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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雙岑之約
  • 晗炘
  • 6371字
  • 2019-06-09 13:05:00

我醒了。

我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望著白色的天花板,一時有些出神,看了看枕邊的鬧鐘,還早,還不到起床的時間。

我是被吵醒的。

不知為何,外邊的音樂聲很大,音樂也是可以帶著情緒的,這聲音悲傷凄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哀樂吧,這聲音凄慘悲壯,我雖與逝去的人素不相識,心中卻也被悲戚所沖擊,我連忙穿好,急匆匆的跑出了家門。

死去的是同一小區的王阿姨,我對她有些模糊的印象,她是個好強的女人,獨自一個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在街角處開了一家洗衣房,王阿姨很勤快,洗也是手腳麻利,這樣過日子,雖然辛苦但也能自給自足,她那時候的日子是很充實的,一心想為兩個孩子掙出足夠的學費,可惜命途多舛,年幼的孩子不懂事,放學后和同學結伴而行打打鬧鬧,玩著玩著跑到了馬路上,卻沒能看見身后打鳴亮燈的貨車,等到她們看到的時候,已然是嗚呼一命了。就這樣,一場車禍帶走了王阿姨最后的希望,我們日后看到她也都是掩面而過,連一聲招呼也不敢打,怕招來她心底無盡的痛苦與悲哀,而從那天起,王阿姨就變得沉默寡言,她的也變得臃腫不堪,連洗也不如以前輕快了,人的心臟就如同一臺紉機,活著的時候吱吱呀呀的轉著,不知道哪一天,這紉機的線就被用完了,機器就停了下來,不再運轉,人,也就這樣死去了。

王阿姨的葬禮,想必也是她遠房的戚辦的,活著的時候靜悄悄,死去了的葬禮卻是哀樂齊鳴。

我站在那里觀看著一切,如同一個尋常的路人,忽然,一個婦人大吼道“妹妹啊,你說你這么好強,老天竟這樣無情的對你,下輩子再也不要投胎轉世了罷!”說到痛心之處,她憤怒的甩著手臂,家里人不住的低聲勸著,可那女人掙扎之時竟將上身的外套都掙脫了下來,人群一下轟動了,先前與王阿姨同時競爭洗衣房生意的人也開始嘆氣,身為路人的我,心中竟也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翻涌,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感,讓我如此的失落。

城鎮的天空向來是霧蒙蒙的,有時候甚至會下幾滴小雨,可在這個哀傷的日子里,老天卻讓一抹陽光射了進來,那陽光帶著點點橘,泛著詭異而危險的氣息,似在展現猙獰的笑容,哦,對了,是因為元日吧。

“好妹妹,你看看啊,尋常人家的走了,人不哭天卻哭,可你勞苦一輩子走了,老天爺竟連個眼淚都不流……”那女人哀嚎著,忽然,周圍的空氣不再清涼可人,而是逐漸凝結了起來,蒸發出了股股熱氣,一束光芒照了過來,我們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是一個白色的身影,泛著金黃的光暈。

那人像是透過層層烏云穿梭而下,帶著屬于太陽的光明,來到了我們這里,我瞇起了眼睛,他的身影逐漸清晰了些,他走近了我們,光芒也漸漸隱退在他的身后,可我知道,那是一種強大如斯的力量,我再一次確認,他是不屬于這里的人,卻不只是因為他沒有面具。

“啪!”

方才那哀嚎的女人站在原地,渾身顫栗,她慢慢抬起右手,指著岑揚尖利的道“還不快把那該死的光滅掉!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小小年紀怎會有這樣的蛇蝎心腸?”,岑揚被她重重扇了一耳光,此時,他正側著臉望著那具棺材和灰白的遺像。

忽然,他慢慢走上前去,輕輕將手放在了棺材上。

接下來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被釘滿了釘子的,蓋著棺材的板子,竟然幽幽的揭開了,它向上慢慢抬起,然后轟隆一聲砸落在了地上,彈起周圍一圈的塵土,一旁的小孩子和年邁的老人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而更讓人害怕的,棺材中的人居然毫發未傷,甚至,她還有了面容,王阿姨她,沒有了面具。

那里面的人面容姣好,卻是寫滿了疲憊與滄桑,她的眼睛還半睜著,眼中滿滿的是對人生坎坷的不甘和憤懣,岑揚看了她一會兒,伸出手去將王阿姨的眼睛合上了,也許是我的錯覺,隨著岑揚抬手,為她合眼的一瞬間,感覺王阿姨的神情也柔和起來,她像是又活了過來,奔向了幸福的遠方。

我嚇得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原先大吵大鬧的女人也愣了愣,然后迅速沖了上去,揪著岑揚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小混蛋,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要害死我們你才滿意啊!”

岑揚推開手掙脫了女人,他抓了抓前被揉皺的衣襟,看著王阿姨沒有面具的面孔忽然就大笑不止,他的笑聲狂放而不羈,響徹了整座空蕩蕩的城鎮,再配上這副詭異的畫面,使得他整個人像極了惡魔,是個來自地獄的惡魔。一幫人沖了上來,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木棍和鐵棒,他們本是想置岑揚于死地的吧,此時卻被岑揚有張力的笑聲怔得一動不敢動,岑揚站在王阿姨的棺材旁,笑的流下了眼淚,笑的不能自已,那笑聲中,分明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分明有一種攝人魂魄的神秘。

我忽然感到很冷很冷,是那種北極之寒南極之的寒冷,是那種來自地獄般的冷凄涼,徹骨哀傷。

初次見到岑揚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個干凈清爽的男孩子,與他相識后,我覺得他是個活潑開朗的朗朗少年,再后來,當我喜歡上他時,我覺得他是來自天堂的使者,他是拯救了我的白衣天使,可現在,此時此刻,他卻猶如地獄來的惡魔喪尸,行為舉止怪誕荒唐,令人不寒而栗。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天才與瘋子,只有一道墻壁的距離,而天使與魔鬼,有時也只有一線之隔。

而你,岑揚,你是誰?

“你別笑了…你別笑了…你別再笑了,我求求你別再笑了!”有人實在忍不住了,蹲下身捂著耳朵大喊大叫道,他們突然很怕,很怕岑揚的笑聲,很怕岑揚的靠近,蹲在地上的人雙手顫抖著,家丁們雖然看上去都是些魁梧壯漢,此刻卻已經承受不住的捂住耳朵,手中的棍棒掉落一地,發出砰砰當當的聲音,他們都跪在地上,有的則蹲在一旁,紛紛嘶吼著,求岑揚停下來吧,停下那令人抓狂的噪聲。

終于,岑揚的笑容逐漸收斂,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消逝了,圍觀的人這才不再哀嚎,他們試著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慢慢站起身子,岑揚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棺材一眼,轉身看著那女人道“好好安葬她吧,我想,她會幸福的”,說罷,岑揚就離開了,本來圍成一圈圈的人群居然為他退出了一條道路,讓他就這樣,就這樣安之若素的走了出去。

而在岑揚轉身的一瞬間,落地許久的棺材板又忽然躍起,正正好蓋在了棺材上,蓋住了那個操勞一生不得安寧的命運。

“還看什么,該上課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我驚得轉過身,就看到了岑揚清晰的臉龐,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竟站在離我這么近的地方,甚至,我都能感受他說話時吐出的絲絲熱氣。

還不等我回答,岑揚就拉起我的手,跑了起來。

“是你做的嗎?”

我氣喘吁吁的問道,我仰著臉,想看看岑揚的神情,只是他卻一直背對著我,怎樣都看不清。

“岑揚…你是什么人?”我又不甘心的問道

“別問了”岑揚輕輕捂住了我的巴,他在我耳邊輕聲道了句“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日子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你總要告訴我,什么時候才是你說的時候,什么日子才是我該知道的日子?”

我有些焦急,一通話妙語連珠般的吐了出來,岑揚聽后頓了頓,他眨了眨深邃的雙眼,低沉道“元日,等到那色的七日之約,我就告訴你,好不好?”他突然握緊了我的手,輕輕的笑道“你不是說你會陪我看元日嗎?可不要說話不算數哦”

岑揚再次微笑起來,他的周身都散發出輕靈圣潔的光芒。他的黑色頭發在霧氣之中染上了點點陽光,正在優雅飄逸的擺動,帶著一股暖人心臟的火焰。他將我擁入中,用那雙制造過無數美妙幻覺的雙手輕輕撫著我柔的頭發,“岑揚”我又喚了他一聲“我答應你,我現在不問你是誰”,岑揚抬起了眼,我凝視著他徐徐開口道“我問你,你是我的誰?”

如果有路人經過,大概會覺得我在瘋言瘋語,這句話,根本就不能構成一個問句,因為它連基本的語言結構都不滿足,因為它連基本的語言邏輯都說不通,可我就這樣說出了口,我明白,相信岑揚也明白。

“你不該問的”岑揚松開了我的手,他閉了閉眼睛,“這個問題,你該問你自己”,他一雙水靈的眸子看向了我“在你心里,我是你的誰?”

“我們以前認識,對嗎?”我咬了咬道,看著岑揚默不作聲,我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答案,“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來自地獄的復仇者,對嗎?”

岑揚一下子抬起了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張了張口,正欲解釋些什么。

“你不用搪塞或者敷衍我”我打斷了他,“這幾天我將最近發生的一切翻來覆去的想,終于想出了答案,猜出了你的初衷,你帶著我去反抗這一切,反抗這個社會的條條框框,這并不是因為你不怕前途的報復,不怕生活的艱難,而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用活著!”我走上前,又離岑揚近了些,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因為,你已經死了”

“你,為什么這樣想?”良久,岑揚終于開了口。

“一開始我也沒想到,直到那一天,我夢見你的那一天”我低下頭,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那天,你說你制造了一場幻境,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向眾人求助,求他們救自己的母,救自己的人,然而,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就連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最后也不得不葬身火海”我的膛處一起一伏,我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的說道“其實,這并不是你的幻境對吧,而是你的回憶,真實的回憶,你就是那個被困在車里無法逃脫的,被活活燒死的男孩子,你,岑揚,就是小女孩聲聲哭喊的哥哥!”

岑揚的臉色突然暗了下去,眼神中也滿是心碎,整個人都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無助而受傷。

“你雖然被燒死了,可是你含恨而死靈魂不得安寧,所以,你的魂魄又從地獄逃了出來,來到世間興風作浪,想要殺死我們,想要攪得我們這里每一個人都不得安寧惶惶而終,因為——”我咽了咽涌上來的悲傷,“因為,你恨我們”。

“是嗎?”岑揚突然輕聲笑了笑,他將雙手插進了褲子口袋,方才眼底濃濃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分明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那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你呢?為什么我還要自找麻煩與你交往,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是啊,一直以來,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我的聲音忽然哽咽了,我多么希望這條邏輯是說不通的,多么希望這是條錯誤的思路,至少這樣,岑揚與我的關系還是純粹而美好的,只可惜......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這大概是因為...你恨了我吧”我輕聲的道

驀地,岑揚邊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角微微抽搐著,臉上的神情好不自然。

“多年前,你的妹妹向圍觀的眾人求助,可惜卻無人幫助,最后,她將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她曾拉住我的手,求我救你...”我的聲音低了下去,低到我自己也聽不清了,“可是,我最后卻沒能邁出那一步,我沒能救你,卻也沒能拉住她......你的小妹妹,也就這樣死去了......”

“住口!別再說了!”岑揚怒道,他迅速將臉轉向一旁,盛怒之下的他不住的顫抖著,白皙的脖頸處也暴出了一條條紫色的青筋。

“我知道,這里的每一個人你都恨,可唯獨對我,你是最恨的,又怎肯只是將我殺了這樣簡單......”我艱難的道“你先與我交往,再借著元日的七日之約在此霍亂,最后,你才會要了我的命,你要我百般受苦,最后也跟你一樣含恨而死,對么?直到那一刻,你的復仇之行才算圓滿落幕,對么?”我嘶啞著聲音問道。

岑揚蹲在地上,久久的不做回答,他的雙肩顫的厲害,嗚咽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他眼底有無數說不出的情緒糾葛在一起,亦或是,沒有一絲感情,岑揚的光澤亦在,卻是冷異常。

“你不逃嗎?”忽然,傳來他輕飄飄的一句,岑揚戲謔的道“你既然都想到了這份上,為什么還不逃離我?難道是舍不得我,甘心被我殺死不成?”

他的話語諷刺而傷人,他的笑容挑釁而邪氣。

“你猜的不錯,卻也只是山一角罷了”岑揚忽然止住了哭泣,聲音也變得狠厲起來“元日不是什么好看的景色,而是一種訊號,它的代號是——死亡”

“從元日的苗頭到它真正的現身,一共也不過是七日的時間,等到了元日當天,這里所有的人就都會死去,無一幸免!”岑揚揚起了幾分冷峻的笑容,“你說什么?七天...只有七天?”我驚愕的道,我是猜到一些不好的事要發生,卻沒想到這般嚴酷,這個人就如此狠心不成,竟要成千上萬的人為他陪葬。

“這有什么關系呢?就算我給你們一個月,一年或者十年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你們日日活得都是一個樣子,人人也都是一個樣子,七天和七年有什么區別呢,活著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岑揚聳了聳肩,不屑的冷道,“你就趁這幾天跟想念的人好好告別吧,別到臨死的時候才后悔,那時候,可就生不如死了,托你的福,我可是身經歷過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喃喃道,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心酸。

“什么意思?”岑揚皺起眉頭

聽著他的疑問,我又慢慢睜開了眼,仔細的看著這個人,看著這張被精雕細琢過的面容,這張臉,好似被上帝過一般完美無瑕,這個人,好似天使一般純真美好,這本是多么美好的一個人啊,誰能想到他會是地獄派來的惡魔?

“我已經,跟他道過別了...”我的語氣中竟帶了幾分說不出的心安。

“你說的沒錯,像那樣行尸走肉的活著,即使再活一萬年又有什么意義呢?他們也只不過拿過更多的金錢住過更大的房子罷了”我慢慢的伸出手,想碰一碰岑揚的身體,一下就好,可他卻擺手躲開了我,我只好訕訕的放下了手,咬了咬牙說道“我要比那些人幸運的多了,畢竟,我已經和我在這世上最牽掛最想念的人道過別了,岑揚,就是你,在這個黑白的世界里,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

“你胡說!上次在幻境里,你不也還是不救我嗎?你只想著你自己,只想著自己的利益得失,你和這里的人一樣自私無情!別想騙我!”岑揚攥緊了拳頭,朝我大吼道。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救你是真的,沒有拉住你的妹妹是真的,可我此時此刻的情感也是真的!你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猛地一把拉過岑揚的手,像上次一樣放在了我的左心房那里,任憑他怎樣掙扎我都不肯松手,漸漸地,他也不再掙扎,“感覺到了嗎?”我顫聲道“你說過的,心臟是不懂得欺騙的,你恨我,想方設法的想置我于死地,可我卻喜歡上了你,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你......”

岑揚送給我的書籍中,有一本佛經寫道: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于是體會到世間諸多痛苦,可如果我不曾與他相遇,那么我便連痛苦也不曾擁有,佛通曉世事,可佛卻不知道,為了自己心動的人,痛苦本身也是一種愉悅。

遇見岑揚的那一天,我心動了,他那雙水靈的眸子讓我如癡如醉,他邊的笑容讓我心潮澎湃,他就這樣,在不經意間,三三兩兩,走走停停,留在了我的心里。

岑揚的臉色變得慘白,他似乎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一時不知作何反應,我反握住他的手,將他清瘦修長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面具上,像是電影中男主角對女主角憐的撫,“在你心里,也許我是個無情的面具女孩,是個沒有情感的面具人,可我也喜歡你,我的喜歡和你的情感一樣,一樣的珍貴,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即使你不在乎,你也不能否認這份感情,它就在這里,卑微而固執的存在著!”

“你方才問我,問我為什么不逃走,問我是不是傻到甘心被你殺死”我重重閉上了眼睛,朗聲道“是的,沒錯,我愿意!”

我見過求婚,見過求愛,青年總會單膝跪地手捧玫瑰說著甜言蜜語,那玫瑰鮮欲滴,那鉆戒璀璨奪目,可我不以玫瑰為誓,鮮花轉而凋落落成泥,如同容貌一般年華逝去;我不以鉆戒為誓,鉆戒輕而易碎一文不值,如同金錢一般俗不可耐;我也不以情話為誓,情話過期作廢無處可覓,如同甜言蜜語真真假假,我就以心跳,以生命起誓,我的情感真摯字字珠璣,絕無一句誑語,即使,我才年僅十五,古代的及笄之年。

原來,愛是這樣一份沉重的感情。

原來,它跟生命一起跳躍,跟血液一起起舞。

那些張口閉口“我愛你”的男男女女,那些輕言情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看你是瘋了......”許久,岑揚才冷冷的道“那你就等著吧,等到七日之期到了,你這份荒謬的情感也就煙消云散了,連一絲痕跡也不會留下”

“你不擔心我告訴大家嗎?這樣他們就知道你的身份,也許就會將你趕走了”我轉而一想,叫住了他。

“是嗎?”岑揚微微挑起眉,冷冷的笑道“這里的人習慣了孤注一擲,習慣了獨來獨往,你以為誰會聽信你的話還將它放在心上嗎?他們舍不得這里的房子車子,舍不得這里的榮譽地位,他們寧愿死在墳墓里!死在這座他們手挖下的墳墓里!”

岑揚的話再次狠狠擊中了我的心臟,更為可怕的是,我知道他是對的,的確,就算我現在廣而告之,也不會有人相信我,更不會為了一個初中生的胡言亂語放棄多年的沉淀積累,放棄現有的榮華富貴,他們是不會走的。

與其說岑揚殺死了他們,不如說是他們自己殺死了自己。

岑揚,本來也是為復仇而生的。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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