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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在跳

我和王薇婭迅速用雙手擋住了各自的眼睛,但沒有忘記透過指間刻意留出的罅隙不動聲色的觀察。伴隨著劇情走向的明朗,我們不知不覺的將原有的罅隙擴張成了每個大約十五度的夾角。

眼見她和魏銘并肩下樓,臨到我們教室門口,還互打招呼道別,我倆果斷撤下雙手。

“怎么樣?什么情況?”我和王薇婭又關心又關切。

章鷗舉起了勝利的V字手勢,咧開扁扁的嘴唇,露出了粉紅色的牙齦,笑靨如花的對我們說:“成功!”。

“耶!”

我和王薇婭騰空一躍。

“你怎么說的?他怎么說?”我和王薇婭前呼后擁、爭先恐后的纏著章鷗,想趕緊獲取成功者的寶貴經驗。

“我剛才沖上二樓,差點迎面撞到他,他一愣,我就對他說:‘你好,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下樓?’”章鷗一臉羞澀,繼而又一陣狂跺玉足,“啊呀呀,我剛才因為緊張居然把‘下樓’念成了‘ha(第四聲)樓’,我要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問這么個問題?樓梯又不是他家的,每天跟他一起下樓的人千千萬,你還要特地請示他啊?。。。”我們取笑她,笑的東倒西歪。

“那。。。那我指的是跟他一起下嘛,哎呀,你們故意的。。。”

我和王薇婭笑的捧腹。

“他怎么說?”我捂著肚子問她。

“他說好,我們就一起下來了。”

“那算不算是認識了?”我求證的目光望向她倆。

“應該算吧,起碼講過話了呀。”王薇婭接應。

“嗯,我覺得是算的,開完第一次口,以后講話就容易了呀。”章鷗喜滋滋的,心里像塞滿了糖葫蘆。

我們也替她高興,不僅是為她慶賀今天的開門紅,同時因為她的出師告捷也為自己的下一戰(zhàn)平添了信心。

第三堂課的課間。

她倆跑到我的座位上和我擠在一起,緊張的盯著一樓教室的門外,就像是彩民們緊緊盯著電視機上馬上要開出大獎的雙色球。此時的章鷗完全就是個剛剛已經開出大獎的觀眾,在順勢陪同等待我和王薇婭的開獎。

而我,因為昨晚蒲一程跟我約定好了今天下午,所以就算馬上出現的是他,也會因為這個約定變得理所當然的跳檔過去。

所以此刻心臟要跳飛出去的人是王薇婭。

我感覺到她的齒間、鼻腔、喉部都在輕微的關聯共振:

“下一個不要是他,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她念經似的“嗡嗡”聲,讓我們心照不宣。

“蒲一程!”章鷗尖叫。

我臉一紅,“下午,下午,人家講了是下午。”

我像是被“五零二”強力膠粘在了座位上,任憑章鷗如何晃我,我都根基不動。眼睛卻忍不住的往教室外偷瞄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闊步上樓,完全沒有朝我們教室里面望。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是我?

我忐忑不安。

“那你就下午啊。”章鷗指了我,繼而轉向王薇婭,“那還是到你。”

王薇婭艱難了咽了口口水。

我同情的看她。

第四節(jié)課的上課鈴打響。

王薇婭松了口氣。

這個鈴聲基本可以宣告上午收兵。

居然一上午都沒看見關杰,王薇婭有種片刻輕松的愉悅。

為了慶祝我生日,章鷗和王薇婭要求我打個電話給爺爺家,告知中午不回去吃飯,我們一起到學校斜對面吃麻辣燙。

我同意了。

她倆陪我去學校隔壁的小賣部打公用電話,我打完,轉頭問:“你們不打?”

“不打,”她倆搖頭,“昨晚就跟家里講過了。”

我驚訝,“你們怎么肯定我中午會答應?”

“你有的選嗎?”

“有嗎?”

。。。。。。

她倆對望一眼,朝我聳肩攤掌。

嗯,我沒有。

我們家鄉(xiāng)的小吃“舉市聞名”。這個“市”是城市的“市”,雖然在我的心里是世界的“世”。

好吃的程度就算是遠離家鄉(xiāng)也會魂牽夢縈、三尺垂涎。

麻辣燙、鐵板里脊肉、魷魚、油炸火腿腸,炒粉、刨粉、涼皮。。。這個畫面我不能想,一想,腮腺就被刺激的清泉汩汩,吞咽不及。

為慶祝我十六歲生日以及章鷗的首發(fā)成功,我表示請客,把平時不舍得點的串串都點上了。一個個辣的稀里嘩啦,我嘴里不住的發(fā)出“嘶——”,王薇婭不住的發(fā)出“哈——”,而章鷗唇毛部位漸漸滲出了一顆顆細細密密、晶晶亮的小汗珠。

身后走過來的老板對著我的后背說了句:“來,讓一下。”我條件反射的側身一讓,順便一回頭。

老板捧了個生日蛋糕。

我驚喜的望了她倆。

章鷗、王薇婭交扣雙手,眼里蕩漾著祝福。

我眼睛一熱,“你們干嘛?”

“然然,祝你生日快樂!”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我眼淺,忍不住泛濫水光。

“她倆清大早就把蛋糕送來了,放我家冰箱里,就等你中午來慶祝。”老板侃侃,“你們真是好姐妹。”

我想起今早恰巧同時出現在我面前的那對熊貓眼。

我感動的無以復加。

章鷗和王薇婭陪我一起插上16根細蠟燭,我們三個一起鼓掌為我唱生日歌,一遍中文、一遍英文,連站立一旁的老板也有濃濃的參與感,忍不住的拍手為我打CALL。

我閉眼許愿。

“1、2、3。。。”

“噗!”

三張嘴同時迸發(fā)的氣流吹滅了16根蠟燭。

掌聲群起,我希望心愿達成。

飯后,我要求她倆陪我去學校附近的理發(fā)店修理一下頭發(fā)。

一個路邊敞開小門的理發(fā)店,一個中年的理發(fā)師傅。

“你想怎么剪?”師傅幫我圍上袍子。

“把劉海和兩側、后邊發(fā)尾不齊的地方修齊就行了。”

“洗不洗?”

“有什么區(qū)別?”我不解。

“洗3塊,不洗2塊。”

我猶豫片刻,“洗。”

“行。”

下午這么重要的時刻,當然要洗!

從小到大,不管我的油性發(fā)質讓發(fā)根多油膩,媽媽都規(guī)定我必須三天才能洗一次頭,我突然發(fā)覺我可以通過這個理發(fā)店私下打破她定下的這個規(guī)則,只不過又會為我增加一項開支。

章鷗和王薇婭坐在一旁聊天看雜志。

師傅幫我把袍子繞頸取下后,我用手撣了撣臉上殘留的碎發(fā)。

“怎么樣?”我小心翼翼。

“行啊!”

“好看!”

。。。。。。

小伙伴的鼓勵,是我信心的源泉。

還有時間,章鷗讓我倆陪她去校門口馬路那頭的音響店買盤吳奇隆的磁帶。

“老板,我想買盤吳奇隆‘祝你一路順風’的磁帶。”章鷗把手搭上玻璃柜臺。

“你干嘛要買這盤磁帶?都出來幾年了哦。”我插嘴。

“就是突然想買,我最近重新迷上了吳奇隆,我覺得他有點像他。”章鷗喜澀。

“正版的?盜版的?”老板問。

正版的七塊錢一盤,老板得從玻璃柜臺里面拿,盜版的十塊錢三盤,都懶洋洋的堆在店門口的紙箱子里曬著太陽。

“正版的。”

七塊錢可不便宜,但女人想要的東西,只是個時間的問題。

老板從吳奇隆的正版專輯系列里找出來一盤,問道:“要不要試一下?”

“要,試一下。”章鷗點頭。

老板嫻熟的找到磁帶塑料包裝紙上封口條的頭,撕起來的時候在空氣中環(huán)繞一圈的帶了個弧。

磁帶放進了音響里。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午夜的鐘聲敲痛離別的心門

卻打不開你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

當擁擠的月臺擠痛送別的人們

卻擠不掉我深深的離愁

。。。。。。

音響的喇叭里傳來這首當年小虎隊解散,吳奇隆單飛專輯里旋律悠遠、淡淡離愁傷感的樂章。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萬語卻不肯說出口

你知道我好擔心我好難過卻不敢說出口

當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榮耀

我只能讓眼淚留心底

面帶著微微笑用力的揮揮手

祝你一路順風

。。。。。。

副歌的部分,我們渾然忘了老板的存在,三個人投入的站在音響店的玻璃柜臺前對視凝望、深情演唱。

“好了沒有?試好了沒有?”老板打斷了我們。

“啊?好了,好了。”我們不約而同的說,有點小尷尬。

老板按下開關鍵,抽出磁帶,對準洞眼,裝進磁帶盒里遞給章鷗。

章鷗接過,付完錢愛惜的放進了書包里。

氛圍的渲染,莫名的為我們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傷感。

我的眼睛望著窗外

幻想如何對你表白

心事寫滿臉龐

已經不用去猜

未來還有多遠才來

愛已變?yōu)榈却?

錯過這一站我將獨自消逝于人海

三個女孩繃直了身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教室門外過往的身影,篩豆子般唯恐錯過。

蒲一程出現了。

如大神般的出現,頭頂光環(huán),整個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牢牢的吸住我的目光,我的身體像被人點了穴般的動彈不得,只能這般仰望。

他由遠及近的走來,強大、自信的氣場彌漫擴散,波及到了我的教室,使我頓覺兩眼發(fā)黑,耳部轟鳴,所有的感官系統全線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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