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給女兒治病的人就是你？”

“當然不是，但是他的那個玉佩是我給他的，如果不給那個，海無涯也不會答應幫他的忙，自然，他是不知道我所有的計劃的，”

“一切的開始……”

“不不不，遠比你想得還要早。”

他搖搖手指。

什么意思？

我的冷汗已經滲透了我的前胸后背，汗珠從面前的中線流下去，癢癢的，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在搔動，讓我更加的不安了。

像是一張大網，從頭到尾籠罩我，從一開始，就這樣偷偷地籠罩了我。

“好了，別想了，我就好心告訴你吧，你覺得按照那個死了挺久的老鬼的年級這個年紀的人連手機都不用的，他是怎么上網發微博，讓你看見那條消息的？”

他這么一說，我回想起來那條介紹詳盡的房屋的微博，我還以為是因為海無涯自己熟悉流程所以詳細發出來了，現在串起來想，應該就是翟梁假借他的名頭發出了這個信息，然后故意讓我看到了。我如他愿找到那里去之后，才發生了所有的所有……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是我？我滿臉是疑惑。

翟梁斜了我一眼打了個呵欠，好像已經覺得無趣了：“哎，看了這么多震驚啊無知的表情，我覺得特別膩，要不然你換個表情吧，不然我也不想講。”

“為什……”我腦子一昏猛然跪下來，混沌之際，地上已經有一些小水珠摔落的痕跡。

眼前變得黑黢黢的，是不是有金色的光閃過去，但是很快又變黑。

身邊的人猛然一把抱住我使勁兒搖我，因為我膝蓋支撐著身體，骨頭直接磨在地上都快要蹭破了，痛感如此清楚以至于我總算有意識聽見他大聲我：“今知，別陷入混亂……”

昏沉的侵襲沒有停止，流一的聲音清楚了兩句之后就又有點兒聽不清了，我無奈只有伸脖子問他：“你說什么？”

可我一轉頭，立刻看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蟲子居然都爬到流一的身上，并且開始往他的臉上刺破了。

蟲子什么時候都到他身上去了？可他都是擔心我的表情，難道他都不痛嗎！我震驚地瞪著他的臉：“流一，蟲子，蟲……。”

他摸了摸自己臉，明明摸到了一只了，那只還在咬他的臉，可他奇怪地看我，道：“沒有……啊，今知你又陷入幻覺了，快點醒醒，我身上什么都沒有！”

他反應過來之后馬上使勁拍了拍我的臉，我眼睛一閉一睜，真的，那些蟲子全都消失了。

原來又是因為幻覺，虛驚一場。

“誒喲——”他磨蹭著自己的手臂，一臉厭惡地想要磨蹭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看你們真的好惡心。”

他居然還有臉說，一切不都是因為他嗎！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動搖下去了。我在流一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來，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一只手悄悄掐住另一只手的皮膚，直到我持續清楚地感覺到痛覺。

然后我深深呼吸之后，抬眼問他：“可你究竟是因為什么才這樣做，為什么你選擇了我……”

“因為太無聊了。”

“什么？”

無聊？

我睜大眼睛。

他攤手聳肩：“對啊，因為無聊啊。我總算知道為什么十二家族當年為什么要把自己獨立出去了，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包括十二家族的人都是蠢人，無聊至極！我那些自作聰明的族人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不過和他們鄙視的人一樣。這種空虛感我7歲的時候就深深感覺到了，然后我意識到了，我得改變這個世界的無趣只有靠自己的雙手。”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帶著上帝一般的微笑。

我仿佛能看見他小時候孤獨地站在所有人的身后，默默地嘲笑，默默地自憐，然后在成長中慢慢將情緒堆疊起來，最終成為了這個咱在我們面前的可以帶著面具做人，也可以卸下一切盡情狂躁的男人。

一個瘋子。

可是他真的瘋嗎？其實我也說不清楚。

只是他隨意看著半空中的視線似乎帶著一點兒寂寞。

“我設計把蠱族和趕尸人搞了個半死之后就接管了他們，或許不是所有的蠱族和趕尸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不過只要是頭目的人都聽從我的指揮。可我還是無聊啊，所以我就想玩兒點大的，我找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耐心都快要被消磨盡了，然后我總算看中了一個東西——金枝。”

他看向我，眼睛放出光芒來。

“我？”

“準確的說是你，也不是你。‘金枝’在很多的記錄中都存在著，然而能成為‘金枝’的人卻寥寥無幾。”

他看向窗外，眼神頓在了半空中，似乎在回憶些什么。

或許他也曾試過抓住無數可能成為金枝的人，然而他們都不是……

“那你怎么知道誰是金枝？”

我好奇問他，他卻難得愣了一下，聲音也沒有那么理直氣壯：“這也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金枝就對了，你的命理，氣息，絕對錯不了！”

我也是默認了所有人指著我說我是“金枝金枝的了，像是所有人都跟我很熟一樣，可奇怪的是他為什么不說他是從哪里知道的呢？

在我疑惑的時候，他就說出了更令人驚奇的話，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想象。

只見他望著漂浮的灰塵深吸了一口氣，道：“然而經過這么多年對《金石木支》的研究我終于發現了金枝一直沒有被人找到、沒有被人使出過的秘密，那就是：金枝只是一個道具，使用金枝的人才是真正的寶物。只要殺了那個使用者，就能打破自身的輪回、命里，超脫宇宙得到一切。”

他站起身來，如同一個上帝一般張開雙臂擁抱著空氣，擁抱一切，嘴角帶著的是超脫的微笑，升華的圣潔。

看來他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上帝，只要得到使用金枝的人。

可我是人啊，怎么被“使用”呢？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流一，流一也有些驚訝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