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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

  • 悲鏡傳
  • 白心佑
  • 6286字
  • 2020-11-10 11:07:12

“接下來進行宮女大選,此次由陛下親自過目。”安度總管尖銳的聲線中帶一點隨意,仿佛這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備受擁戴的冰帝大人正坐于高臺的冰椅之上,兩旁有撐巨傘的妃子,冰后坐在旁邊,座椅上的冰雕明顯比陛下的簡單一些,卻也耗費了十五個工匠兩個月鑿制。冰帝大人不是特別貪好女色,平常選宮女這種小事也就交給長孫大人去處理。

但這次不同。

這次大選是有預謀的活動,白家長女白花翎會特別參選。盡管白家叛國已成事實,冰帝大人仍希望不動干戈撫平白家,用聯姻當然是最好的方法。白墨承之所以反叛無非是怕白老將軍一死白家從此沒落衰頹,若皇子中有誰娶了他姐姐,他也該明白朝廷仍沒有放棄白家。

所以這次特別隆重,所有皇親國戚藩王下臣全部出席。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為了看那個坐在皇后旁邊的美麗女子表演而已,目前白家有多少殘余的利用價值還是未知數,每個人各懷心事,眼神都游離在那女子和陛下的神色之間。

“選秀辦得像是國宴,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十三皇子慕容影搖搖頭,提起一串葡萄就昂著頭吃。他的侍女勸過他好多次了,但影執迷于奇怪的吃相屢教不改,畢竟是個長不大的少年。

“你啊,就安心吃你的吧。”玄離挨著影坐,幾乎沒有吃東西,這種場合已經見怪不怪了,唯一憂心的是父皇和母后似乎有意把花翎配給他做正妃。他倒是也見過這女子幾次,只覺得用心過于明顯,華而不實。

“誒,那女孩子是有點好看,玄離哥哥喜不喜歡?她好像一直在看玄離哥哥呢。”影打趣地說。

“別貧。”玄離喝了一口御釀桃花露,沒有搭理他。

第一位候選宮女走上來,無非就是那一套,這位是公良允的侄女,按理來說還是大有來頭,可惜唯唯諾諾的,長得也只素凈清秀,歌藝雖空靈優雅,卻不震撼,而宮里這些人早聽厭了鶯啼雀囀,對此根本不為所動。

冰帝自己是不必添宮女了,但公良家的面子理應要給,于是冰帝等著有人開口求賜,場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一般這種時候最會做人的十四會開口來解圍,但今天十四若有所思保持了緘默,只看了看玄離和影,目光不甚友好。

“小十三,你宮里缺一個歌姬,這個怎么樣。”玄離低聲對影說。

“好哇,你和十四都不要,就想讓給我?我對音律一竅不通,又不喜嘈雜,要歌姬做什么?我不要。”

“不是這個問題······你就當幫我一個忙······”玄離很少開口請求影幫忙,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父皇,兒臣以為,公良家的小姐,可許配與九皇兄為妃。”十四皇子慕容久和忽然起身請求,整個席上都驚訝不已。那個害羞的女子更是臉都紅了,本只想做個宮女,怎么現在有人竟讓她做九皇妃。

冰帝略有驚異地看著十四,這孩子何時有了這般城府。他若不答應,將公良家置于何地。但如果答應了,玄離娶不了白花翎做正妃,最合適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影咬了咬牙站起來,耷拉著腦袋,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

“你想說什么,十三?”冰帝自然知道,嘴角微微上揚著慈愛的微笑,他的兒子們確實不讓人省心,連置身事外的十三都受到牽連了。

“回父皇······”影拖著長長的尾音,生無可戀地說,“我喜歡這個小姐姐,想讓她在府上天天唱歌給我聽,我一定像對親姐姐一樣對她,請父皇恩準。”

在座好多人都笑出聲來,連臺上的公良家的姑娘都笑了。小十三對府上人有多好是出了名的,而且不用參與權力斗爭,也不用侍寢,自然不會有任何不滿。冰帝欣慰地點點頭。

十四也沒再說什么就坐下了,神色自若,沒有什么波瀾。

小十三謝恩謝得很草率,得了賞賜卻反而像受罰了一樣,坐下后悲傷地扒拉著青瓷碗里的珍饈。

又依次上來了幾個女子,才藝姿色都不錯,身世背景也都過得去,但幾乎無人問津。這種女子鳳凰城內比比皆是,委實不必開金口只為了要個宮女。長孫家的養女被冰帝留在了自己身邊,南榮尊的親妹妹被留在了三皇子宮里。

然后,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重頭戲。皇后身邊,白花翎施施然起身,連續的動蕩使她臉色顯得蒼白憔悴了不少,反而更柔弱無助惹人憐愛。她的妝很淡,一雙眼睛看過來簡直顛倒眾生。她沒有說話就開始跳舞,如水般滋潤輕柔,一襲白色宮廷長裙上點綴著雪花紋,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她自然而然成為了全場焦點,每一次甩袖每一次跳躍每一次轉身都恰到好處,柔韌又不乏力度,優美仿如仙子。朔雪宮里最好的樂官為她伴奏,琴聲交錯融和,她踩著完美的旋律節拍,舞姿柔媚,令人意亂情迷。

長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背后有長至腰部的鏤空,胸前的洶涌透過領口可略窺一二,長長的腿比例像是上天賜予的一樣完美。她的腰肢纖細,柔若無骨,扭動的臀部和傲人的胸口讓人看得口干舌燥,許多在座的皇親國戚都是慣看風月的人,卻也不由自主地眼放綠光。

冰帝大人有意看玄離的反應,沒想到玄離卻只微微頷首,臉上甚至連笑意都沒有。冰帝大人不禁感嘆不已。

果不其然,待一曲奏罷,十四就搶先求賜白花翎為正妃。緊隨其后,冰帝大人的幼弟佐卡伊莫王、南榮尊、長孫恭宇的兒子長孫羽之、八皇子、十六皇子、十八皇子都求娶白花翎。這一舞傾城,已將眾人折服,有人為局勢想娶她,也有人僅僅只是看上了她的舞藝。

但是,冰帝最想聽到他開口的那個人,卻一直好端端地坐著,看大家爭一個女子。花翎回到皇后娘娘身邊,目光仍不時投向玄離,奈何他不為所動。

冰后懂得冰帝的心思,故意說:“白家如今作亂,白花翎雖然逃離白家,畢竟還是白家人。現在就賜婚多有不妥,此事可從長計議。”

冰帝大人微微點頭,眾人也就不好再說什么,紛紛退下了。十四還在堅持,又提出要將白花翎收入府中。冰帝眉頭微皺,揮揮手勸退了他。

花翎盈盈目光注視著玄離,心下暗自神傷。

之后的宴席大家吃得索然無味,應選的宮女也再入不了眼。有白花翎作對比,任她們如何打扮,也黯然失色。

“最后一位,”安度總管也累了,聲音都喊啞了,“名為阿鏡,出身寒門。”

此語一出,底下竊竊私語。出身寒門還能來選宮女?有幾位大人不屑地看了看長孫恭宇,你就這么交差?

長孫恭宇抿了抿茶,微微一笑。你們等著瞧就好。

阿鏡第一次到這種場合。怯怯地走上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低著頭不敢看那些只在故事里聽過的大人物。安度總管看著氣得不行,怎么還有這么沒譜的,呵斥她要她抬起頭來,快開始表演。

當她抬起頭的剎那,花翎手里的筷子忽然落在了地上,驚得皇后娘娘忙問:“怎么了?”

花翎默默把筷子撿起來放在桌上,小聲說:“沒什么。謝娘娘關心。”

玄離看到了花翎眼里那掩飾不住的驚慌,正疑慮著,又看到慕容久和嘴角浮起的淺笑。他第一眼就認出,臺上的姑娘,正是那天他于七里雪救起的。

真是有緣,她居然被長孫恭宇選來當了宮女。

表演的是扇舞。之前也有人演這個,不算新奇,音樂也是照搬別人的,看起來典樂司沒有特地為她準備。可她從第一個展扇開始,那種清麗如水的風姿,就牢牢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缺乏飾物和陪襯,反而使她近乎完美的舞姿展露無疑,樸素感還帶一點點青澀,恰好是王公貴族們平日少見的。一曲已終,在場的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真真不食人間煙火,仙子一般的姑娘。”佐卡伊莫王飲了一大白,對旁邊披甲的南榮尊說。

南榮尊面如玄鐵,只說:“家世不明,陛下不會讓她進宮里。”

冰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長孫恭宇,又看了看臺上的姑娘,眼里有些許思忖。

臺下有些騷動,臺上的姑娘怯生生地抬頭看著冰帝,不知所措。總管急得跺腳,誰這么大膽子直視冰帝大人的眼睛。

冰后明顯不喜:“這女子缺乏教養,又身世不明,決不可讓她進宮。”

這時外戚國舅公良允起身求賜:“臣愿求這女子為府上家奴,求冰帝大人恩準。”

公良允聲名狼藉,坊間傳言是個浪蕩公子,喜虐待家奴,常有流言說他夜半打死過女奴,讓人直接抬去郊外埋了。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若是入了公良府,怕是不能完整無缺地走出來,未免可惜。佐卡伊莫王輕嘆了口氣,眼神頻頻示意冰帝。

冰帝顯然也不忍心。可是公良家勢力已經遍及朝野,附和公良允的人太多,他不能不考慮就加以回絕。他看了看十四,可十四低下了頭。其他皇子大都一樣,這女子身材太瘦弱,長得也并非多出眾,又無背景。徒擔一個御賜的名號,怎么看都是不值當的。

這時,他最想不到的一個聲音開了口:

“父皇,兒臣求娶阿鏡姑娘,請父王成全。”

滿座皆驚。阿鏡慌亂抬頭,只在傳聞中聽過的九皇子慕容玄離正作揖,神色自若,暖陽微光不偏不倚灑在他臉上,自成一道和煦。他眉目分明如畫,墨色濃淡正好,眼里有溫熱的火,卻在眨眼時淡成了溫潤的笑。束發比其他人更整齊干凈,穿戴一身隨意的白衣,卻顯得卓爾不群。留給阿鏡印象最深的是那雙眼睛,琥珀色瞳孔里透出一種光芒,靈動飄逸而又溫暖平和。

冰后也是愣了愣,才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玄離知道。”

冰帝看了玄離良久,終才開口:“你公良舅舅先提,你理應禮讓才是。奈何你如此喜愛這女子,竟公然向孤求賜婚約,這女子身世不明,做不了你的妃子,你若誠心喜歡,去求你舅舅,看他是否應允讓一個家奴給你。你留在偏殿上就好,不必帶她入宮。”

玄離旋即轉向公良允,躬身相求:“玄離貪戀阿鏡姑娘,求舅舅成全。”

公良允原本多有不滿,但冰帝話都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跟后輩過不去,也只得點點頭。

玄離歸坐,身邊的影就問他:“這個小姐姐有什么好?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低聲下氣地求人,居然還用上了‘貪戀’這種詞。”

玄離狠狠敲了敲他的腦袋。

雖然白花翎怨毒的眼神看上去要把她生吞活剝,但已無濟于事。阿鏡退下來,由幾個小婢女帶她去梳洗打理,還換了身白綢的百褶裙,才領她去九皇子的偏殿。

阿鏡整個過程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居然要做九皇子的婢女了。九皇子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揚言貪戀她而要娶她!這些恐怕是白花翎做夢都想聽到的話,女主角卻換成了她。

可是,為什么?阿鏡怎么也想不明白。

到了偏殿七言軒,就換了九皇子的下人們來教她禮儀,掌事的一個叫夕允,見了阿鏡笨手笨腳不知所措的樣子居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親自幫阿鏡梳頭,用檀木梳子輕輕地梳理阿鏡身后如瀑的長發,望著銅鏡里的阿鏡說:“你也是被迫參選宮女的吧?你真幸運,去宮里很苦的,在這里你不用做什么重活,玄離殿下都吩咐過了,從今起就由你每天早晨為殿下送粥。”

“送粥?”阿鏡驚訝地說出了口,這也算是工作嗎?

“是啊。”夕允笑她,“九皇子對下人是極好的。在這里,沒人會欺負你,你其余時間都可以自由出入。”

“玄離殿下說要娶一個姑娘這種事,可是第一次發生哦。你真的很幸運呢。”

阿鏡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臉上一陣發燙。

“好啦,梳好了看起來很漂亮哦。準備讓他大吃一驚吧。”夕允很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阿鏡都愣住了,鏡子里那個長發優雅的少女,真的是自己嗎?

次日傍晚。

“九殿下,您回來了。”侍女辰又接過玄離手中的劍,替他卸了甲。玄離不自覺地笑了一下,隨口問:“今天來的那個姑娘······”

辰又耷拉著頭笑得不行,才說:“早安排好啦,畢竟差一點成為殿下的妃子,全府上下都很慎重呢,她被夕允親自照顧得很好,你放心吧。”

玄離這才覺得自己問得太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不說話了。辰又壞壞地接著說:“殿下這般心急模樣,奴婢這么幾年了可是第一次見,要不要安排安排,讓阿鏡姑娘晚上也給殿下送碗粥進去?”

玄離咳咳了幾聲,尷尬地走開了,邊走還邊說:“不必了不必了。”辰又笑得彎腰,九殿下這啊,莫不是真的動心了?

第二天清晨,阿鏡躡手躡腳地走進玄離的寢殿內,在紅木圓桌上輕悄悄地放下盤子和碗,就準備出去了。玄離卻突然掀開了簾子,身著寬大的白衣,也不穿鞋,就坐到桌前喝起了粥。

阿鏡嚇得不輕,好一會才緩過來,道了安:“殿下······早······”

“你也早啊。”玄離朗然一笑,轉過頭來看她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才說,“沒吃早點吧?要不要一起喝碗粥?”說著還舀了一勺,像要親手喂她的樣子。

嚇得阿鏡差點跪下來,連聲說不用不用,就往外邊退,飛也似得逃掉了,差點把自己絆倒。

玄離愣了愣,把勺子放回碗里。不禁又笑了,夕允太會打扮了,幾乎毫無修飾,阿鏡本身也的確出水芙蓉,這樣可愛的女子,他生平還真是從未見過。

正午時分,辰又把阿鏡牽來和大家一起共進午膳,阿鏡有些心怯,極少上座用餐的她禮儀多有不周,也無人教,哪見識過這種和殿下一起用餐的場面。但玄離很照顧她,故意坐她對面,跟她講什么好吃什么不能吃,要怎么用桌上的一些小器物,還給她夾了菜。辰又在旁邊看得滿臉笑意,忍不住開口說:“殿下真是偏心,我來了這么久了,可從沒吃過殿下夾的菜。”

玄離也很尷尬,忙也給辰又夾了一些。

辰又眼睛微斜,笑得合不攏嘴:“我也算沾了阿鏡妹妹的光,殿下今日好生溫柔呢。”

阿鏡臉紅得不得了,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好在玄離解了圍:“辰又,別貧了!”

辰又吐了吐舌頭,阿鏡頭都快埋進碗里了。

“阿鏡姑娘可是差點做了皇子妃,又怎么能跟我們比較?”夕允說完自己都笑了。

滿座家丁管家都笑了。阿鏡差點要冒煙了。玄離倒是漸漸習慣了過來,笑而不語。宴間松茸跑了過來,雪白的小犬耳豎了起來,看起來像一只長胖的兔子。玄離喂它吃了一點骨頭,它就跑開了,繞場一周,最后停在了阿鏡面前。

它朝著阿鏡伸出前腿,后腿一蹦一蹦得,像是要站起來。

“這是它想要你抱。”玄離解釋著。

阿鏡有些怕,猶豫得張開雙手,但松茸可不管那么多,一躍而起撲到了她懷里,舒舒服服地賴了起來,甚至還瞇起了眼睛。

“松茸可是最怕生的,都這么喜歡阿鏡妹妹?”辰又驚了,“阿鏡妹妹這也太厲害了,難怪殿下一見傾心。”

阿鏡已經顧不上聽她的調侃了,松茸在懷里躺得很乖,毛茸茸而又軟綿綿的感覺,像冬天時抱著一床最暖和的被子。她輕輕撫摸著它的頭,松茸乖巧得配合著,一臉沉醉與享受。

玄離注視著,松茸真的很喜歡她,大概也是因為,看得到她眼睛里才有的光,以及在微笑的時候才會露出來一點點的,那種不染纖塵的善良。

“玄離殿下昨日很晚才回,陛下那邊最近有什么旨意嗎?”夕允還是察覺到了玄離眼中些許的疲倦,輕柔地問起。

“哦,”玄離猶豫了一下,才又緩緩開口,“白墨承帶走了一半的烈山鐵騎,北越人又都擁護他,起兵之事已無可阻攔。只是沒想到他剛出北越城,就一路突襲南下,巧妙地繞過了孤臺、仇雨兩城,一天之內就拿下了城防脆弱的郁寒關。”

“郁寒關?!那不是糧草要道嗎?怎么會沒有重兵把守?”辰又驚得筷子都掉了,聲音也大起來。

“本以為有要塞在前,郁寒關不會出事,兵馬都調去了前面兩城,誰知叫他越過了。”玄離嘆了口氣。

“如何越過的?”夕允也有些不敢相信。

“烈山鐵騎內有郁寒關本地人,熟知小道,北越人又個個身手矯健,他帶著北越人夜渡山林幽谷,又游過大澤,守城將士也有所疏忽,居然無人發現。”

玄離眉間肅然,“郁寒關一旦出事,孤臺、仇雨很快就會絕糧,兩城人必將落入敵手。接下來是復榮城,復榮若失,凌霄不保。七哥抗拒炎帝本軍實屬不易,怎能腹背受敵。”

“可是我最近也聽說,小夜魔的弒天獵已經攻破華田幕,下一個要塞是沐王堡,如果沐王堡再破,可就無險可守了。”夕允感受到了玄離的擔憂。

“兩邊都好難啊。”辰又也覺得頭痛。

“殿下你是又要去打仗了嗎?”夕允看著玄離,“是去北方嗎?”

“我跟父王請纓,前去守復榮城,但父王拒絕了。”玄離的眼中多有不甘,“父王派遣了南榮尊去抵擋白家,攜白花翎同行。又遣了十四去平定鮫人,我和小十三帶冰山鐵騎去援沐王堡。”

“十三殿下一起去嗎?那應該能擋住小夜魔。”

“嗯,只是南榮尊能不能守住復榮城至關重要,但凡有失,北方半境,恐怕就不受控制了。”

“什么時候走?”夕允又問。

“明早。”

“我陪殿下一起去吧!”辰又高聲喊,還舉起了手。

“胡鬧,戰事緊要,豈能兒戲。”玄離嗔她,語氣卻并無責怪。

“夕允可以陪著殿下,我為什么不可以?”辰又很不服氣。

“我······我可以去嗎?”原本不出聲的阿鏡突然問了句,大家都安靜下來看了看她。

“倒也······不是不可以啊······”玄離捂著頭樂。

“殿下!”這次夕允和辰又一起譴責他。桌上的人都笑起來,阿鏡不好意思地也跟著笑,笑得臉上都泛起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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