?”徐千千咆哮著,說道:“還不都是你,你這臭男人,本事沒有,還整天故作風流,到處拈花惹草。”突然,她又將枕頭仍向了我,而這次我似乎有所感應,提前躲開了。
“聽說那個叫言夏的女人騷的很,比你那趙萍萍更放的開,你這么早回來該不是吃了閉門羹了吧?”她又在刷著抖音,看了一會,又譏諷道:“我還以為你又要夜宿不歸了呢?”
“沒有。”我努力的辯解道:“我和言夏的事情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經結束,現在已經沒有絲毫可能,麻煩你今后別再提她,謝謝。”
“好吧!我暫時信你個鬼。”徐千千突然噗嗤一笑,說道:“飯給你做好了,拿出來熱熱就可以。”我徑直走到廚房里,將菜從櫥柜里拿出,又放進了微波爐里熱了起來。
“你吃了沒有?”
“怎么?還知道關心我了?真是難得!”徐千千從臥室來到客廳,徑直地坐在我身旁,雙手捧著臉,輕笑著問道:“怎么樣?能吃不?”我不咸不淡地說了句:“還好。”我用余光掃描了一眼她,明顯出的出她不高興的表情,我趕緊說道:“好吃,老婆大人做的就是好吃!”
“去去去……”她假意生氣:“誰是你老婆?你別亂說,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請您記住,是前妻。”從她的語氣中,我知道,她并沒有生氣。
“唉,這肉是從哪里來的,知道不?”見我吃的香,徐千千惡心我,說道:“這是我在菜市場邊上的下水道撿的發臭的豬肉,怎么樣?好吃不?”見我想吐,她奚落道:“瞧瞧你那死樣子,我有那么壞嗎?謀殺親夫的事情我徐千千是不會做的,就算是前夫。”
我終于明白,我的死要面子害了自己,徐千千還算良善,要是換算了別的惡毒的女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再不好,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徐千千還是會放我一條生路的。
看我吃的香,徐千千也張嘴過來,吧嗒吧嗒,說道:“給我吃一口。”見我沒有理會,她很生氣的將桌上的菜統統收走。我向她抗議著,而她卻說:“你看看你那身肥肉,還吃?都快變成豬了,改天走不動道了怎么辦?誰扶你?要不拉去屠了得了,省得礙我眼!”
“太狠了吧你?”她今天高興,我知道不能再激怒了她,要不然這些天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狠?”她惡恨恨地瞪著我,說道:“我有你狠?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一直對你那么好,可你呢?你是怎么對我的?你眼里有我嗎?你眼里只有那個趙萍萍。”她氣呼呼的走進了臥室,并重重的將門關起。
我本想解釋,可又怕越解釋越亂,想想,有些事情還是懶得解釋的好。等我昏昏沉沉的躺在沙發上,我的手機又響了,看也沒看,我便打開手機,問道:“哪個?”電話那頭清楚地傳來趙萍萍的聲音,她問起我,言夏怎么還沒回來,已經晚上二十二點了。
我告訴了她,今天的事情。趙萍萍笑道:“她那德行?就這樣,見到帥哥就走不動道兒,看來她今晚又不會回來了。”才說完,她家門鈴就響了。趙萍萍并沒有立即掛斷電話,而是邊接電話邊開門。
電話那頭傳來言夏的聲音,她問道:“臭女人,又在跟哪個野男人聊騷啊?”趙萍萍生氣的說道:“還不是擔心你啊,你個沒良心的家伙。”她將門重重一摔,說道:“我在跟我哥打電話,問你去了哪里?我還以為他把你賣了呢!要是知道你在跟別的男人私混,我才不找你。”趙萍萍如同辱罵小丑一樣,罵罵咧咧。
“行,行,行,我錯了,請您原諒,是我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在這里我給您道歉。”言夏一把搶過趙萍萍手機,對我說道:“你的女神跟別的男人約會,你心里是不是很難受?如果有,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的。”她又一次戲弄我,這一次她笑的很壞,壞的很徹底。
我還未開口,趙萍萍就取笑道:“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別在那自作多情了,好嗎?”言夏反駁道:“搞得人家就喜歡你一樣,別忘了曾是我甩的他,不是他甩的我。”言夏重復說著這幾句話,仿佛要是她不講就沒人知道她的光輝業績。
“呵,找到知己了。”徐千千突然從臥室里走出,并一把搶過我電話,問道:“當初是什么原因決定甩掉他的?”言夏聽出了徐千千的聲音,大嚇一跳,解釋道:“我就說著玩的,別認真。”
“別解釋,我只想聽真心話。”她斬釘絕鐵的說道:“我想看看他這些年有沒有轉變,至少為我有沒有轉變。”徐千千在等待著,如同聽著老外婆說著古老的故事。
“真的要聽?”在得到確切的肯定后,言夏這才開始提及我。這晚她說了很多,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她向徐千千提及了我為她而愛上文學,又不肯為她放棄放棄友情,出國留學。
得到想要的答案,徐千千很高興,嬌聲笑道:“幸虧他沒跟你出國,要不然我也得不到他,雖然他沒心沒肺,但至少他曾對我敞開過懷抱,還是很謝謝你,謝謝。”兩個奇怪的女人,在復雜奇怪的場合下結束了這段談話。
我有時就會想,為什么徐千千就這么不喜歡趙萍萍呢?其實趙萍萍人也蠻好的,至少在我看來,她對我比言夏對我更好。言夏付出了是想給予回報的,而趙萍萍卻從未有過想要索取回報的打算。
2008年,我第一次和徐千千在星巴克約會時,趙萍萍打來電話,問道:“哥,你在哪里,怎么也不帶上我?該不是和哪個女生約會吧?”見我吞吞吐吐,她更加確定,興奮的問道:“嫂子漂不漂亮?”她似乎很期待,想要第一時間熟識徐千千。
“還好!”見徐千千假意發怒的表情,我改口說道:“很漂亮。”這次,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的很開心。
趙萍萍突然對徐千千有了濃厚的興趣,又問道:“怎么形容?難道比我和言夏還要漂亮嗎?”對于外表,趙萍萍自認為自己長得還是不差的。
“怎么形容?”我看見徐千千微微得意的表情。她很期待著我會以怎樣的詞來修飾和形容她。
“如果要問我怎么形容?一見傾心,再見傾城。”我望著徐千千深情地說道:“如果你是上天派給我這卑微渺小人的天使,那么我會窮盡一生,努力并認真的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你!”
“滾……”
徐千千羞澀的再也聽不下去,她一把搶過我的手機,并對著電話說道:“他腦子有病,病的不輕,如果你有現在有時間,就趕緊送他去醫院,別晚了耽誤治療。”趙萍萍問起我們在哪里,而這個笨呼呼的女人還真的就告訴了她。
我知道趙萍萍的到來肯定不會是件好事情。之前和言夏的戀情告吹,或多或少,有趙萍萍身纏其中的原因。當然,我并不是要把失戀的責任推脫于她,我只是說,要是沒有趙萍萍,我和言夏的那段感情就會更純粹、更美好一些。
中國人就這樣,要是戀人之間夾雜著雙方的父母或親人,有一方發表了一絲的不滿,然后戀情告吹,那那個男孩女孩多半會將分手原因推脫給自己的父母或親人。他們從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他們只是天真的認為,要是沒有父母外界影響,他們本可白頭到老。
盡管和言夏分手已久,但我似乎從未反思過這段不太美好的愛情。到底我做錯了什么?又做對了什么?不,我從來沒有想過。
我想,這次我該好好想想,我該以什么理由來拒絕趙萍萍的如影隨形?只是,我還未想好,趙萍萍就已經出現在我的約會地點。
“嫂子可真漂亮。”趙萍萍一來,便如抹蜜般夸贊徐千千:“真是膚白貌美,和我哥天生一對。”
“你也一樣啊!”面對夸獎,徐千千很受用,微笑著問道:“身材和相貌都這么好,一定有很多男生追吧?”見趙萍萍有些害羞,徐千千又問道:“難道有喜歡的人了?改天帶我去看看。”見趙萍萍慌亂看我的眼神,徐千千突然明白,她立即、立刻變得冷淡起來。
而這一切,趙萍萍視乎渾然不知,她還以為這個她自稱嫂子的女人還會很喜歡她。她傻里傻氣的說道:“其實你早就見過了。”當她再次看我時,我卻怎么也不敢再次看她。趙萍萍和我,和徐千千,我們三人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中。
至此,徐千千就不再喜歡趙萍萍,她說我是她的專屬,她不容許任何人與她分享她的獨家記憶。
所以,后來她們倆個女人的關系變得很差,徐千千總會有意無意地排擠趙萍萍。作為敏感動物的趙萍萍,她自然也知道徐千千的想法。漸漸地,她總會有意無意躲著徐千千。而我,盡管努力地調解著這兩個女人的關系,可她們兩個已經從普通朋友變成了死敵、死對頭,要想修復關系?那已經沒有絲毫可能了!
這次和言夏臭味相投,我也不知道徐千千能堅持幾天?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們的友誼小船也會陷入洋洋大海中,說翻就翻吧!
徐千千總是這樣,對人是三分鐘熱忱,七分鐘冷淡。才掛斷電話,她就望著我,冷冷說道:“別以為我是在給你機會,我是看趙萍萍不爽,要讓她死心。”她將手機仍給了我,獨自回到臥室。
“你這樣做目的何在?”我也跟了進去:“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我,有意思嗎?”徐千千仍玩著手機,突然噗嗤冷笑道:“沒關系了?怎么會沒關系呢?我問你小寶叫你什么?晨晨叫你什么?”
“爸爸啊!”我明白她的意思:“這還用你說?我難道會不知道?煩請你今后別再拿這個綁架我,好嗎?”她靠在床頭,輕笑著說道:“在我還未找到合適的目標前,別想甩開我,想都別想。”呵,多么可笑的決定,原來她還有將我當備胎的想法。
“好吧,那么祝你早日找到真愛。”我徑直走向浴室,又回頭說道:“到那時候,我希望我們可以測底結束。”她仍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冷笑著,自言自語:“測底的結束?難道真的就這么討厭我了嗎?看來是我的錯,我不該再苦苦糾纏的。”從徐千千哀怨的眼神里,我看出了她的寂靜,但卻看不出她的小小心思。
或許,多年以后細細品味,我才能讀懂她的良苦用心,說穿了她還是舍不得放下我們這段感情。
說真的我還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我這一生中的兩段愛情都是在波瀾不驚的狀態下發生。對于感情這種東西,我并沒有刻意追求,它總是水到渠成的發生在我身上,沒有驚喜,沒有浪漫。盡管我曾自己為很有才華,但那只存在我的浩瀚書海里,現實中我只不過是一個愛情的傻瓜。
我又一次想起了我向徐千千求婚的場景,沒有音樂,沒有甜蜜,有的只是緊密相擁的我們。在房間里,我抱著她問道:“親愛的,你愿意嫁給我嗎?”我準備了無數個開場白,卻以最了無新意的臺詞作為開場。
在我看來,我們都已經同居了一年多,跟她求婚難道她還能拒絕嗎?那只不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已。
“什么?”她錯愕地看著我,問道:“這就是你的求婚方式嗎?難道就沒有點什么特別的嗎?”我明白她的意思,將彩色的氣球交給她,微笑著說道:“當然有,你猜我將它放在哪里?”
“這個?”徐千千看了一眼,似乎發現了球里的秘密,她眼角一翻,笑道:“我當然知道。”才說完,她立即將氣球拍破,只聽“嘭”一聲,球破鉆戒出。我立刻單膝跪地,將鉆戒帶在她手上,溫柔的說道:“親愛的徐千千,你愿意嫁給我嗎?”盡管我知道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我仍然期待著她說“我愿意。”
“如果我說不愿意呢?”她俏皮地看著我:“那你會怎樣?是不是會很傷心?”她捏了捏我的老臉,又笑著說道:“然后又準備跑去找你那干妹妹?”
“沒有,哪有?”我努力地辯解著,說道:“你始終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為你我可以放棄所有,只要是你喜歡的,討厭的,我都可以隨你遷就。”
“那如果我討厭你呢?”徐千千戲弄著我,說道:“你怎么遷就?”她這個問題太難,我只能翻白眼,說道:“這并不是我該遷就的事,這是你的事,對此,我無能為力,只能委屈你了!”
“好吧!”徐千千雙手抱著我的頭,輕笑道:“那我只能委屈自己了,除此之外我已經別無他法了。”她深情地吻著我的額頭,又笑道:“那這次就讓你撿個天大的便宜,記得要好好珍惜!”
“好吧,我會的,我會永遠地好好珍惜你,永遠。”趁徐千千沒注意,我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徑直往臥室走去。
時至今日,我依然會記得那天晚上我們有過的甜蜜。她緊緊地靠著我,我緊緊地抱著她,如漆似膠,我們一整晚沒有睡。她問我:“你說我們今后會離婚嗎?要是你背叛了我,怎么辦?”
“不會”我將徐千千的頭枕在我的一只手臂上,而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我們永永遠遠都不會分離,我會一直對你好,直到永遠。”我不停地說著如何、如何愛她,卻忘了愛情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經年累月地付出。
對于一個傷痕累累的人來說,回憶總是這般傷,我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所有的美好便已經煙消云散。很多次我告訴自己,要懂得放下身段,和自己的老婆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并不丟人。
而一個連自己的摯愛都不肯擇腰的男人,并不是個好男人。顯然,那個男人說的就是我,不然我也不會再次刺激徐千千那顆敏感的神經。
顯然,她一再找尋到我家來的原因,還是希望和我和好,這個道理我又懂,只是我還是不太習慣她說話的語氣方式,尖鉆刻薄、小氣橫秋,只顧自己痛快,從不顧及別人感受。
盡管如此,她突然不辭而別,我還是會很擔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回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難過就一個人默默地走在街上?
也許是最近不好的新聞看太多了,我突然害怕起來,怕她會有意外。于是我又默默地穿起衣褲,默默地下樓,并默默地走在空蕩的街上,四處張望著,想要知道她仍能安好。
“怎么?又一個人坐在這里?難道不準備回家嗎?”我站在街角的路口,看著徐千千,說道:“我還是送你回家吧!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說。”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這次我不想再讓她掙脫。
“有什么好講的?”徐千千如同奔流般,吼道:“你不是要和我測底的結束嗎?現在這種情況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走了你稱心如意了?”見我不語,她又高聲說道:“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我再也不會煩你了,你大可安然入睡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把抱住了她。而同時,街角的高空樓上有人傳來了不滿,并無意將花瓶推了下來。而剛好,在我將徐千千擁入懷的瞬間,那花瓶從她身邊插肩而落。
我很慶幸,心里不斷安慰自己,告訴自己,我做的決定是多么英明。要是晚了一步,或許什么都已經難以挽回了。
“別再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了,那沒意思。”她并沒有看我,而是淚流滿面地說道:“我們之間已經測底的結束了,這次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見。”徐千千一把將我推開,獨自黯然神傷地走了。
此刻,她的心是死的,不然以她的膽小,她是不可能不被嚇到的。而我的心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恨自己為何總是這么的混賬,為何我要一再傷她的心?難道我就不能為她改變,遷就她的野蠻?
而這一次,我又默默地看著徐千千獨自離開。當我望著她家亮起的昏暗燈光,我才會感到安心,看來傷痕累累的她并沒有被輕易擊倒,她還是那個堅強的她,而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