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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的摯友

布魯赫氏族爆發內亂后,被遺棄在路邊的伊勒賽爾和貝利格倫特被已經隱退的第三真祖——即阿洛斯特·維克托帶走收養。

說實話,說是第三真祖,實際上血族對這位真祖并沒有什么印象,很少有人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有種說法是因為始祖大人的失誤,導致他的位置被現在的王(德古拉)頂替了。雖然第三真祖身邊的傭人和親信一直都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但是當事人并不在意。他甚至很少出現在社交場合,和整個社會脫節——有些事情,都要過好久才能傳到他的耳朵里。

能撿到這兩個孩子也是出于偶然的機會,他只是一時興起破天荒地出來轉轉,結果驚訝地發現這里似乎發生了內亂,而這里有兩個孩子被逃命的親人們遺棄在路邊——即大家熟悉的貝利格倫特和伊勒賽爾。

有布魯赫的人想來清理現場,但是看到阿洛斯特的長相于是便識趣地離開了:白發紅眼確實是身份的象征。沒人愿意和夜之一族結仇——雖然阿洛斯特并不是那種人就是了。

這兩個孩子雖然都被收養,但是因為貝利格倫特被阿洛斯特送到布魯赫氏族的親王:萊尼納勒姆那里,接受劍術的學習,這兩位雖然毫無血緣關系、但是卻如同兄弟一般生活的二人走上了兩條完全相反的道路。

貝利格倫特十分開朗外向,也樂于出席各種宴會,甚至比他那劍術老師熱情得多;而伊勒賽爾則比他的養父還要內向,住在城堡里的圖書館,很少出門,甚至吃飯睡覺都直接在圖書館里解決。雖然是魔法的天才,但是并沒有任何實戰的經驗。

唯一一次參加社交活動,是王擅作主張來到阿洛斯特這里舉辦了宴會,這也是第三真祖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眼前。但是不擅交流的他帶著他的養子匆忙地打完招呼,就以有要事要處理為理由就逃走了。

阿洛斯特很天真地以為,這位幾乎從來不會講話、不太成熟的魔法師跟著他的義兄弟貝利格倫特能稍微放開一些,但是很明顯伊勒賽爾不適應血族的主流飲食文化,更不擅長和人相處。

對于伊勒賽爾來說,能和阿洛斯特、貝利格倫特這兩個人進行日常交流已經是極限了。

伊勒賽爾那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吐過之后就暈了過去。在那之后他拒絕出門,把自己關在圖書館里,拒絕和外人見面,甚至對那些有夜之一族特征的人有了心理陰影。

“……我大概了解情況了,有必要需要調查那個‘野薔薇’。不過你們這樣我很難放心得下。”

如同機械一般沒有感情的話一個一個字地叩在伊勒賽爾心口。說實話,他很討厭這種沒有人情味的家伙。

他從昏迷中醒來,隱約看到那抹刺眼的銀白:那個人轉過身了,用那雙酒紅色的眸子注視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舒服。這會讓他聯想到那些夜之一族。

“已經醒了嗎?”

——要命。伊勒賽爾用被子把頭蒙上,翻了個身,避開赫麥爾的視線。

“看來是已經恢復精神了,但是考慮到這種情況我沒辦法再讓你們做類似的工作了。不過這里人手不夠,所以過明天的王宮巡邏你們還要繼續。”

伊勒賽爾突然想起來明天就是祭典。如果從恐怖分子的角度來想,這種日子是最適合發動襲擊的——如果今天那種事再發生一次,想必他就會決定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貝爾簡單應和了幾句,伊勒賽爾隱約聽到赫麥爾的腳步聲和關門的聲音。他把頭從被子里探出來:“但愿這次不會再有恐怖襲擊了吧。”

貝爾看著伊勒賽爾那蒼白的臉色好一會,才回應他說:“既然他(赫麥爾)在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為什么回答地這樣模棱兩可。”他抱怨了幾句,又把頭蒙起來。倦意席卷而來:可能是發生太多事情,他一下子安心下來,緊繃的神經終于有機會放松。說實話,他其實還是期待赫麥爾能幫忙的。既然他看起來就這樣可靠的話,不如依靠這個人試試怎么樣?

——那今天還是早點休息吧,伊勒賽爾如此自暴自棄地想。

掛鐘時間指向六點,發出令人煩躁的沉悶聲響。

“晚飯時間要到了喔。”

“今天沒胃口。”

“不過我還是會把晚飯放到你的桌子上的,餓肚子可不好。”

貝爾在這方面很執著。如果以后有女孩子和他結婚,想必生活一定會很幸福——貝爾還是太過體貼熱情了,和陰暗內向的他完全不一樣。

他的腳步聲很輕,只有些微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想必是為了照顧想要早些休息的伊勒賽爾,貝爾輕輕掩上門離開了房間。

伊勒賽爾揉搓著床單上的褶皺,低聲自言自語:

“我這種人到底為什么會和他成為朋友啊……”

*

“聽好了,明天就是祭典開始的日子!魔王還沒有找到,絕對不能懈怠!”

騎士團依舊干勁滿滿,每個人都對工作抱有極大的熱情。口號和回應長官的聲音此起彼伏,震得謝利腦袋嗡嗡響。

謝利坐在墻角,趴在桌子上動都不想動。“唉,真好啊……我的話就不會這么有干勁了。”

可能他確實比較怕死。畢竟家里遇到危機的時候他跑得可是比誰都快——雖然是被迫的。當然如果讓他再選一次的話,他也會選擇逃命,畢竟在那種沒有治安存在的地方,在母親被殺、甚至兇手就是自己姐姐的情況下,果然還是保全自己比較重要吧?

“謝利,現在有時間嗎?”

諾蒂羅森特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直起身子看向那位美麗的、黑色調為框架的女性,理了一下自己那已經有些亂掉的淺褐色長發:“我現在很閑,根本沒事情可做。怎么了嗎……啊。”

她沒什么精神,眼睛下有濃重的黑眼圈,顯然是完全沒有休息好:“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甚至連聲音都很虛弱,謝利猜測是連飯都沒有好好吃。這單薄的身影看著馬上就像要倒下去一樣,謝利急忙站起來,扶著她的身體:“諾蒂羅森特小姐,你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要么先休息一下吧?!”

她搖了搖頭:“那種事情已經無關緊要了。我們先出去吃個飯……找個地方聊聊吧?是關于我朋友……諾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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