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徐林佳覺得黑夜很可怕。夜色下,孤獨像一只猙獰的魔鬼,對著他張牙舞爪。
他的爸爸媽媽是兩名武癡,又是同門師兄妹,后來又結為連理,然后生下了他。
兩人曾在全省武術比賽中獨占鰲頭,媽媽擅長舞劍,爸爸擅長拳法與散打,在業界他們是出了名的一對金童玉女。
兩人專業扎實,技藝高超,卻唯獨性格都過于耿直。從事武術工作期間,因為不茍同傳統武術者閉門造車的模式,并且堅稱傳統武術要進步要發展,閉門造車是肯定不行的說法,對業界保守派公開提出了質疑。
隨后,他們對傳統武術提出大膽改革,推陳出新。因此,得罪了保守派當中的權威者,丟了當時還算鐵飯碗的一份工作。
兩人迫于生計,還要養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走投無路之下,屈身在一家小武館里當了兩年的武術教練。
兩年后,兩人又毅然決然的決定放棄武館教練工作,辭職創業。
一來,當教練收入全憑課時多少來發放,然而他們在的那家武館,生源不景氣,老板運營不當,教練們的收入自然不佳。由于不能改善一家三口的生活,眼看著徐林佳那會兒就要上幼兒園了,以及未來的教育之旅還需要花費大量的錢,他倆決定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給小徐林佳創造出一個好的未來。
就這樣,夫妻二人東拼西湊了十萬元,在S市創辦了一家小武館。創業初期,日子過得相當艱難不算,沒日沒夜的工作,甚至連小徐林佳都沒空照看。
父母在外面打拼,小徐林佳就跟隨奶奶一起生活,奶奶的睡眠質量巨好,每次沒把他哄睡著,自個兒就開始呼呼大睡。
許多個黑夜里,小徐林佳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孤獨在心里筑巢。這份孤單感伴隨了他很久,直到后來父母武館生意越做越大,他卻仍然沒有戒除對黑夜的恐懼和排斥。
直到遇見她!
一個名字叫做魏笑,但卻不喜歡笑的女孩。總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樣,像誰欠了她錢似的。而且這女孩,玩命似的上班,一天都不愿意休息。每次到了發工資的日子,拿著薪水的時候比誰都開心,一臉貪財的模樣,真不知道她家究竟是有多窮困潦倒。
后來,一起工作了有些日子,他慢慢發現了她很多優點,她和整個夜場打工的人都不一樣。
每天,夜場沒開工前,大家一般都三五成群的聊天、吹牛,就她一個人捧著一本書,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工作的時候,她很認真,對待每個客戶都會露出兩顆小梨渦的笑容。那笑容真好看,只是徐林佳從來沒有享受過這份饋贈。
后來得知他們的學校是門對門,徐林佳覺得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太不安全了,又擔心她誤會他別有所圖,就只好借著自己怕鬼的幌子,每天跟在她的身后護她周全。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他對她的感覺也在悄然變化。她身上總是有股莫名的倔強,努力的讓人心疼,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這么努力勤奮的工作,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想一探究竟,只是她從來不會提起她的家庭、她的一切。對于她,他只知道她是他對面學校的大一新生。
徐林佳回到宿舍,已經沒有熱水洗澡了。他兀自走向公廁的自來水龍頭旁,用一個瓷盆接了滿滿一大盆水,直接沖洗在他那年輕、有力的身體上。
入秋了,水有些涼,冰冷的水從頭落下,濕透了徐林佳的臉、脖子、后背,順著他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肉最終流到他翹挺的腚上,最后滴落到地面上。
洗了個涼水澡,徐林佳躁動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剛才一路上他滿腦子都是魏笑的樣子。他拿著毛巾一邊擦拭身體一邊在嘲笑自己,被一個丫頭片子牽了個手,怎么就如此心神不寧了,呵呵,自己怎么就這點出息?
擦干身體后,他兀自走進了宿舍,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閉上眼睛都是那張初戀臉!
可惡!此女有毒!竟然讓他輾轉反側,心里面抓心撓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