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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家

生命里好的,壞的,都不可否認,這都是真實存在的,別因為一點的壞就去否認許多的好,而再多的對也無法掩蓋錯,站在平面看眾生也看自己,都不過是體會一場,少些愛恨,多些平和,那些你過不去的人和事,只會成為束縛你的牢籠,那些你以為過不去的,終將都會過去,時光匆匆,愛恨離別,不過是紅塵來去一場空。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還記得嗎,就是故土難離篇中,小時候帶著我們,拿拖把掃把水瓢舞龍的姐姐。),自九八年買斷工齡后,就離開了廠里,一直在外漂泊,最后落腳在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這其中的曲折艱辛暫且不提,這是目前唯一我確定能投奔之處。電話打過去,姐姐特別詫異,問我怎么也買斷了,我沒有多說,她也沒有再多問。母親不清楚我和俊的事,哥哥也沒敢跟她說,買斷工齡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我自知是瞞不住的,所以并沒有刻意隱瞞。母親不解、擔憂、責問不可避免,我只得借口為了孩子為了生活,再不闖一闖,一生遺憾。母親年紀大了,罵也罵了,勸也勸了,也只得聽之任之了。群(那個青春篇里愛講故事和喜歡易經的那個女同學)的哥哥波,也特意找我勸解(因為工作關系,成為了很好的朋友),見我執意如此,他并沒過多的勸阻,只是問了我:“是否考慮清楚了?”我說:“我想得很清楚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去掃大街,就算是掃大街,你放心,我也一定是那個最漂亮的!”“那不至于咯,不過你能想到這一步,就是真的想清楚了,你不要見怪啊!我也不是想多管閑事,就是怕你是有什么事,一時沖動!”“我知道你是真心關心我。我是把最壞的結果想清楚了,能承受我就去做,不能承受我就不會去做!”“唉!其實說句實在話,不管怎么樣,我從內心真的特別佩服你!一般男的都沒你這么勇敢!在這個年紀還敢這么選擇,我是肯定做不到的!”“嗨!有什么佩服的,每個人性格不一樣要的不一樣!我就這么個人!”沉默良久……“你真沒什么事吧?”“真沒有!”“我反正就是覺得你不對勁!”“你想多了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啊,你要有事可別騙我啊,要是我知道了就別怪朋友別做了!”“知道了啦!看!還小氣上了!哈哈哈……”

然而,離別……最難面對的是孩子……作為一位母親來說,自是不想因為父母的任何問題給孩子帶來傷害,于是每天都在不斷的給兒子小腦袋里提前灌思想準備:“媽媽要出去掙錢錢,你看你讀書、買新衣衣、買好吃的都要錢錢啊!”“嗯……不好,不要!”兒子小嘴巴一翹,眼睛就眨巴眨巴要哭,“乖,媽媽回來給你買好多玩具,你可是小小男子漢哦!哭鼻子羞羞臉!我兒子最乖最聽話了對不對?”基本上是每天都在做他的思想工作,說多了,慢慢他也就開始接受了,開始開心的嚷嚷著要這要那了。看著開始懂事的孩子,心絞。對自己多了一分恨怨,我希冀以后我會給他最好的……內心的不安和難過難以言表。

廠里二零零八年開始規劃啟動的棚戶區改造項目在這一年,正式開始實行,準備在HH市區修建一個小區,人均有三十平的優惠價指標,這也讓在這山溝溝生活一輩子的軍工人,有了新的奔頭和希望。若沒有分配的優惠指標的話,就憑廠里的工資收入,像我們這樣的家庭,終其一生,可能都沒有多少人能在市里買得起一套房。我跟俊曾經猶豫了再三,還是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也填報了購房資格。辦好所有的手續,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我買斷工齡拿到了五萬的賠償款,照俊家里的情況,就算是貸款,也是交不起房子首付的,兒子雖說是協議給俊監護的,可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好,于是溜了三萬塊錢給俊,并特別交代了,這是用于購房首付的,家里省吃儉用這些年,給兒子存的兩萬任何時候,再困難也都不能動,是留給兒子以后讀書的教育費用。

不敢跟所有的人告別,帶著不舍,帶著決絕,帶著牽掛,帶著眷戀,帶著未知,帶著迷惘,帶著憧憬,帶著遺憾,帶著希望,帶著愧疚,帶著驕傲,拖上我那小小的行李箱,只身踏上了離鄉之路。故鄉漸漸留在身后,那目不能及的地方。

……

離開一年以后,我再次回到廠里(這一年的經歷,有緣再續),回來是為了那無人精心照拂的孩子,每當兒子沉默寡語的:“嗯嗯,好好。”每當問兒子想不想我的時候,那還帶著稚嫩的哭音說想的時候,每當湯跟我提及:你們哪一棟房子,晚上漆黑一片,就你崽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每當朋友說起,你快回來吧,你崽太可憐的時候,每當知道俊經常不在家出去打牌釣魚,把兒子一個人留在家里的時候,每當聽說兒子變得不再活潑快樂的時候,我便心如刀絞,備受折磨。于是開始覺得,是不是該為了孩子再做一次選擇,給彼此再一個機會,給孩子一個健康的環境,一個好的未來。于是我在第二年的又一個春季,拿上行李箱,又回到了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

廠里一切依然,并沒有什么太大改變。一回到家,就是接連好幾天的各種聚餐,兒子也從開始的一點點生疏又回到了從前,只是仿佛少了些以往的依戀和無間,也養成了一些不太好的習慣。俊和他的朋友總是會給他給零花錢,有零花錢拿的時候他就會特別開心,怎么樣都可以,自己玩自己的,,錢會花掉,但不太愿意分享。電腦游戲的癮特別大,一玩可以一整天,有事不說,會悶著。俊喝了酒他就特別乖,跟俊的交流也不多。慢懷著想法和決心的我,在家呆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俊依然如初般,上班,打牌,釣魚,看得出來,他是發自內心開心的,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然而,每次的早出晚歸,他都沒有交代,沒有深層次的交流,沒有對現狀和以后的溝通。鄰居們還有朋友們總跟我說:俊又到哪里打牌,你要勸一下管一下他哦!整整一個月后,我知道,沒有再回頭的必要了。再次背上行囊,選擇了離家不遠的地方,本市市里。只是不同的是,這次我一定要要帶著孩子一起,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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