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玥沒回平日里的居所，轉而去了老家的山村老屋。大山里滿是蟲鳴和蛙聲，顯得格外靜謐。月色喜人，他并不打算開燈，只安靜地坐在樓頂望著遠方。

“你還是很喜歡這里。”

秦思吟站在陽玥身后，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還好。”對方不咸不淡道。

“你要不要幫他們？”

靈都是個絕佳屏障，卻也是一個威脅自身的存在。妖在人間各種限制，幾乎沒可能進入靈都。但倘若一但進去，在人間的限制、束縛會有所瓦解。靈都雖在人間，可卻屏蔽了人間，是個獨立出來的空間，它和妖域存在著一些相似的地方。畢竟魅靈類，是很早從妖域分離出去的一支，不僅適應了人間，仿佛還如魚得水。此事極少妖知道，地下知曉的更沒幾個。不過就算知曉了也沒法，進入靈都這一關都極其難，何況在人間又有多少妖。

而這個列外陽玥卻可以打破，她雖然完全想不到一個妖怎可能支配虛無之眼，可他就做到了，當世上就僅此一個。虛無一詞，對于人來說是沒有、不存在的。虛無之界如此，靈都也是如此。而有了虛無之眼，那些所謂虛無的地方就存在了，虛化狀態下就能進。擁有虛無之眼的陽玥，進入靈都很亦不算困難。而他的妖屬性為水，對付水靈也算合適。

“不到時機，我還沒確定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不能說。”

秦思吟撇嘴，她早該想到，從妖域到人間，陽玥一直沒變，看似溫和，實則疏離。她不快道：“

“后天一起去祭拜養父吧？東西都買好了。”

陽玥轉過頭：“嗯。你可以回去了。”

真是不坑聲還好點兒，秦思吟不情不愿又不屑地切了聲，又才轉身飛走。

另一邊，浩瀚無垠的沙漠之上漂浮著朵巨大金云，長毛歪在云里，輕撇了眼對面的素衣男子，朵朵金云便頃刻將其圍住。對方化作縷煙霧，四散開去，云朵無從著落。她不慌不忙地心口里拽出閃電，懶散地信手一拋，霎時整個上空閃電遍布，電流飛竄。籠罩其下的絲絲白霧也滋滋聲不斷，四周逃竄，掙扎了會兒，又全合在一起。

水靈現身，軀體上已布滿金色云朵圖案，他面帶痛苦，眉頭緊皺，悶哼出聲。

“不拿出真本事，就想出去？”長毛囂張至極。

水靈盤坐沙上，駭人叫聲冷不丁地響起，似人，似獸，或其他，不絕于耳，環繞每個角落。原先躲在長毛身后的杜默因詭聲灌耳，整個人被難以言喻地恐懼支配，頭皮發麻，全身不自主地抖成篩子，心臟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生拉硬扯著，要飛離身體似的。

長毛側過頭瞧著人嘖嘖兩聲，很是悠哉地對著下方道：“小子，你可失算了，我從不知恐懼為何物。”

水靈并不應答，直接合上眼，“閉目養神”起來。

長毛悠然然直起身，黑影如鬼魅一般纏住她，無不嘶咬著她。此時整個沙漠瞬成云海，她不以為然地扯開一只還在啃咬肩膀的怪物，起身居高臨下對水靈道：“換我了。”

只見云朵上伸出一只巨形金色拳頭，速度極快，不出幾下，竟讓水靈生生挨了好幾拳。長毛似乎很不解恨，拳頭越來越快，而且只向臉而去，眼看要中，卻夢醒了……

杜默踉蹌從云上翻下來，揉完心口，又搓頭皮，嘴里還不停嘶嘶。

長毛戲謔地看著她，嘲諷起來：“嘖嘖，你膽兒真大，快要膨脹了吧？要不是你，那家伙今日死定。”

人條件反射地泛起白眼，隨后又收回，撇撇嘴。

“你怎么樣？”青無問。

這問的杜默更加不好意思，她正想說沒事兒，長毛聲音突然大起來：“別廢話了！水靈被我重擊，不傷也殘。事我已做到，該放我出去了吧？”

“驗證真偽，自然兌現承諾。”

“行……”長毛拖著長長的尾音，恨恨盯著青無，不滿的明明白白。

而當杜默揣著還未平靜的心，雙手環抱，步伐有些虛浮地跟著青無離開黃粱后，她轟地倒在地上。

長毛痛得齜著牙，真沒想到，在夢里沒討到多大便宜。甚至還得感謝小怪，夢里場景竟是沙漠。水靈雖為魅靈類，可他居于水，對于水有著絕對的把控。在這沙漠區，滴水未有，自然沒有優勢，且她才不會恐怖，從她這里得到補給，不過癡人說夢。說到這就不知那個人，到底“貢獻”了多少。

可轉念一想，還不是拜前幾次受創。盡管夢里是她的主戰場，各種有利條件，可那家伙也不容小覷，不然也不至于再次負傷。若不是小怪夢醒太早，非得將他打散。本打算和那家伙結盟的，她始終懷疑青無答應得太爽快，會有詐。她密音告訴水靈，若他助自己逃離虛無之界，今日絕出不手。結果對方冷哼一聲，直接蔑視她。談判失敗，只能滅之以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