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何無歡給十三弄到對裝飾兔耳。西西將那對神經耳藏起來放進地下室中。何無歡趁此機會瘋狂嘲諷了一波十三的綠頭發，十三耷拉著眼看他，忽然覺得這個一頭金棕色頭發，散發男人臭的單身男人真的好煩。

十三摸著自己的深綠色頭發跟何無歡說：“西西說這樣看起來比較不像人類。”

你本身除了黑發黑瞳哪里都不像人類，不會有人懷疑的。何無歡在心里吐槽，但基于這是西西做的決定，他還是沒敢吱聲。

待西西從地下室上來，何無歡感嘆道:“神經耳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

“什么是神經耳？”

一臉懵的十三看著何無歡，何無歡也是一臉懵，“你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你就用了？你心也是真的大。”

十三沒有講話，神情有些懨懨的，西西看向始作俑者何無歡，大狗也被這一番變化嚇住了，身后的尾巴都沒敢動，連忙招話題，“神經耳比違法販賣人口還嚴重，神經類器官是絕對不允許在市面上流通的，據我所知黑市中都是有價無市，少說能賣個十幾枚黑金，但一般沒人敢弄這玩意，弄的人會遭到各種族的追殺，你的通緝令將遍布全球。”

何無歡下意識的側臥在十三的身旁，將頭枕在了十三的腿上，“這還只是表面上的影響，科學院曾經發表一篇相關的文章，名字叫《神經器官影響》。里面說神經器官能少量的改變人體的基因記憶，甚至可能影響到遺傳。”

西西一把將他拍開，再把他人拉正了，坐到一旁單個的沙發上面摸出煙來，“不只是這樣，被禁的真正原因是，原來有一只兔子把自己的耳朵自愿售賣后，用他耳朵的人擁有了他的意識，原宿主的意識被直接覆蓋住，兔子自己沒活過三天，宿主也沒活過一個星期。”

十三聽得一陣體寒，這時西西將煙點燃了，深吸一口吐出裊裊的煙霧，他透過煙霧看向十三，“你如果那天高燒不醒，不是死也相當于死了。”

這樣啊...十三摸著新的耳朵，她知道阿文對她這個人從不在意，沒上過心，唯一那點好奇不過是因為他從未見過人類，只是，從未想過，在除了身份這一樣同其他的商品不同以外，十三原來同那些經過他手的商品沒有不同之處。如果她真的是那只侏儒兔的話，如今是否也身首異處？

十三不知道。聽了何無歡一席話的十三垂下頭，臉上的神情不明。何無歡看向西西，想看他有什么表示，只見男人那張冷臉上毫無波瀾。

朱雅興試圖拉住自己的妹妹讓她解釋下怎么會忽然對一只侏儒兔有興趣的，從被西西擺冷臉跟西西二人分開后，他就一直纏著自己的妹妹，朱雅文是真的想要對朱雅興大打出手，幾次都被朱雅興的嬉皮笑臉給擋了回來。

白獅一族家訓，不能對家人動手。三代以上的遠親不算，三代內決不許動手，朱雅文嘲諷的看著她的哥哥，不然這種只會憑著家世外貌的廢物早就憑自己的實力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對著妹妹的不耐煩朱雅興也是不怕的，反正妹妹最后都會屈服于他的英俊帥氣（死皮賴臉）。

果不其然，在堅持了四個小時三十三分鐘零九秒的時候，朱雅文松了口，“哥哥，你知道什么叫做一見鐘情嗎？”

“不知道。”

“那我就沒有辦法跟你解釋了。”

朱雅興備受打擊，覺得自己沒有過一見鐘情不配當個人。連自己的妹妹都知道什么叫做一見鐘情了，他還沒有。

在這場持久戰中瀟灑獲勝的朱雅文風度翩翩的離開了。

過了很久，朱雅興才反應過來，男女通吃的妹妹盯上了那只小兔子，雖然確實以朱雅文一米八八的個子很難找到一個理想的比較弱勢的對象，但這也太饑不擇食了點，想到這朱雅興看著妹妹留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嘖嘖稱奇，“你也終于迎來了青春期啊。”

如果朱雅文聽到了可能真的會沖回來干掉這個沒有點腦子的哥哥，家法算什么，這種哥哥還是先干掉比較穩妥。獸人的青春期一般都代指第一次的發情期，進入這個階段的獸人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對象散發荷爾蒙的味道進行引誘，誘發對方的發情期。誘發成了兩個人就自然是對情侶，沒有誘發成的，那就老老實實換對象，說再見。

但有那么幾個種族比較鐘情，認定了就這輩子都不會再換，所以選擇配偶的時候他們極為慎重，巨狼是其中的一個，在鐘情這方面最“著名”的莫過于黑豹一族了，相傳最開始的時候喜歡第一位黑豹的人無數，都沒有下文，他消聲覓跡四百余年，黑豹一族再出現時已經換了一位，說是一位，是真的只有一位，黑豹一族出現在世人眼中的始終只有一位，每一次老黑豹的消失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只替代者的出現。

據說被黑豹喜歡的人都隨著黑豹隱居山林，從一而終。這讓所有人都心生對愛情的向往和對愛情的渴望。

但事實是怎樣沒人能說的清。

西西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還抱了一堆書出來，那是個大箱子，“里面有受教育開始一直到我上個學期學的書都在這里，你自己看看吧。”

十三有想過這是個浩大的工程量，但沒有想過這么多，那個箱子從視覺效果上面來看，有一半的西西那么大，十三覺得它可能比看上去的還要大。

一年的時間...應該夠吧？

何無歡在旁邊看著這些書瘋狂的笑，“我們可是一歲的時候就開始被送去上學，一直學到二十二歲，一共二十一年，加上后期的進修鍍金，光是這些東西我就弄到了二十四歲才能正式被家族接受。你慢慢學吧。”

十三下意識朝西西投去求救的目光，西西看著這一箱書目光沉痛，“我每年都是及格線剛過升學，你自己努力吧。”

莫名的，她對這種要被逼著學習的感覺有點熟悉，“你們說人類也會進行應試教育嗎?”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過了一會何無歡才開始解釋，現在這個時代離還有人類的那個時代太遠了，三千年前人類從統治者的地位徹底跌落，兩千年前人類的少量化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同時出現的是大量的獸人基因不穩定，千年以前最后一名人類在獸人的誘捕之下選擇了死亡，三千年前人類從統治者地位跌落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的東西流失了，所以應試教育誰知道呢？反正歷史書上沒寫。

至人類滅絕，獸人基因的穩定化提上議程，基因學蓬勃發展，但至今也沒個解決的辦法。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何無歡舔了舔唇，“人類對獸人的基因穩定真的起到決定性作用的話...”

十三垂下眼沒有看他們，“我不會選擇為了大我犧牲小我，而且從另一種方面來說，人類滅絕真的是因為獸人的話，那我在這個世上孤立無援，甚至剛醒來就要被各種人抓，也都是因為獸人。”

“我不喜歡這個大的群體，更不用說為了‘獸人’去甘心做這個實驗體。”

西西想到十三說的那句“我想回家”，神色沉沉。何無歡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撓了撓頭，“我是覺得無所謂，但是十三你要清楚，你如果在這個世上暴露了身份，你是個人類被所有人都知道的時候，他們將會用各種原因逼迫你，因為他們想活下去，即使是不擇手段，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們兩幫你隱瞞身份，不知道能藏住多久。”

十三沒有再看西西，因為十三知道西西幫不了自己一輩子，一輩子那么長，連父母和愛人都沒有辦法陪伴著走完，更不用說別人，所以不去看，不去期待。她更不能將別人的友好當做理所應當，愛情里面都不能理所應當的去索取，更何況萍水相逢。

活著真的好難啊。

十三看著那一堆厚厚的書漫無目的的想到。

原來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