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太太
- 遇見你我的名字叫幸福
- 木沫沫
- 3749字
- 2019-06-14 19:53:00
陳太太。
——陳柏然
一陣悅耳的來電鈴聲在安靜的空間里,異常熱情。在被褥里挪動掙扎好有一會的生命體終于離開戀戀不舍的床。
夏洛桐發誓,以后睡覺一定要關機!
是誰!到底是誰!等等肯定要沒完沒了地先罵一頓再說!
她是在心里這樣打定主意的!
“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的事,“
她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便精神抖擻地坐直了腰板,所有的迷糊都變得清晰。
陳柏然在電話那頭說,我過半小時來接你。
先是木訥的愣在原處,爾后是喜上眉梢心花怒放的她再次擁抱愛床片刻,再后來是風風火火地進進出出的涂涂抹抹。
奇怪,這么早?八點還沒到?難道是吃早餐?
就在夏洛桐盯著衣櫥發呆的時候,喬蕎不知道何時出現地杵在門口,披頭散發地哀怨道,“開店也得十點過后,你起那么早干嘛!“
“嗯,回來太久都沒去跑步了!最近都胖了,“夏洛桐說著,特地捏了捏顴骨上的肉。她不擅長撒謊,所以都會在謊言之后迅速轉移焦點。
“這樣哦!那我是不是也要去,最近好像都長膘了,就連size也大了一碼,“喬蕎說得鄭重其事,說完特地挺直了腰板。
夏姑娘受驚地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趕緊隨便拿出件運動衣,上前推了喬蕎一下,成功地把門帶上。
這時,短信息響了。
【帶上戶口本】
陳柏然的信息,依舊的沒有標點符號。
夏洛桐略是遲疑了一會,想起昨天突然說起的老房子的事情。便也沒細想,裝兜里出門。
“哎,桐桐,回來記得給我帶豆漿油條,“
回應喬蕎的,只有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和漸行漸遠的“拜拜“句號。
“應該是聽到了。“喬蕎自言自語之后,又溜回房間,開始夢中與黎牧揚的約會。
夏洛桐拉過上衣的帽子搭在頭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環顧四周,瞳孔深處找不到熟悉的人。突然一輛黑色商務轎車停靠在跟前,車窗慢慢搖下一張溫暖的五官。
他,今天的他怎么那么正式?
陳柏然穿著一件得體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一身利落得體。明朗的五官俊逸的面龐,夏洛桐認真地愣在那。
他悠然一笑,這個傻瓜!——“上車“
好看的嘴角散發好看的弧度,夏姑娘終于舍得邁開步伐上車了。
“吃早飯?“
夏洛桐邊系安全帶邊搖頭。
“好。“
他回答得很簡短,慢慢地將車子調頭,行駛在黑色的柏油路。
夏洛桐低頭看了眼自己,又再次看了眼主駕上的陳柏然,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今天為什么穿的那么正式?是等等要順路去上班?還是,房子的事?“
后面的話她越說越虛。
“要辦正事。今天休息。嗯。“
陳柏然仍然是挑著問題給出相應的答案。似乎說點多余的話會讓他傷了元氣。
夏洛桐聽完【老房子】的事得到肯定的【嗯】,故作平靜卻依舊難掩上揚的微笑。
車窗外的天,特別明亮。就像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發生了一樣。
陳柏然帶她去一家老店吃的早餐,她喜歡的豆漿油條。起早的人果然特別多,而陳柏然的一身正裝和夏洛桐一身運動,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明亮。
這樣平淡的日子帶著一絲甜蜜的美好。
他和她,曾經勾勒的理想的日子,似乎實現了。
車子停在車場。
夏洛桐率先下車。
微瞇的眼,一抹鮮艷的標志物闖入烏黑的眸子深處——民政局。
她的面色有些蒼白,退縮的腳后跟,掌心冒著冷汗躲在上衣口袋,手指觸碰著一本不大不小的戶口簿。她逃避地想開車門。車門被陳柏然鎖上了。
智商一直在線的她,怎么還是摸不清他的套路。
她的眼底有一絲逃避的恐慌,是陳柏然從未見過的。他整了整衣服,鉗著一抹止不住的笑意,自信的步伐一步步地靠近,縮短距離。
步伐很輕,但夏洛桐卻感覺每一步都深深地像烙一般印在心尖。
“夏洛桐,我只是在做一件本該幾年前就做的事情,“
“不可以!“夏洛桐果斷的拒絕
“我只是告知你,你并沒有拒絕的權利。“陳柏然說,語氣堅定,這次他再也不會讓她多一個借口不聲不響地逃跑了。“難道,“
他明知故問。
“那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你移情別戀。“
“沒有!“夏洛桐急促地否定,眼底深處是一絲逃竄的害怕和緊張。
“陳柏然,你還是你,一個事業有成令人傾慕的你,我,“夏洛桐激動的樣子,卻無法啟齒的原因,只能令眼淚不爭氣地填滿眼眶。
周圍有些寂靜得可怕。陳柏然靜靜地等候她的答案。就像清晨鮮活的生命體等待陽光一般。
“我,“
“你。“
“我,……“夏洛桐激動地語無倫次,“我不能,“
陳柏然沒有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張開懷抱,靜靜地址擁抱著她——害怕而瘦弱的軀體,靜靜地聽她顫抖的心跳——所有的言語在此刻間得到暫停——除了你,
再也沒有誰了!
落地無聲。
八點多的陽光,青春而活力地照拂在黑色西裝上。
擁抱,最暖的擁抱。
是我孤單的時候,你在。
是這七年來兩人最好的愛的箴言。
他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一汪深情如水的眸子,堅毅地說,“我知道和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現在你還在我眼前,如果覺得虧欠覺得內疚,就請接下來的日子,我有生之年里,連本帶利地償還。“
他終究不忍心再讓她自剖傷疤,愛一個的最好方式不是聽她說傷疤的事情,而是用更好的方式告別疤痕帶來的創傷。
當下,和可期的未來,有你就夠了。
十指緊緊地攥著紅彤彤的小本子。
夏洛桐不敢相信地看著它,又看了看陳柏然手中的結婚證,對上那俊逸的面孔,似墨一般深邃的瞳孔深處,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她輕啟朱唇,許是沉默著一段時間,就連開口都略顯干澀,她清了清嗓子,準備發言。
“陳太太,“對面那個一米八的身影,足夠為自己抵擋風雨的男子,陽光像金黃的雙蛋黃,溫柔地輕撫他的肩膀,阻擋不了的微光在空氣中流竄,有的成功流竄到女生的視線里。
她靜靜地看著一個從光里走來的少年。
靜靜地看著他在光芒的背景,說——
“你的名字終于和我的姓氏牽連。“
他張開溫厚的臂膀,緩緩地擁她入懷。
他的下巴抵在她招搖的發上。
而她開始熟悉,聽幸福的心臟在活動。
“請多多指教!”
兩人就像陌生人一般,彬彬有禮,卻又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般,炙熱的目光藏不住最深的情感。
結婚證里的陳柏然一身正氣一臉俊逸,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雙唇緊抿著一絲緊張。西裝偷偷給他帶上一點嚴肅。反觀自己,樸素得不再樸素,簡單得不再簡單的灰色運動衣,突然有種后悔為什么當時沒提出緩期執行呢?
委屈地嘟囔,埋汰說,“這樣不好看,我穿得好丑!“
“我喜歡就可以了。“陳柏然居然不經意間放了一顆糖,甜到爆炸。
“可是,“
“于是,陳太太,行車期間,不許和司機有太多的攀談,這是安全問題!你考駕照的時候教練沒教你嗎?“
夏洛桐默默不作聲。拾眼望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疾風凌亂發梢。
陳柏然瞥了眼側身安靜的她,“怎么不說話了?“
“你說的,行車期間,不許和司機有太多攀談,這是安全問題!“夏洛桐一字不落地還給了他,陳柏然啞巴吃黃連,自討沒趣。
車子路過一處花店,陳柏然沒讓她下車,自己信步地進了店。
夏洛桐喜上眉梢,今天的信號彈太多了,他會買啥呢?玫瑰?太俗氣了,百合?不喜歡,滿天星?還是風信子?還是……
就在夏洛桐陷入一場猜疑的世界里,主人公手持一把淡素色的花束。
她納悶而尋思無果。
陳柏然將花束放在后座,穩穩地調頭。他知道她的疑惑,略帶沉重的口吻地說道,“去見一個特別重要的故人。“
他的嚴肅,她盡收眼底,沒有再猜測。
不知是行程過長,還是起太早困意來襲,夏洛桐倦地睡了過去。
紅綠燈60秒,他靜靜地看著她低垂的睫毛,泛紅的雙頰,平靜的呼吸。是太早叫起她的緣故?
突然上前近距離地靠近,略泛紅的嘴唇……
若不是后面的喇叭聲,陳柏然萌生著恨意地看著后面的車,踩下油門。
車子停在墓園的停車場。
夏洛桐睡得很香。
陳柏然沒有出聲叫醒她,修長的手指撩整散落臉頰上的發絲,一絲玩味的笑若隱若現。
是目光被注視得火熱?還是生物鐘警覺地拉響。夏洛桐伸開慵懶的雙臂,幸而男生的警覺性不差,立馬倒退端正坐好。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眸,不情愿地看著這個世界的周遭,記憶一點點被組合。手指下意識地觸碰嘴角,緊繃的心弦也不由得放松。
“我們到了?“夏洛桐問話的時候才發現陳柏然坐得異常端正。
他報之【嗯】以示肯定,從聲帶發出的擬聲詞。
夏洛桐下車,環顧四周,胸口不由得一緊,這郊外的墓園。是碰巧吧!這樣的碰巧卻輕而易舉地勾引淚腺,夏洛桐心里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帶他見見爺爺?
“走吧。“
陳柏然牽過她的手腕,順勢而下的修長的手指碰觸掌心,他的掌心很暖和,他的嘴角不自覺得揚起燦爛的笑,就像那年他故意還給夏洛桐一元硬幣時,肆無忌憚的寵溺。
只不過,夏洛桐沒來得及發現。但未來的日子,能被發現的日子有很多。
他們的步履輕盈,奔赴目的地。
難道?
爺爺!
陳柏然的手從開始到現在沒有松開過。他把花束放在夏爺爺的墓前,在夏洛桐怔怔的目光里,他對著夏爺爺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爺爺,我是陳柏然,這是我第一次見您,雖然這樣的見面方式太過傷感。很抱歉,沒能在您生前時登門拜訪。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有一件事情我們現在,我是夏洛桐法律上名正言順的丈夫。接下來的日子,請您放心地把她交給我吧,我會用我一生的愛給她幸福。“
他目光如炬,俊逸的臉上平靜得見不到一絲玩笑。突然一個轉頭,看著淚如雨下的夏洛桐。
她的眼睛填滿淚水,她的鼻頭酸紅,她的唇瓣緊咬。
“撲“的一下,她的淚水鼻涕在下一秒和在陳柏然黑色的西裝外套上。他哭笑不得地抱著她,輕撫垂落肩上的發,安慰道,“傻瓜,你哭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對我那么好!為什么都不告訴我你知道這?為什么你這么優秀?“
陳柏然滿臉寵溺地笑了,這傻瓜,問的都是什么問題!
習慣對一個人好了,竟然連為什么都不知道了。若真要找個原因,也許因為是你。
夏洛桐,在這場愛情,我輸得徹底卻也心甘情愿。因為是你。
就像張恒說的——感情的世界里,牽掛著彼此的兩個人遲早會在一起,因為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