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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的《遼史補注》出版過程

李勉

《遼史補注》成書歷時半個多世紀,始撰于史語所時期,到陳述先生去世之前,方基本完成,又時隔二十六年才終于出版。所謂“好事多磨”,陳述先生在漫長的歲月里不斷對這部書進行補充、修正,使之成為了一部集整理與研究為一體的巨著。

其實在此之前,該書曾有好幾次可以出版的機會,都因種種原因擱置下來?!哆|史補注》的撰著和出版過程,也是中國近代以來社會變遷的一個縮影。

陳述先生在《遼史補注》后記里寫到撰著是書的起因:

述初讀《遼史》時,嘗置《遼史拾遺》、《拾遺補》于側,覺有未安,隨手查閱。后因翻檢之便,遂合兩者為一書。偶有新知,亦附注書眉,僅便于使用,初未有意成書。

在北海靜心齋時,一日,友人姚從吾過訪,見此冊,問,吾兄將欲撰一新《遼史》?急應之曰:不敢不敢。當時吾實無此奢愿。但志在遼、金二史,則已略具方向。

北海靜心齋,即當時中研院史語所所在地。陳述因受傅斯年看重,1935年畢業后即到史語所工作?!哆|史補注》工作的正式開展,正始于此。現在還能看到本書早期的手稿,用的是史語所特制的稿箋,烏絲欄,半葉10行,中縫油印“補注”二字。另刻有“校注”專印。陳述將《遼史》正文逐字抄錄,校注部分則先捺朱印,再用雙行小字注于下。這顯然已經是謄抄過的,若再有增補,則以蠅頭小楷寫于天頭地腳,或另紙貼附。

“七七”之后,陳述隨史語所內遷,先后輾轉于南京、長沙、桂林、南寧、昆明等地,1940年底被金毓黻“借調”到僑居四川三臺的東北大學,其間始終筆耕不輟。當時《遼史補注》書稿初就,曾與《遼金聞見匯錄》(未刊)一起列入東北大學的出版計劃,因呈請陳寅恪先生為做序言:

……久與淪陷區隔絕,東北重分幾省,已莫得聞;經濟更無所知。且金先生只半年來三臺,半年在重慶,印制設備,僅石印機一臺。

遠在后方,期以紙墨報國,此書與《遼金聞見匯錄》,均曾列入計劃目錄。因條理其類例,整齊成書。并以序例寄寅恪先生呈教,重承鼓勵,亟欲早見此書出版。但卷帙較重,印制為難。(《遼史補注后記》)

陳寅恪當時剛剛脫離了困厄香港的處境,輾轉抵達桂林,“途中得陳玉書先生述寄示所撰《遼史補注序例》,急取讀之”,境遇所至,懷古而傷今,特贊同其寧詳勿略之旨,寄望甚高。欣然為其撰序,稱:“惟尚冀未至此身蓋棺之日,獲逢是書出版之期,而《補注》之于《遼史》,亦將如裴《注》之附陳《志》,并重于學術之林,斯則今日發聲唱導之時不勝深愿誠禱者也。”

《遼史補注》雖列入出版計劃,并獲陳寅恪撰序,但當時因為《補注》一書篇幅較大,而戰時物資短缺,印力有限,終未能印成。據陳述在另一篇文章里回憶道:

研究室附設兩套石印機,一面編印《東北集刊》,一面印研究東北的專著如《東北通史》、《東北書徵》等,還承印東大的學報《志林》,《遼金聞見匯錄》、《遼史補注》也排入過計劃目錄,實際無力印。又因研究室改為研究所,任務由研究東北轉向一般教學,1942年我專任歷史系教授兼研究所導師,印書的事就擱置了。(《求學自敘》)

書稿雖沒能印制,但至少未毀于戰火,已屬不易。日本投降后,東北大學陸續從三臺遷回沈陽,陳述“同全校人員別了三臺,過重慶,順江而東”,先到南京,再到上海,留在上海暨南大學、復旦大學任教,沒有去沈陽。1947年,陳述回到北京師范大學,此時《遼史補注》又有一次出版機會:

友人聶崇岐小山、齊思和致中為言,哈佛燕京社存紙若干,欲排印此書。(《遼史補注后記》)

1951年2月,教育部接管燕京大學,次年高校院系調整,燕京大學被撤銷,哈佛燕京學社北平辦公處也與燕京大學一起成為了歷史,排印一事自也作罷。與社會的巨變相比,一部書的出版與否便微不足道了。

1949年下半年,陳述先生響應吳晗提議,發起成立了中國新史學研究會,又上天安門城樓見證了開國大典。他的遼史研究工作,受到了忘年老友——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的關注。陳述回憶:

有一天,徐老(特立)到我家里來,談了一會兒,要看看《遼史補注》,同來的還有中宣部的兩位同志,前后翻著看了幾段,說,“很好。和王先謙的《補注》并不相同,以后我替你設法印?!?/p>

陳述與徐特立早在1937年便已相識。當時徐特立奉中共中央之命,從延安到長沙任中央駐湘代表,開展統一戰線工作。北方的一些機關、大學也紛紛南下,陳述隨著中研院到了長沙,給陳寅恪先生當“臨時助教”。有一次陳寅恪給臨時大學講南方民族“巴蜀蠻獠,溪俚楚越”,徐特立來了,三人便攀談起來。自此以后,二人結成了忘年交,但很快各自離開。直到1949年,二人才在新北京又見面。(陳重《徐特立與陳述》)

50年代初期,徐特立與陳述都住在西四,隔得很近,二人交往密切,“一起談政治、講歷史,指出‘歷史要為政治服務’,鼓勵陳述多出歷史研究成果,并推薦陳述到中央民族學院研究部工作”(《徐特立年譜》)。徐老關心《遼史補注》的工作,也關心遼金史研究的具體問題,還寫信與陳述討論。比如陳家至今收藏的一封徐特立來信(見《陳述先生百年誕辰紀念冊》),是討論“乣軍”問題的。

陳述教授:

乣軍資料奉還,乞

察收。有不成熟的意見如下:

以《通志》的《氏族志》及《禮記》的、《左傳》的文獻和南方現存的祠堂制,乣軍只是利用舊的氏族公社的遺留形式,而內容仍然是私有財產的剝削社會。是否正確,請審核為盼。

特立

1952年,陳述先生調到新成立的中央民族學院研究部,次年一家人搬到了西郊,二人見面的機會漸少。1958年,中國科學院民族研究所成立,陳述調任該機構任研究員。從到民族學院起,他的主要工作是配合民族識別、民族調查,編寫民族史材料等,研究成果頗為豐碩,《遼文匯》《金史拾補五種》《契丹社會經濟史稿》先后出版。補注《遼史》的工作隨著新的研究進展仍在繼續。

1967年,是陳述與徐特立的最后一次見面,九十高齡的徐特立仍然牽掛著《遼史補注》。陳述的兒女親家周世釗,是徐特立在湖南第一師范時的學生、毛澤東的同班同學,新中國成立后在湖南從事教育工作。當時周世釗受到造反派沖擊,毛主席邀請他到北京來,徐特立接他到家里住了兩個月,也邀請陳述來見面。三人又談起《遼史補注》,陳述當時正準備去河南干校,深感時間緊迫,可能無法再寫了,難免沮喪。徐特立一再囑咐:“你們一定要堅持完成《遼史補注》,以后要多來?!钡诙?,徐特立與世長辭,沒能看到《遼史補注》的完成,設法出版的諾言也未及兌現。此時這部巨著是否還有面世的一天,誰也不知道。

1971年6月,陳述先生被調到中華書局,接續馮家昇,承擔《遼史》的點校工作。馮家昇的工作從60年代初開始,到1966年,完成了超過三分之二的標點和??庇?。后“文革”爆發,“二十四史”點校工作中斷,直到1971年才得以重啟。而馮家昇已于1970年4月去世,《遼史》便由陳述接手繼續點校,陳述也由此從干?;氐奖本??!哆|史補注》的長期積累,對《遼史》點校起到了學術支撐的作用,對馮家昇點校的初稿是一個有力的補充。

主持標點“二十四史”的,是顧頡剛先生。顧頡剛與陳述也是早在20世紀30年代便已相識。陳述的《金史氏族表》,鄧之誠曾經推薦給顧頡剛,希望在《燕京學報》上發表。當時《燕京學報》的主編是顧頡剛與容庚,顧與容商量,后者以為“印出無銷路,故不印”(《顧頡剛日記》1934年12月5號)?!督鹗肥献灞沓醺濉纷詈蟀l表在1935年的《史語所集刊》上。后來陳述進入史語所工作,與顧頡剛有不少見面的機會。建國以后,二人也不時一起晤談。陳述參加到“二十四史”工作中來,時常向顧頡剛請教。1974年10月,點校本《遼史》出版,陳述先生又全力投入到《遼史補注》的撰著中。

“二十四史”的整理計劃,原本分兩個部分,一是標點集注本,一是標點普通本,我們現在看到的整理本是后者。集注本包括已有的六種:王先謙《漢書補注》《后漢書集解》《唐書合注》、盧弼《三國志集解》、吳士鑒《晉書斠注》、彭元瑞《五代史注》,再加新編二種:史記集注和南北史補注。陳述曾與顧頡剛商議,是否能將《遼史補注》納入此集注計劃??紤]到集注本是標點整理前人舊注,而本書為今人新注,且在做法上與王先謙等人不同,不重考訂訓詁,而主要增補史實,是陳述本人多年潛心研究的成果,顧頡剛認為本書單獨出版更為合適,于是推薦給中華書局出版,并撰寫了序言。

中華書局檔案中藏有顧頡剛寫給時任中華、商務黨組書記兼總編輯金沙的推薦信,茲錄于下。

金沙同志:

頡剛承乏二十四史點校工作聯系之責,愧擁虛位,毫無建白。多幸出版局和中華各級黨的直接領導,以及工作同志們的努力,克底于成。這是貫徹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和黨的文化政策所取得的可喜成果,是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一項成績,值得慶賀。

今后廿四史書有很多工作可做。就廿四史的材料情況來說,有的比較詳贍;有的則漏略過甚,不足反映一代史實。遼史就是其中漏略最多的一種。此次參加點校遼史的陳述同志舊有《遼史補注》稿本,系仿裴松之注《三國》體例,對《遼史》作全面補充。頡剛曾于64年春翻看些注,覺有遼一代史料賴此獲得總集。自清以來對廿四史作整部加注的,前有《晉書斠注》,但彼多在文詞,此則較多注重史料,尤有用處。建議由書局責成陳述同志將其稿寫清,即可作為此次點校工作的補充。是否可行之處,統請裁奪。

此致

敬禮

顧頡剛75.8.24

金沙批示:“樹平、守儼同志閱。先了解一下情況?!眳菢淦胶挖w守儼是“二十四史”及《清史稿》點校組(即原古代史組)的副組長,組長是白壽彝。

趙守儼批復:

陳述同志的遼史補注一稿,抗戰期間即已著手,后來又經多次修改。他曾給我看過該稿體例,大致包括正誤、補缺(補史實、補傳)、考異幾個方面。如果做得好,對研究遼史確是有用的。但稿本大家都未見過,建議他先把稿子送來看看,然后考慮處理辦法。

吳樹平批復:

給陳述一信,請他把稿子送來看看。簡復顧頡剛,說明我們已與陳述聯系。

于是中華書局編輯部分別給顧頡剛、陳述回信如下:

(一)

頡剛先生:

您寫給金沙同志的信已收到。關于陳述的《遼史補注》一稿,我們已直接和他聯系,請他把已出定稿部分連同凡例送給我們一讀,讀后再和他交換意見。承您關心我們的工作,謹表謝意。此致

敬禮

中華書局編輯部

(二)

陳述同志:

近接顧頡剛先生來信,向我們介紹了您的《遼史補注》一稿。希望您將已經定稿清抄部分連同凡例交給我們一讀,俟讀后再和您交換意見。關于全稿進行情況,亦盼復中告知一二。此致

敬禮

中華書局編輯部

上述二信于1975年9月16日同日抄發。看過部分樣稿后,中華書局與陳述先生商定了排印辦法、體式。當時全稿已進入清理階段,原計劃第二年完成。

多年心血終于要出版了,陳述的心情可想而知。經歷了前幾次的“波折”,也多多少少有點不放心,怕稿件積壓,再生變故。年底周世釗來京醫療,陳述曾欲請顧頡剛“作一致毛主席函,由其轉去”(《顧頡剛日記》1975年11月24日)。1975年底,北京所承擔十五史的點校出版工作基本都已結束,“總其成”的顧頡剛正擬作一總報告呈毛主席、周總理,但細想覺此事不妥,并未照辦。

希望成果盡早面世、以供學人使用的急切心情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陳述先生對學問的態度是“求全責備”的。50年代以來,田野考古帶來了許多新材料如遼代碑志等,因此他決定先整理碑刻材料,出版《全遼文》,再用新材料進一步增訂《遼史補注》。于是出版計劃再次延后。

陳述先生生前書稿已基本完成,全書序例再訂于1989年9月,后記作于1990年10月,1991年11月出版的《遼金史論集》第五輯,全文刊載了陳寅恪的《遼史補注序》和陳述《遼史補注序例·后記》。學界都在熱切盼望《遼史補注》的出版。但當時《氏族志》《國語解》還有一些部分未整理完。1992年1月,陳述先生去世,終究未能見到該書的出版。

陳述先生去世以后,《遼史補注》遺稿由長女陳重及其婿周思永(即周世釗之子)整理。書稿先交付了本紀部分,約占全書的40%。這部分于1994年底發稿,發稿意見如下:

元代修《遼史》較為草率,既未認真搜集、考訂史料,再加上紀、志、表、傳相互檢核不夠,因而史實錯誤、缺漏、矛盾頗多。本補注在厲鶚《遼史拾遺》、楊復吉《拾遺補》、陳漢章《索引》(按當為索隱)等基礎上,廣為搜集史料,包括近人研究及考古成果均予以吸收,撰成《遼史補注》。補,效褚少孫補《史記》;注,效裴松之之注《三國》。其內容包括:①正誤:正駁文、訂朔閏、辨重出、糾訛舛、移卷次;②補闕:補傳、補志表、增事、加詳、訓詁;③補歧譯:補歧譯、補異聞;④存類事:附類事、存人物。是書引征廣博,考訂詳密,是研究《遼史》集大成之作。

責任編輯:姚景安1994年12月27日

總編輯:傅璇琮94年12月30日

發稿單顯示,此次發稿的本紀部分約計800千字,共1273頁;待發件還有序、序例、后記、志、表、傳、引用書目。最早擔任該書責任編輯的是當時的古代史編輯室副主任姚景安。

陳述先生的家屬都不從事文史研究工作,整理遺稿對他們來說難度很大,剩下的部分遲遲未能交付。后中華書局方面也發函詢問過書稿整理進展。檔案中存有一封“催稿信”:

周思永、陳重先生:

您好!

陳述先生大作《遼史補注》本紀部分已發稿有時,本書是作為這個五年計劃的重點書,當盡快發稿出版。但自《本紀》發稿后,其余稿件未見移來,不知整理工作進展如何?為了能按計劃出版,務請盡快整理《志》、《表》、《傳》部分的稿子,以便安排拜讀、發稿。專此并盼賜復。敬頌

教安!

中華書局編輯部

98.5.28

全稿大概在2006年前后交來,最后一版的手稿,是用A4大小稿紙的稿紙,《遼史》原文部分用點校本逐條剪下,貼在稿紙上,有校改或需要出注處,以鋼筆標示注碼;注釋則用蠅頭小字謄寫在后,豎排繁體,非常工整。這批手稿共3242頁,分冊裝訂成34本,用牛皮紙做封面,裝在一個深色手提箱里。工廠先排出校樣,校對后又請作者方面校訂。書局提出,應按照出版規范,對全書的一些縮略語、引文出處進行統一處理,這項繁重的任務,周思永與陳重又進行了多年,其間陳重女士因病離世,由周思永先生最后完成。

姚景安退休后,書稿由另一名資深編輯崔文印接手。周思永最終校訂完的校樣,于2013年5月退回書局。崔文印先生看了一部分本紀,第二年年初由于年事已高未再返聘,校樣再次擱置。

2014年夏天,我從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碩士畢業后入職中華書局歷史編輯室,不久便接手了這部《遼史補注》。承擔這樣一部重要作品的責編工作,令我既惶恐又榮幸,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部書做好。

經過反復審讀、商議,我們定出對本稿的基本處理原則是:充分尊重老一輩學者的著述習慣,盡量保留遺稿原貌,改錯不改異。比如在引用某一條文獻時,舊時學者大多是憑記憶撮引其意,這種一般不改;但如果引用卷次有誤,則改正之。由于年代久遠,排版技術也發生了很大變化,首先要做的,是重新排版。重新排版時,對字體字號進行了調整:《遼史》正文和陳注以大小字區分,補傳、補志同正文字號。

新校樣的編輯加工,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一、核對《遼史》正文。陳述先生是舊版《遼史》的主要點校者之一,對于《遼史》的校勘成果,已幾乎體現在了點校本《遼史》中。但有一些比較大的改動,點校本沒有采納,陳先生在《補注》中則充分發揮,比如一些具體卷次的挪動和傳、志的補充。2016年初,劉浦江教授主持的點校本《遼史》修訂本正式出版,在遇到一些疑問時,我也參考了修訂本,但原則上從原點校本。超出原點校本的改動,注文有充分依據的,皆遵從作者。

二、核對引文。按前述原則,“撮引其意”者皆保留原貌,但去掉引號;出處及卷數有錯則改;涉及少數民族的人名、地名,不同文獻版本可能有異譯,因不確定陳先生當時所用為何種版本,均予以保留;所引原書有誤而陳先生徑改的個別文字,亦從。

三、陳先生在著述中對古今地名多有考釋。近幾十年來政區變動不少,本書既是遺稿,我們基本采用作者生前即1992年以前的資料。

四、本書的志、傳部分有大量增補內容,皆排為正文字號。為了提示讀者,對這些增補的條目,在目錄和正文中均以“〔補〕”字標明。

五、撰寫出版說明,介紹本書的基本情況和處理原則。

以上僅是編輯的一些技術性工作。《遼史補注》博覽旁收,涉及諸多專業問題的探討,為此我們還特意邀請了外審專家對書稿進行學術把關。

周思永先生年事已高,書稿的出版后來主要由陳先生的小女兒陳正女士與我對接。陳正老師對我的工作提供了很多支持,在稿件處理上,充分信任書局的專業程度,并沒有因為我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編輯而有任何質疑。相反,還耐心為我講述陳述先生的治學經歷和態度,提供了很多資料,讓我更深入地了解到這部巨著的來之不易。為了書前的插圖,陳老師帶著珍貴的手稿和老照片多次往返書局,拳拳之心,令人感動。她說這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希望可以有益于后學。

在眾人的努力下,《遼史補注》現在終于面世。我想,這是對陳述先生最好的紀念。

(原載2018年6月15日《文匯學人》第346期,作者系中華書局古籍整理出版中心歷史編輯室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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