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賢輔佐明君側。
天下大定天下安。
江揚遠在千里外,
百姓已是難生還。
金柱寶退敵之后,雖然繼續打擊貪官,但有些地方也是鞭長莫及。就在金柱寶自己的家鄉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旱災。
旱災長達三年之久,百姓苦不堪言。
曾經的河流已成為了大道,曾經的田地,已是一片荒蕪,山川土地崩裂,寸草不生。
官府也曾開倉濟民,可終是杯水車薪,官府向朝廷請求救災,可這事卻一直不了了之。
孟娘女不忍看到鄉親父老苦不堪言,建議娘家和婆家一起救災,金龍懷和孟全玉同意了孟娘女的建議。
一日,一個叫張矮子的同黃老丹來找孟娘女。兩人已經是幾天沒有吃飯了,孟娘女見二人饑餓不堪,便拿了兩碗粥給他們吃,然而自己也跟災民一樣喝粥。
這讓二人尤為驚訝。
張矮子道:“娘女菩薩心腸,與我們這些難民同甘共苦,在下無以回報。”
黃老丹道:“只要娘女說一聲,我等皆可為你赴湯蹈。”
孟娘女笑道:“我何德何能深得兩位如此愛戴,這只不過是我力所能及的事罷了。我夫君已經離家四年之久,不知現在如何了。”
張矮子道:“聽聞柱寶因退敵有功,已是位居丞相,可為何至今不還鄉,如果他能看到我們家鄉現在的處境,一定會上奏朝廷給我們賑災呀。”
黃老丹道:“娘女,你的恩德我們無以回報,我們愿替你走京城一趟,替你把金柱寶給找回來。”
孟娘女道:“此去路途遙遠,恐怕會苦了二位。”
張矮子拍了拍胸口道:“我張矮子健壯的呢,更何況我們在這里也無以為生,這旱災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
孟娘女見兩人已經下定決心,所以也不再說什么了,她給兩人一些銀兩,二人趕往京城。
一年后……
張矮子和黃老丹經歷千難萬險,終于走到了京城。
兩人已經在京城乞討多日,卻不得見到金柱寶,一個位極人臣丞相確實難以得一見。
一日,金柱寶出來游巡,并打著丞相的牌子在街上游走。二人見丞相二字便知道坐在轎子里面的一定是金柱寶,于是便上前攔截。
官兵將二人打了一頓。
張矮子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滾在地上,邊滾邊說:“嗚嗚……,你們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你們丞相的好朋友嗎?”
官兵們都笑了,道:“丞相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會和你是好朋友。”
黃老丹也哭著道:“嗚嗚……,柱寶呀,你忘了嗎,你六歲的時候還跟我一起去偷別人的雞,七歲的時候和我一起去偷別人家的狗,那時候是多么的快樂呀,你難道都忘了嗎?你現在已經是位極人臣,你就忘了我們這些朋友,你也忘了你的妻子,忘了你的父親母親。”
張矮子也哭哭滴滴地說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進別人菜園去偷菜,這些你都忘了嗎?”
士兵們見二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說丞相的壞話,便要拔刀殺之。
金柱寶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他雖然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么,但他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于是叫抬轎的人停了下來。
士兵正拔刀向二人砍去,金柱寶怒道:“住手,怎么可以無故殺人,視王法何在?來人,將他斬殺了。”
士兵喊道:“丞相,我這是為你才要殺他們的呀,他們說你曾經是雞鳴狗盜之輩,您堂堂一朝丞相,怎么能忍受如此大辱呀。”
金柱寶看了滾在地上的兩人,兩人身穿破爛的衣服,烏黑的臉只見兩只眼睛在動,他實在認不出來。
回頭對士兵說道:“本丞相年幼時確實有過偷雞摸狗之事,他們二人說得沒錯,所以你理應當斬。”
斬殺了士兵后,他剛想上轎,被張矮子叫住:“金柱寶,你是個無情無義不孝的偽君子。”
這話如此刺耳,使金柱寶猛然回頭,但他沒有生氣。
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什么說我是無情無義不孝之人?”
黃老丹冷冷道:“離鄉五年未曾還鄉,父母思念你日日流淚,此為孝順乎?孟娘女為你獨守空房五年,你卻未曾念她,此為有情乎?家鄉逢旱災長達四年之久,你身為朝廷命官,卻不為自己家鄉擔憂,此為有義乎?”
金柱寶恍然大悟,連忙上前撫起二人,問道:“你們莫非就是張矮子和黃老丹?”
二人點了點頭。
金柱寶讓二人同自己一起坐轎子回府。
金柱寶問二人道:“剛才你們所說的可是真實?”
張矮子道:“確是真實,我們家鄉已經久逢旱災,許多百姓已死于非命,娘女心地善良,開倉救濟,使得一方百姓才可以暫時生存,而你身為朝廷命官,卻對此一無所知。”
金柱寶道:“我一直給家里送信,父母和妻子都說家里情況甚好,叫我不要急著回家,先幫皇帝處理國事,過些年他們會自己來到京城找我。”
二人搖了搖頭,道:“你收到的信一定是假呀。”
柱寶明白了,這其中定有人做了手腳。
他一時查不出來是誰做的,但他聽到家鄉逢旱災,已經非常憂愁,他向皇帝說明此事。
皇帝留住他說:“愛卿乃朕之張良,愛卿此去。叫朕如何是好?”
金柱寶道:“家鄉逢此災害,我已憂心忡忡,無心治理朝政之事了,陛下不如放臣早些回去,臣不日便還朝。”
皇帝見柱寶去意已決,所以也不再多加挽留,兵派兵護送其去。
金柱寶派人送張矮子和黃老丹回鄉后,自己將朝廷政事托予副丞相王蒙,并叮囑他一定要按照他的治國方略來處理國家政務。
幾日后,他將朝廷之事處理完善后,自己便率三千人馬聲勢浩蕩前往江揚。
王國老聽聞金柱寶要前往江揚,這些年來,凡是經過他領地的救災糧食銀錢都被他攔截下了,他仗著自己是皇帝的國舅,為所欲為,勾結外邦,擁兵之重。他不顧朝廷禁令,私自屯兵十萬,圖謀不軌。
他知道這次金柱寶回家不僅僅是為了接家人回京,更是有督察之意,他深怕金柱寶會查出他的罪狀,所以他早早派人到邊界迎接金柱寶,企圖將他軟禁于此。
金柱寶的人馬聲勢浩蕩地來到了王國老的領地的邊界。
一位將軍上前攔道,說:“末將奉命大王之命在此恭候丞相多時。”
金柱寶問道:“王國老有何要事?”
將軍道:“大王久聞丞相之大名,只想與丞相一聚。”
金柱寶道:“本相奉皇上之命前往家鄉接回家人,朝廷之事刻不容緩,本相要速去速回,不能有所耽誤。”
將軍道冷冷道:“如此說來,丞相是不給我們大王面子咯?”
金柱寶笑道:“不敢,不敢,實在是皇命在身。”
將軍指了指前路,道:“此去千里,皆乃大王之領土,望你仔細斟酌。”
金柱寶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國老的領地就不是皇上的土地了嗎?王國老就不是皇上的臣民了嗎?”
將軍道:“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土地,我等也皆為皇上的臣民。但我們大王只是誠心邀請,別無他意。”
金柱寶思量許久,覺得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量他王國老也不敢有何異舉。
他的士兵都被拒之邊界,金柱寶帶十多為士兵前往王國老的宮殿走去,在去的路上,他憂心忡忡,這使他想起了五年前老者對他說的話,老者說他高中狀元后還鄉必有災難。但他又想起了老者對他說的另一句話,那就是“禍福相依皆可避”,只要聽老者的話,不要喝酒喝茶,便無事也。
他來到了王國老的宮殿,看到這里非常豪華,可與皇宮相媲美,這已經有違君臣之禮,王國老竟然把自己的宮殿修得和皇宮一樣,想必根本沒有把皇帝放在眼里。
剛剛進殿堂,便從遠處傳來了笑聲:
“丞相遠道而來,由于政務繁忙,本王不能遠迎,實乃罪過,罪過!請丞相原諒。”
金柱寶心想,你忙于造反,肯定無暇來接,他心里是這么想的,但他嘴里并不會這么說,表情更是沒有絲毫變化,一直是面帶笑容。
“王國老盛情邀請,實乃本相之榮幸,何來責怪之說,我還要謝謝王國老的盛情。
王國老招手:“里面請。”
士兵想隨丞相入殿,被王國老的侍衛給攔住了,這明顯是鴻門宴,即使是一個傻子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金柱寶,他怎么可能沒有看出其中的詭計。
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但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遵循老者的話,應該可以化險為夷。
金柱寶進到宮殿后,王國老喚左右道:“來人,快搬座金椅來,賜予丞相坐,座位放本王之右。”
“諾!”
金椅乃是皇上用的龍椅,而王國老已經坐的已經龍椅一樣了,他賜金柱寶以龍椅坐,有何用意呢?
金柱寶沒有想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謝絕了王國老的之意。
“本相身為人臣,而金椅乃天子之座,本相不敢僭越。”
王國老拍手稱道:“丞相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身為人臣,確實不能僭越呀。”
金柱寶指了指王國老的座椅,道:“王國老說得對,那么王國老為何會坐天子之座呢?”
王國老笑道:“在朝廷之上,本王不敢僭越,但在這里,我就是這里的主,乃萬人之上。”
金柱寶冷冷道:“那么國老之意就是說,在這里你就是天子?”
王國老笑道:“丞相說笑了,本王只不過是替皇上鎮守一方,怎么能和皇上相提并論,丞相這是要至本王于不忠?”
金柱寶道:“忠義自在人心,你是否忠義,也只有你心里最明白了。”
王國老轉移了話題,說道:“本王是請丞相來此一聚,不談國家大事和君臣之禮。既然丞相不愿坐金椅,那么就賜丞相木椅,這樣一來就不會有違君臣之禮了吧?”
金柱寶道:“恭敬不如從命。”
王國老叫人換了木椅,椅子依然放在他已經座椅的右邊。
這次金柱寶沒有拒絕,他覺得很符合規律,他是一國丞相,理當坐在此位置,他很順其自然地上座了。
王國老笑道:“丞相果然爽快。”
金柱寶朝王國老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國老命人上酒菜,王國老用的是玉杯,他也給金柱寶玉杯乘酒,金柱寶拒絕道:“本相不敢用天子之杯。”
王國老笑了笑,道:“本王忘了丞相是朝廷的人,遵守君臣之禮,理所應當,本王又忘了。”
王國老給金柱寶換了銅杯。
從他語言可以聽出,在他眼里只有在朝堂之上,天子面前才需遵守君臣之禮,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以是朝外之君了。
金柱寶心里非常憤怒,但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縱使有千種不滿,也是無能為力。
金柱寶道:“這里是國老的朝廷,國老自有自己的一套禮儀,但本相難以接受。”
王國老道:“丞相可能又忘了本王剛才說的話,本王剛才說了,我們不談國家大事,不談君臣之禮,只談酒茶之事。”
“酒茶”二字在他腦子里閃過,他又想起了老者對他說過的話,使他更加謹慎起來,手掌竟捏了一把冷汗。
當下人給他們倒酒的時候,被他拒絕了,他說平生從不喝酒,對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
王國老道:“男兒不喝酒怎么行呢?多多少少也要品嘗一下。”
金柱寶說什么也不喝,王國老便令人給他換茶。
他又推辭了,他說他從小到大從不喝茶,對茶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感。
這倒讓王國老感到奇怪了,一個人不喝酒是可以理解,可為什么連茶都不喝,難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金柱寶對酒茶都拒絕了,他也只好不再勸說。他喝酒到一半時,這時已經是半醉半醒了,突然站了起來,說道:“看這大好河山,當屬何人?”
接著又奏這金柱寶的耳朵,輕聲道:“以丞相之才,內可治國,外能安邦,何必屈身于他人之下,如若你與本王聯手,本王愿意我與你平分江山。到那時候丞相你就不用拘于君臣之禮了,那時候你就是一言九鼎。”
金柱寶已經忍了很久,但他絕不能忍受一個臣子這這種無父無君的話,他生氣地站了起來,怒道:“柱寶不才,但懂得忠義二字,你竟然說出如此無父無君的話,就不怕我告訴皇上治你的罪嗎?”
王國老酒意全散了,此時他比誰都更清醒。
賠罪說:“丞相請息怒,本王剛才之言只是試探丞相罷了,丞相竟對皇上如此忠心,實乃皇上之福!社稷之福呀!”
金柱寶回到了原位坐了下來,他知道今天想離開這里恐怕是難比登天,他不想再和這亂臣賊子多說些什么,直接說道:“你設下鴻門宴是想以軟硬威逼本相?但本相給你說明了,本相絕不與你為伍,你我勢不兩立。”
王國老冷冷道:“既然丞相都撕開了這最后一層面具,那么本王也就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與我合作,平分天下。第二,那只有走黃泉之路。”
果然不出他所料,王國老具有謀反之心,但現知道什么都沒用,自己的生死都是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他絕不會與王國老一同謀反,他早已視死如歸,死對他來說只過不是一種歸宿。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本相此生絕不背叛朝廷。”
王國老心平氣和地說:“你視死如歸,勇氣可嘉,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和你的妻子?他們日日期盼你能與他們團聚,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金柱寶仰天長笑,道:“自古忠孝難兩全,我父親深明大義,我妻子有大仁之心,他們絕對會支持我的做法。相反,如果我背叛國家,那么我在他們的心中那才是正真的已經死去。”
王國老見對金柱寶已經是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皆用,可他就是軟硬不吃,王國老對他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那么一定是自己敵人,試問天下有誰愿意養虎為患呢?就算是平常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更何況是野心勃勃的王國老,他更不能容納一個與他為敵的人。
他拔劍指著金柱寶,那銀白色的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那是死亡之光。金柱寶額前的幾根絲發飄揚著,碰到了劍鋒立刻下落了。如此鋒利的劍,在王國老的手里就顯得更無情,更可怕了。
可怕的是劍?還是拿劍的人?
劍本是冰冷的鋼鐵打造出來的,它沒有生命,也沒有意識,它在一個正義人的手里,那它就代表正義,若在一個邪惡人的手里,那它就是殺人的惡魔。
劍本無罪,有罪的是拿劍的人。
王國老冷冷道:“你可知這是什么劍嗎?”
金柱寶搖了搖頭。
王國老道:“這是越王勾踐劍,當年越王勾踐臥薪嘗膽,最終以此劍滅了吳國。”
金柱寶笑道:“你也想以此劍滅了朝廷,對嗎?”
王國老拍手贊道:“丞相果然是聰明人,難怪皇上將你比作張良。只可惜不是本王的張良,若是本王的張良,本王定能成就大業。”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縱使王國老心里有千種不舍,但還是得殺他,即使不能為已經所用,也不能為皇上所用。
正當他揮劍要刺金柱寶胸口的時候,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原來是一個美女的女子,她身穿白色衣裳,手拿著一把扇子,圓而又尖的臉蛋猶如明月般潔白,讓宮殿里的人都看呆了。
這位美麗的女子竟是王國老唯一的一個女兒,原來她從金柱寶一來到宮殿時已經在外面觀看已久,金柱寶的容貌在他剛來的時候已經打動了她的心,在宮殿上的言語更能顯示出他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她已經對她徹底動心了。
她上前將酒杯遞到柱寶面前,微微一笑,道:“丞相之魄力,小女子佩服,我想敬丞相一杯,希望丞相在黃泉路上能夠好走。”
已是生死時刻,他不再遵守老者的話,人終有一死,生亦何苦,死亦何哀。能夠在死之前痛飲一杯,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他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瞬間,他看到身邊的所以東西都在轉動,不久便昏倒過去了。
原來他喝的是忘川水,據說喝下此水的人忘記以前所有的記憶,并對給他喝下此水的人言聽計從。
金柱寶醒來后,已經失去了所有記憶,他忘記自己的家人,忘記了自己的妻子,與王小姐成婚。
此后,柱寶便留在王國老身邊,替他出謀劃策,使王國老的實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