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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母女悄言宮中事

承玉雖還不太理解四哥所說的深奧道理,可他平日一向最信賴四哥,除了母親外,就屬四哥對自己最好,他年紀不大,卻也懂得做人有時糊涂些比明白還好,這也是承漢喜歡和他總在一起的原因,可以不必動任何心機,很是輕松。

再說梅兒同母親離開綠意亭,此時正走在去景仁宮的路上,梅兒對兩位皇子很感興趣,進而向母親問起他們的身世,烏夫人介紹道:“承漢皇子你是知道的,想必不用多說了,聽說皇上最喜歡他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態(tài)度。”

梅兒道:“是啊!雖只一面之緣,也能看出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從他行棋足可窺見一斑,每一落子都有七八個后招,并且前后融會貫通,待對手發(fā)現陷入危局時,早已是悔之晚矣,如此面相平和、內藏心機之人,前程真真是不可限量的,君臨天下也不為過。”

聽了女兒的評價,烏夫人忙慌張地捂住她的嘴巴,后朝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警告道:“含情休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小心隔墻有耳,這樣的話辭豈能隨便在皇宮大內說的,小心招惹來殺身之禍呀!要知道大夏國自開國以來,一向是立子以貴不以長,立嫡以長不以賢。君臨天下四個字豈可亂說!”

梅兒哪能想到那么多,見母親這么緊張,才吐吐舌頭歉意道:“女兒知錯,下次一定仔細著,母親接著說吧,我不多嘴便是!”

烏夫人撫了撫她的頭,又低聲接著道:“賢郡王是莊嬪佟氏所生,和他同母的還有六皇子承楚,小他十歲,性子驍勇剛烈和他哥哥迥然不同,十幾歲時就在宮里呆不住了,寧可去邊關作戰(zhàn),也不愿留在宮讀書。”

梅兒詫異道:“一母所生的孩子性格差異居然這么大,也算少見!”轉而又問:“那位年少的皇子呢?”

烏氏道:“那是皇七子,名叫承玉,眼下還未封王,他是良嬪的孩子,和他前幾位皇兄相比,地位就差得多了。”

梅兒回想起七皇子方才冥思苦想、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盡“撲哧”一笑,烏氏問她笑從何來?其實梅兒自己也說不明白,就是心生喜歡,待支吾過去后,又問了一些關于皇室宮闈大內里的一些事情,烏氏都一一謹慎作答。

梅兒這才了解到,當今皇長子承伯,是貴妃封氏所生,這封氏即是仇家封耀天的親妹妹,從前在后宮最為得寵,連獨孤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長長分庭抗禮,可自從姨母翠娥入宮后,她的榮寵就大不如前了,如今又因生皇九子承禧封了皇貴妃,已然超越了她去。書中暗表,這其實都是獨孤皇后故意要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打壓封氏的囂張氣焰,好給自己出氣。

二皇子承仲是孤獨皇后所生,按說他才是嫡皇子,更有權繼承皇位,可因他不是排行老大,二子在資歷功績上相差無幾,這讓皇上在明立儲君一事上也是左右為難,是因既不想開罪了皇后,又不想令寵妃傷心,因此一直猶豫未決。

母女邊走邊聊著天兒,不知不覺中已到了景仁宮門前,烏夫人上前請守門的公公進去通報,不巧的是皇貴妃此時不在宮里,說是被皇后請去了,好在宮里的掌事姑姑一早就知道她們母女要來,遂將她們讓了進去。

梅兒挽著母親的手臂往里面走,不時左顧右盼著寢殿內外的陳設與裝飾,真是無處不在的雕梁畫棟與金碧輝煌,尤其是正廳墻壁上一副偌大的彩羽壁畫更是光彩炫目,只見畫上一只鳳凰傲然玉立于梧桐樹上,背后一輪滿月華光四射,左右百鳥環(huán)繞朝拜,怎是一句大氣磅礴所能言盡的,梅兒心道:皇貴妃畢竟不是皇后,卻掛了這么一副百鳥朝鳳圖,可見皇上有多寵愛姨母了。

母女倆在廂房落座,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忽聽殿外傳來許多細碎的腳步聲和仆役們大禮問安之聲接踵而來,不用問,定是姨母皇貴妃回來了。

耳聽得大殿門口傳來一串悅耳的環(huán)佩叮當之聲,梅兒和母親離座起身出門翹首矚目相迎,但見大夏朝皇貴妃烏翠娥下轎后,在奴婢們的簇擁下朝里面走了進來。

梅兒降生和姨母翠娥被招入宮同是天夏十三年,因此這還是梅兒有生以來第一次拜見姨母。遠遠看她姿態(tài)、容貌果真是極美的,甚至比之前想象的還要更艷麗些。梅兒知道小姨母今年已有二十七歲了,可看起來似乎不像素琬姊姊大十多歲的樣子,她和四十開外的母親雖是姊妹,卻更像是隔輩人。

只見皇貴妃此時身著五彩攢金絲鳳袍、頭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昂首漫步走了進來,身邊許多宮女也都是鶯鶯燕燕美不勝收,恰如那百鳥朝鳳圖一般的氣勢,待皇貴妃走近些,母女倆攜手上前行宮禮叩見。

皇后娘娘含笑示意她們母女快快起來在廳中稍等一下,后徑自走到廳內的錦繡屏風后去,由幾個貼身丫鬟伺候著褪去首飾吉服,換上輕衣便裙,待轉出屏風后又是別樣神采。

皇貴妃出來同梅兒母女見過家禮后,開口便夸贊梅兒小小年紀就已經這么姿色動人了,將來可怎么是好!一句話說得小梅兒心里美滋滋的,隨后又聊了幾句家常,問候了哥哥、姊姊府上人都好不好?后便招呼烏夫人同自己到內室去說話。

梅兒本也想跟著,姨母告訴她說:“甥女乖,讓姨母和你母親聊幾句貼心話,你先和這兒的姑姑們到院子里玩會兒去,那里有吃有喝,有花有鳥,還有一池番邦進貢的小金魚兒呢,可好玩了!”

梅兒知道這是長輩有緊要話要說,自己回避一下也就是了,于是道:“姨母您的小寶寶在哪兒,梅兒能看看么?”

皇貴妃笑道:“寶寶還太小,此時正在育嬰所給人照看著呢,等下次他長大些再來看吧!”梅兒聽了略略有些失望,只得怏怏拉著宮女的手出殿玩去了。

景仁宮里伺候的宮女甚多,有幾個才十來歲,比梅兒大不了多少,梅兒和她們玩樂起來毫不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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