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佳忽然站起來蠻不講理的站起來，指著聞興大聲道。
”就是你手里的文件，別簽！”
方松明被她攪的也有點兒心煩。
對她口中有關于聞興到底現在有沒有財務漏洞這事兒有幾分存疑。
柳雪看著這飯桌上的僵局，心里也有點兒不想讓方松明答應的意思。
方松明還是把合同接過來，前前后后掃了一圈兒。
沒什么大問題。
就是投資的這筆錢到底是不是來路不明。
方松明不想讓自己的第一個項目淪為聞興洗錢的渠道。
掃了一眼后，抓起筆，筆尖停頓，拿起身邊的酒給一邊兒的聞興倒了酒。
”先不著急，現在簽了，這飯局自然就冷了，重頭戲放后面，我們先聊會兒天。”
聞興自然同意。
方松明發了條消息給一邊兒的柳雪。
他做了兩手準備，現在不方便向秦紫佳了解詳細情況，若當眾拂了聞興的面子，要是合同和資金沒問題，他就真的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要是合同有問題，他想拖延一會兒時間，找個空問問秦紫佳這么信誓旦旦不遠萬里的來阻撓他有什么目的，或者究竟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等了解全部情況再做打算。
所以方松明要柳雪在陪酒的過程中，不經意的打翻酒水，把合同弄濕。
反正再怎么快也不能一下子重新復印一份兒，趁著功夫再問秦紫佳吧。
柳雪的珍珠包震動了下，她低頭看了眼手機。
看到了那一行字。
【一會兒幫我弄濕合同】
方松明把聞興遞來的文件放在了她和柳雪之間然后恭敬而自然的敬酒。
方松明走了一圈兒把對方帶的幾個人都倒上了酒，也就是整個飯桌上除了一個不請自來的秦紫佳以外，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聞興。
聞興按住了方松明的手，拿走了他手中的酒瓶遞給一邊兒的柳雪。
”柳小姐能喝酒么，咱們這兒都是男的，總得有個女人喝酒才有意思。”
秦紫佳為了加入飯局自告奮勇，想站起來伸手奪聞興手中的酒瓶。
”我來吧，聞總，我為我剛才的魯莽自罰三杯。”
聞興見柳雪面露難色，正不想為難，又見這邊兒秦紫佳十分積極，其實換誰助興都是一樣，本想著換個方向把酒遞給秦紫佳，方松明看出來立馬遏制。
”紫佳就算了，這個是我老家的妹妹，你知道鄉下人能喝酒，我這妹妹酒量也不錯，讓她表現表現。”
柳雪不怎么喝酒，也不太會喝，覺得辣的要命，完全體會不到其中樂趣。
被點名，忽然不知所措。
紫佳，是那個漂亮的女人么。
雖方松明和秦紫佳看似氣場不合，但剛才很明顯，方松明在護著那個女人。
柳雪說不出來是什么心情，看著那兩人只覺得特別的登對，大概就是他當時在棗花村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吧。
她不容拒絕，眼瞅著方松明將她面前的杯子滿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柳雪顫顫巍巍的接過那杯酒，雖激勵的控制過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有些難耐的蹙起眉頭，一張臉瞬間泛紅。
她不知道這個助興的量在哪兒，所以一整杯都關了下去，眼角也掛了淚花兒，聞興看的喜上眉梢，雖長得優雅標致，但這會兒深情卻爬上了一絲讓人不舒服的猥瑣。
帶頭鼓起了掌，看著方松明道，”你妹妹確實挺厲害的。”
柳雪整個人頭暈腦脹，分不清東西南北卻還記得方松明給自己的任務。
聞興才不管柳雪真能喝還是假能喝，既然方松明意思是隨便灌，那就隨便灌。
一杯接著一杯，倒下去，柳雪喝了三四杯，她真的醉了。
頭頂燈光亮堂堂的，像是虛化了她視線范圍內的一切事物，看誰都不真切。
第四杯的時候，她手一松，半空的就被掉在了一沓合同紙上瞬間洇濕一片。
方松明徜做驚訝，帶著慍色教育起來，”你不能喝了就說一聲，你瞧你把聞總的合同都弄濕了。”
柳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已經無法思考，腦子失去重力，只想找個穩當的地方睡下。
她覺得那瓶酒里不只有酒應該還加了別的東西，柳雪渾身燥熱，聽完方松明這一句職責，頭部失重想往桌子上栽去，搖搖晃晃，特別不安。
知道身側繞來一只胳膊，將她攬進懷中，鼻端鉆進一縷陌生的古龍香，柳雪已經辨不清是誰，慢悠悠的借力倒進了那個人的懷里，徹底陷入安穩。
耳邊殘留著方松明的一句話。
”我先下去再打印一份兒，你們先吃著喝著。”
方松明離開了餐桌，局外人秦紫佳也沒道理留下，跟著出去了。
方松明本想弄清楚事情原委快去快回，畢竟若真的不想和聞興合作，那也就不用把柳雪送出去了。
剛才讓她喝的大醉酩酊一方面是想弄濕合同，另一方面是為了給秦紫佳擋酒，現在他只想速戰速決。
方松明知道秦紫佳會跟出來，所以并沒有找什么勞什子打印社，而是下了樓同在一處拐角位置。
秦紫佳下樓之后環顧一周，看著方松明插著兜恭候多時的模樣。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我早說別跟聞興接觸了。”她微微皺眉，嘴巴鼓起，帶著埋怨。
”那就讓我蹲局子，讓我賠錢，我都認了，你要是只想和我說這個的話，現在可以走了。”
”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
方松明不耐煩，”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關系，李太太。”
秦紫佳不理會他這聲調侃，”你知道他為什么聞興對你這么熱情么，上個季度他的游樂項目虧本，資金鏈斷裂，瀕臨破產，后來財務造假，不知道從哪兒非但正常運行還到處投資。在和明軒談合作的時候就很蹊蹺，被背調查出來，灰溜溜的離開BJ。我猜他下一步就打算把貪來的資產全投到你的項目上，然后再把你推出去，你覺得你還脫的了身么。”
尚瑜的背調還是有說服力的。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事兒，那你挺閑的。”
看樣子他是信了，秦紫佳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她上前了一步，”我可不閑，我就請了三天的假偷跑過來的，另外，今天飯局上的那個女孩兒是誰啊。”
其實方松明挺高興她能過來，但這會兒被她一提醒柳雪，心中微微有些急，也不打算敘舊了，既然不打算和聞興合作，他得把柳雪撈出來。
”就是隨便找個女伴兒。”
秦紫佳這下可不讓他提前回去了。
”你第一個合作找來的女伴兒應該不是隨便吧。”
”就很隨便。”他的態度變得很快，有些凝重，不太想討論。
他不承認，秦紫佳心里就憋著氣，她早在飯局上看出來聞興對柳雪的意思，這會兒忽然糾纏起來。
聲音發嗲道，”我剛才都沒怎么吃飽，你帶我再買點兒吃的吧。”
方松明見她可憐，雖想幫但也不是現在。
”先回去吧，大不了一會兒在點幾個菜。”
”不行！”她極力反對，”我不想吃，我想吃漢堡！”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方松明的胳膊肘，語氣輕松，像是回到了校園，”快走吧，不遠的，我保證，很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