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離如此急切，我只當他是惱羞成怒了，也不敢逗他。

便回答道：“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舊友的衣服嘛。”

“嗚嗚嗚，我不要被這么娘的衣服纏著，小雪主人，快幫幫我吧。”年年本就要面子，我想經過此番折磨，它應該也會長點記性了。

于是問它：“我可以幫你出來，但是你下次如果再沖動，我就把你被女人的衣服纏住這件事告訴所有人，怎么樣？”

“你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跟殺了我有什么兩樣。嗚嗚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到年年如此保證，我也不愿再為難它了。便清理了它身上的碎物，要扯開年年身上的紅衣。

我還未碰到衣服，就被方離擋住了。

“小雪姑娘，讓我來吧。”方離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將衣衫從年年身上解開，然后又認真地將衣衫撫平、折好，又脫下自己的外衫將它包裹起來，拿到梨樹下，用劍氣打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坑將它掩埋起來。

整個過程細致極了，像是在掩埋珍寶。

其實說來也怪，年年雖說笨了一些，但是怎么說也是把神劍。怎么會連一件衣衫都掙脫不了呢？

不過看到方離如此認真地對待這件衣服，想是有什么不方便告知我們的事情，我就壓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問。

年年擺脫了束縛之后，知趣地退回劍鞘中裝睡。

“方離，對不起，都怪我，毀了你的房子。害得你以后都沒有地方住了。”

雖說禍是年年闖的，但是我是它的主人，總是要承擔罪責的。

”哈哈，沒關系的，小雪姑娘不必如此見外，不是說好了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嗎？我沒有房子，想來小雪姑娘也要露宿街頭了，讓小雪姑娘露宿街頭，實在是我的錯。“

即便是房子被毀了方離跟我說話的語氣還是那么溫柔。書里說到的謙謙君子大概就是如此吧。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便是露宿街頭，我也是愿意的。我話音剛落，方離便雙手握住我的肩頭，扳正我的身子，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好，小雪姑娘你放心......“

“啥？露宿街頭，本劍爺可不愿意。嗚嗚嗚。人家從一出世，就一直打打殺殺，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還要跟著你們露宿街頭了。”方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年年插嘴了。

我見年年言辭之間甚是可憐，想來年年身為一把劍，卻有了人的語言和意識，卻不能像人一樣生活，實在是有些可憐。

便心生勸慰之意。”年年，別說話啦。方離你沒事吧？年年話太多了，有沒有煩到你？“

“哈哈，我沒事，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們露宿街頭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呀？”我問方離。

“停停停，你，不能跟著他走。”還未待方離回答，年年就又插嘴了。

”年年！我怎么不能跟著方離走了？我可是答應要一直陪著他的。“

我搞不懂年年又在弄什么鬼。

“你忘了下山之前你師傅跟你說什么啦？你可是要跟著本劍爺走。嘿嘿。”

”哼！你那么不靠譜，誰知道你指的路對不對呢，我要跟著方離走。”

”你忘了老東西說只有我才能幫你找到你的道了么？“

”我不想找什么道，我只知道跟方離在一起我很開心，這就是我的道。“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聽師傅的話，只是道什么的太過玄妙，我不想追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樹上的梨子，眼前的方離都是讓我感覺到舒適又美好的，我覺得這些東西就是我的道。

”你的道就在那里，偏離了道就會帶來劫，今天坍塌的屋子就是你的劫。“

年年一改往日不正經的語氣，變得異常嚴肅。

想來如果我真的跟方離走了，我走到哪里都會給別人帶來劫，一定會害了別人，也害了方離的。方離是那么好的一個人，我又怎么能害他呢。或許此前的承諾不到一天便不能作數了吧？

想到此處，我的內心充滿了失落。只能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看著方離，實在是說不出分別的話來。

此時方離突然開口了。”既然你要找你的道，不能跟著我走，可是不代表我不能跟著你走呀。“

聽了方離的話，我眼前一亮。”方離，你真的愿意陪著我去找我的道嗎？“

方離可真是聰明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方離，你真的不是為了哄我開心所以才這么說的嗎?“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我方離愿意陪著小雪姑娘找到她的道，絕無半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