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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奉常霍營是幾十年的老人了,他偶爾出入宮禁,我也時常會看到他,他們倆的三位公子都很不錯,更難得的是,他們雖非一母所生,感情卻很好。

人家那個當繼母的對前面夫人的孩子多好,人家還有自己的兒子,我這個婆婆倒好,沒有兒子依仗,還整天折騰別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宴會上,我故意把云旗和云容帶到眾人面前,又親自跟霍營提起這門婚事。

誰知道霍營竟然很為難,“昨日夫人已經跟我說過這樁婚事,我深覺不妥,便回絕了,如今公主又提起,可是蒙夫人她對我不滿?”

這讓我怎么辦。

這件事我跟霍營談了很久,霍營才肯見云旗,親自看看她的性情。

霍營肯見,這件事就成了一半,云旗溫和敦厚,不會有什么差池,就怕曾夫人那里跟我鬧。

她說了沒成,我說了霍營就一口應下,怕是曾夫人那個沒腦子的,為了一時之氣,不顧臉面鬧起來。

霍營見過云旗,是跟滿意,回頭就請媒人上門。

“我跟霍奉常說這樁婚事,他不同意,怎么公主一去,他就愿意了呢?”

蒙武頭也不抬的說:“因為公主是公主,你別沒事找事。公主如今是為云旗打算,你要是覺得公主做的不對,那云容的婚事,你自己選吧。”

曾夫人雖然不懂事,但幸好云旗沒有受到她的影響,云旗的婚事定下來,我也為她高興。

這一天,云旗來向我請安,“他們定了下月初六做婚期,日子是緊了點,不過霍家事事做的都很好,霍夫人親自操辦婚事,可見對你的重視,你去了以后諸事不要逞強,有什么委屈該回來說。”

“是。”

蒙毅的夫人高縈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我和云旗說話,偶爾笑一笑,打個岔。

“對了,蒙毅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整天看不見他?”

“我也不知道,只聽見是大王讓他去的。”

“罷了,他們忙他們的,咱們樂咱們的,王后還說天熱了,宮里荷花都開了,只是我怕暑熱,不然哪天帶你們去宮里賞花也好。”

“如今天氣炎熱,還是少走動比較好,我前兩日還受了暑氣,今天才好了些。”

“太醫開的藥不管用嗎?”

“太醫開的藥雖然好,但是我身體弱,好的慢。”

“等天氣涼了,我帶你們去秋獵,以前在宮里,王兄每年都帶我在咸陽城外打獵,去年我有孕沒去,今年一定得去。”

蒙毅回來聽見高縈說了今天的事。

“大嫂還說好久沒看見你了,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我只好說大王有事,她也就不問了。”

“我最近公務忙,的確疏忽了,沒有去給公主請安,明日一早我就去。”

高縈看著蒙毅又離開自己,心里很失落,蒙毅剛走又想起我說的話,轉身回來說:“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你不是留了飯菜給我嗎,讓他們拿過來吧。”

高縈這才高興起來,忙著讓人收拾飯食。

過了兩天,我讓人請高縈過來,高縈來的時候還以為我有什么急事,來了才發現我神情自若,一點有事的樣子都沒有。

我打開木匣,“這是王兄去年給我的,我想著給你戴正好。”

“這玉釵顏色正好,這樣的好東西,妾不敢領受。”

“不過是個物件,也沒什么,不戴出來,放著也可惜,今天天氣涼爽,我讓縫人做兩套衣裳,你也做兩身。”

“是。”

趙國大旱,自春日至今滴雨未下,趙國百姓苦不堪言,秦國趁機攻打趙國,李牧鎮守趙國邊關,王翦將軍數次進攻都被李牧堅守。

冬天,祖母病逝,秦國上下舉哀,嬴政在祖母曾經住過的地方待了一天。

眾人都不敢勸,只能請王后過去,王后來了一句話都沒說,只在旁邊站著。

“寡人年少登位,母親和呂不韋把持朝政,是兩位祖母教養寡人,是祖母為寡人奪回王位,力推寡人親政,為寡人安定朝臣、打理后宮……”嬴政忍不住哭了。

“大王可以在妾面前哭。”

嬴政轉身抱住王后,“王后,寡人求你,永遠陪著寡人。”

“妾一定會永遠陪著大王,永遠做大王的妻。”

嬴政將祖母與祖父同葬,當年夏祖母離世,嬴政寧可給她建了一座陵寢,也沒有將她與祖父合葬,與祖父合葬,是華陽太后唯一的愿望,她活著得到夫君全部的寵愛,死后也要跟夫君葬在一起。

祖母離世,趙太后高興的跟什么似的,原本打算接趙太后回咸陽的嬴政在聽說這件事,徹底打消了與趙太后和好的意頭。

我知道祖母在的時候跟趙太后作對,但祖母她畢竟養育我一場,而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兄,為了大秦,趙太后竟這樣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轉過年來三月,肅兒周歲,因為祖母離世,也沒有好好操辦,反而是王兄很有興致的讓我帶肅兒入宮玩了一天。

不久高縈告訴我,她懷孕了。

“這是好事,二弟知道了嗎?”

“昨日已經跟夫君說過,今日來告訴大哥大嫂。”

“幾個月了?”

“不到兩個月。”

“那你一定要小心,萬不要像我當年那樣,險些小產。”

“是,妾一定仔細調養,不敢有失。”

我在家中插花,宮中內侍傳旨,秦王請我入宮敘事。

我暗自揣測,大抵是因為攻趙之事。進宮以后,引路內侍笑著說:“大王就等公主了。”

“王兄在做什么?”

“與眾位大人論國事。”

我停下腳步,“那我先去王后宮中請安,待王兄與眾位大人議事之后,我再來請安。”

“公主,大王等公主議事。”

“王兄等我?可我是公主,不易入朝堂議事。”

“大王在宣室殿內殿等候,公主,快點走吧,再晚怕是大王著急了。”

我看了看大殿,“好吧。”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內侍出來請我入殿,我這才肯進殿向秦王行跪拜禮。

嬴政看起來很開心,命我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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