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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 一號店鋪
  • 木土成林
  • 2962字
  • 2020-10-28 08:11:06

杜默掀開眼,呆愣愣盯著上方嘀咕咕轉動的黑色眼睛數秒,翻起身來。她腦袋暈暈乎乎的,一時不得清明。“你是豬嗎?睡了這么久。”

看清來人,沙發上的人半懵半嫌。

“別問,問就是我救了你。”容瑞故作深沉,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

女生好歹清醒過來,直直飛了個白眼,鄙夷得很:“怎么救的?”

容瑞在她頭上拍了一巴掌,賤兮兮地:“劣徒,要不是……最后……”

某人自動過濾掉對方添油加醋的內容,好在對方終究沒說是自己救了她,挨一把掌聽“故事”還算值,她問:“宋哥他們怎么樣?”

“能有什么沒事兒?你家里也靠我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某人不無嘚瑟。

杜默狐疑地掃回去,對方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無所謂地哼道:“愛信不信。”

“怎么安排的?”

“不先叫聲師傅先?”

“……”看來真沒什么大問題。問他簡直浪費時間。她欲意開眼離去,當下只覺眼酸,并無反應。

對方不逞口舌之快了,直截了當:“老宋說你在地下呆了那么久,一直處于虛無狀態,近期是用不了眼的。你媽那邊,我說因人員不足你被老宋臨時拉下鄉干活兒去了……”

“……”

“別占用沙發咯,老宋讓你休息一天,你還剩半天。”容瑞一屁股坐在折疊沙發,佯裝要躺下。

“再見。”

杜默匆匆趕回家,只不過迎接她的是緊閉的大門。借了鄰居的手機打去,麻將碰撞聲倒是先入耳。

她媽喜歡打麻將,屬于不動聲色,人狠話不多的那類,贏面居多。且不癡迷,也不戀戰,輸時也能及時抽身。這愛好于她是愉身悅心,順道贏點兒小錢。

“回來了?”電話那邊問。

“嗯是。”果然安排得明白。

最多扯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杜默結束對話:“媽,早點回來,掛了。”她深知麻將定理:不要打擾打麻將的人,運氣會跑。

還了手機,她回到家悄咪咪拉開廚房窗戶,伸手從黑色深筒杯子里拿出鑰匙。開了門首奔廚房,其實也不是很餓,但想過過嘴癮,從柜子翻出一堆水果和零食來。

天色黑透,秦淼才拎著幾袋水果進了屋。

“媽,贏錢了?”

“嗯”

“你手機找到沒?”

“還沒有。”某人已經心虛。

“有新手機你先拿去用。”

“真的?”容瑞說她不小心丟了手機,她媽信了不說,如今不教育她,還給新手機這么好。

秦淼從電視柜下的抽屜里拿出一部老人機,小屏按鍵那種。

杜默如坐過山車,她顫巍巍接過來,按了幾個數字鍵,超大聲音的135……

“前幾天商場購物,滿額送的。給你外婆用,她不喜歡。”

“我用。”她常忘東落西,受過“老媽教育”許多年。既然把老人機給她,意思很明了:買什么新手機!長點教訓先。至于手機是被泥井蓋住時丟了,或是掉在井里,這些已不重要,不要指望找回來就對了,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當務之急是掛失,補卡,偷偷找小伙伴借個二手機用用。

“下鄉都干了什么?”

“打雜,布置現場……”杜默打了幾個哈哈,說完就溜去二樓。

灰云浮空,冷月半露,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薄紗。女生將水狀的小黑片置于窗臺,天可憐見的家伙,長毛對他干了啥?唉,死馬當活馬醫,望其能吸收“日月之精華”吧,明日再帶給陽玥瞧瞧。

她趴在臺上,腦里浮現地下的一幕幕。她只記得在花里一覺醒來時花瓣已遍布齒痕,白光極弱。蟲子還在外啃咬,金光散去,又一波補上。須臾間,茉莉四分五裂,蟲子涌進,將堪堪站起的她撞翻在地,她忙側身埋住頭。

耳邊消停下來,她才小幅度揚起“爆炸頭”,一把短刀咻地插在頭前,黑光籠罩下的額頭一片涼悠悠。

陰惻惻又蒼老的女聲傳來:“戳他幾刀,我放你出去怎樣?”

她聞聲抬頭,金色蟲子拎著小水片扔了過來。

“好!”她果斷干脆。

長毛哼嗤一聲,目光玩味。

她爬起將刀拔出,水片忽地緩慢移動起來:“杜默,你是人嗎?”

“廢話!”非常時刻還“裝死”,要裝也帶她一起啊,去百里之地它不香嗎?說罷,轉身向長毛刺去。灰影閃來,她的腳被勾了下,一個趔趄差點穩不住。

沙啞的笑聲響起,一只手輕輕點了下她的背,人徹底摔出去。

長毛雙手環胸,又心血來潮:“不若換你來戳我?我不還手。”

“機會僅一次。”對方循循善誘。

“好。”她忍痛爬起。管你何種心思,反正橫豎無路,萬一得手呢?扎皮是不會扎的,她潛意識就認為眼睛才是對方命門所在。

長毛雙腿盤坐起來,挑釁地看著她。

真別說,看久了長毛也沒那么可怖,還挺別致。只不過她的手不愿茍同,緊握這刀都止不住微抖。她大喊著跑起來,當時刀光閃耀,手心處突有股強力猛地往里拽,下一秒她竟被吸進刀里。

她目瞪口呆地環視一圈,四周皆是士兵,一眼望不出頭。他們按著等同間距站立,清一色的黑盔甲,白臉上無一不雙目緊閉,面部緊繃。有種難以言說的詭異和壓迫,同時夾雜些震撼。即使已見過很多黑白魂,她此刻仍是難免心駭,還有一種誤入莊嚴之地的褻瀆之感。

她小心翼翼側身走在空隙里,盡量不與之接觸,斷不敢輕易冒犯。直到腳酸,沒走出陣列,也沒發現有何玄機,恍惚間拽住了位士兵的胳膊。

她正要抽回手,士兵冷不防地拉住了她。

她慌張大叫:“啊,好漢,我不是故意的。”邊說邊用力往回拉,對方卻把她握緊了幾分。

她大氣不敢出,抬頭瞄到士兵空洞的眼睛,一下怔在那里。

刑場上跪著一排排囚犯,婦孺老人皆有。無助與絕望交織,恨意,不甘,怨怒……好多張臉,數不清的表情。黑色的眼淚滑過,帶不走痛苦,更帶不走濃濃的恐懼。他們張大著嘴,無聲溢出,仿佛消音一般,可明明有風聲和圍觀群眾的竊語。

“陸老賊敢通敵賣國,判他滿門抄斬都算便宜了。這幾年將軍府流水般的恩賞就沒斷過,又是封官進爵。他不知恩便罷,膽敢做賣國賊,害得多少好兒郎為誅殺他而犧牲……我呸!”

“你可收嘴,小心禍從口出。”

“有何禍,今日可是大快人心!”

聲音夏然而止,場景轉換。黑石之上,千萬士兵挺直背脊,面帶決絕毫不猶豫地跳入腳下方無邊的黑色熔巖里。

黑火燃燒,痛苦的嘶吼貫耳。她心神巨蕩,心口快要爆炸。良久,一柄大刀從熊熊黑火中飛出,刀身又分出柄小刀,開口處又愈合。

她不知自己為何看到這些,只是這黑白電影,叫她悶得難受,無法宣泄。

回過神來,她觸及到對方震驚的眼神,下意識往后退去,手也順著收回。

士兵站在原地,急切道:“你是誰?與將軍是何關系?為何身上有他的氣息?”

他雖激動,但明顯無惡意。主要是還聽得懂,這極大緩解了她的慌亂。她梳理梳理情緒,大著膽子問:“你說的將軍是誰?”

對方審視著她,似在判斷真偽一樣。

“你不知?”

“你先說你家將軍是誰?”比起云里霧里的問,你倒是說啊,有效溝通很重要。

士兵擲地有聲道:“南國鎮國大將軍陸齊飛。”

“是……”是地魂鬼。她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向前伸出左手,手心里懸著一段黃線,正是完成“捉鬼”任務所獲的德線。

“我手中的德線是為地下辦事所得,是源自你們將軍的。”虧得她多嘴問過陽玥。黃泉樹上的德線并非憑空而來,都是有其主的。像是人間買賣,一方付酬勞,一方勞動。

士兵驚詫片刻,隨即釋然:“難怪……難怪你能喚醒我。”又問:“將軍現在如何?”

“掌管無名山……在地下很厲害。”她如實回答。

士兵垂下眼,頗有些如釋重負,低語著:“那就好。”

明明嘴角含笑,卻叫人感覺苦澀和落寞。

“姑娘看見了?”他又問。

她楞了下才反應過來所指是何,便點點頭。

“刑臺上?”陸老……應不是指地魂鬼,后面又發生了什么?

士兵聽罷雙拳緊攥,嘴唇翕合,未吐出一字,極力壓制著情緒。他猛合上眼,一顆黑色珠子滾落。

她沒能聽到回答,因為眨眼功夫又回到洞中。緊接被長毛一掌劈倒在地,金色云朵圖案遍布全身,吸著她身體里的什么東西。

長毛把玩著帶有黑火的刀,哼道:“你竟讓刀發生了變化。”

而她四肢無力,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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