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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進京趕考

  • 孟娘女
  • 雨荃
  • 3124字
  • 2019-06-07 00:59:53

天子求賢設科考,

四海才子聚京城。

十年寒窗無人問,

金榜題名天下知。

時光匆匆,轉眼間半年過去了,這半年對于他們二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歲月從不為誰而停留,該走還是會走,該散終究還是會散。

老師沖沖忙忙地來金府找金柱寶,此時金柱寶竟已出門遠游,老師氣喘吁吁地說:“十年寒窗苦讀,為了就是取得功名利祿呀。”

金龍懷不解,問道:“先生,您這是怎么了,小兒自成婚后整日與妻子游山玩水,很少在家。”

老師嘆了口氣,道:“這恐怕要壞大事了,金柱寶十年苦讀,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事君王左右,一舉成名天下知呀。”

金龍懷不解。

老師又道:“如今京城已經招考,皇榜已下,凡有才之士皆可為君事,此時金柱寶應該到縣衙門去報考,幾日后便可赴京城趕考,以柱寶之才,定能高中狀元。”

金龍懷馬上令下人去找金柱寶,可這天下之大,那對恩愛的夫妻又身在何處呢?是幽靜的深山野林?還是在熱鬧的繁華街道?

誰都不會知道。

下人們找了幾天都不見其蹤影,只好回來稟報說實在找不到了。金龍懷夫婦非常著急,自己的孩子苦讀這么多年,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后事君左右,可現在機會來了,而人又不知何處去。

金龍懷非常生氣,可無論怎么生氣也不能怎么樣,只好安心的在家等著金柱寶自己回來。

幾日后……

金柱寶同孟娘女從外面回來了,一進到屋便聽到了父親的怒吼聲:

“跪下!”

金柱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錯,但是看到父親如此生氣,也只好不跪下一言不發。

金柱寶跪了許久,金龍懷竟也不說話,孟娘女見事況有些不妙,向公公道歉說:“公公,不知道柱寶所犯何錯,您只要說出來,柱寶一定會改的,您就不要這么生氣了。”

金龍懷見兒媳都為他求情了,自己的氣也就消了一大半,心平氣和地說:“其實也不是什么錯,只是你們這幾天出去游玩,正是京城招考的時候,幾日前,先生跑來叫柱寶去縣衙門報考,后便可赴京城趕考,我怕耽誤了這時間,所以非常生氣。”

孟娘女聽到“赴京城趕考”這幾個字,心中的痛不自覺地往上涌,她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應該因為兒女情長而毀了前程,但心里卻是很難受,她舍不得他離開。

金柱寶立馬反對道:“父親,這次京城招考孩兒就不去了,孩兒才剛剛成婚,想在家多陪陪娘女。”

剛剛氣消的金龍懷聽到這話后,心中的怒火不知增了幾十倍。指著柱寶說:“你這不孝之子,枉我對你如此栽培,如今你竟然把前途當作兒戲,你真是氣死我了。”

他又呼喚下人道:“來人,拿鞭子來,我要家法伺候。”

孟娘女勸道:“公公莫氣,公公莫氣,柱寶只是無心之語。”

金柱寶立馬站了起來,說道:“我不是無心之語,我是真心不想離開你。”說完便往屋子走去。

金龍懷剛想追過去,被孟娘女拉住了。

“公公,柱寶是個孝順的孩子,只是此時他過于血性,你怎么說都沒用,待我回頭再對他勸說一般。”

金龍懷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好點頭。

此時金龍懷正躺在床上,他沒有睡,他在思考著。

孟娘女走了進來,見柱寶悶悶不樂,倒了杯酒上前去敬他,他沒有接過酒,娘女把酒一飲而盡。她再去倒了一杯過來敬柱寶,柱寶還是不接,她又將酒一飲而盡。

指了指酒杯說:“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么就被區區的一杯酒給嚇到了呢?”

說完又去倒了一杯酒,這次他不再拒絕,而是爽快地接過酒杯,痛快的干了一杯。

笑道:“好酒,好酒。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飲此好酒。”

孟娘女指了指籠子了的小鳥,問道:“夫君可知它向往何處?”

金柱寶搖了搖頭。

孟娘女道:“它向往的是藍天白云,它向往的是茫茫的大海,因為在那里埋藏著它已久的夢,它不知道能不能翱翔天空,能不能飛過茫茫的大海,也許它會在天空中被老鷹捕捉,也許它會沉在茫茫的大海,但它絕不害怕,因為它堅持心中的夢想。”

她把籠中的小鳥放了,小鳥回頭叫了幾聲,便飛向高空,它終于可以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夢了,它不再回頭,一往無前的沖向高空。

孟娘女嘆道:“鳥兒已經去尋找屬于它的夢想,我希望它能此生無悔。”

鳥兒已經自由了,它正在尋找它深藏已久的夢,那鳥兒的主人呢?

他是否也要去尋找屬于他的夢?

金柱寶立刻站了起來,將酒倒滿了杯子,一飲而盡。他拉著孟娘女的手說:“愛妻之意我已明了,就連小鳥都不懼艱難險阻去尋找夢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怎么會退縮?”

孟娘女笑了笑,道:“夫君之才,夫君之志,天下無雙,他日定能高中,我在家等你。”

“我一會就去報考,明日即刻出發前往京城,你等我,我一定會衣錦還鄉。”

孟娘女深情地看著他,并點了點頭。

他將孟娘女緊緊抱住,他知道此去路途遙遠,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至少要三年五載才能還還鄉。他心里是多么的不舍,他最放不下的是孟娘女,可男兒志在四方,他的一身才華唯有京城才是他才華施展之處。

今夜是一個無眠之夜,也是一個離別之夜。

金柱寶進屋向父母告別。

跪下對母親說:“十八年來,您孩兒百般疼愛,還記得孩兒有一次生病了,母親您食不下咽,寢不安席,整日衣不解帶的照顧孩兒,那時候您還向上天祈禱說,快讓我孩子的病好起來吧,我可以替他承受所有的痛,那時候我雖然在昏迷當中,但我聽到了您說的話,我知道母親是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回報您,可如今就要離開你們遠行,孩兒心有不忍呀。”他邊說邊流下了眼淚。

母親用手擦他眼角的淚水,忍不住也落淚了,說道:“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孝順的孩子,母親希望你能成為國家棟梁之才,他日高中,我們一家人再團聚,你放心去吧,不用擔心母親,母親身體很好。”

她轉過身去擦干淚水。

對父親說道:“父親,你在孩兒眼里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無論什么時候遇到什么事,我都不會害怕,因為我知道我的父親一直默默地在我身后。今天讓父親傷心,孩兒知錯了,孩兒以后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父親摸了摸他的頭:“我的柱寶長大了,他真正長大了,他再也不讓我那么操心了,你放心去趕考吧,我們一家人等你回來,到那時候我的柱寶就是身穿官服,頭戴官帽,那該有多威風。”

“孩兒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我的期望。”

父親點了點頭。

“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路途遙遠,若路上遇到土匪,千萬不要為了錢財而舍命。”

金柱寶含淚點頭。

這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

父母永遠是遙望著子女的身影漸行漸遠,他們想挽留,但無從挽留,只有默默祈禱著,希望孩子一路平安。

父母百般叮囑,三人談了兩個時辰,夜深了,柱寶的只好回房休息。

此夜他真的睡得著嗎?他心中的憂愁又有誰能夠明白?或許只有孟娘女是感同身受,因為他和她一樣,一樣的不舍,彼此的心是相靈相通。

孟娘女見柱寶悶悶不樂,便笑著說:“我們又不是生死離別,你此去是為了我們一家人更好的過日子,夫君,我相信你。”

金柱寶道:“我擔心父母年老體衰,恐怕這一別就再也……”

孟娘女捂住他的嘴,輕聲說:“夫君不能說這樣的話,公公婆婆身體健壯,我會在家好好的照顧他們,你此去不用擔心家里的事,我可以打理這個家。”

柱寶握著娘女的手,道:“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覺得我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了,今生有你這么好的妻子,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你放心去吧,我會在家等你回來,我會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荒地老,等到海枯石爛。”

柱寶將娘女緊緊擁入懷中,他希望時間要是能過得再慢一點,那該有多好啊。他多么希望這漫長的黑夜再漫長些,這天不再亮那該有多好啊。

二人側夜長談,感覺有永遠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心事。可夜不等人,太陽的升起是黑夜離開的時候,也是他們離別之時。

清晨,父母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行李,并讓書童陪他一起去,父母不忍看著孩子離開,所以不出門遠送。

孟娘女將他送了一程又一程,他們路上有說有笑,竟忘記了前路漫漫。孟娘女已經送他三十里的路程了,到了小亭子休息的時候。孟娘女才發現已經走了很遠,于是在這里向柱寶告別。

她咬破手指頭,撕下身上的一塊布,寫下了血書贈給柱寶,里面還包這一捆頭發,并叮囑他一路小心,也叮囑書童要好生照顧他。

二人說了許久,最終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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